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老東西
角落兩個默默做著動作的41.42號，感覺43號心好黑。
42要心情好一點，他沒得罪過澤思弦，說起來還算關係友好。
41號心情就複雜的多，那小子又有背景，心又黑，又狡猾，嘴又賤，還特麽小氣，太討厭了，他感覺這人可能以後會是他的克星。
李教官無語，事情發展到這麽奇怪的一幕實在出人意料。
再一看動作計算數據上，第五隊還剩100個就完成目標了。
李教官皺眉，動了動嘴唇，眼神忽然掃到休息區的44.45身上，抿緊了嘴唇。
這兩個人都是軍隊的a級機甲師，最需要訓練的獎勵來養傷。
四小時的訓練在第五隊完成目標的提示音下結束，眾人也從從混戰中冷靜下來。
一隊隊長氣的發瘋，機甲被錘的變形，想出都出不來。
澤思弦也從機甲艙出來，臉上沒有任何得意的神色。
今天他們能使用這個招，明天他們也能，可明天澤思弦這個招數就不一定好使了。
李教官木著臉，看著他們吵鬧，一言不發。
澤思弦五感最強，第一時間發現了來自教官身上的殺氣。
殺氣，這是最好的震懾眾人方式。
隨著殺氣的增強，訓練室慢慢安靜，士兵們自覺低頭站隊。彌漫在空氣中的殺氣並未停止，一點一點的繼續增強。
士兵們頭上漸漸冒出冷汗，感到自身的弱點被人拿捏住。脖子，眼睛，心髒等地方被刺骨的寒氣侵蝕，汗毛乍起，像是隨時能被人終結生命。
澤思弦跟別人感覺不大一樣，她在克製自己體內的陰煞之氣被殺意激出，殺氣越強，她越想出手反擊，她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煞氣本就是凶穢之氣的集合體，殺氣隻是其中比較強大的一種。
李教官釋放出的殺氣對澤思弦體內的煞氣來說是一種挑釁，是氣勢裏將軍對君王的挑釁。
澤思弦也沒想到煞氣這次會暴躁到這種程度。
以前也有人對她釋放殺氣，也許沒有李教官的殺氣強悍凝實，不曾讓她感受到威脅，所以煞氣一直穩定。
這次煞氣爆發的突然，她隻能強行鎮壓。
她身邊的42號要難受的多，前有殺氣，右有煞氣，骨頭都要被凍僵了，好在兩股氣息都不是針對他的，才能讓他咬牙堅持住。
李教官看著麵色慘白的眾人，徒然收起殺氣：“第五隊勝出。”
訓練室中響起各種鬆氣的聲音。
42號在其中臉色最為蒼白，一鬆氣時差點坐在地上，澤思弦手快扶在他後腰上，才沒讓他出醜。
他也發現了澤思弦的異常，這人的手異常冰冷，好似寒鐵，冰的他腰都疼。
李教官沒有感受到42號的異樣，以為他隻是沒撐住殺氣帶來的威壓。
教官點出澤思弦的編號：“43號引起訓練混亂，罰100個動作，不達到完美不許吃飯！”
換成平時澤思弦是不會發怒，可她煞氣剛被激出，情緒心性被煞氣影響：“憑什麽隻罰我一人？”
李教官厲眼掃向因為他的話而滿臉怒氣的澤思弦，嘲諷的笑：“憑什麽？憑我是你的教官。夠嗎？”
沒有背景脾氣還這麽衝，到了中央星隨便得罪個權貴都會是個死罪。
出雲並不缺天才，太剛易折，得磨磨他的性子。
教官的話再次激發她被煞氣影響的心境，戾氣叢生，手猛然抬起，又放了下去。
“你想對我出手？”李教官再次放出殺氣，這次殺氣比剛才要強數倍。
澤思弦臉色瞬間蒼白，表情扭曲猙獰，她體內的煞氣再次感受到殺氣對它的挑釁，又躁動起來。
李教官將澤思弦的表情看在眼裏，他以為是澤思弦本身抗不住這些殺氣，這種表情是因為她在掙紮硬抗。
42號離的近，清楚的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冷氣從43號身上散發出來，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麽能量，隻覺陰冷之極。他趕忙喊了一聲：“43號！”
澤思弦被他一喊，心神清明了一瞬，連忙運行清心訣心法，低頭默念口訣。
心裏的戾氣漸漸平息，有些猙獰的表情也恢複平靜。隻是李教官殺氣未收，體內煞氣還是想破體而出，毀天滅地。她微微低下頭，讓人無法窺探她的表情，艱難的張嘴：“不敢。”
李教官不依不饒，朝澤思弦走去，每前進一步，殺氣又增加一分：“即使我讓你動，你又能怎樣？”
麵對李教官如此作死的樣子，澤思弦是真想跳起來給他兩拳。
過來就過來，用殺氣挑釁她幹嘛？自己多弱心裏沒點逼數嗎？
澤思弦忍的骨頭都疼了，全身顫抖，生怕自己沒壓住，糟煞氣控製反噬，把李教官打死了。
李教官沒感受到澤思弦身上的煞氣，因為澤思弦壓的緊，煞氣還沒有外泄。
澤思弦開始步步後退，外人看起來她像是不敵教官的殺氣，被嚇的瑟瑟發抖，連連後退。
李教官也是這麽認為的，但心裏更多的是對她的讚賞，這麽強的殺意還能抗的住，說明她心性心智堅定，不容易被人影響。
但這還不夠。
43號脾氣太硬，這麽硬以後對發展生存都很不利。
“43號，服了嗎？”
澤思弦抬起頭，直視李教官的眼睛，滿臉的不屈，眼中戰意濃重：“服，也不服。服教官的權勢，不服教官的實力。”
士兵們呼吸一窒，43號竟然敢挑釁教官。
李教官不覺被冒犯，反而一笑，收了殺氣。
男兒要沒有一點血性，那就廢了。澤思弦的不屈，不服正好取悅了他，很對他的脾氣。
“權勢、背景、運氣都是實力的一種體現，從古到今，一人之力都不足以撼天下。
我希望你明白，即使我打不過你，你在我麵前也是弱者。弱者沒有說話的權利，弱者不服的反抗，也隻是白白送死而已。
忍，一時並不可恥，隻有活著才能進步，才能讓別人忍著。
中央星裏貴族遍地，我希望我的話你能聽進去。”
澤思弦一怔，才反應過來這教官的是真的在教她，他不止教的是機甲技術，更是生存之道。
“現在，你可以有拒絕執行命令的權利，但是你會失去用最好資源訓練的機會。”李教官聲音平淡，好像並不在意失去澤思弦這個隊員的樣子。
澤思弦知道了教官的真實目的，讓她對李教官的行為無法再懷有怨氣，甚至有些感激。
能這麽教她，在眾人麵前承認自己不如她，甚至承認還自己是以勢壓人，這份心胸就值得她敬佩。
沒有了挑釁殺氣的煞氣，也平穩下來。澤思弦嘴角露出笑容，笑容燦爛明媚，笑的真心實意：“43號，聽令。”
李教官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睛，是心動的感覺？
不，是認為一個男孩子的笑的娘裏娘氣的！
再看澤思弦皮膚白白嫩嫩，眼睛水亮亮的，水嫩嫩的樣子，像極了清晨剛剛開放的小花。
嗤，長得跟個小白臉一樣。
李教官鄙夷，男人要有古銅色的肌膚，要有一身傷疤勳章，這才是男子氣概！
“笑個屁，懲罰再翻倍，全隊！”
澤思弦：…
你麻痹，真當老子沒脾氣是不是？
好吧，她沒有。
“好的，教官！”
李教官這才繼續黑著臉訓剩下的人：“你們四隊，一、二隊打掃一星期訓練室，要每個地方都擦仔細了。如果沒有檢查過關就滾吧，衛生都打掃不好，能有什麽用。
三、四隊修複機甲一星期，懲罰同上。剩下的人解散！”
解散個屁。
剩下就倆人，44與45號，他倆本來就一直在解散狀態！
教官一轉身離開，41號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是你連累我們的，懲罰你自己全做了，不管我們的事。”
澤思弦對41號就沒那麽好的心情了，眼神冰冷的看著他。
41撇嘴：“哼，是你自己愛出風頭，這麽看我幹什麽？”
42也無語：“愛出什麽風頭？他被罰都是要給我們做掩護，我們現在是一體的，你要分化隊伍嗎？”
41號臉上布滿了冷意：“可教官開始沒罰我們，後來是他自己挑釁教官才被罰的。”
42：“我們是一隊的！”
41也知道這懲罰躲不掉：“做也行，把竅門告訴我。”
澤思弦打量了一番41號，確認是個青年男人沒錯，少說也有個三四十歲，英氣逼人。
看在他好看皮囊的份上，澤思弦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你不是問我竅門嗎？我就現在告訴你。”
41眉頭輕挑：“說說看？”
澤思弦：“熟能生巧。”
“什麽意思？”
澤思弦：“你沒上過學嗎？一點理解能力都沒有？熟悉了就能發現巧妙的辦法。”
“你耍我？”
他要熟悉了才發現巧妙的辦法還問她做什麽？他就是想走捷徑直接知道辦法！
澤思弦一陣不耐煩，剛才鎮壓煞氣費了她好大的勁，體內能量急需用食物補充。
俗話說，就是她餓了。
她餓的時候脾氣不好，耐心極差，瞬移到41號麵前，眼帶冷冰殺意，薄唇中吐出的兩個字：“你想怎樣？”
她可以忍教官，因為硬懟教官是以下犯上，但她可不用忍跟她同級的人。
41自認也是從屍山血海裏過來的，執行任務的時候，異獸還是人他都殺過，見過大的世麵。
但他從來沒見過這麽恐怖的殺意，這種殺意與教官的不同，他說不上哪裏不同，就隻感覺澤思弦要可怕的多。
他們不知道，李教官的殺氣是一種氣勢，隻是讓人感受到極大的威脅，隨時小命不保，會讓人心生懼意，但不會有實質性的傷害。
就比如一把虛擬刀尖對著人的眼球，你知道它即使刺進去也不會帶來傷害，但是就是不舒服，會害怕，難受。
而澤思弦釋放的是殺意，是一種意誌。兩者同為一源，可不為一體。
舉例的話，就是前麵的虛擬刀加入了痛感模式，身體不會受到傷害，可會覺得自己眼珠子被戳瞎了。
41號看澤思弦的眼中似藏著修羅獄場，渾身散發出陰冷邪惡的煞氣，是想把人的靈魂拉扯進地獄深淵，永無見天之日。
前者是讓人身體忍不住的恐懼，後者讓人從靈魂深處顫栗。
他不禁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等他回過神，澤思弦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機甲中。
先前發生的一幕，像是他的幻覺，可那雙眼睛又在腦海裏清晰可見。
42號哪怕全程都看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隻看見澤思弦瞪了41號一眼，41號就嚇軟了。
從41號難看的臉色，懼怕的表情中他能察覺澤思弦是做過什麽的。
一直上躥下跳的41號一言不發的回到機甲中去訓練，那老實的模樣讓42號懷疑這貨是不是本人。
他看向澤思弦的機甲，目光帶著好奇與探究，想到先前的異常與41號的狀態，隻想問一句：現在小孩都這麽牛逼了嗎？！
…
下午的精神力訓練課，41號一直心不在焉的掉球。
澤思弦也不明白殺氣與殺意的區別，隻覺得這貨心性這很差，嚇一下半天緩不過來。
42號作為一個好隊長，自然要去安撫41號，他溫和說：“你要是在這樣掉球，連累我們挨刀，我就讓43號站你旁邊，並且把他跟你調到一個宿舍。”
41號秒回神，正好看見澤思弦平淡的目光，渾身一抖：“我不是故意的！”
澤思弦：…
轉過頭木著臉繼續訓練。
42號微笑的拍著41的肩膀：“沒關係，我們都是一個隊的，不要怕。”
41號怎麽不怕，怕的想哭了都。他一閉眼睛，腦海裏就會出現澤思弦嗜血的目光，像是能吞噬他的靈魂一樣。
澤思弦不知道自己一眼把人看出了心理陰影，小聲的問42號：“這貨膽子一直這麽小嗎？不應該呀？”
42也納悶：“膽子不小啊，不知道怎麽回事。”
澤思弦一邊接球一邊說：“我想也是，不夠出色是不會被選入這個隊伍的。”
42讚同：“可能是沒睡好吧，你以前在哪個隊伍裏？”
這理由真夠敷衍的。
澤思弦：“我？我不是你們部隊的，我的目的也不是進特戰團。”
42好奇：“不進這，你來這裏幹嘛？怎麽來的？”
澤思弦笑咪咪：“你就沒發現咱們不一樣嗎？”
42：“什麽？”
澤思弦壞笑：“嗬嗬，你們都是老東西，我還是未成年。”
真是得意洋洋啊，當寶寶好爽。
42：…
臥槽，老東西是個什麽鬼！
自己就比他大五六歲好不好！
好氣哦，想爆炸。
澤思弦一點也不顧忌42的心情，眉飛色舞的說：“我是去參加新銳機甲師大賽的，畢竟我年輕。”
而你們是老東西。
哪怕她沒重複這句話，42都從她眼神裏看了出來了。
閉嘴吧你！
滾滾滾。
42開始懷疑先前自己感覺到的那股陰邪龐大的氣勢，是不是從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股氣勢跟眼前這人極為不符，不是一款的，也許是自己弄錯了？
他翻了澤思弦一個大白眼，動作娘的不行：“怪不得教官才說我們都是陪練，我們都以為是專門為你開的選拔隊呢。”
澤思弦撇嘴：“切，那教官看起來一身正氣，其實蔫壞蔫壞的。想利用我，讓你們團隊起來一致對外。”
42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別說教官壞話，被聽見又要挨罰。”
澤思弦與42同時“嘶”了一聲，41又掉了球，兩人一起木著臉，看著他。
41臉色唰的一下白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澤思弦看這家夥十分不對勁，停下訓練走到他眼前，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有什麽問題。
心理陰影屬於心理問題，澤思弦肯定是檢查不出來。
“你這樣狀態不太對啊。”澤思弦摸了摸下巴：“你去那邊跟44他們休息吧，剩下的我們來。”
42不敢反駁，唯唯諾諾的走去了休息區。
澤思弦看著他的背影疑惑萬分，她當時用的殺意很少，對平常人來說都隻有驚嚇震懾的效果，沒道理身為b級機甲師的人被嚇出問題啊。
看來還是要回去問兒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