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我要死了
“怎麽回事兒？她是不是有什麽舊疾？”
“她有先天性心髒病，醫生求求你救救她！”
賀衍峰站在急救室門口，腦中閃過剛才的情形，內心一片混亂。
“衍峰！”紀然看著門口一臉擔憂的賀衍峰，心中陣陣發寒，“你走不走？”
“我……”賀衍峰看看紀然，又看向一臉悲傷的秦媛, 還有在急救中生死不明的孩子，一臉為難。
“我知道了！”紀然沉下臉，毅然轉身，他做出了選擇！
走到樓下，在樓道拐角處，紀然再也忍不住捂著臉痛哭起來。
賀衍峰神色複雜地看向秦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些年你去了哪裏？為什麽要詐死？那個孩子又是誰？”
“她不是我的孩子！”賀衍峰很肯定，因為他和秦媛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想要孩子, 一直有措施, 而且最後一次見麵他因為家裏有事在家呆了一兩個月沒見她，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從家裏出來才得到她車禍死亡的噩耗，她開車衝進了河裏，打撈上來的時候已是麵目全非。
她的車，她的衣服，她的家人都表明是她，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現在卻告訴他她沒死，還活著？
那她為什麽要躲著自己？
“衍峰……”秦媛抬起頭，淚流滿麵，“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當時我……得了肝癌，已是晚期, 沒得治了。”
“那時候我們已經快結婚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我生病也絕不會放棄我。可是我怕……”
“我害怕，到時候治療起來那麽痛苦, 又掉頭發又骨瘦如柴，到時候那麽難看地死在你懷裏，我不想……”
“我希望在你心中永遠留下我美麗的形象，而不是一副難看的病容。所以我造製了那場車禍，就是想長痛不如短痛。”
“隻要我走了，你最多痛苦一段時間就會忘了我，然後你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你會認識新的女朋友，然後結婚、生子……”
“我不希望耽誤你，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時候都是甜蜜的回憶……”秦媛泣不成聲。
“後來我去了米國，在那邊換了肝，可是排異反應非常大，我天天生不如死。身體也一直沒好起來，隻是一直沒死，這樣的我怎麽敢回來見你？”
“後來肝癌又一次複發，我又換了一次肝，直到現在……，我是一直想著等我身體好了再回來見你的。”
“嬌嬌是我在住院期間撿到的孩子，因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被遺棄在醫院，她當時那麽小，又黃又瘦像隻小貓一樣，同病相憐，我就收養了她。”
“她一直以為我就是她的媽媽，長大一點她問我爸爸是誰，為什麽別人都有爸爸她卻沒有。我不忍心告訴她她是撿來的，就拿你的相片告訴她，這就是你的爸爸。”
“我告訴她爸爸在國內，爸爸要工作要賺錢，要賺錢給嬌嬌治病，爸爸很愛嬌嬌的。”
秦媛滿臉是淚，看向賀衍峰，“衍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忍心讓孩子失望，她還那麽小，她還有心髒病，我不能刺激她……”
賀衍峰看著秦媛，沒想到會是這樣？
當年他們很相愛，她不知道得知她死亡的消息自己有多傷心，當時真的恨不得跟她一起去死。
他用了好幾年才走出來，至今沒有別的女人，就是因為心裏一直愛著她。
那麽多日日夜夜，他抱著她的相片入睡，在睡夢中醒來，都是淚流滿麵。
她知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現在卻告訴他她沒死，她還活著，她隻是病了?
“對不起，等嬌嬌醒來我會告訴她，你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我也不是她的親媽媽，可、我怕……”
“我就怕她受不了，她的心髒病非常嚴重，我擔心她會挺不過來，她還那麽小……”
“衍峰，你是不是結婚了？”秦媛滿臉淚痕，“我不怪你，是我隱瞞你的，你早該結婚的。我不該回來打擾你的生活。”
“可是我……真的忘不了你，我想再見見你。我時日無多了！”
“什麽意思？”賀衍峰震驚地看向秦媛，“你不是做了換肝手術？不是好了嗎？”
秦媛苦笑，“換了兩次，這次又複發了，不能再做了，做了也沒用。隻有幾個月時間了……”
“什麽？”賀衍峰大驚失色，自己要再一次失去她嗎？
她知不知道她很殘忍？
“我帶嬌嬌回來就是不忍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國外，如果你不要她，我可以把她交給我的父母，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賀衍峰皺起眉頭看著秦媛，什麽叫我不要她？嬌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兒，她想讓自己養她？
“可是嬌嬌一直以為你就是她的爸爸，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秦媛眼睛通紅，“如果你妻子不願意接受她，我能理解，是我打擾了你們的生活。”
“可是……”
秦媛抬起婆娑的淚眼看向賀衍峰，“你真的愛你的妻子嗎？你真的已經忘了我嗎？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一直很努力地養病，努力吃藥，身體不好就再手術，我一直在堅持，就是因為我想你，想養好了來見你。”
“衍峰，你知道的，當年我們多相愛，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我一直都深愛著你！”秦媛泣不成聲。
賀衍峰的眼睛也濕了起來，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再看看眼前這個沒有一絲血色的人，那麽瘦弱，那麽無助，他該怎麽辦？
“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耽誤你太久，我快死了，這次是真的。”秦媛臉上掙出一個笑臉，“其實去國外我就後悔了，我寧願死在你懷裏，也不願一個人在外麵無聲無息地死去。”
“衍峰，就幾個月時間，你陪陪我好不好？我人生最後一段時間，如果有你陪伴，我死也瞑目了！我會跟你妻子說，我會告訴她，我不會霸占她的丈夫太久，我會請求她的原諒！”
“衍峰，好不好？”
“媛媛……”賀衍峰心如刀割，曾經那麽相愛的人這樣卑微地求自己，而且她就快死了，讓他怎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