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患難見真情
“喂,你幹嘛。”江離雯好笑的推了推他:“都八點了,我去煮點麵,你快點去洗一洗,吃完去睡會。”
“你陪我?”夜樊離挑了下眉頭,手上的力道沒有放鬆半分,沒有之前的玩世不恭和耀眼光環,就像是生活在身邊的普通人。
“總裁大人,我要去做早飯……你鬆手。”江離雯使勁掰他扣在她腰上的大手,夜樊離卻連手指都沒動一下,冰冰涼涼的薄唇落在了她的脖頸上。
江離雯全身一僵:“喂,夜樊離,放手。”
“再陪我睡一會兒。”夜boss的語氣一向是帶著命令。
江離雯也習慣了,轉過頭來看著他:“不行,你昨天都沒有吃東西,今天必須要吃。”
“不吃。”很幹脆的兩個字。
江離雯無奈的看著他:“你今天有點奇怪?”
夜樊離語氣不平不淡:“哪裏怪?”
“和天天懶床的時候一樣怪。”江離雯很有經驗的下定論。
夜樊離手指微微放鬆,嘴也撇了下:“別把我和那個小冰塊做比較。”
以冷凍技巧聞名的夜boss居然說別人是冰塊,而且兒子冰塊也是遺傳你好麽!看著那張俊臉,江離雯笑的更加無奈了:“我去煮麵。”
麵條很快就做好了。
爽滑的麵條,晶瑩勻稱,嫩白雞蛋鋪陳在麵條上,蔥油澆淋後更是濃香四溢,馥鬱的氣息讓人食指大動。
夜樊離嚐了一口。
很鮮,濃鬱的味道順著舌尖蔓延,滑進咽喉,溫暖了整個肺腑。
江離雯隻喜歡喝湯,邊喝邊抬起手來看了一眼手表,另外打包了一份,給薇薇安送到了隔壁。
薇薇安的作息習慣一向都很不好,幾個鬧鈴才能把她叫醒。
見江離雯來了,伸手按住自己淩亂的短發,偏頭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朦朧著一雙貓眼:“唔,現在幾點了。”
“別總是抽煙,我煮的麵,你起來吃一點。”江離雯把她嘴裏的煙奪過來,按在了煙灰缸裏。
薇薇安帥氣一笑,單手撐著雙人床,赤腳走到茶幾旁,抱起碗來,吃的很快,卻帶著一種不自覺的媚意。
江離雯直勾勾的看著她,眉目都沒有眨。
薇薇安把嘴裏的麵條吞下去,丹鳳眼向上挑了一下,用竹筷抬起江離雯的下巴,略帶輕佻的說:“雯雯,你沒機會了,我喜歡的是男人。”
“就你了!”江離雯突然站了起來,神情中帶著少有的激動:“我怎麽把你給忘記了。”
薇薇安一臉的疑惑:“你在說什麽?”
“你來演女主角。”江離雯雙眸裏帶著隱隱的光:“皖宴的性格本來就是那種帥氣中帶著魅意的,她從一個家族的廢柴,突然變成一個練武奇才,平時的裝扮就是女扮男裝,你最適合不過了。”
薇薇安呃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很男性化啊?”
“我的意思是你和她很像。”江離雯坐下來,薄唇微勾:“你和她都是經過過挫折之後,再從逆境中爬起來的人。這個角色比卓子那個角色更能讓你找到感覺!”
薇薇安被她說的心動了,隻不過:“如果我演女主角的話,女配角誰演?”
這確實是個問題。
和女主不同,女配是那種淩厲冰冷的人,一劍在手天下無阻,很少有人能把這個角色演起來。
當初找薇薇安是因為她的演技好,才能駕馭的住那樣強大的女配。
如果薇薇安去演女主,女配這邊的話確實不好弄。
江離雯的眸光黯了下來,看來隻能再想辦法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堅持下去,這恐怕是她唯一能幫他做的事了。
但讓江離雯沒有想到的是,到了片場,不僅僅是沒了女主角,就連男三號都遲遲不到。
工作人員隻忙碌不說話,平時嘰嘰喳喳的八卦聲也沒了。
化妝師一直對鏡搔手弄姿,倒更像給自己化妝。
一片沉寂下,江離雯差不多也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給對方的經濟人去了電話,那邊說是某某病了,身體不舒服,恐怕無法再繼續拍攝。
不到一分鍾,報紙上也出現了這個頭條。
人生病了,總是沒有辦法說人臨陣脫逃吧。
江離雯隻能沉住氣,掃了一眼片場上的演員,坐在椅子上開始想對策。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現在連演員都沒有了,怎麽才能拍好一場戲?
她不是沒有聯係過娛樂公司,那些公司的經濟人們,各個精明的厲害,如果不讓他們看到實打實的利益,他們是不會鬆口的,更不可能會答應來幫忙。
戲停了,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
江離雯沒有人脈,李彌又不在,一切都好像是陷入了死局。
就在這個時候,江離雯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白染打過來的,一慣的大方溫柔,卻又隱著高人一等的不屑:“江小姐,有沒有興趣出來喝杯咖啡?”
“抱歉,沒有。”江離雯的語氣很平淡,也很有禮貌,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白染卻笑了起來:“嗬嗬,江小姐還是這麽固執,說起來,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阿離的公司鬧成這樣,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江離雯沒有說話,隻靜靜的聽著,她知道白染的話還沒有說完。
果然,電話那邊的聲音冷了下來:“都是因為你,很早之前我就說過,你和阿離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拋開夜家不說,單單隻看林家,有誰會允許一個把兩個外孫玩弄與掌心之間的人進門。”
“玩弄?”江離雯打斷了她的話:“我想白小姐誤會了,我和淩汜隻是朋友關係。”
白染勾著紅唇:“江小姐,在解釋之前請先控製好自己的行為,一個當初拿了錢就跑路的女人,我實在很難相信你的話。”
“你相信不相信你的事,既然是誤會,我總要呈清。”江離雯的語氣很平:“如果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我就掛電話了,這邊很忙。”
白染笑的越發大聲了,帶著微微的諷刺:“忙?應該是閑的不得了吧。我聽說最近演員走了很多,江小姐,如果實在撐不下去了,我勸你還是早點回英國的好,現在阿離確實是把你放在第一位,不在乎夜氏會如何,可你有沒有想過再過幾年呢,貧賤夫妻百事哀,等你們過上茶米油鹽的日子之後,他就會漸漸的感覺到無趣,覺得你沒有什麽新鮮的了。江小姐,你別怪我說話直,我從小就和阿離認識,不想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變得一無所有,失去夜氏的夜樊離根本就不是他本來的麵目,我更不想看到他以後後悔,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總之別連累阿離。”
江離雯雙眸一滯:“我不會。”
白染不知道她說的我不會,是指不會回英國還是指不會連累夜樊離。
掛了電話,雙眸微眯,那她就再等一等,看她如何決斷!
片場的戲又停一天。
這樣沒有戲拍的日子,比之前白天黑夜的來回忙,還要讓人心累。
那是一種怎麽說都說出來的無力感。
像是陷入了沼澤,越掙紮反而陷的越深。
江離雯幾乎打遍了所有娛樂公司的電話,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一次又一次的總讓人心灰意冷。
就連回到家的時候,她都會拿著手機預約明星的行程。
好的公司會禮貌的拒絕。
不好的公司,幹脆就會對你冷嘲熱諷。
這是這個圈子裏常見的事。
沮喪也沒用。
隱約的白染那句:“別連累阿離”有浮現在了腦海裏。
江離雯的眸黯了下來,掃過書房還亮著的燈。
她從來都沒有見他像現在這樣忙過。
即便是以前談多大的生意,他也總是遊刃有餘。
可如今……
似乎每個人都對他唯恐不及,曾經那些想盡辦法巴結他的人,到了現在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甚至有人刻意的落井下石。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夜樊離,江離雯隻覺得心髒有些發疼,胸口住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緊緊的捏著。
悶疼感讓她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幹脆起來,收拾了下東西。
衣服太多了,每一件都拿出來疊好。
口袋裏的身份證掉在了地上,江離雯剛想彎腰去撿。
手腕就被人緊緊的抓住了,夜樊離站在她的身後,眼底有著陰霾:“你在幹什麽?”
“……收拾東西。”手腕被他抓得很痛,江離雯皺了皺柳眉,他在氣什麽?。
夜樊離掃向翻出來的衣服,一雙好看的桃花眸裏充滿了陰霾,胸腔間漸漸的凝聚著怒氣。
如果不是他恰好從書房裏走出來,她是不是又要像以前那樣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夜樊離的手勁控製不住地加重,然後嘭的一聲踢開了腳旁的行李箱,冷冽十足的掉頭,將書房的門摔的很響。
她到底有沒有和他談戀愛的自覺。
她又把他當成是什麽人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偏頭點了一根香煙,以穩住全身即將要爆發的戾氣。
看著商務本上的顯示金額,眸低沉了沉。
喉節動了動,雙眸裏的暖意漸漸的凝結成了冰霜……
江離雯站在書房外麵,巨大的摔門聲,讓她的心房顫了又顫。
現在是夜氏最至關緊要的時候,而他們,卻變成了這樣?
他是看到她的行李之後,才發火的。
之前因為隻停留在表麵的接觸上,所以江離雯有時候會摸不清楚夜樊離的喜怒。
現在的話,她似乎隱約能猜到是什麽原因了。
他以為她要走麽?
猶豫了半響,江離雯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裏沒有開燈,隻有一台商務筆記本放在辦公桌上,散發著淡淡的熒藍色光,略微帶著寂寥的氣息。
夜樊離沒有坐,而是靠在牆壁上,修長的指尖掐著一根香煙,雙眸定定地看著她,渾身的冷然,桌上的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看的出來他的心情很糟糕。
看見江離雯走進來,夜樊離沒有說話,隻是別過身去,雙眸掃過落地窗下來回穿梭的人流:“江離雯,我以前就告訴過你,對你,我從來都不是玩的,所以,如果你想離開的話,我也會想辦法把你追回來。”
明明是對著她說的話,卻要轉過身去。
這是不是也就代表著他的不安。
江離雯笑了一下,走過去,從後背抱住他的腰:“我隻是無聊,才會收拾……”
“行李”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消失在空氣中,她忽然被夜樊離淩空抱起,嗓音裏帶著緊繃:“我以為你又要走了。”
直到今天為之,江離雯這麽深刻的意識到當初自己的蝸牛行為是多麽的讓人氣惱,她總害怕著會受傷,所以不敢付出。
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太優秀又太能招風惹蝶了。
對她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態度,看不出真心。
為了能保住自己的心,她一直都在抵抗他。
因為擔心,會被拋棄。
所以每一次,她都會提前抽身。
卻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上自己。
是喜歡吧?
江離雯伸手來,抱住鼻息間都是薄荷的煙草香,很容易就能讓心髒跳動起來,兩個人就靜靜的抱著。夜樊離,
溫熱的擁抱,好像要把夜樊離心底最後的那一點擔心都蒸發。
她應該不會再說走就走了,也應該不會有什麽想要離開他的想法了吧?
低頭,勾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吻了上去……
清晨醒來的時候,江離雯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那張臉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柔和。
他的五官很立體,像是被人用刀雕刻出來的一樣,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那雙狹長的眸子,顯得十分安靜,就像是十九世紀陷入沉睡的貴公子。
等到他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都變了,濃重的冷冽和戾氣鋪麵而來,似乎帶著血腥,就連久經商場的人都會被他這種氣場所震撼住。
江離雯想過,大概“閉眼似神,睜眼如魔”形容的就是這種人。
他有著他的驕傲。
這樣的人,如果讓他丟棄了他的驕傲,會怎麽樣?
就像白染說的,那樣的夜樊離就不是夜樊離了。
所以,她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而拖累到他。
但,這並不代表著要離開,而是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