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閑聊”一下午
洪爺這些年來，其實已經處於半隱退的狀態了，手中掌管的賭廳也都交給了像露露這些話事人負責管理。
真要說有什麽人什麽事能引起他的注意，還真是不多。
幾年前被他當作接班人培養的胡哲浩，因為設局坑了米婭等一幫年輕賭客，還試圖侵犯米婭，因此被洪爺親自出手清理門戶，這算是一件。
而前不久，米婭違規引誘客戶參與拖底賭局，被洪爺收回公關牌照，這也算是一件。
再有就是這一次秘密會見莊羽了。
在接到洪爺讓安排莊羽和他見麵的指令後，露露和莊羽接洽的時候，卻被拒絕了。
莊羽的原話是，讓洪爺把米婭的公關牌還給她，他才考慮要不要見這一麵。
結果當天下午露露就把公關牌還給了米婭……洪爺既然給了這麽大的麵子，莊羽自然也不能不接著。
所以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莊羽就坐著露露開的車來到了郊外的一座別墅裏。
“洪爺，您好！之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莊羽一見麵就非常誠懇地為之前的拒絕見麵道了歉，可洪爺卻隻是淡淡地一揮手笑了笑說道：“年輕人替心愛的女人出頭，這算不了什麽！早些年我也曾經為了一個女孩，拿著一把刀砍了一幫人，最後還留下了這道疤……”
洪爺的麵相確實慈眉善目，有著佛陀的寶相莊嚴……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左臉頰上有一條從額頭直到下頜的刀疤，看著有點嚇人。
聽他這麽說，莊羽尷尬的笑了笑……他和米婭之間的關係，是可以營造出來的，洪爺這麽說，隻能說明他演技太好了。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洪爺緊接著瞥了他一眼笑道：“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米婭是你的女人，可為什麽不索性弄假成真，讓她和你住在一起呢？”
聽到這話，莊羽愣了一下。
但仔細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這說明老家夥早就在暗中關注自己了，除了前天米婭跟著進了他的房間，但很快朱迪就闖進去了……除了這一次，他和米婭見麵都在外邊！
這確實是他營造這個曖昧關係過程中的一個疏漏。
不過，莊羽很快就定下神來笑了笑說道：“也不用急於一時嗎！米婭一向都潔身自好，既然她把我當作客戶，我就要尊重她，我並不想強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
對於莊羽的回答，洪爺顯然挺滿意的，也並沒有深究下去。
“喝茶！這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大紅袍，我平時也都不舍得喝的……莊先生請！”
洪爺親自泡的功夫茶，兩人一邊喝茶一邊看似閑聊地說著一些和賭有關的話題。
“我年輕時混黑道，打打殺殺的江湖恩怨沒完沒了……後來做賭這一行，錢不少掙，可心難安，說不定這輩子做下的惡，接下來三輩子都還不清啊！”
洪爺先是感歎了一番，緊接著卻說道：“賭，從來就不是什麽光彩的行業。除了澳閣等少數幾個地方，全世界幾乎所有的地方都禁賭。這也是為什麽在澳閣這種以賭為經濟支柱的地方，賭業會那麽興旺發達的原因……就因為稀缺性，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是很明顯的。”
對於洪爺的說法，莊羽是比較讚同的。
人性的弱點就是，越是受到禁止的事物，就會得到很多人的追捧。
就好像早年間，厄國出台了一個禁酒令，結果私酒泛濫不但沒有禁止人們喝酒，反倒因此造就了赫赫有名的厄國黑幫。
還有如今世界上很多充斥著暴利的各種犯罪行為，為什麽就是無法禁絕？
那是因為“禁止”的背後是巨大的利益……
“其實，彩票、股票、風險投機等等，從本質上來說和賭是一樣的，區別隻是相對可控，而且名聲上來說比賭好聽一點罷了。”
莊羽小口啜飲著茶香濃鬱甘洌醇厚功夫茶，隨口應和了一句。
聽他這麽說，洪爺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莊先生，你對賭博中的人性是怎麽理解的？”
從接到洪爺的邀請前來會麵，莊羽就一直在想，這老爺子找自己是什麽事呢？
而一番閑聊下來，他隱約覺得，洪爺是在考較自己，又像是在和他討論哲學……這就讓他有些困惑了。
不過，聊到賭博中的人性，莊羽倒是有些想法的。
“賭博，從人性角度來看，其實是一種心理滿足的需求……每個人的天性有差異，比如賭性大小，即風險偏好的不同，賭性大是風險偏好更進取，賭性小是風險偏好更保守。”
按照莊羽的理解，賭博和毒品、煙草、咖啡、酒等等具有成癮性的消費品一樣，區別隻是用量可控與不可控。
“就好像毒品成癮是不可控的，那麽酒精成癮呢？賭博成癮、咖啡成癮……甚至是如今很多年輕人玩遊戲成癮……一旦失去控製，對人都是有害的！”
相對於毒品等等危害性極大，人類自身難以控製的東西來說，酒、賭、網絡等等，相對隻是心理成癮的，人類難以關注到潛在危害，而且也隻能靠心理幹預和矯正來加以控製。
“縱觀人類曆史，從大航海時代之後的全球貿易大爆發，多多少少和成癮性消費品的流行有著密切的關係。如果不是因為流行商品的溫和成癮性，市場需求也不會那麽強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由人類的欲望驅動的……”
“追求快感、刺激，有某種愛好，從中獲得精神享受，這都是人的天性。不做無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嗬嗬……洪爺，我這人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在您老麵前賣弄了，抱歉！”
聽到莊羽一番高談闊論之後，又適時地止住話題道歉，洪爺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小子……”
關於賭博和人性的話題，洪爺和莊羽聊了整整一下午，雖然看似閑聊，但很多關鍵信息就隱藏在這些閑談話語之中，最後賓主盡歡，洪爺最後還請莊羽吃了晚飯才讓人送他回去了。
而當天晚上，莊羽再次創造了一個新的記錄……
他在洪爺的場子裏，一夜間狂贏六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