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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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和尚所言不假,外道影連忙拉住了已然發狂的玉景熙。
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平泰和朧。
被和尚打碎的那禪杖以禦神木為原材料,平泰一如既往地對結界中漂浮的禦神木木渣起了應激反應,跪伏在地,痛苦不堪。
連影以為已經適應了禦神木的朧也瑟瑟發抖地蜷著身體,低著腦袋,蹲在地上。
“嗯,就這樣乖乖待好。我們隻是來取這個女人的性命,不會對你們幾個鬼族出手。”和尚邁步來到了扉棠的近旁。
隨著冰錐破碎,原本被困在冰牢之中的不少暴民得以重見天日,紛紛爬了出來,群聚到扉棠的陣營一方。
“辰首蜃氣樓,有勞了。”扉棠朝和尚微微行禮。
“巳首不必多禮。收了戌首的錢財,自然要替他把事辦好。”蜃氣樓笑道,抹了抹自己的光頭。
“四象劍祈小姐,事情就是這樣。今天就請你乖乖死在這裏吧!”扉棠略帶遺憾地感言道。
“嗬嗬,咳咳地狩幾位高層齊聚這裏,省得我們四象派人去找了。”祈咳出一波淤血,毅然站在尚未失去戰意的暴民們麵前,“既然你們與地狩同流合汙,我也便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真是好氣魄!就由我扉棠來取下您的首級吧!”扉棠抬起手鐮,正欲上前,可是他那昆蟲的大眼睛捕捉到了什麽,“四象劍!她手裏握著四象劍!”
祈在方才被大甲蟲從屋內擊出在地麵翻滾的時候,早已順手偷偷將先前插在地上的四象劍拔了出來。
四象劍雖長卻纖細無比。
祈站直了身體,右手背在身後,將四象劍從脖子後麵的領口一直深入插到了自己的左腿處,完全掩藏在衣服裏,所以沒有被對方察覺。
此刻,她要將四象劍拔出對敵,增幅自己已經被削弱的象轉。
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對方做好突擊準備的有扉棠、和尚蜃氣樓和大甲蟲三員。
這三者此刻都有與她自己對抗的實力,而自己的四象劍因為長度的關係,出刀速度趕不上完全應對三個人的攻擊。但若不依賴四象劍,她自身此時的象轉威力大概對大甲蟲和會用結界的蜃氣樓二人是沒有效果的。
扉棠、蜃氣樓和大甲蟲倒也沒有貿然攻擊。三人分別來自地狩的不同支部,各懷鬼胎。表麵看上去是在合作,但是沒有人願意先擋刀吃下祈的攻擊。畢竟若是自己斷送了性命,讓別人得了利,不就虧大了嗎?
雙方就這樣陷入了對峙。
雖說是對峙,卻也隻維持了一兩秒。
兩邊在這一兩秒的時間裏,互相演算了無數可能的攻防策略。
“在方才的戰鬥裏,您隻用了左手。”扉棠打破了對峙的僵局,尖銳的視線盯住了祈,“您被打成這樣,不像是放水讓我們一隻手的樣子。嘶您的右手,怕不是……受了傷不能用了吧?”
“哈!”蜃氣樓的念珠啪嗒一聲。
“唔……”大甲蟲腳下的地麵爆裂開來。
地狩的三人同時向祈衝去。
祈隻有一瞬思考的時間。
她冷靜地笑了。
自己的右手確實不能用來拔四象劍了。
在與朧一戰之中,她的右手被朧禦劍的技巧給硬生生掰斷,骨頭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治愈。
如果用右手強行快速拔出四象劍,右手腕很可能會脫臼,反而物極必反。
既然右手已經沒用了,不如……
祈將原本用於拔劍的右手擋在了麵前,轉而用左手握住了四象劍的劍柄。
拔劍已經來不及了,她索性直接劃開了自己的衣服,將劍從背後扯了出來。
蜃氣樓的念珠甩了過來。
祈發動了金之象轉,將四象劍的銳利程度提升到了極致,徑直斬斷了蜃氣樓的念珠,一劍刺穿了蜃氣樓的額頭。
緊接著她又發動了火之象轉。
犀利的劍鋒如熾熱的火針,直接撕開了蜃氣樓的頭蓋骨,劈向了衝擊過來的大甲蟲,將其一分為二。
與此同時,扉棠背後的雙翅猛烈拍擊,呼嘯飛來。
祈已經沒有時間出劍應對,大吼一聲,將用來格擋的右手調整好角度擋在了扉棠劈斬而來的手鐮前。
扉棠的鐮刀劈開了祈右前臂的血肉,卡在了尺骨和橈骨之間。
祈忍住劇痛,用右手握住了扉棠鐮刀手的上肢:“呼呼抓住你了!”
她在一瞬間改變了應敵策略,舍棄一臂,扭轉了局勢。
嘩啦啦,蜃氣樓被斬裂的念珠撒了一地。
轟隆隆,大甲蟲身體的左右兩半分裂開來,癱倒在地。
扉棠撲騰著翅膀,扭動著想要逃走,但祈已經牢牢地抓住了他。
“被抓住了就亂撲騰,真是跟蟲子一樣呢”祈慘白的臉上泛出蔑視的笑意。
幾聲劈斬突刺,扉棠頭部的觸須、口部的刺針還有另外一臂全被削了下來。
綠色的黏液濺了祈一臉,她也不以為意。
“雇傭你的是不是節別神?他在何處?他自己本人為什麽不來?”祈冷冷地問道。
“是!是!是節別神!還有戌首韓盧!節別神……節別神在方聖嫻城!饒命啊”
“饒了你,可以啊”祈將四象劍指向了扉棠的脖子,“你要是連腦袋也能再生,那我就饒了你。”
“您……你!!!我跟你拚了!”扉棠突然目露凶光,下體的衣服爆裂開來,竟生出一條長蛇。
長蛇從祈腳下滑過,順著她的後背向上,一口咬在了她的脊柱上。
祈麻利地一劍斬下了扉棠的頭顱。
“毒對我可是沒用的。我隻要對自己使用火之象轉,什麽樣的毒都能燃燒殆盡。”祈將右手解脫出來後,將四象劍叼在嘴裏,伸出左手一把揪下了背上的蛇頭。
她這才看清,扉棠的下體就是這條蛇。
“真是怪物。”
突然,一股熱意湧了上來。
祈隻覺得頭暈目眩,大口地吐起血來:“這……不是毒?!”
“戌首……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掉在地上的扉棠頭顱,在失去生機之前,用殘存的口器,沙啞地留下了遺言。
“早就跟你說過,多練練武,少搞搞這些有的沒的的研究。唉”
祈循聲望去,見一身披狼皮大衣的壯年男子擠開暴民,走到了陣營前列。
“饒了我吧”祈無力地笑了起來。
“在下戌首韓盧。”壯年男子自我介紹道,“真得好好謝謝你,四象劍。這幾個家夥都用不著付尾款了。不過,你還沒死,他們這事還沒做成,我本來就用不著給錢,你說是不是。”
祈被血嗆得喘不過氣來,但是她身上的痛楚卻在逐漸淡卻,口中的血液竟漸漸變得香甜起來。
“四象劍,自己的血,美味嗎?”韓盧嘲笑了祈一番,朝屋頂的青木百斬揮了揮手,“喂,盯著她,百斬小哥。”
用不著韓盧下指示,青木百斬本人一直都在觀察這這場戰鬥的走向。
他現在隻覺得一陣後怕。
地狩那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三人聯手依舊不敵中了招的祈。
若是青木百斬自己上陣,恐怕早就已經喪命了吧!
等等,盯著祈?
怎麽回事?
是自己探查鬼族的天賦起效了嗎?
四象劍是半鬼……?
還是說地狩的人做了些什麽?
在青木百斬的注視下,祈的頭發變得純白,雙目變得真紅無比。
“四象劍,這是我同行扉棠臨終前給你的大禮。怎麽樣?你現在還能使出象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