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才意識到,原來邢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是堅持著走上了他這條路。
一條不歸路。
“這條路艱難且險阻,一旦進入再也無法輕易脫身,終究還是因為我,把你拉了進來。”
天堂發出一聲歎息。
“不走和你相似的路,我不會知道你付出這麽多,無法同你感同身受,這點我不願意。”
“恩。”
已經走到這一步,不能再回頭,說再多指責的話也無益。
天堂能做的,就是和邢飛一起,並肩前行。
“出去後,就在一起吧。”天堂道。
聽到這句話,邢飛才抬起頭,半眯著眼打量天堂。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還是獨立的兩個人?”
“不是。”
“那是什麽?”
“是說,結婚那種在一起。”這話由天堂說出來,讓邢飛更是詫異。
先是震驚,接著驚喜,再歸於平靜。
“哦,你是在向我求婚?”邢飛的臉色變得很快,讓天堂感到很意外。
不過他還是承認,“算是。”
“是要住在一起的那種?”
“恩。”
“我不答應。”邢飛拒絕。
天堂蹙眉,“為何?”
“求婚這種事就不用你費心,該我來。”
自古以來,求婚都是男人做的事,邢飛覺得他有這個義務。
天堂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隻說了一句,“那就不求婚,直接結婚。”
沒有人願意被當“女人”,這是折中的做法。
邢飛想了想,覺得合理,欣然點頭。
這話說完,邢飛看著周圍的環境。
不由得一笑,“真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裏說這種事。”
天堂下意識看了周圍一圈,眼眸一凝。
離他最近的邢飛發現了他氣質上的變化,“怎麽了?”
邢飛順著天堂的方向看過去,“有人。”
“恩。”
“是笛梵?”
“應該是。”
“回去?”
“恩。”
邢飛沒說什麽,和天堂前後回去。
回到人群中,兩人若無其事地坐下,自動忽略周圍人紛紛投來的視線。
沒多久,笛梵帶著一行人過來。
和他們會合。
“邢飛?”笛梵感到詫異。
不是詫異邢飛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是因為邢飛身邊那些明顯不是他的人的人。
邢飛什麽時候也有了這樣一批人?
笛梵不動聲色地掃視著。
看來他還是忽略了什麽。
“是我。”邢飛眼神平淡地看著他,承認下來。
笛梵點頭,沒再看他,而是看著前方。
“食人花?”他眉頭一皺,也看到了,體積龐大的食人花。
“冥坤的人已經進去,不知道裏麵是否有財富。”天堂接話道。
聽到“財富”二字,笛梵終於皺起了眉。
“他們安全進去?”
“安全,但不算順利。”
“那就過去,穿過那片食人花。”笛梵當機立斷。
他能親自來,完全是因為那筆財富,萬萬不能給了冥坤搶先的機會。
笛梵很快做出了方針。
“你們想辦法除掉那片食人花,必須先讓一兩個人走到橋上。”
“你想怎麽除?”邢飛先於天堂開口。
笛梵看著那片食人花田,聲音沉沉。
“冥坤怎麽過去,就按照他的方式來。”
“可供三人通過的道路,你也要堆起人牆過去?”邢飛的話語裏已經帶上諷刺。
“有何不可?”笛梵凝他。
“嗬。”邢飛不想再多說,他看著天堂。
其實很正常,但是太殘忍。
笛梵也看向天堂,“就用這個辦法,你應還是不應。”
對上笛梵的眼神,天堂沒有猶豫,“應。”
“那還耽誤什麽?”
“人不夠。”
笛梵看著天堂和邢飛身後站著的一群人,和他身邊的人相差無幾。
這叫人不夠?
天堂像是看看清他的意思,“那是邢飛的人,不屬於我,無權支配。”
“你們不是在一起?他的人不就是你的人?”
笛梵已經不悅,為天堂一而再的反駁。
“沒有。”天堂四平八穩地站著,一點都不受笛梵的影響。
他又說:“需要更多人和槍。”
笛梵看著身後的人。
他們一路走過來也不是一帆風順,路途中損失了太多。
現在的人數其實比天堂和邢飛的還要少。
他怎麽肯再推人出去,把自己陷入險境?
一隊人馬,分成了兩方,就這樣對峙著。
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
笛梵不再說話,天堂比他更能忍,這一刻拚的就是耐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遠處的湖上突然傳來聲音。
是尖叫聲外加怒吼聲,再有就是一陣驚慌失措以及不絕於耳的槍聲。
槍聲太過密集,也太過響亮,那片食人花也越發暴躁。
不止如此,就連湖中似乎都出現了動靜。
邢飛沒忽略更遠的地方,也有一陣動蕩。
影響太大。
“快走,這些東西絕對不能扔掉。”有人大吼。
聽到這聲音,中眾把視線移到那些在橋上奔跑的人懷中。
每個人手上都有袋子,裏麵的東西雖然不知道,但是看他們那麽保護的模樣,應該也是價值連城。
“難道那些就是財富?金銀珠寶?”
有人小聲的說。
笛梵聽到這話,一手背在身後,朝後麵的人打了個手勢。
這個動作是秘密進行,沒有驚動天堂和邢飛以及他們的人。
打完手勢,笛梵轉過身,不經意間和後麵的人對視一眼,彼此快速交換一個眼神。
笛梵迅速轉身,看著天堂。
“我要你把那些食人花滅掉,就用你的人,能滅多少是多少。”
“一定要如此?”天堂也看他。
“一定。”笛梵的眼神很堅定。
天堂淡淡點頭,沒說什麽,手一揮,身後他的人跟上他。
就剩下邢飛和笛梵的人對立。
“我一早就說過,他對我有求必應,而你呢,看到的永遠隻是他的背影。”
笛梵神色中都透著一股張揚,看著邢飛仿佛在看一個手下敗將。
邢飛聞言隻想笑。
笛梵還真當他還什麽都不知道?
自以為說些讓人誤解的話,就能加深他對天堂的厭惡或者憎恨?
可是笛梵錯了,他邢飛現在就算把自己賠出去,也不會再對天堂有任何懷疑。
於是邢飛隻是嗤笑一聲,對此不作回答。
笛梵卻以為邢飛是在強裝鎮定,決定再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