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法寶,逃離
遠遠望過來的那些人不自覺的肅然起敬。
國師袖口揣著慕天凝走了出去。
宮門打開,眾人垂首站成一個簡單的方陣,恭敬行禮:“參見國師大人。”
國師的向袖子裏是淡淡的酒香,可能是泡過酒壇子的緣故,她聞著這酒香愈發的親切。
透過袖子晃動的縫隙,她吸了吸鼻子,看見了外麵的眾人。
除了候了一夜的宮衛們,慕月菡也來了。
她的臉上仍然戴著麵紗,一雙柔美的眸子裏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光芒。
看來她的臉已經“恢複”了。
慕天凝的貓眼死死的盯著她,閃過一抹戾氣。
國師大人有意無意地攏了攏袖子,那一縷縫隙徹底消失,她的眼前隻剩下一片黑暗。
慕月菡垂眸盈盈上前,聲音翠如鶯啼:“國師大人,母後宮中一串極為寶貴的佛珠被一隻白色的野貓叼走了,追趕之時跑進了玄天宮裏,本不該打擾國師清修,隻是那串佛珠對母後來說極為重要,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裏守了一夜。”
她看著眼前不遠處垂著的白色蛟紗衣擺,不敢再多有動作,一直維持著弱柳扶風的行禮姿勢。
隻是,那片衣擺垂在那裏後再無動作,那人身上自帶的威壓讓她額頭冷汗直冒。
國師什麽都不需要做,身上自帶的歲月沉澱下來的氣場就足夠初出茅廬的晚輩們噤若寒顫。
氣氛瞬間陷入了一片寂靜,慕月菡尷尬的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國師並沒有把她的身份放在眼中。
“所以你們在這裏候了一夜,就是為了進去找皇後的那串佛珠?”
“是。”
國師往旁邊退了一步:“那就進去找吧,不過被陌生氣息玷汙的地方,本座是不會待下去的。”
慕月菡咬咬牙:“國師大人留步,既然國師大人如此排斥外來氣息,我們就不進去找了。”
她不甘心的抬目瞄了一眼前方的天玄宮,往後退了兩步。
國師淡淡道:“皇後既然因為本座放棄那串寶貴的佛珠,本座感到非常的愧疚,有一言請你代本座帶給皇後娘娘。”
慕月菡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能得國師大人的一句提點,勝似修煉十年!
“國師大人請說,本宮一定會隻字不差的帶給母後。”
“佛珠丟了不算什麽,若是佛心丟了怕是會生出心魔。”
慕月菡渾身一怔,久久待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國師大人不插手世俗事,可是他說的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他在警告母後嗎?
直到身邊的丫鬟提醒她,她才恍然回神,而國師早已飄然遠去。
此時,國師大人帶這慕天凝正站在京城郊外的官道上,慕天凝從他寬大的袖子裏探出頭來,眨了眨清冷的貓眼,她不明白國師在等什麽。
一張金色的麵具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衍洲地處偏僻,靈力極少,你現在雖然擁有了妖身,但是到化為人形道體那一步還太遠,這個對你會有幫助。”
金色的麵具,純金打造的,金光閃閃,半邊臉型打造,除此此外再無奇特的地方。
但慕天凝天生喜歡這種金光閃閃的東西,看起來平凡的麵具也深得她心。
兩隻貓爪子用力的抱著金光閃閃的麵具,國師指尖在她的額頭上一點,下一刻便消失不見了。
“本座已經將你的靈魂與麵具契約,這張麵具今後就是你的本命法器。”
這個法器有什麽用處?
她仰頭傻傻的望著他,隻看得見這人冷漠尖峭的下巴和扇子一樣纖長的睫毛。
國師與她對視一瞬移開目光,並沒有要與她詳說的意思。
“駕!”
官道遠處大馬飛奔來一輛馬車,車夫揮舞著鞭子,路塵土飛揚。
“這是梅妃的馬車,她是本座那位老友的姑姑,你就跟著她的馬車去衍洲吧。”
突然無端刮起大風,兩邊的林木都吹歪了,車夫隻能降慢速度。
“籲!”
一身沙塵吹來,車夫糊了眼睛,他連忙去揉,再次睜眼時已是風平浪靜。
“哪裏來的邪風,呸!老子吃了一嘴沙!”
慕天凝正呆呆的坐在馬車裏,車夫再次揮起了馬鞭,馬車加速跑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的馬車,但一定是國師大人的手段。
默默地揮了揮爪子,國師大人,後會有期。
還沒來得及品味心底的離別情緒,猛地想到了什麽。
宮裏的梅妃娘娘是蘇二公子的姑姑,國師大人的衍洲老友豈不就是蘇二公子蘇玉塵了?
想起妹妹的戰神未婚夫,慕天凝陷入了回憶裏,那位可真是個傳奇人物。
當年,父皇對功勳卓著的蘇親王許諾自己和妹妹二人嫁與蘇府。
大公子蘇浩乾為人溫和相貌俊雅,身為嫡長子,侯府的公務大部分由他來操持,世子之名正言順,雖然沒有什麽建樹,但勝在脾性極好,與性情淡泊的慕天凝倒也合拍。
二公子蘇玉塵乃妾侍所出,因為修煉天賦凜然,聰穎好學,在姨娘死後便養在嫡母膝下。
年僅十五歲便隨蘇親王上戰場,之後侯爺舊傷複發回京,邊疆十萬軍馬便由他一人統領,獲封鎮國大將軍。
此後邊疆不受外敵侵擾五年之久,蘇玉塵成了青皓國百姓心中大名鼎鼎的戰神,鋒芒遠蓋嫡長子。
就連從未見過麵的慕月菡也早已對他傾心不已,就等著及笄嫁與這位年輕有為的大將軍。
隻是誰也沒想到,一年前軍中將領裏麵出了奸細,長羽國軍隊突然入侵青皓國邊疆城池,蘇玉塵領兵血戰三天三夜,這一戰雖然勝了,但是付出的代價極為慘重。
身為將帥的蘇玉塵被敵軍俘虜,為了羞辱青皓國,敵軍將他雙腿打斷,剃掉珍骨送了回來。
在這個玄修時代,每個人的背脊上都會長一塊輕薄如刃的特殊骨頭叫珍骨,丹田碎了會修為散盡,但還可以從頭開始,但是珍骨一旦沒了,整個人就廢了,連修煉的半分可能都不會有。
蘇玉塵回京後誰也不見,性情愈發暴戾,直到親手掐死自己的奶娘,侯爺為了保住他最後的聲譽,不得不以養傷的名義將他送到遠離京城的衍洲。
至於靜桓侯這一決定裏麵究竟中含了多少私心,就無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