第 143章 正端出現，誰是誰非（一）
一張嘴，牙齒裏有紅色的血跡。
月惟仁淡淡看著她，麵無表情都點點頭：“你的住處還是原來的地方。”
言罷，他再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攬月仙尊！”
她忍不住上前兩步，兩眼充滿恨意地看向他身旁的歐陽方川：“你的屬下剛剛威脅我，還請攬月仙尊給我一個交代。”
歐陽方川目光如毒蛇，冷冰冰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勾起一個不甚在意的弧度、
“當真如此？”
歐陽方川立刻變臉，委屈道：“溶溶姑娘對屬下可能有一點誤會，每個進極尚峰的人，屬下都要認真檢查，防止有人居心不良滿嘴謊言地混進來。”
月惟仁淡淡凝視他一眼，眸色平靜無波。
花溶溶咬牙，硬著頭皮道：“他說謊，他分明針對我！我是代表碧霞宗來此學習的弟子，他不分青紅皂白審問我，分明就是沒有把我碧霞宗放在眼裏，請攬月仙尊嚴懲此人，也好給我碧霞宗一個交代。”
月惟仁淡淡道：“你們來此是你們宗門自己要求，若有招待失禮的地方，希望你們宗門多多包涵，若是待不住，可以隨時離開，本座和整個無雲宗不會阻攔。”
“攬月仙尊清風霽月，包庇他就不怕汙了名聲？”
“自己人難道不應該包庇嗎？”
月惟仁反問，歐陽方川微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離開。
花溶溶氣得跺腳，什麽意思？她來這裏的敵人不隻有月惟仁的弟子，還多了一個屬下？
……
“大人，花溶溶的意思是，千夜琉璃盞被封在她的識海裏，若想拿出來，她要喝下貓妖的血。”
“她在戲耍本座？”
“大人也可以這麽想。”
“把她趕出去。”
“大人不可，咱們咱們已經收下了碧霞宗的靈石，應下了承諾，您此時將她趕出去不合適。”
“她要在這裏待多長時間？”
“掌門的意思是最少半年起，隻要碧霞宗的人沒有犯大錯就不能主動趕他們離開，他們一直待到他們自願回去的那天。”
月惟仁沉默一會兒，問道：“阿凝什麽時候回來？”
歐陽方川換出一方雲鏡，裏麵所用的就是慕天凝和離洛在桃花穀裏的日子。
離洛受傷在床，慕天凝收拾完桃林回來給他做飯，然後端到他床邊親手喂到他嘴裏。
月惟仁的麵色越來越冷，歐陽方川在一旁小好心提醒道：“離洛為了救慕天凝受傷，上古戰場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隻有慕天凝能照顧她，也算是報了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月惟仁眸色陰沉，身形一轉，飛離極尚峰。
歐陽方川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站在原地：“難道這就是讓人飛蛾撲火的愛情嗎？沒想到大人也不能免俗，若是這樣，他能順利成仙嗎？”
不如，屬下幫您一把！
“阿凝，我不提月……你師父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他站在門邊，手上扶著牆，目光無奈而卑微。
慕天凝心裏一軟，放下手上的農具走過來：“不是不能提，而是不能說他的壞話。”
她的語氣很認真，麵色嚴肅。
“好，我知道了。”
他的睫毛纖長卷翹，上麵沾了晶瑩的水珠，臉微微有了血色，像一株在暴雨裏挺過來的睡蓮，脆弱而堅強的讓人心驚。
慕天凝心底泛起一陣心酸，他不需要這樣的，她又不會因為兩句話就不理他。
“你不應該起來的，我扶你回去。”
她扶著離洛走到床邊，緊緊幾步，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鮮血染紅她半邊手，離洛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麵色又蒼白如紙。
慕天凝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也太不把我的勞動成果當回事兒了吧！傷口好不容易好了一點又裂開了。”
上衣扒開，看到裏麵的慘狀，又忍不住地給了他一個暴栗。
上藥包紮完，慕天凝起身要出去，突然被他拉住了手腕，一個旋轉間被他壓在身下。
慕天凝臉色一變：“放開我！”
“師妹，隻有你一個人對我好，你能不能不要離開？”
“說什麽胡話呢？我出去修複桃林，晚上就回來了。”
離洛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耳邊是他呼吸的熱氣，這種感覺很奇怪，她想將他推開，碰到胳膊上的皮膚，燙的驚人！
離洛發熱了？
她還以為成了道門鏡的修士後，血肉之軀的病痛被隔絕呢？
她想錯了，無論修為再怎麽高，隻要還沒有修成真仙，始終都屬於凡人，依舊會有生老病死，還是那麽脆弱。
離洛目光迷離，嘴巴一張一合，聲音越來越小。
慕天凝被結結實實地壓在身下，好在他不是很重，怕扯到他的傷口，不敢用力把他掀開，隻能蠕動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抽出來。
“你們在幹什麽？”
冷漠的聲音如驚雷一樣在她耳邊炸響，慕天凝一抖，剩下的半邊身子直接抽了出來，離洛悶哼一聲，蒼白的臉上因為疼痛和發熱浮出兩道紅暈。
“師父……”
她怔怔地望著那道清冷出塵的白色身影，他冷漠的目光讓她停止了腳步。
“掌門還在為你留下修複桃林的責任心所感動，不曾想本座竟然看到你在這裏的另一番景象。”
他冷冷轉身：“本座來的不是時候，這就走。”
“師父！”
慕天凝慌了，她急忙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離洛他為了救我被怨靈傷了，他的傷口遲遲不好，剛剛他神誌不清……”
“所以你為了報恩就以身相許？”
他步步緊逼，她委屈地往後退，帶著哭腔：“都說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她被逼至牆角，清寒的氣息撲麵而來，他低聲道：“本座救你多次，你是不是也應如此報答本座？”
他垂首吻下來，她條件反射地偏頭。
“你把我當什麽了？”
她眼裏藏著淚水，冷漠地望著他。
“他可以本座為何不可以！”
“啪！”
月惟仁的臉上迅速浮起紅色的五指印記，他眉心微蹙，居高臨下看著眼裏含淚渾身發抖的慕天凝。
一滴清淚從眼角劃過，她從他腋下鑽出去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