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好久不見
“真的?那肖女要報答姐姐……嗯…就這樣吧。“肖女正過身,擦了擦嘴角餘留的糕點屑,鄭重其事的說道,”隻要姐姐需要,肖女第一時間出現,凡是姐姐要做的,肖女保證完成。”
“嗬嗬…肖女你這是在與我起誓嗎?”弋月笑的合不攏嘴。
肖女捏起食指和拇指比劃著,“算不上起誓,隻是一點點小承諾而已。”誓言太重,她承擔不起,但她有自己的承諾,不是許給別人,而是許給自己。
“弋月姐姐,這幅畫送給肖女吧。”
“好,隻要你不嫌我畫的不好。”
“怎麽會,這樣的畫作,肖女可是畫不出來。”這話不是她自謙,而是她真的畫不出來。
“明日,我在繁花苑等著你。”
“好,肖女一定按時到。”
這明月宮還沒有轉個遍,突然婢女來傳話,“大公主,天帝傳令,讓您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弋月微微歉意,“肖女,父王找我有事,你自己先在這歇會,我一會就回來。”
“成,隻要有吃的,肖女就不會走。”肖女笑的燦爛。
隻是弋月一走,肖女卻覺得明月宮真的冷清如此,碩大的宮堂,沒有一點讓人感覺溫暖的氣息,雖然她的傾天苑有些安靜的過頭,但好歹湊熱鬧的不少。
肖女很糾結,若是忒熱鬧了,也許她會選擇另去他處,若忒安靜了,她也會覺得別扭。
留下侍奉肖女的仙婢個個躲的遠遠的,那緊張勁兒,就像肖女會吃了她們。
既然不受歡迎,肖女也不想太難為她們,苦笑一聲,轉身朝後堂走去,她記得風君說小鳳最後的蹤跡是在這裏發現的。
後堂並非多麽大的地方,肖女也是納悶,一般來說,這後堂更是一片小歡地,像傾天苑,她特意把後堂建的是前堂的兩倍大,而明月宮,也隻有一半多而已。
再往後,肖女並不認為這裏會有鳳鳥出現,因為這裏一大片的池水,小鳳是不喜歡水的。
肖女閑得無聊,拿起一個石子投向了池中,想練練自己漂水花的功夫,而石子落水以後,隻“噗”的一聲以後再無其他聲響。
水這麽深?肖女疑心,直接飛身在池水上空往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這根本不是池水,而是一深潭,黑漆漆的。肖女往上空又移了移,這下倒好,整個深潭如怪物一般張著血盆大口,甚是嚇人。就算是看到東海西海,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肖女慢慢落下來,在池水平麵上劃了一道屏障,帶著極大的好奇心,肖女在屏障下打開一個口子,伸出手指放入池中,冰冷無比。拿出手指後,還有冰冷的餘感,而且還有一絲痛意。
“想不到弋月姐姐這裏還有這東西。”肖女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但也隻是過過嘴癮,若真給她,也不見得就一定喜歡。前腳剛邁出去幾步,她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假如她的鳳鳥真的來過這裏,會不會被這池水傷著?
肖女不放心的回頭又查看了一番,爪印確實有,但並不是鳳鳥的,至於落在這裏的雀鳥之後又如何了,她不想猜測。肖女有些後悔,後悔沒有把風君帶來。
“公主。”密音傳耳,肖女警惕的掃了一眼周圍,“誰?”
“在這裏。”
這次肖女聽的真切,找到那處聲音的來源,在她右邊的屋頂之上,一襲玄衣,一隻神鳥。
“小鳳?”紅紫色的羽毛,小巧的身子,她不會認錯。當然,那一襲玄衣,她也不會看錯。
“嗻—嗚—”
“果然是小鳳。”
鳳鳥急衝而下,很不客氣的落在肖女的手臂上,周身的氣勢之大,激起一片輕塵。
“乖乖,你去哪了?”肖女憐惜的看著鳳鳥,為它仔細檢查身體,果不其然,在它的右邊的翅膀之下,有一處小血塊。
“怎麽回事?誰傷你了?”她很確定,知道是誰做的,她第一時間衝過去給鳳鳥討公道。
“沒人傷它,不過是有其他神獸來你的傾天苑搗亂,小鳳看不過便跟那神獸對戰了一番。”屋頂上的人轉眼間來到肖女身邊。
“那結果呢?”
“兩敗俱傷。”空凡很淡定的回道。
肖女點點頭,這種事像是鳳鳥的作風,當然,身邊這個人的出現,也像是他的作風。
突然間空凡輕歎了口氣,“好久不見,公主。”
因離得近,肖女隻感覺到空凡的氣息吐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灼燒著,不自在的回了一句,“是嗎?怎麽吾記得是兩三天?”
“大約是我記錯了。”話雖如此說,臉上卻沒有任何錯意。
“謝謝你幫吾把小鳳帶回來。”
“它一直在明月宮這裏待著,或許正準備找時機出去。”這事要從他找到鳳鳥的蹤跡說起,基本上他是與風君同一時間找到了這,但風君忙著去告知天帝,而他則是留下來找鳳鳥。
天界的並不多,也就是幾位上仙的宮府裏養著,有的則作為坐騎,來傾天苑裏搗亂的神獸,便是大公主弋月另一處決明殿裏養著的靈鶴。靈鶴生性好妒,而且脾氣不小,稍有不如意便對對方出手,一萬年的修為,靈鶴隻能算是神獸。
而鳳鳥,幾萬年的修為,又是上古神獸,在傾天苑裏吃香的喝辣的,顯然比它那個冷清的宮殿要舒服的多。唯一不能解釋的是,這決明殿向來緊閉大門,弋月大公主親自設了結界,外人根本進不去,裏麵的自然也出不來,這靈鶴是怎麽出來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肖女百般推想,也想不出是神獸自己出來找鳳鳥算賬這樣的事,難不成神獸之間閑著沒事還要打個架?試試誰的修為高,法力大?先不說其他仙家的,就說鳳鳥,那也是絕不可能的事。傾天苑倘若出這麽個惹事的,她早一巴掌打出去了。
“那靈鶴如何?”
“靈鶴的修為才多少,自然是小鳳贏的。”
“那弋月姐姐知道嗎?”肖女現在擔心的還是這件事。
“大約是不知道的,畢竟,靈鶴現在也是下落不明。”
肖女停下步子,瞅了一眼周圍,隨後唇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那你幫吾……”
當弋月回來時,已經不見了肖女的影子,仙婢說,位公主的府上有人來找她,好像是出了什麽事,所以就先匆匆回去了。
“也好,肖女的事務繁多,也沒空在我這裏久待。”
“大公主恕鈴兒多嘴,剛才您不在的時候,那位公主去了後堂,待了很長時間,鈴兒聽著後麵有聲響便偷偷去看,結果發現她正與一位鈴兒從未見過的仙君談話。”
“你從未見過的?什麽意思,你是說我這裏還有別人?”不怪弋月想的多,她清宮明殿,若是平白出來個什麽不知來曆的人,那若是傳出去還得了?
鈴兒頓覺口誤,撲騰一聲跪了下去,“大公主恕罪,鈴兒隻是想說,那仙君確實是鈴兒從未見過的,而且他什麽時候來的,鈴兒都不知道……大公主千萬莫要誤解…”
“好了好了,起來吧,我也沒有怪你,隻是身為明月宮的總管仙子,你說話要注意點。”
“是,是。”
弋月前想後想,始終想不到鈴兒口中的仙君是誰,這天上的神仙,隻要她弋月認識的,鈴兒都認識,何況還有一些位分低的神仙,鈴兒都說得上名號。
“你可看清他長什麽樣?”
“離著太遠,鈴兒一時沒看清,隻知道他一襲玄色錦服,見到位公主,既不行禮也不問好,就好像久識一般。”鈴兒回想著,隻有這個詞最為貼切。
“與肖女熟知的,大多我也認識。”
“大公主要不要去問問位公主?”
“不用。”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不會去幹涉誰的事。
“可是大公主明明才是天界唯一的公主,而那位公主,雖然是戰神之女,但也頂多給她一個與百花仙子齊名的位子,如今卻……”鈴兒越說越帶勁,臉上的怒氣也越來越重。直到她抬頭看到弋月淡淡的表情,就好像她說的這些與麵前的人根本無關,這才停下,輕輕的喚了一聲,“大公主,你……”
“說夠了嗎?”
“……是,鈴兒知錯。”
“以後肖女的事你不要插嘴,我有我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處事辦法,該我得到的,我不會讓份,不該我得到的,我也不會去爭搶,這點,跟隨我兩萬多年的你應該明白才對。”
這話對鈴兒來說比發牢騷更為管用,隨即一個滿足的笑,“多謝大公主。”
簡素的明月宮隻有弋月一人,這周圍冷清的氣息比那真正的明月還要更甚。
熱茶端在手中,明明是燙手的茶杯,她卻覺得在手心不過是一塊冰塊,始終是冰涼不已的溫度,就像她後堂外名為凍池的池子。
隻要她需要就會出現?隻要她想做的,都會按照她想的去做?
沒有什麽人能做到如此,也從來沒人這般應過她,不是不相信,隻是一般單純的不想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