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沒這麽認為。”洪棗出奇的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緊緊盯著我眼睛。“我沒覺得讓你看到這些會對我起任何作用，但我必須讓你看到。我沒有什麽目的，我隻是想把羅成最醜陋的一麵展示在別人麵前！”
“宋思琪早就背叛羅燃了！”她說，“她一直跟羅成勾搭在一起，生的孩子也是羅成的……嗬，至於羅成這個人，也是奇怪的很。他以前有機會跟你同床共枕的時候，身體不行，現在身體行了，你又死心塌地的變成羅燃的人。”
“他除了跟宋思琪鬼混，還有什麽辦法？而宋思琪對他也不過是利用！”
我一陣頭暈目眩，心口像堵了塊大石頭，難受的很。
“我要回去了。”我托著肚子，我感到這孩子已經在往下墜，讓我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我整個人都被冷汗浸濕。“我實在沒力氣了。洪棗，你跟羅成、宋思琪，你們之間這團爛賬你們自己算，別把我扯進來！”
“怎麽可能與你無關呢？”她輕笑，“林七月，羅成為了遺產，早晚要娶你。你難道就看著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曖昧？宋思琪以前怎麽對付你的，你難道都忘了？”
“這就是你今天把我叫出來的目的吧？”我看著她，“你希望我去捉奸，把這兩人的醜聞昭告天下，就像當年我跟羅燃的視頻傳的滿世界都是！然後羅家又會亂作一團，即便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但你可以在一旁看熱鬧，落井下石！”
“哈！”她大笑，“林七月，你很厲害，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從上次那件事後，羅成撤資了……雜誌社麵臨倒閉，我多年的心血全部要毀於一旦！”
紅棗麵目猙獰，像是隨時要撲過來把我掐死。我後背貼著牆，手緊緊握住門把手。
“既然他這樣做，我幹脆跟他魚死網破！”她喊道，“他斷了我的後路，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洪棗，”我靜靜看著她，“羅成固然卑鄙，但你走到今天，也是你多行不義！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卻背叛我。你說你要報複羅成，但我何嚐不想報複你？”
“洪棗，我們都應該冷靜下來。”我說，“再做朋友是不可能了。但我們可以平靜結束這一切，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今後你也應該走正道……”
“平靜結束？”她臉色一變，接著大笑起來，“我還能平靜嗎？雜誌社是我全部心血，我為這家雜誌社付出過多少你知道嗎！羅成一句撤資，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毀掉，可他忘了我從前給他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對了……”她頓一下，輕輕勾唇，“說到這我再跟你多說兩句……你和羅燃那段視頻，是羅成散布出去的！”
“你說什麽？”我心頭一震。
“是羅成！”她重複，“嗬，不過羅燃看樣子精明，實際上白癡一個！這種視頻他居然保存在電腦裏。羅成讓人破解他電腦密碼，輕易就拿到了……嘖嘖，裏麵的東西可真是讓我歎為觀止！”
“全是你倆的親密視頻。”她嘴角那抹嘲諷像烙鐵燙我在眼睛裏，“不亞於你剛剛看到的那場愛情動作片！”
“看來這兄弟兩個在這方麵，還真是異曲同工！”
我緊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也沒有力氣說。肚子越來越疼，我幾乎挪不動步子。強烈的痛感幾乎要把我整個人撕裂，一開始間隔的時間長，後麵幾乎一兩分鍾就要疼一次，一次比一次厲害。
這大概就是陣痛吧。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做著深呼吸。
一股熱意從身下冒出來，好像小便失禁的感覺。
腳下一灘水，鮮血順著小腿緩緩流下來。
“你怎麽了？”洪棗眼神變了。
“林七月……”她蹲下，晃晃我胳膊，“你怎麽了？你不會要生了吧！”
我很厭惡她的觸碰，奮力把她推開，用盡全身力氣擰開門把手，踉蹌著走出去。我那時意識還是清醒的，盡管疼的撕心裂肺，但我還想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隻要走出這個門，找到司機，他就能把我送去醫院，我就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林七月，再堅持一下，生下這個孩子。
我往前走，卻一腳踏空，幾乎順著樓梯滾下去。客廳裏的人被驚動，我聽見一聲尖叫，接著是匆促的腳步聲。
“她怎麽在這！”宋思琪的聲音，“羅成，她要生了！”
“羅成，怎麽辦？”
“我看還是別讓她生下來……在這弄死她，神不知鬼不覺！”
周圍嘈雜淩亂，我視線越來越模糊。劇烈的疼痛已經占據我全部意識。我感受不到別的，也聽不到看不到，我的奮力掙紮在他們眼中或許微不足道，我隻是一隻螻蟻，他們隨意便能踩死我。
我倒抽著涼氣，看向羅成。
他眼中似乎掠過一絲猶豫。
“還等什麽？”又是那個尖銳的女聲。
忽然一雙手把我托起來。“我要留著她們……還有用！”
那是我昏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醒來時肚子上火辣辣的疼，後來才知道那是一個刀口，割了八層皮，從那個大口子裏取出一個重五斤的小女嬰。
“林小姐，母女平安，恭喜了。”護士推著輪椅，帶我去看孩子。
因為提前了將近一個月，孩子有點小，還得住幾天保溫箱。我透過玻璃遠遠看過去，小小的她躺在保溫箱裏，像個紅色小肉球，全身皮膚皺巴巴的，眼睛還沒睜開，小嘴一張一合，樣子不怎麽好看，可我一點沒有失望的感覺。
我心裏滿滿都是欣喜。
我覺得那個寶寶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嬰兒。
我有女兒了，我當媽媽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她脫離我的身體成了一個獨立的小小人，我們的臍帶被剪斷，可無形中仿佛還有另一條臍帶連接著我們。
她將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是我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留戀。
我突然落下眼淚。
“林小姐，現在可千萬不能哭！”護士大驚，“你身體還很虛弱，這樣哭會落下病的！”
我轉而破涕為笑，在外人麵前又哭又笑的，簡直像個神經病。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孩子長的似乎更像羅燃，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