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須彌秘境，有限年歲（二）
他愣了愣，說道：“大人，你竟然還把希望放在花溶溶身上，你想要，她不一定會給！”
“答應她一切條件，若是條件過分了，就殺了她！”
魅紫色的眼瞳裏麵閃過殺意，淡漠的聲音就像帶著從地獄裏傳出來的回音。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月唯仁，清冷如嫡仙的國師大人怎麽就淪落到這般地步？
或許從大人計劃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注定了。
慕天凝就是他的劫！
“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身影淩空消失。
月唯仁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筋疲力盡的縮在角落裏，努力壓著所有情緒。
在接下來的幾日裏，他一直以閉關的借口躲著她。
好的慕天凝在選了他幾次無果後，每天兩點一線的在三長老和極尚峰之間走動。
“與天同壽駐顏丹”在她的參與下，又失敗了數百次。
這天，大長老笑嗬嗬地拿了一藍一粉兩顆“丹藥”過來，隻不過這兩顆“丹藥”比正常的丹藥要大一圈。
他和三長老正在外間談論著這兩顆寶貝，慕天凝從煉丹室裏出來，灰頭土臉的，一張嘴，還冒出了一縷青煙。
兩人轉頭驚愕的望著她。
她猛地咳嗽兩下，長舒一口氣。
三長老問道：“你煉丹怎麽煉成了這副德性？”
“弟子尋思普通的煉丹法不成，就想返璞歸真，用最原始的鍋爐試試，沒想到糊成一團了！”
跟在她後麵出來的離洛更慘，身上穿著的不能稱之為衣服，就像掛了一身勉強蔽體的碎布條。
布條的邊緣是黑乎乎燒焦的樣子，他的一雙眼變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我……我是燒火的，鍋爐炸了。”
三長老瞬間不淡定了：“怎麽炸成這樣還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一邊說一邊往煉丹室走去，兩人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著頭站在門邊。
裏麵一片狼藉，隔放放藥材的架子全部都毀了，房梁上麵還炸了一個洞。
唯有做工精湛用料不凡的大煉丹爐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廢墟中間。
慕天凝心虛的笑笑：“我們在鍋爐爆炸前罩了一個隔音屏障，就怕嚇到您和大長老。”
“想得真周到。”三長老抽了抽嘴角；“炸成這樣還保住了老夫的家底，也不知該誇你們還是該罵你們。”
他們心虛互相對視，反正挨罵一起挨。
“三師弟，不要為難兩個孩子了，生老病死乃是生命規律，有幾個人能打破這個規律？我已經看淡了，你也不要再忙活了！”
“大師兄萬萬不可如此說，我們追尋一生的不就所謂了成大道不身死嗎？”
大長老搖搖頭：“我看淡了。”
“大師兄不可如此早的放棄，我研究的丹藥很快就有結果了！”
三長老急了，他悉數拿出那些各種失敗的丹方：“你快看看，就差一點了！”
他的手在發抖，大長老控製不住的猛咳兩聲，身體隨著他咳嗽的動作不斷下壓，健壯的身軀佝僂了兩分。
過了好久，他終於緩過來，聲音沙啞：“師弟，我怕是等不到了。”
“你們兩個，不要做出那副表情，老夫已經看淡生死，生命走到盡頭而已，就算是神仙幾萬年後也有羽化的那一天。”
慕天凝盡量神色放輕鬆，她笑了笑：“大長老說的有道理。”
三長老氣的背過身去，不搭理他們。
“他那個人就是太倔強了，你們不用搭理他，過來，老夫給你們看看最近新研究出來的寶貝。”
他攤開手，是那兩顆一藍一粉的“丹藥”。
大長老是煉器師，不可能會煉製丹藥，所以這兩顆東西絕對不像他們看的那麽簡單。
大長老往外一扔，兩顆“丹藥”迅速壯大，變成了兩個藍色和粉色蘑菇形狀的小房子。
“老夫給它們取名叫‘蘑菇小屋’，你們兩個一人一個，到時候去須彌秘境用得著，蘑菇小屋能阻隔你們的氣息，還能隱身，不管是躲避危險還是累了休息，都是絕佳庇護所。”
“無功不受祿，我們不能要……”
兩人連忙搖頭，大長老收起蘑菇小屋，一人手裏放一個：“好孩子，這也算是大長老走之前給你們留下的寶貝念想了。”
慕天凝隻覺得手上的東西有千斤重，喉嚨裏就像塞了一團棉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離洛勉強的笑笑：“大長老說的話就好像馬上要與我們分別了一樣。”
背著他們的三長老，聲音沉悶：“最後一個月了。”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枉我自詡神隕大陸最強煉藥師，救不了大師兄。”
言罷，不步履微顫地走了出去，一身的孤寂和落寞。
大長老語氣輕鬆：“歲數都這麽大了還和以前一樣固執，老夫去勸勸他。”
慕天凝沉重的望著手中的“藥丸”，眼裏凝聚著化不開的不甘心，這麽好的人怎麽能突然就要離開了呢？
之後，她在回極尚峰留下書信說明後，再次回了三長老這裏，她吃喝住都在煉藥室裏。
沒日沒夜的試藥，瘋了一樣地一遍遍修改著藥方。
窗邊養著一株生長周期很快的鬼麵竹，這種竹子對毒性的感應與人體很相似，從抽芽到成竹老去七天完成。
當毒性過強時，人體承受不了，鬼麵竹就會迅速枯萎，當藥效發揮時，又能重獲新生。
但是這種檢驗藥效的方法反應出的效果並不能完全代表人身食用的效果。
可是沒有再多的時間能讓她進一步檢驗。
離洛一直一聲不吭的陪在她身邊，隨時隨地給她打下手。
她在乎的人他也在乎。
一次一次的失敗，讓她近乎癲狂。
“修煉之人睡眠少不代表不需要休息，你去睡一會兒吧，一連這麽多天，我怕你撐不住。”
她眼球充血，輕輕搖頭：“三長老這麽多年都在堅持，我這節日算得了什麽，時間就是生命，我在和死神賽跑。”
她勾筆寫下丹方最後一個字，眼神嚴肅的盯在“刺蛇果”三個字上麵，突然道：“見識局限了我們的學識！”
“什麽意思？”
“離洛，你有沒有想過有什麽外在的條件可以改變刺蛇果的毒性，讓它在延長衰老的同時沒有毒性導致功效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