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番外17 還沒醒過來
老頭子現在肯定已經檢查完,傷口也重新包紮過,說不定還已經離開。
但是當邢飛回到家,看到餐桌上正吃著飯的老頭子時,有點傻眼。
“你爬回來的?蝸牛都比你效率高,我要你買的消毒液呢?”
老頭子一見著人就開始數落。
邢飛將消毒液放在桌子上,“買回來了。”
“恩。”
“老頭子,你是準備在這裏長住了?我剛才看到門口有你的行李箱。”
“怎麽,不可以?”老頭子斜眼看他。
邢飛摸摸鼻頭,怎麽跟那個笛梵說話口氣一模一樣,都這麽目中無人。
不過他此刻也隻能答道:“可以,當然可以。”
“有我在,你以後別想進天堂房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下午去過。”
老頭子一副看破一些的表情。
“喂,你這有點過分了啊,憑什麽我不能進去,我看過儀器,各項指數都顯示正常,你不會管得這麽寬吧。”
邢飛抗議。
要他不去見天堂,那他還回來幹什麽?
簡直在說笑。
老頭子卻沒多說,“老子說不能進就是不能進,不然我不治了,你找別人去。”
邢飛:“……”
又是威脅。
最近威脅他的人真是越來越多。
他想罵人!
老頭子麵不改色,不動如山,繼續吃自己的飯,把邢飛當做空氣。
邢飛也不能明說什麽。
他知道老頭子說到做到,臭脾氣比誰都硬。
如果他不遵守,說不定他還真就撂挑子不幹,把天堂放在那裏不聞不問。
這種事情他還真做的出來,邢飛絲毫不懷疑。
沒辦法,邢飛隻能答應。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邢飛都沒再進過天堂的房間,並且還每天被老頭子擠兌。
“你快點走得了,在這裏礙我的眼幹什麽,A市公司你就不管了?一點不負責,誰會看上你。”
“趕緊走趕緊走,有了你空氣都不清新,你還讓人怎麽養病?”
或是“你怎麽還不走?一天浪費多少錢你知道嗎?如果再不拿錢來,他的醫療費誰給?還不快去賺錢。”
……
這樣的話幾乎每天都能聽到,並且早中晚各一次,有時候老頭子隻要一看到邢飛,就會說各種話來數落他。
邢飛最開始還秉承著對老頭子要忍讓的的原則,在老頭子說這些話時保持著沉默。
他直接無視。
到後來他也和老頭子互懟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熱鬧。
可是漸漸地,邢飛就不那麽樂觀了。
因為他發現,過去一個多月,天堂居然還沒醒來。
而老頭子每天都是那句,“快醒了,你別催,叫你走不走,他可能是因為你才不醒的。”
論甩鍋,老頭子絕對是一流。
但是邢飛此刻沒那麽多心思。
他迫切想要知道天堂的消息。
“老頭子你跟我說實話,他是不是不會醒了?變成植物人?”
邢飛麵色嚴肅,再也沒有之前的漫不經心。
他一直相信老頭子,絕對相信他的醫術,因此幾乎未有過懷疑。
但是現在一個月過去,再讓他相信老頭子一成不變的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實早該發現端倪,不過他一直自我麻痹,現在不得不麵對。
老頭子像是被問到什麽難題,沉默了好半晌。
“他不會死。”老頭子如是說。
“但你沒說他不會醒。”邢飛糾正。
他之前就是因為這句話,一直抱著天堂會醒來的念頭。
沒想到這是一場“騙局”。
“我說他死不了,沒說他就一定醒的過來,怎麽,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素養?”
老頭子說著又要發脾氣。
但邢飛這麽不怕他,“你自己做的自己知道,不需要我多說,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他,誰都不能攔我。”
擲地有聲說完這句話,邢飛起身上樓。
他老頭子看著邢飛的背影,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他知道此刻說什麽都於事無補。
好在天堂雖然人沒醒,但身體算是爭氣,各項機能都在恢複當中。
傷口雖然愈合緩慢,但依舊在愈合,看起來也不如最初那般恐怖。
邢飛見了,應該可以接受。
老頭子坐在沙發上半晌,起身出門,朝著隔壁的研究室走去。
天堂被一彈打中心髒,想要挽救幾乎不可能,但他就是這麽活了過來。
老頭子稱之為醫學奇跡。
手術中的驚心動魄,除了他這個主刀的之外,誰都不會明白。
但他並不打算對誰說。
除了心髒那個傷口,還有其餘地方各處無法統計的大大小小的傷,光是縫合都花了好幾個小時。
那一刻,老頭子是真心疼天堂,同時也佩服他。
求生的意誌是如此強烈。
最後人是救活了,但醒不醒來,他也無法決定。
按理說早該醒的,畢竟神經元沒有受損。
但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為了不讓邢飛把房頂給拆了,老頭子又泡在研究室,整天整天不出來。
邢飛因為得知天堂可能醒不過來時,反而鎮定許多。
他開始光明正大的握住天堂的手,心裏荒涼臉上帶笑,跟他說著過去的回憶。
有時候他會低頭吻上天堂的額頭,覺得那算是兩人親密的一個見證。
到最後就忍不住,覺得既然額頭都親了,那麽嘴唇也可以嚐試一下。
隨即他更加大膽,多希望自己能像童話故事裏的那些角色,這麽一個吻就能吻醒他的愛人。
現在老頭子不會再攬攔著他,因為知道一切都於事無補。
也沒人不識相的跑來打擾,於是邢飛更是自由。
此時房間裏也隻有他和天堂兩個人。
天堂就像那隻待宰的羔羊,邢飛就是那個拿著刀的屠夫。
但是他並不想把場麵弄得太血腥,隻采取了最溫柔的吻。
這樣自我麻痹地又過了幾天後,邢飛嚐到了一些甜頭,他知道天堂不會拒絕他。
但是當每天,日複一日的地麵對的是一個不能給出任何回應的人時,心上的孤寂就會被慢慢地激發出來。
血液裏無數的因子在不斷叫囂著,期望有一天這個遺世獨立的男人可以清醒過來。
他願意用任何代價來付。
邢飛漸漸覺得不滿足,他每天都跑到老頭子所在的研究室去幹擾他,然後每次又都被鼻青臉腫地打回來。
可是他樂此不疲。
就這樣,竟然也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