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合作
“吾相信你不會欺騙吾。”
“謝公主信任。”
“所以今天你說的那些,吾就當什麽都沒聽見。”她之所以這樣說,是不想有人因為她而被落下犯了天規的名。這大公主的身份豈是隨便就能議論斷定的?那天帝的臉麵何在?若誰都可以說上一說,那還要天規天條做什麽。
不過由此她也得出了一件事,禁君是個實在過頭的神仙,對她,也是絲毫不保留。
“公主之意,在下明白,隻是想把所有有疑點的地方告訴公主。”
“這算什麽疑點,跟司命仙君有關係嗎?”
禁君搖頭,“大約算不上。我來還有一件事,公主可否如實回答?”
“得看你問的是什麽問題了。”她不是什麽都能說,自己也有一份私密。
“公主在罰禁殿消失的那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
“吾還以為你要問什麽大事,這件啊……告訴你也無妨。”
禁君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他想來想去既然是他罰禁殿裏的事,沒準與他消失的那部分記憶有關。
“一個陌生的黑洞,見了一個陌生的人,然後就沒有了。”
“罰禁殿下麵還有其他地方?我怎麽不知道?”
“所以呢?”肖女嗑完最後一個瓜子,斜了禁君一眼,“你不信?”
“這倒不是。”
“吾跟你一樣,起初也不信,但回頭再想想,這天庭之上無論發生什麽都不奇怪,就像是你消失的那部分記憶,也比如吾突然遇見了誰。”肖女說的極其深情,分明是一種遇到了讓她記憶深刻深而後體會的狀態。
禁君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不是就算是說她並沒有記恨罰禁殿的事?
“你今天來就隻有這一件事?雙鳳的事呢?”
“跟公主知道的差不多,所有這類的消息都被銷毀。”
風君在傾天苑中轉啊轉,從東頭走到西頭,再轉回來,誰讓他來的不巧,禁君就先他一步,而且肖女還下了令,誰都不準靠近芳華閣半步,否則後果自負。
受刑之類的後果他自是無所畏懼,他怕就怕肖女不理他,是以前後掂量一番,他還是選擇不去打擾,可知等待對他來說已然算是一件懲罰。
仙婢們喜歡風君,時不時的送個茶安慰一番,這才讓他覺得不那麽難熬。
直到茶衝的都沒了味道,風君朝芳華閣看去,閣門禁閉,一點出來的意思都沒有,這禁君進去已經超過半個時辰,兩人在裏麵到底說了什麽?
“風君上仙,清言再給你換些茶。”
“不用了,我現在不口渴,是心裏難受。”
清言一怔,難道是茶不對口?
“唉,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上仙找公主有重要的事?”
“沒有。”
“那……”
風君把扇子往石桌上一放,聲色並茂的說道,“就比如你有一個寶貝,她一直屬於你,突然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然後也不告訴你,你難不難受?”
清言木訥的點頭,“好像有些難受。”
“我現在就是這種滋味。”
看著清言懵懂的樣子,風君也不為難她,這種感覺估計隻有他能體會。
“公主出來了。”
風君本以禁君與肖女一同出門,誰知隻看到了肖女的身影,心裏頭納悶,禁君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這麽出去了?
肖女走過來瞅瞅桌上的茶壺茶杯,再瞅瞅風君,眼裏的一絲鄙視之意很是明顯,“你來這就是為了喝茶?”
風君懵了懵,“不是。”
“那是為了找仙婢聊天?”她可是一出門就看到風君與清言在聊天,那表情和動作,何止是一個帶勁能表達的。
“當然不是。”
“就說嘛,你的連風殿根本不缺漂亮的仙女姐姐。”
“你先不要取笑我,我問你,禁君為什麽來找你?”由一個受氣包快速轉變成一副訓戒的樣子,除了風君應該沒人做到。
“因為有事啊,這個還用問。”
“什麽事?”
“私事。”
“什麽私事?”
“私事你也管?”肖女絲毫不介意風君的緊追逼問,大約就是一種習慣的姿態。
“你什麽時候和禁君一道了?”
肖女抬頭看了一眼天,似乎在回想什麽。
風君心裏一涼,這樣子大概就是說兩人已經合作很久了吧。
“你放心,肖女沒有做什麽壞事,幹嘛一副緊張的樣子。”
“這麽說,你知道禁君的身份了?”
“知道啊。”風君這麽一問,無非就是說明他也知道禁君的身份,而一直瞞著她,這多少讓肖女有些不爽。
“知道還跟他來往?”
“這有什麽關係,肖女多一個朋友也是件好事,再說了,三界之中不也有許多你的朋友,憑什麽肖女就不能有?”
兩人爭執不下,誰說誰有理,清言悄悄的退下去,這事沒法摻和。
“我不是說你不能有,但要看是誰。”風君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太妥當,又補了一句,“禁君的仙德倒是不錯,但是你在做這件事之前為什麽不跟我商量商量?”
“商量什麽?”
“商量……總之你的事必須經我知道。”如賭氣一般的話,本來還準備生一通氣的肖女生生被風君逗笑了。風君的年歲可以說得上這天界中的老仙了,如今來她傾天苑衝她撒嬌加哭訴,這要是傳到其他上仙的耳朵裏,準會讓人笑掉大牙,從此風雅上仙的稱號離他遠去不複返。
以前她隻知風君是裝模作樣,可時間越長她越發現,風君隻要在她麵前就是什麽招都敢使,什麽話都敢說,但就是不會惹怒她,那她也學著忍讓一次,這次她退一步就是了。
“以後會提前告知你的。”
可惜肖女的善意沒傳達到,風君張了半天的嘴,愣是沒說出個什麽。
“天帝讓肖女去取了件東西,這事你知不知道?”
風君搖了搖頭。
“那就算了,本來還想問你點事呢。”
“說來也怪,最近天帝好像有事情瞞著我和齊真,有一段日子沒去清君殿了。”
“你們不會把天帝得罪了吧?”
“丫頭,你還嫌事不夠大,要往我胸口上插一刀是不是?”
“嘻嘻,肖女沒那意思。”肖女笑的越是無心,就越讓人懷疑。
而對於天帝究竟讓肖女辦了什麽事,風君最終沒有問,就像是事前商量好一般,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底限,做臣子的,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嘴。
“下月初,大公主誕辰,你準備怎麽做?”
肖女難得的歎了口氣,“要不獻之舞?”她也在愁,要怎樣才能既獨特又新穎,還能讓人家開心。“算了,肖女的舞在弋月姐姐麵前,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其實我覺得很好,比大公主要好。”風君美美的回憶了一番,想當初百花盛宴,肖女一枝獨秀,驚豔了四座,誰不誇讚她?隻可惜現在沒什麽盛會,肖女也沒有時機展示一番,倘若再能欣賞一次,那也是仙友們的福氣。
“送個什麽寶物吧。弋月姐姐那裏好像不曾有什麽大寶貝。”
“誰家有寶貝還要整天在外麵晾著?”
“可是她那裏也太冷清了,不如……”肖女把目光轉向風君,清亮的眸子異常光彩,把風君看的一驚。
“丫頭,想好了再說。”
“嘿嘿,要不你去陪陪弋月姐姐?肖女把你打扮一番,然後直接送去明月宮,定讓她歡喜。”
此話的效果非常,肖女看到風君的臉由紅色變為綠色,再到黑,很迅速的過程。“肖女,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虧他還提醒了肖女一句。
“雖然這麽做對你是有點……但是姐姐誕辰,總不能讓她隻守著一大堆冰冷的寶貝吧,也得多個鮮活的不是?”
“鮮活?”風君被肖女說的一愣一愣,他堂堂翩翩君子仙,就隻用鮮活來描述?
“這個主意不錯,要跟師父提提。”
風君一口氣憋在胸口,就是出不來,與弋月那是清白如紙,為什麽非要把他倆湊一起?但要說起討厭,卻也倒沒這麽嚴重。
“你不會至今看不出來弋月姐姐對你的情愫吧?”她雖然不太懂這裏麵的奧妙,但弋月每每提到他便羞紅了一張臉,而且時不時的去趟連風殿,她問了瑾薰,瑾薰說這叫做男女之間的情愫。
“……”
“嘖嘖嘖,不是肖女說你,你也太遲鈍了。”她都看出來的東西,當事人還沒什麽感覺,那不是遲鈍是什麽?
突然風君站起身,拿著扇子“啪”一聲打在肖女的頭上,“小丫頭片子,不學無術,知道這些做什麽,趕緊去習練法術,省的以後後悔。”
“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給個準確的答案。”
“這個沒什麽願意不願意,你看著辦吧,我無所謂。”不是什麽套話,而是真的無所謂,沒什麽感覺的那種。
“萬一你不去,肖女就把師父送過去,大約也不錯。”
“齊真?他大概還不能勝任,若是為了你開心,讓我去趟一次渾水也沒什麽不可,齊真的話就算了吧。”風君很平淡的解釋。
“哦—”肖女把音拉的老長,“那一切聽肖女安排怎麽樣?”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暫時沒有。”
“記得到時把我打扮的帥氣些。”
“那是自然。”傾天苑的仙子都知道,瑾薰的妝術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