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查證
“自然是看過，姐姐這麽說，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對？”蘇妤婼心下有些奇怪，走上前拿起新衣細細看著。
“這新衣領口袖口處絲線都被抽絲了，你不要與我說你昨日沒發現。”佟詩韻把衣服扔給她，讓她仔細看著。
“這擺明了就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讓你在今日的冊封禮上當眾出醜。”
“這.……這昨日還是好的，怎麽今日就.……”蘇妤婼突然有些驚慌起來，“有人要害我，姐姐，我該怎麽辦？”
“婼兒，你先冷靜下來，如今首當其衝的是要如何應付過去冊封禮，還有半個時辰便要開始了，”佟詩韻倒是還算鎮靜，“你放心，我定會幫你的。”
冊封禮照常設在體元殿，屆時皇上與各位娘娘都會到齊，如果穿著這樣破爛的衣服，定會被所有人恥笑。皇上最是注重顏麵，看到她這樣的衣著，必定會大發雷霆。而這樣的結果，就是那些害她的人希望看到的。
與此同時，體元殿。
“好了，都準備妥當了。”韋雅嫻終於鬆得一口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娘娘，請喝茶，”秋雨扶著她坐下，“其實娘娘可以不用這麽辛苦的。”
“皇上把協理後宮大權交給本宮，就是對本宮的信任，本宮如何能辜負皇上的期望？”韋雅嫻喝了口茶，這幾天可是把她累壞了。自從皇後身子不好，軒轅胤便把協理後宮大權交給了她，韋雅嫻為人謹慎，凡事都親力親為，這麽多年下來，倒是也沒出什麽岔子，總算還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與信任。
軒轅胤來得比較早，韋雅嫻聽得一聲“皇上駕到”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韋雅嫻剛要行禮，軒轅胤便握著她的手把她扶起來，眼中充滿了溫柔：“這幾日真是辛苦貴妃了。”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分，哪來的辛苦之說？”
軒轅胤點點頭，拉著她一同坐下。之後到來的沈昭榮看到這一幕，眼神卻是十分不喜。
盡管沈昭榮不願意看到這一幕，但看到軒轅胤的時候，還是恭敬地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福祿康壽。”
軒轅胤點點頭，示意她坐下，又問了幾句有沒有缺的東西還有身體情況，便不再言語。
沈昭榮心裏難過，但麵上卻是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表現出母儀天下之感。
此後陸陸續續各嬪妃們也都到齊了，齊齊入座，幾人一處，各自開始閑談起來。
南盛自古以來，隻有貴人以上的才會有冊封禮，這次冊封禮因為隻是冊封良娣，所以並不是特別隆重。
很快冊封禮就要開始了，這時所有人都到齊了，卻獨獨不見蘇妤婼與佟詩韻。軒轅胤心下奇怪，便派了張三桂去映雪閣催促。
張三桂剛走到門口，便看到兩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於是趕緊退到一邊行禮。
蘇妤婼與佟詩韻並肩走進來，口中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給和貴妃娘娘、怡妃娘娘、佳妃娘娘、顏妃娘娘、敬妃娘娘請安。”
“免禮。”
“謝皇上。”兩人站起身，軒轅胤看著她們，突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一時間卻也也說不上來。
但是他沒發現不代表沒有人發現，何意瑩看了一會兒蘇妤婼，忽然有些奇怪：“咦？這新衣，臣妾怎麽看著這件衣服這麽熟悉？像是以前在哪裏見過似的。”
經她這麽一提，皇後也發覺出不對，遂道：“敬妃說得對，皇上，臣妾也覺得這件衣服以前見過。”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麽似的，一臉恍然大悟，道：“臣妾記起來了，這是佳妃以前晉封貴人穿的衣服。瑣儀閣不是昨日剛縫製完新衣嗎？這是怎麽回事，瑣儀閣是怎麽做事的！”
“佳妃，這是怎麽回事？”軒轅胤經她兩個這麽一說，也記起來了，話中不由帶了些怒氣。
“回皇上的話，”蕭苒起身行了個禮，“今日清晨，沁良娣與舒貴人過來找臣妾，求臣妾幫幫她們。”
……
“婼兒，你先冷靜，我一定會幫你的。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佟詩韻還算冷靜，一時間腦中飛速想過幾個補救的辦法，但卻被第一時間否決了。
“還有半個時辰.……姐姐……”蘇妤婼仍然有些冷靜不下來，直直地盯著佟詩韻。
“離冊封禮還有半個時辰，足夠了，”佟詩韻突然想起什麽，抓著蘇妤婼的手，道：“佳妃娘娘待人親厚，我們為何不去求求她？”
……
“臣妾自作主張，還請皇上降罪。”蕭苒對著軒轅胤半跪下，道。
“你幫良娣與貴人化解了困境，朕怎麽會罰你呢？”軒轅胤扶起她，“當務之急是要查清這件事，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麽有膽量，竟敢在冊封禮上動手腳！”
“皇上，這是臣妾的新衣，”蘇妤婼示意葉容微把那件破損的衣服呈上來。
“昨日從瑣儀閣拿回來的時候，臣妾看過，並沒有不妥之處，”說著，蘇妤婼把這件衣服展開，“今日早晨大概在冊封禮之前的半個時辰，臣妾卻發現它已經被抽絲了。”
軒轅胤看著這件已經破損不堪的衣服，道：“也就是說，這是有人故意為之了？好，真是好！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敢在冊封禮上動手腳！”
既然從瑣儀閣拿回來之前並沒有任何不妥，那麽問題肯定就不會出在瑣儀閣和紡織局上了。
“把映雪閣所有人都叫過來！”
“皇上不必如此麻煩，新衣送到映雪閣之後，隻有幾個人能接觸到。”蘇妤婼說著，點了幾個人的名。
“小桂子，把他們幾個給朕叫過來！”明顯軒轅胤的語氣十分震怒，張三桂不敢耽擱，立刻去映雪閣傳旨。
這冊封儀式上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不得不延遲，軒轅胤心中震怒之極，遣散了無關人員，等著張三桂回來。
半晌，張三桂帶回來幾個映雪閣的奴才，說是幾個，但也有十幾個人。
張三桂把這件事複述了一遍，聽得下麵的人心驚膽戰的，隨後軒轅胤的聲音響起：“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要是有一句不盡不實，立刻拖下去亂棍打死！”
十幾人迫於天子的威嚴，不由顫抖起來，個個都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一時間陷入僵局。
蘇妤婼看著底下的一幹人，不由心裏焦急，又拿起那件破損不堪的禮服，細細看著。
軒轅胤看她在查看那禮服，問道：“可是看出些什麽來？”
“回皇上的話，”蘇妤婼在仔細看過後，道，“臣妾以為，在衣服上下手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結果真叫臣妾給發現了。”說著，把衣服雙手遞給軒轅胤。
軒轅胤往那禮服上看去，發現在被抽絲的衣服表麵上，有一小段不起眼的白色小塊。
“這是一小段斷裂的指甲，看來犯人是用指甲毀壞的衣服。”蘇妤婼道。
“給朕檢查所有人的指甲！”一聲令下，很快結果便報了上來。
“回皇上，這個宮女的指甲有殘缺的地方。”小成子抓著一個宮女走到軒轅胤麵前。
這個宮女左手指甲無名指有一處不整齊的斷裂，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折斷一樣，小成子抓著她的手逼迫她露出那根手指。此時這個宮女已是嚇得魂不附體，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給朕抬起頭來。”
“菊兒？怎麽會是你？！”蘇妤婼一眼就認出了她，“我自問平時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如此害我之事？！”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菊兒此時已經嚇得不行，隻是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還在撒謊！”軒轅胤怒道，“看看你的指甲！如今證據確鑿，說，為何要做這種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菊兒跪著把頭低到幾乎是貼地地麵，借此遮掩住自己的表情，手指不安地摳著磚縫，幾乎要流出血來。
“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不說？！”軒轅胤僅存的最後一絲耐心都磨滅了，這個丫環真是不知好歹！
“奴婢真的不知是何人主使，前幾日有個宮人來找奴婢，給了奴婢銀兩，讓奴婢為他辦差，如若奴婢不從，便要殺了奴婢家人.……”
“奴婢在新衣送到之後，便按照約定劃破新衣，結果誠公公突然進來喊了奴婢做事，奴婢情急之下，不小心指甲掰斷了一截.……”
“讓你辦差那人你還能認出來嗎？”軒轅胤聲音冰冷，道。
“回皇上的話，那人是晚上來找奴婢的，帽簷壓得很低，奴婢看不清他的臉，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給了奴婢一張紙條，奴婢看過之後，如果奴婢不做這件事，便要殺了奴婢一家，所以.……”
“所以你認不出是嗎？！”軒轅胤吸了一口氣，“好，傳朕的旨意，映雪閣宮女菊兒，毀壞禮服，意圖謀害嬪妃，罪無可恕，賜，自盡，其家人賜死，株連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