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城篇 （九）七香居的舞
（九）
都城三絕。
花仙山的酒，七香居的舞和聽雨閣的畫。
青牡丹所釀的酒，九歌所跳的舞和蘇雲痕的畫。
此女隻應天上有。
隱隱約約顯出的優美身材，長流之下的墨發，被銀色的淡雅發簪隨意挽起。腕上青色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絲帶繡花鞋，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但從骨子裏便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惑，你說她是妖，可她卻又給你如月般皎潔的側顏。你說她是人，可她卻又給你嘴角邪魅的笑容彎刀一般的眉都能刺進你的心口。
徐笑笑酒醒了，所有人的酒都醒了，但所有人又都醉了，李三思也不例外，醉在了七香居，果然，七香居的人沒人是清醒著走出去。
四位女子便已是國色天香，奈何這位仙子飄然而來，當她鞋碰到石台那一刻，仿佛所有人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要迸發出來。
五位女子朝著大家行禮。
一曲紅塵滾滾而來。
雙手一抬，李三思感覺如沐春風，這袖口一招一舞，周圍荷花都隨著內力開始舞動。
原來這仙子也是修行者。
看她折纖腰以微步，玉手與絲並做一起，一起一落。沒有人說話，也沒人鼓掌，不是舞蹈不精彩，而是沒人想打破這一份情景，覺得自己掌聲和呼聲都顯得多餘。
大家都站了起來，來到池邊，都想更近的觀看，人間難得幾回有的景色。
“我在做夢嗎？”
“我倒想在做夢。”
仙子在四位女子間穿梭，像極了花間蝴蝶，舞步輕盈，要不說都城三絕，果然名不虛傳。
舞蹈很快又感覺很慢就結束了。
五位女子朝著大家行禮，突然消失。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其中，沒有反應過來已經結束了。
而李三思反應過來知道，這是瞬身離開了。
話說回來，這七香居，不，這都城真是臥虎藏龍。
“沒了嗎？”“叫她出來再跳一個！”“對啊！再來一個！”“美人快出來！”
炸開了鍋，不知道平時的七香居是否也是如此。
這時，從李三思身後的二樓閣樓走出來一位女子，此人一看就與其他七香居的女子不同，身上雖然也是酒香魅氣，但是多了份其他沒有的穩重。
“各位，今天的節目就隻有這麽多，各位妹妹把自己的相公陪好了，七香居的酒不醉人，人才醉人。”
“讓剛才那個再出來跳一次！”一位彪形大漢跳了出來。
“官人，我剛才說了，節目完了。”
“老子幾個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這七香居的舞，你給我跳一首就沒了嗎？”說完，這幾個大漢嚷嚷著就一躍上了二樓閣樓，來到這女子前。
因為是四合院的結構，大家都能看見，所有人都望著眼前的情景。
“這位爺，咱們主人家說了節目完了我們下次再來不就行了，何必揪著一個女子不放？”
從人群中出來一人，此人手擺著紙扇，身穿水墨色衣，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整齊的套在白玉發冠中，清秀
儒雅，又不失氣質，一看便是大戶人家。
此人一出，周圍很多人都往後退了退，這幾個大漢卻不在意，本身就是外地人看樣子，跟李三思徐笑笑一樣，應該不識眼前這人。
“臭書生，滾一邊去。”
說完雙手抓住書生領口，一把舉起，掄起轉了兩圈便向外扔去，砸碎了護欄，李三思見狀不好，本能的衝上去接住此人，哪想自己不是修行者，硬生生的靠身體接住了書生，兩人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痛啊。”
李三思痛苦的捂著胸口，在地上難受，書生則是暈了過去。徐笑笑算是清醒了，跑了過來，看三思怎麽樣了。
“我去。”
徐笑笑回身準備摸出自己的雙刃，正當此時，突然聽見二樓又傳來打鬥聲，難道這群大漢還能對一個弱女子下手？
轉身一看，幾個大漢飛了出來，撞在木欄上，有的飛到了水池中，有的在地上，有的被掛在閣樓上。
“好！好！”
緊接著就是一聲聲叫好。
“我的娘親啊，李三思，你看看這母老虎發威了的場麵。”
“各位繼續吃好喝好，不該說的不該問的就別出口。”這女子拍了拍手便揚長而去。這也奇怪，沒人去收拾和解釋，大家馬上又回來了歡樂的氣氛。
徐笑笑把李三思扶了起來。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這書生自己醒了過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看來也是大戶人家，舉止投足都與一般江湖浪客市井小民大有不同。
“隻是當了個墊背的。”徐笑笑倒嘲笑起了李三思。李三思撇了他一眼。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不知公子是否賞臉？”
李三思看了看徐笑笑，又轉過來對著這位書生點了點頭。
“哦？你的意思這一個人憑空就消失了？”白鳳正在花園喝酒，山鬼在一旁。
“我派了很多人出去了，況且聖國方麵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到。”
“另一邊呢。”白鳳端詳著手中的酒杯。“他們現在在哪？”
“在七香居。”
“酒囊飯袋，難成大事。”
“要除掉嗎？”
“不用了，不起眼的廢物，本想靠著他去拿我想要的東西，還是算了，準備下一步計劃吧，這邊就不管了，自生自滅吧。”白鳳眉頭緊皺，手一用力，酒杯立刻化作了瘴氣，消失不見。
“啊切——我怎麽感覺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啊。”
徐笑笑打了個噴嚏，二人已經到了書生家中，裏麵擺滿了文墨筆硯，書櫃上都是名典書籍，看來是滿腹經綸之人。
“公子在此休息片刻，我去拿一壺好酒。”
李三思禮貌性的回應點頭一下，這時才仔細觀察起來，牆上是掛滿了字畫，桌上也是，地上也是，看來這人在字畫方麵顯然已經到了癡迷的狀態，這等書生為何要去風月場所。
目光一掃，突然停留在了牆上的一幅畫上。
李三思走近去看，果然，先不說畫中人，就看這畫，就知道此作者不同尋常，李三思腦筋一動，便莞爾一笑。
“剛剛在七香居那個女人是誰啊這麽厲害。”徐笑笑也在屋子裏走動起來。
“當然是七香居的主人，都城的惡煞女謝香香，別看她是個女子，能把七香居做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不簡單。”蘇雲痕走了出來，拿著酒壺出來。
“此地為聽雨閣？”李三思見蘇雲痕來了，問道。
“當然不是。”蘇雲痕嘴角上揚。
李三思聽罷，難道自己想錯了嗎？
“不過我是聽雨閣的主人，這是我家。”
“看來我的直覺沒錯，閣下就是…”
“在下蘇雲痕。”
“這，你就是都城三絕的那個什麽什麽畫？”徐笑笑這才反應過來，跑過來望著蘇雲痕。
“如假包換。”蘇雲痕示意讓二人坐下。
“你剛剛所見那幅畫，便是這都城三絕中七香居的舞的舞女，我們剛剛所見的仙女下凡之人，七香居的九歌姑娘。”
“很像。”李三思接過蘇雲痕倒的酒。
“是太美了，情不自禁的就畫下來了。”蘇雲痕大笑了一聲。
“那意思是這牡丹姐姐你也有畫像？”
“哈哈哈，這天下如果有第二個牡丹那我便能畫下來，隻有一個，奈何見不到真容，無從下筆。”徐笑笑自己倒滿了酒。
三人舉杯，共飲了這杯。
“你們不是都城三絕嗎？怎麽都互相沒有見過。”徐笑笑放下酒杯。
“這隻是江湖上的一個叫法罷了，你就像今天，我也連和九歌姑娘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和大家一樣，也不過是普通人，什麽三絕，也不過是靜靜的觀望。”
“不過，蘇公子的畫是真的不錯，雖然我不是很懂字畫，但看上去我就明白一般人是模仿不出來的。”
“隻要你說，什麽我都能畫。”蘇雲痕站起身來。“不過今日，不想作畫，隻有宿醉。”
蘇雲痕大笑一聲，端起酒杯與李三思和徐笑笑又飲一杯，看得出蘇雲痕是一個愛交朋友之人，也是健談之人，沒有書生氣，看到更多的是率性，豁達。
“蘇公子不是修行者。”李三思覺得這人性格不錯，便直言以對，看著蘇雲痕。
“這很奇怪嗎？我就隻是一個平時愛畫兩筆的浪子書生，自由散漫。”
“方才蘇公子站出來為七香居說話之時，我看旁人都敬你幾分，以為蘇公子是都城的大修行者。”李三思也沒有隱藏什麽，把看到的告訴了蘇雲痕。
“難道我不是修行者就不配與公子結交了嗎？”
“當然不是，隻是好奇一說，並無他意的。”李三思連聲抱歉。
“那我問你聽雨閣在哪裏你知道嗎？”
“不知道。”徐笑笑很老實回答。
“行吧，別聽這名字像是酒館作坊或者茶樓，這進了聽雨閣的人，大多數都出不來了，那是聖國關押犯人之地，你們在大街小巷如果能看見通緝令，那便是蘇某所畫。”
李三思和徐笑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都城三絕是這麽回事，起初以為這蘇雲痕是一個畫家，畫了一手好畫賣了一手好書法，想不到居然是通緝犯人的畫像師，不過，這證明這蘇雲痕也是了得，不然，怎麽能為國家做事，也怪不得，剛剛的人要敬他三分，敬的原來是背後的聖國上下。
“敬你，蘇兄。”徐笑笑端起酒杯。
“客氣了，土城來的客人無須多禮。”蘇雲痕也端起酒杯。
李三思和徐笑笑對視尷尬一笑，難道自己哪裏暴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