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紫玉
“孫貴人萬福。”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氣氛，孫佳琪抬頭，看見是蘇妤婼走進來，臉上不由得僵了一下，隨即道：“原來是蘇妹妹，我正在懲罰這個手腳不幹淨的賤婢，倒是讓蘇妹妹見笑了。”
蘇妤婼笑了笑，道：“姐姐的宮人犯了錯，自然是要懲罰的，不過可否讓妹妹多嘴問一句，這宮人是犯了什麽錯？竟讓姐姐這麽生氣？”
孫佳琪心裏十分不快，麵上卻是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這賤婢手腳不幹淨，偷了一串瑪瑙珠串罷了，”頓了頓，對宮人們喝道：“來人，還不把這賤婢拖下去！”
蘇妤婼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卻是沒說，隻道：“為一個奴婢而已，不值得讓姐姐動氣。不過，”蘇妤婼突然笑了一下，“紫玉真的是偷了東西嗎？”
“你什麽意思？”孫佳琪有些不耐煩，質問地望著蘇妤婼，後者卻是嫣然一笑：“沒什麽，妹妹隻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這是姐姐的宮人，處置宮人是姐姐的事，妹妹哪有插手的權利。”
孫佳琪心裏已經是厭惡至極，麵上卻還是維持著禮節性的笑，隨即兩人又說了幾句，蘇妤婼便道：“叨擾了姐姐這麽久，我也該回去了，還望姐姐別嫌我煩才好。”
孫佳琪忍著心中的厭惡，笑道：“怎麽會呢？大家都是姐妹，常來往也是好的。”
待到蘇妤婼離開以後，孫佳琪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氣道：“她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今日皇上去了她那裏一次，就如此得意起來，都敢教訓道我身上了！別忘了，她如今才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呢！”
“主子息怒！”彩鈴立刻勸阻道，“如今您是貴人，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美人罷了，成不了氣候。”
“怕就怕會不隻會是一個美人！罷了，把地上收拾幹淨，我乏了，任何人都不許來吵我。”
“是。”
蘇妤婼走到外麵，看到紫玉正是氣若遊絲地被扔在外麵，心下不忍，於是便道：“小福子，小貴子，把她抬回去吧。”
葉容微忙道：“主子不可，奴婢知道您心善，可這紫玉怎麽說也是孫貴人的人，您這樣做，無疑是給自己惹麻煩，還是……”
“罷了，讓月兒拿些藥來吧，能不能熬過去.……隻能看她自己了吧……”蘇妤婼突然感到有些無力，明明能及時救治的，隻因為自己的位分比孫佳琪低，便隻能眼睜睜看著紫玉受苦，而無能為力。
葉容微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憂心地看向蘇妤婼，後者隻是回之一個安心的笑容，轉身走了進去。
從那天蘇妤婼回到映雪閣之後，唯一讓她心裏難受的就是紫玉那件事。從那天以後，便派月兒幫她上藥，即使不能救活過來，也算是積了些善德。紫玉雖是奴婢，卻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蘇妤婼每日祈求著紫玉能活過來，終於在三天後，紫玉終於有了意識，醒了過來。
“主子！主子不是我偷的，我沒有偷那串珠子！主子饒命！”猛然睜眼，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流下來，紫玉勉強睜開似有千斤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見前麵有個人影，努力想看清，卻隻是徒勞。
“這是……哪裏？”紫玉試圖看清這個地方，待到視線漸漸清明，卻發現是在一件陌生的屋子裏，身邊的人……好像是月兒。
“你醒了？”月兒有些驚喜，彎身扶她起來，費力地試圖靠在牆壁上，隨即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你是.……月兒？難道.……是蘇美人救了我？”即使努力地恢複了意識和五感，紫玉仍然覺得有些眩暈，說話也斷斷續續，力不從心。
“那天你被孫貴人扔出來，本來是要直接運送到亂葬崗埋掉的，後來主子看見了，便塞給那些人一些銀子，把你帶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孫貴人.……我一定不會就此算了，今日之仇，必當報之！咳咳！”紫玉情急之下，劇烈咳嗽起來，月兒拍著她的後背，道，“你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如何有報複她的能力？而且你此次受傷，肋骨也被打斷了好幾根，幾乎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性命！為今之計，隻有先把身子養好，再作打算。”
紫玉點點頭：“我能活命，是因為蘇美人的救命之恩。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我這輩子必當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妤婼聽完月兒的報告，點了點頭，道：“如今先讓她養著，之後等傷好了便去先外殿侍候吧。”
“是。”月兒領命退下，半晌，蘇妤婼抿了口茶，道：“容微，扶我去禦花園走走吧。”
如今已經將近深秋，許多葉子都掉落下來，花朵也凋零了不少，不過有宮人按時打理，景色也不算殘敗，頂多是看起來有些蕭條。此時正是接近晌午，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有些宜人，蘇妤婼撫著眼前的薔薇花，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今宮中皇後最大，其次和貴妃也有得些許寵愛，如果不是因為允承那件事，興許更多。
然後是四妃，其中以怡妃最盛，遠遠有壓過皇後和和貴妃的勢頭，雖說如今協理後宮大權掌握在皇後和和貴妃手上，但是依照現在的情形怡妃未必是沒有機會。
還有佳妃，短短六年就能位居妃位，可見其也不是可以輕視之人。雖然沒有子嗣，不過聽聞她似乎也是有過一個孩子的，好像還沒生下來就死了，皇上憐惜她，才給晉了位份。
還有顏妃和敬妃，顏妃是有過孩子的，可惜未能熬過兩歲，便夭折了。後來顏妃便不問世事，軒轅胤看她這樣，偶爾也會去宜興宮看她幾次，卻是不多。敬妃反之，雖有孩子，孩子卻並不得軒轅胤喜愛，故而她卻不得安分，意圖晉升到更高的位分去。
位居其他位分的，蘇妤婼卻是並不怎麽了解，一時間也探不清形勢，隻知道今年的秀女，已有了四位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