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爭吵
晚鏡被玄道長的舉動嚇了一跳,調整目光看著晃在自己眼前的東西,明黃的顏色,似乎是張符籙。再看玄道長,他正托著肘,左手緊合雙指,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晚鏡有些哭笑不得,等了一會兒才忍不住問道:“道長,念完了嗎?”
“哈?”玄道長猛地睜開眼往後跳了一步,驚道:“你怎麽……”
晚鏡伸手把腦門上的符籙扯下來,看了看又遞給玄道長。玄道長有點驚懼地看著晚鏡,半晌才接過符籙,疑道:“你不是奪舍?”
“不是。”晚鏡嗤了一聲,忍不住笑道。
“你……,真不是遊魂或者妖人奪舍?”
“不是。”晚鏡又肯定地答複了一下,“如果是的話,剛剛是不是就被你打出來了?”
“嗯嗯,你說的對……”玄道長撓了撓自己頭頂的發髻。要說,他對自己的法術還是有信心的,若真是遊魂妖人作祟,他一張符籙上去肯定就趴下了。這下玄道長這可有點弄不明白了,“天地二魂都在,那這身體的原主哪去了?”
晚鏡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有些無辜和懵懂地看著玄道長。她能說什麽呢?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曾是遊蕩的鬼魂,然後跌落冥河來到這裏的吧,那樣的話恐怕道長是不把她打出來不罷休的。
至於原主去了哪裏,她知道是往生了。這幾年她也回想過幾次剛剛來到這世時的情形,心裏也是有些疑惑的。
當年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時,那半夜挖坑埋人的兩個女子行事古怪,話裏話外也透露了原主是被害的。那倆個女子的衣著上著講究,至少是富貴之家的,那麽害死女嬰的原因一定不是因為養不起。
也許是宅門爭鬥之類的劇本,可是,這原主不過是個女孩,富貴家的女孩子多數會用來結姻親,既有用又無害,何至於剛出生就被殺?
晚鏡分析了幾次卻也沒什麽頭緒,索性不再琢磨,反正不管內情如何也與她現在的生活無關就是了。
“手伸出來。”玄道長活動了一下手腕,對著晚鏡勾了勾手指,語氣不容置疑。
晚鏡知道他這是想摸骨,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伸了手,玄道長捋著她的手一路捏到胳膊。還沒捏幾下,橫裏就躥出一個人來,二話不說照著玄道長的腮幫子就是一拳。
玄道長嗚了一聲,胖胖的身體就後仰撞到了牆上,又像個球似的彈起來,眼看著腦袋就要往廊柱上撞去。晚鏡趕緊伸手拉住玄道長的大道袍,怎奈他那身子太重,雖然勉強穩住了身形,道袍卻也嘶拉一聲扯開了道口子。
玄道長還沒回過神來說話,晚鏡卻先惱了,轉頭氣鼓鼓地對林鈺道:“你幹什麽?!好好的打人做什麽!”
“好好的?”林鈺啐了一聲,鄙夷地看著玄道長,“這也算是個方外之人?對你動手動腳的!一拳算是很給麵子了。”
“道長在給我摸骨!林鈺,你……”晚鏡點了點他不知道說什麽好,甩手轉身去看玄道長的傷勢。
林鈺也氣了,上前拉住晚鏡的胳膊,“這江湖騙子的話你也信?!什麽摸骨,明明就是占你的便宜!”
“夠了你!”剛剛在屋裏時,林鈺對她不動聲色的信任和支持讓她還有點感動,這會兒又叫囂著說人家是江湖騙子,不由分說的打人。怎麽說這玄道長也是家裏請來救治李坤的,後麵的事少不得請他幫忙,這一拳下去要是玄道長撂了挑子,李坤那邊要怎麽辦?
晚鏡壓著火氣瞪了林鈺一會兒,別過頭去,冷聲道:“你要是如此覺得,這事你便不要參與就是了。”
“晚鏡!你怎麽這樣不知好歹?”林鈺心急地脫口而出,說完卻立時就後悔了。可轉圜的話還沒想好怎麽說,就聽晚鏡輕笑了一聲,“既然如此,就更不勞哥哥費心了,也省得晚鏡白白辜負好意。”說完便扶起玄道長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