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癡：執念成空02
已經錯過一次的趙思悠，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在分別的時候，她主動和吳山翠提出了想要進一步發展的想法。吳山翠的反應有些木訥，他沒想到趙思悠會有這樣的想法。踟躕再三，他還是拒絕了。
也就是那時候，他提到了那個叫阮尺素的女孩。
他們相識很早，念書的時候就是同班同學，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吳山翠也沒能躲過去。可惜，那時候的阮尺素太過耀眼，吳山翠的自卑心理作祟，讓他不敢上前搭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其他男孩自在地和她相處。
吳山翠也不是沒有嚐試過，可到了關鍵時刻，他總是缺了那麽一股子勇氣。最後留給他的也隻有遺憾和自責。
畢業後，吳山翠依舊偷偷關注著阮尺素的情況，時不時會繞去她家附近，就是為了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吳山翠不是那種喜歡社交的人，但即便如此，為了獲得更多關於阮尺素的消息，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和班上的同學交流。
他知道阮尺素和隔壁班的一個男孩好上了。
他知道阮尺素分手了。
他很高興，卻還是鼓不起勇氣，主動走到她的麵前。可命運是眷顧他的，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是這麽認為的。
那是在海縣，他在街上遇見了阮尺素，幾乎是咫尺之間的距離，他才認出了對方。想跑也來不及了，吳山翠硬著頭皮和她打了招呼。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著她。
是有些不一樣的。她沒了往日的距離感，也不似往日那般高不可攀，她是一個鮮活的人，充滿著生機，就這樣站在他的麵前。
漫長的停頓讓吳山翠近乎窒息，就在他臉憋得通紅的時候，阮尺素終於反應過來，和他打了招呼。
還好，她還認識我。吳山翠鬆了口氣。
兩人自然而然地聊了起來，吳山翠也沒想到，這竟然不難。他很主動，積極地找著各種話題，生怕一句話沒接上，就給了阮尺素說再見的機會。
終究是要說再見的。這次談話給了吳山翠很大的信心，以至於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阮尺素家附近，想要製造“偶遇”。
阮尺素對他的頻繁出現並沒有多慮，隻當是分別了很久的老同學，時常一起聊聊天而已。但在吳山翠看來，這是難能可貴的機會，他終於有機會了解阮尺素了，真實的阮尺素，而不是想象中的完美女神。
看似溫婉的她，卻很有主見，遇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不會隨波逐流。她也不是一個閑在家裏做家務的人，工作之餘，她更喜歡到處走走，去見見不一樣的人，聽聽他們的故事。阮尺素有著最自由的靈魂，她要過的是最肆意的人生。這一點，吳山翠沒有看出來。他看見的，是閃閃發光的阮尺素，就連她向往的生活也同樣金光熠熠。
就這樣，阮尺素繼續追求她向往的生活，吳山翠也一直陪在她身邊，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為她做她需要的一切。吳山翠不經意間透露出對她的喜歡，但也不敢企求些什麽。兩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
這些年，阮尺素的事業和生活都在蒸蒸日上，在她的影響下，吳山翠也同樣馬不停蹄地努力，工作上也獲得了更多的機會。不知道是日久生情，還是被吳山翠的恒心感動了。就連吳山翠自己也沒想到，就是普通的一天，阮尺素答應和他交往了。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讓吳山翠簡直受寵若驚。他尋思著，這份得之不易的感情，總得小心翼翼地對待才是。於是，他事事依著順著阮尺素，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生怕出一點變故。
可怎麽可能沒有摩擦呢？每次發生爭執，他總是搶著道歉，不論是誰的錯，他總是攬下所有的罪名，不讓她受一點兒委屈。
即便這樣，還是吵架了，吵到了要分手的地步。
吳山翠以為自己一味地寬容和忍讓，最後能換來一段美好的婚姻，一個完整的家庭。可他卻在無意間聽見阮尺素和好友的對話，她並無意要結婚，更不考慮要孩子。而這段對話發生在他離席的時候，在場的人不在少數。
這對吳山翠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他所有的期待都幻滅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給阮尺素解釋的機會，也是他第一次衝著阮尺素發火，也許是之前積攢的怨氣太多，這一次，他瞅準時機，細數著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和辛酸，指責著阮尺素的不負責任。吵得很凶，幾乎所有的朋友都站在了他這邊。這一吵，讓兩個在氣頭上的人提出了分手。
也就是這時候，他在路上遇見了趙思悠。
吳山翠沒想到會在小飯館裏看到阮尺素。畢竟，每次吵架主動求和的都是他，阮尺素向來是那個等著被哄的人，所以當她出現的時候，吳山翠動搖了。他是開心的，甚至是欣喜若狂的，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的自尊心和麵子不允許。這一次，他沒有錯。
他冷著臉上了二樓，果不其然，阮尺素追了上來。
他預想的場景卻沒有發生，阮尺素沒有哭著解釋，求他原諒，乞求複合。她隻是冷靜地闡述了自己對未來的規劃，給吳山翠一個合理的解釋，問過吳山翠的意思後，明確兩人是否正式分手，不再糾纏彼此。
吳山翠僵住了，他恨阮尺素如此清醒理智，他恨她可以麵不改色地聊起分手，他恨她口中那句不再糾纏彼此。他恨她沉默了那麽久，就為了等他做出決定。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二樓的，可能是落荒而逃吧。下樓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期待了下，希望趙思悠還在等他，哪怕陪他說說話也好。但她不在。
吳山翠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裏，迷迷糊糊地睡了兩天，經曆了一段難熬的時光，總算是緩過來勁兒了。他開始投身於工作，試圖讓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軌。當然，那天之後阮尺素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