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不管他去哪我都跟著。有一次吃過晚飯，他下意識的摸摸褲子口袋，掏了半天什麽也沒掏出來，緊接著有點抓耳撓腮的急樣。
他肯定是煙癮犯了。
他悄悄走到門口，換了鞋，正準備出門，我起身跟了去。
“林七月！”他瞪著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假裝無辜，“不想幹什麽……就是想跟著你。”
“為什麽要跟我？”
“因為我怕你一出去就不回來了。”
“你……”
羅燃憤憤出了一口氣。
“林七月，你這算是變相的折磨我嗎？我不過想出去買包煙！”
我湊近他，實在憋不住那股笑意。“那你就當是我變相折磨你吧。羅燃，我就喜歡你這種看我不爽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林七月。”他臉色一沉。
“家裏不許抽煙。”我也正色道，“這個你第一天來我就跟你說過了！因為家裏有孩子有長輩，晴天和雲姨都不能接受煙味的！”
“那我買了在外麵抽總行吧？”
“更不可以。”我看著他，“萬一你抽煙的時候有人把你綁了怎麽辦？”
“你腦子裏裝的是泥嗎？”他幹瞪眼，“還是你演戲演多了？誰會綁我？那些綁匪想綁架也找個好下手的行不行！”
“羅成就會！”我大喊。
一說到這個，我的心就懸空起來。
羅燃來的這些天，我沒告訴他我為什麽硬要讓他跟我住一起。
“羅成就會，”我說，“羅成會對你不利的！”
他眯起眼睛看我，許久，輕笑一聲，“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是誰了……”
“是不是陸驍？”
我愕然抬眼。
他直起身子，雙手叉腰，冷冷笑著。“他是不是說，他從朋友那得知，羅成要報複我？”
“是。”我輕輕點頭。
“嗬……”他笑，“這件事商場上都傳遍了。我這個圈子裏，幾乎人盡皆知！”
“啊？”
“陸驍竟然還把這個當新聞，向你獻殷勤？”他看著我，“而你居然也信！我說你什麽好？傻子！”
他伸出手使勁兒揉了揉我頭發。
我一時沒弄明白這怎麽回事。
“你都知道？”我怔怔問他，“你既然都知道，那你不做好準備嗎？”
“準備什麽？”他皺眉，“羅成不就想報複我嗎？那就盡管來啊！他現在一無所有，我有什麽好怕的！”
“就是因為他一無所有，他才窮凶極惡！”我勸他，“羅燃你聽過那句話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嗬，我等著呢！”他輕嗤，“不過你很有意思，林七月。羅成是你親哥哥，你不幫著他，反而為我擔心！”
“你也是我哥哥啊。”我垂下頭。
半晌，他輕哼一聲。
又是這種不屑一顧的冷笑。
“哥哥……”他喃喃說，“我們現在的關係，真是夠諷刺的。”
“總之我不想讓你出事！”我急了，“我們的關係是諷刺，可你好歹也是我女兒的親爸！”
“還有……”我看看他，“我跟陸驍什麽關係都沒有，你別總有事沒事就提他行嗎？”
羅燃怔了怔，眉頭微微舒展。
但眼神依然鋒利。
“我並沒有和陸驍在一起。”我低聲說，“那次當著媒體的麵，我是拿他當了擋箭牌。因為我怕羅成把我們的關係公布出來，所以……”
“連當擋箭牌都願意。”羅燃目光漸漸深邃，“嗬，林七月，你這個人情欠大了！你說你該怎麽還？”
他神情有幾分戲謔，好像看笑話似的。
我心裏揪著，七上八下。突然覺得管他這檔子事，是我自作多情了。
沉默的空氣讓人覺得尷尬。
許久，羅燃輕輕走出房間，開門的時候不忘叮囑我，“我出去走走，你別跟來！”
“羅燃……”
他腳步頓住。
我深吸一口氣，輕聲說，“我會跟陸驍解釋清楚。”
“解釋什麽？”
“羅燃……我才知道你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我會跟他說明白，這個人情我用別的方式報答。”
說完這些我臉上一熱。
這樣講是不是也太直接了？像背台詞似的，有點肉麻。
可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羅燃停在門邊，他沒有回過頭來。他的肩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他的背影映在暗夜中，有說不清的落寞。
“早點休息吧。”很久，他扔下這樣一句話。
我回到房間，腦子一片空白，時間仿佛開始漫遊了。閉上眼睛，這近二十年來的恩怨纏綿，又一齊湧上心頭。
第二天我約了陸驍。
我決定跟他攤牌。
陸驍接到我的電話時有幾分意外，一口答應跟我見麵。
我早早出門，一直在打腹稿，見了他該怎麽說。可想了一路還是沒有合適的措辭。
我正感慨腦子太笨，卻在走進拐角的時候，透過路邊商店的玻璃窗，猛然發現後麵有人跟著我……
我渾身一凜，腦袋空白了幾秒鍾，再回頭看看，好像沒有人了。
或許是我太大驚小怪。
然而就在我快走到跟陸驍約定的地點時，忽然感覺後腰一陣發麻，像是被電擊，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抖，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躺在一個破舊的房間。
我不知道這是哪裏，四周黑漆漆的，冷風從破舊的窗子灌進來。
我一哆嗦，腳不知蹬到什麽東西，定睛一看，竟然也是個人！
“啊！”我尖叫。
那個人慢慢活動身體，抬起頭來。跟他對視的一瞬間我驚的說不出話。
“陸驍？”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怎麽會是你？”
陸驍四周望望，喘著粗氣，眸色逐漸深沉而冷凝。
“是羅成。”他低聲說，“跟著你的人，是羅成……”
我猛然想到街角玻璃窗反射的那個人影。
原來那人真的是在跟蹤我！
“我比你到的早。”他說，“我看著你走過來，可一下子倒在地上……我跑過去，發現羅成用電棍把你擊暈，然後拖上一輛麵包車。”
我發呆，不停咽著口水，心髒慌張的跳動。
“那……你怎麽會……”
陸驍看著我，輕輕一笑，“我看你有危險，就跟過來了。羅成發現了我，用同樣的辦法對付我，也把我弄到這來。”
我怔怔的問，“羅成……他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