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羅成身體有些僵硬,溫熱而急促的呼吸在我耳邊遊走。
許久他發出一聲輕笑,那聲音有些凜然,不像平常的他。
“七月,”他說,“在你心裏到底把我當成什麽呢?工具?保護傘?”
我啞然,靜靜看著他。我一直以為羅成是很容易控製的,從小他就護著我,同是失去妹妹,羅燃總是針對我,可他卻好像忘了這件事,自從我進羅家他就隻字不提。
直到我們結婚,他也是對我百依百順,溫柔相待。
但今天,他明顯不一樣了,他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他的眼神不再清澈,裏麵有很複雜的渾濁,他話裏有話,讓人摸不透心思。
他跟我道歉並非發自真心,而是想息事寧人。
我後退幾步,眼前這個羅成越來越陌生了。
“你什麽意思?”我問。
他目光打在我臉上,像一把刀子在割。
半晌,他笑了笑,輕聲對我說,“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隻是在想我們之間的關係,七月,我們其實並不是夫妻。”
“可我願意把你當成我的丈夫,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即使你一輩子都當不成一個真正的女人也願意嗎?”
羅成仿佛突然間就洞悉了一切。
我很困惑,也很驚訝,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羅成這個人的複雜。我正思索著該怎麽應對,他歎口氣說道,“如果你真把我當成丈夫,我也願意把你當成真正的妻子……我們把這些不開心的事都忘掉,重新開始。”
“我身體不好,但我想有個孩子。七月,你能明白我說的話吧?”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會保護你。你不想回憶當年的事,沒關係,我幫你分散羅燃和彭子木的注意力。但……七月,我也希望你能盡到做妻子的本分,不該想的人,就不要想了,好嗎?”
猛地,我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坍塌。我抬起頭看向羅成,他那雙眼睛好像兩隻黑洞,窒息的恐懼感從四麵八方洶湧襲來。
“羅成,我……”
“別說了。”他微笑,“我知道你對羅燃的心思,也知道他對你,跟對別人不一樣。沒錯,他是從小欺負你,可如果不在乎一個人又怎麽會欺負她?現在,這種欺負大概變味了吧?”
“七月,”他手捧著我的臉,指尖的冰涼,讓我覺得害怕,“別以為我傻,我隻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如果他對你沒有非分之想,那麽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他不去陪他未婚妻,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房間門口?”
我說不出話來,我隻覺得冷,漸漸的身體顫抖。
“隻要你能收住心,不再想他,我會幫你的!”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很久,連晚飯都沒下去吃,耳邊全是羅成這句話。
原來我對他還是了解的太少,我還是把人想的太簡單。沒錯,誰是傻子呢?妻子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做丈夫怎麽會沒有感覺?況且我的背叛還如此明目張膽。
可我總覺得不對勁,或許羅成把跌落樓梯那天的事,都想起來了?他恢複記憶了?
不過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是跟他相安無事,是他答應護我周全。
第二天早飯我下去的有點晚,所有人都在,連爸爸也破天荒的在家吃飯了。我幫每個人都倒好牛奶,然後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羅成跟我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我低頭吃東西,突然聽見他說,“羅燃,咱們好長時間沒出去玩玩了吧?今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的,陽光還很好,你今天就放自己一天假,叫上思琪,咱們一起去郊遊怎麽樣?”
羅燃聽過之後,先是一怔,然後淡淡的回絕道,“今天不行,我約了子木,他說安安的事情有進展了,上次沒談完,今天我們要繼續,而且有些更詳細的東西要說。”
剛剛我還納悶,怎麽羅成突然有這樣的提議,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想以此減少羅燃跟彭子木的碰麵。
他還真的遵守我們昨晚上的約定了。
我低頭喝牛奶,可能因為心虛,總覺得有雙鋒利的眼睛盯著我看。無意間一抬頭,一口牛奶嗆進嗓子裏,羅燃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案子什麽時候不能討論,今天天氣難得,咱們就出去走走吧!”羅成還在勸他。
他輕笑,看看我,又看看羅成,似乎明白了什麽。“這到底是誰的提議,是大哥,還是大嫂?”
“是我還是七月,又有什麽區別呢?”
“當然有……”
羅燃冰冷的眼神鎖住我,我隻覺得腿上一陣麻癢,那又癢又麻的感覺順著小腿蜿蜒而上,掠過膝蓋,差點要伸進我兩腿之間……
他竟然肆無忌憚的,在桌下把腳伸進我裙子裏!
我又羞又惱,卻不敢發作,可他越來越囂張,腳直接在我腿上摩挲,腳趾還不停的在腿間蹭……我隻覺得呼吸急促,身體微微濕熱,輕輕一扭身,他卻咧開嘴,笑的無比邪惡。
“如果是大哥的建議,我直接回絕也沒什麽,可如果是大嫂的建議,那我可得當著大嫂的麵好好解釋解釋……今天實在不行,彭子木就今天有空討論案情,我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來配合他的時間。安安的事,一直是我心頭一個結,現在這個結眼看要打開了,大嫂,你不會不理解我的心情吧?”
說著他的腳又往裏一伸。
我緊緊抿著嘴唇,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幸好餐桌大,每個人的座位之間相隔的間隙也大,而且桌布垂到地麵,表麵上看,應該是看不出什麽異樣。
“是,我當然理解。”我深吸一口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羅成,今天在家休息吧,等羅燃有空了,我們再一起出去郊遊。”
“你說什麽?”
羅成皺眉,顯然有些不高興。
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他,羅燃慢慢把腳抽走,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七月,昨晚上我們怎麽商量的?”羅成冷笑,“現在你倒說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