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城篇 （三）離開土城
（三）
“老師，老師。”
雲似乎聽見李三思叫自己，慢慢睜開眼。
他們還在洞穴中，土城的禁忌之地。
雲被三思扶坐起來，挪了挪，靠在牆上，看得出雲已經是透支了，畢竟是一把老骨頭了，經過剛才的一番較量。
“不好，三思，你去看看，看看神泉泉眼。”
“諾。”
三思應聲過去看了看，發現這泉眼流出的水是混濁不堪的，不過流進下方的一個碗中，所溢出來的水都變得清澈無比，神奇。
“碗還在嗎？”
“在，老師。”
李三思觀察了一下，便回到了老師身旁，脫去了厚重的盔甲，裏麵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自己沒有幫上忙，反而拖了後腿，無比自責。
“三思，為師讓你破定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老師應該是為了三思好才出此下策吧。”三思坐在雲旁邊。
“破定之後，你的身體內就不再有玉珠，沒有了靈魄，不再修行了，要想再次修行，恐怕很難。”
“三思本來就是一個邊城士兵，不懂修行，是老師給的，現在收回去徒兒也並無他意。”
“剛剛那就是風的大當家白鳳，他也是我曾經的得意門生，當初誤入歧途，想入極門，和你一樣，被我破定，抽了靈魄毀了玉珠。”
“原來如此，三思以為隻有我和皇子兩個是老師的學生。”
“隻是他不配提起，不過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重回修行之路，又能達到今天這樣的境界，短短十年間。”
“老師，那這次極門動了一條縫，難道是他所為？”
“不是，他手中並無鑰匙，單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靠近極門的，當初也是產生邪念，不過被我及時發現製止，可惜。”雲撐著站了起來。“剛剛地麵的晃動就是白鳳過來取這土碗，這是土城的鑰匙。”
李三思低頭若有所思，站起身來。“我們走吧老師。”
“不了，我不走了。”
“老師，你。”李三思愣住了。
“三思，為師不想出去了，雖然我不確定白鳳什麽時候會再回來，但是我確定他一定會來的，所以我要守住這裏，而你，為師想讓你去都城，找聖王，告訴他發生的事，他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可是我…”
李三思還沒有把話說完，隻見雲老頭走向神泉泉眼，雲把手伸向土碗，突然發出爽朗的笑聲，整個人像是變成了青煙，鑽進了神泉泉眼中，消失不見。
“三思，皇子還活著，去吧，去都城，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三思呆呆地矗立在那裏，洞穴裏回蕩著老師的聲音。
雲把自己化作靈魄進入了神泉泉眼，雖然李三思不知道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看著老師的樣子，像是已經出不去了，大概是想留在這裏，一直守護著土城的命脈吧。
可是老師為什麽會突然說皇子還活著，李三思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的一切，白鳳，土城鑰匙，雲老師，皇子，這些對他來說一下子接受很困難，可老師告訴他要他前去都城，這是他不可改變的，為了老師
，也為了土城。
“將軍，所有都已經安置好了，損壞的住宅也統計好了，我們…”
“好了，我知道了，安排下去吧，我會離開土城一段時間，去都城，這邊就暫時交給你了。”李三思回到了城內，碰到了副將。
想用瞬身，卻發現自己現在已然不是一位修行者，失去了體內的玉珠，變成了一個平凡之人，擺了擺頭。
“雲先生與將軍同行嗎？”
“嗯，同行，此行一定保密，任何人不許提起，我們去都城接皇子回來。”
“皇子？太好了，皇子終於要回來了！”副將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結果看了一下李三思的眼神，立刻懂了捂住了嘴。
李三思示意讓他退下，副將低頭行禮便繼續去忙了，他感覺自己已經托著身體走不了幾步路了。繞來繞去，現在才發現土城還是挺大的，很久都沒有這樣散步了。
沒幾步，還是倒在了地上。
也是碰巧，倒在了徐笑笑的屋前。
“三思，三思。”
緩慢的睜開眼，徐笑笑正坐在李三思旁邊，用帕子擦拭著李三思的手臂。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
“會不會說話啊。”李三思發現被破定後，身體一下接受不了，會讓自己變得非常的虛弱。
“這昨晚到底是怎麽了，這麽大動靜，把我這堂堂邊城大將軍弄成這個樣子，好像這麽多年我可從來沒有看見過你這樣。”
徐笑笑把盆端在了旁邊去，又坐到了一旁。
“你就少說風涼話了，我這樣子是因為我被老師破定了。”
徐笑笑聽了驚訝的張大嘴巴，跑過來捂住李三思的嘴。
“你在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這種玩笑能開嗎？你做了什麽事讓雲先生動了這麽大怒氣。”
“我沒有。”李三思弄開徐笑笑的手。
“你不能修行了的話你知道這土城有多危險嗎？你忘了上次雲先生出遊，這蠻子過來攻城，要不是你在，這土城就被推平了，這要是被傳到蠻子耳中，你我呀，就自己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吧。”徐笑笑跑過去把窗戶關上。
“你就別管了好吧。”
“好勒，將軍。”徐笑笑並不打算理會李三思，讓他多休息會兒吧，自己就下樓了。
李三思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頭，怎麽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痛，像是被人用棒子在不停的敲一樣，停不下來。
閉著眼，在床上來回的翻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個陌生麵具男對著李三思笑著，這個畫麵這個聲音一直在腦海裏出現。可能是破定後的影響，身體負荷過大，產生幻覺。
李三思覺得自己必須馬上起程去都城，想著白鳳可能會隨時回到土城，自己又是變成了平凡之人，不能再修行，他一定要找到聖王。
強忍著難受，李三思來到樓下。
“李將軍，你快上樓休息吧，外麵人很多的，別讓人看見你這樣子了。”
“徐媽，可以給我一件衣服嗎？”
“你要穿我兒子的衣服嗎？”徐大娘感到驚訝，這大將軍身上的軍裝怎麽脫下來不要了，要穿這貧民的服裝。
“自然有用。”
李三思從參軍以來，就再也沒有一天離開過自己的盔甲，如今穿上這布衣，加上自己破定，早就沒了平日的英氣，多了份簡樸。
“你這樣子你要去哪？”
徐笑笑看著眼前這人，快不認識了都。
“都城。”
“何事？”
“大事。”
“一個人？”
李三思沒有理會徐笑笑，戴上了麵巾。
徐笑笑感覺這次好像有什麽重要任務一樣，打扮成這個樣子，還蒙上了麵。
“你去不去。”
徐笑笑無奈的望著李三思。
“我可忘了怎麽做一名將軍護衛了。”
原來，這徐笑笑本是土城的士兵，和李三思一樣，從小與皇子一起長大，後來李三思和徐笑笑在對抗蠻子匈奴時屢建戰功，被雲先生賞識，開始教李三思和徐笑笑修行，最後李三思和徐笑笑都放棄了去都城的機會，留在土城，職位士護衛。
後來因為徐笑笑父親貪圖錢財，將土城城防機密透漏給了敵人的將領，敵人趁著雲先生出遊，率大軍攻打土城，李三思和徐笑笑拚死抗敵，也是在那一次李三思靈魄提升，從第一層的右陽變成了至陽，最後爆發頑強抵擋住了敵人大軍，也是那一次後皇子就在戰爭中失蹤，原大將軍也戰死在了沙場，後李三思被任命邊城大將軍，而徐笑笑因為父親告密犯了大忌，被開除軍籍，在李三思的求情之下，雲先生念其舊情，沒有破定徐笑笑，隻驅逐了他父親，徐笑笑和其母親可繼續留在土城。
“別張口閉口一個護衛護衛的。”李三思望著徐笑笑。
“是啊，不過你這不能修行之人是要叫上一個大哥，不然，就一隻豺狼就能把你吞了。”徐笑笑上了李三思旁邊的那匹馬，徐大娘從屋內走出來，手裏拿了幾個包裹。
“你們兩個也相互有個照應嘛，注意安全。”徐大娘遞過包裹，裏麵都是些幹糧。
“娘，我這雙刃你還留著呢？”
徐笑笑從包裹裏摸到了自己當初的兵器，自從離開了兵營，做了這客棧的小夥計後就再也沒有碰過，碰過的就是廚房的各種菜刀。
“吃飯的家夥要帶上。”
李三思聽罷笑了笑，雖然麵罩罩著，但他感覺徐笑笑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這一次是秘密的出行，自己又是破定之人，毫無禦敵之術，能有徐笑笑的相伴，自然是最好的，也不會太引土城人注意，外麵的消息都吩咐下去封鎖了，一切都安排就緒。
二人從未離開過這繁華的土城，走出這城門一刻，回頭一望。
“是挺荒涼的。”徐笑笑感歎。
“外麵的人想進去，裏麵的人現在想出來了。”李三思也看了看身後的土城，黃沙彌漫，根本看不清裏麵，不知道的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座廢城。
“駕——”
二人策馬奔騰在黃沙中，朝著都城，消失在了風沙中。
這一去，殊不知何時回何時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