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貪：元家的故事10
一片烏雲蕩在天空中，遮蔽了明月撒下的清輝，陸補站在庭院中間，猶豫了片刻，微微頷首致歉，看了眼顧宗，抬腳便離開了。
陸老爺子並沒有製止，反而笑嗬嗬地和元朗正說著場麵話。
十一也迷惑了，明明說是看妖怪的，這就結束了？妖怪呢？壞人呢？不是都沒有說明白嗎？她一骨碌從花壇翻下來，往陸補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還沒追上陸補，就被兩個人攔住了，定睛一看，是二伯家的兩個哥哥，五哥元笠鵡和九哥元笠鵠。這倆人是兄弟姐妹中最豐滿的了，特別是元笠鵠，人如其名，鼓得像個正在充氣的大氣球，隨時有可能炸開。
十一心裏犯了嘀咕，這倆人平時都對她愛答不理的，現在像是兩堵牆一樣站在她麵前，一定沒有好事。
“你們在搞什麽鬼？嗯？連奶奶都陷害？”元笠鵡厲聲問道，他原本想塑造一個嚴厲大哥的形象，可惜正處於變聲期的他，說起話來就像動畫片裏的人物，威嚴的形象瞬間坍塌。
“啊？我！我沒有啊！”
“沒有？我們可都看著呢！你今天都和那個算命的待在一起，剛剛你不也在院子裏嗎？”元笠鵠說道。
我們？十一扭頭一看，牆角陰暗處確實還有人，還有不少人呢！哎，看來愛湊熱鬧是寫在他們元家人的基因裏的。
元笠鵠見十一沒回答，以為她看不起自己，便伸出右手捏住了十一的肩膀，疼得十一嗷嗷直叫。
“別出聲！”
十一趕緊閉上了嘴。
“我問你，那家夥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他胡言亂語到底為了什麽？”
“我、我不知道啊！”
“你還給我裝傻？你知道嗎？就算我今天把你打瘸了，你媽也不會說什麽的！”
十一的胸前一起一伏的，恐懼夾雜著怒氣，讓她一時忘了開口。
元笠鵠見她這般模樣，以為她要負隅頑抗，便伸出手，就要敲十一的腦袋。
“幹什麽呢？不是讓你們回家睡覺嗎？都聚在這裏幹嘛呢！”顧宗凶惡地吼著。
陸補離開後，他就將掛在他身上的王香梅推給了元世驕，轉身跟了出來。元十一被攔下來的經過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眼看著幾個孩子動起手來，他也不想管這些破爛事兒。
“還愣著幹嘛？給我回家睡覺！不然我進去和你們爸媽說！快點！”
陰影裏幾個孩子全部作鳥獸散，元笠鵡也鬆了手，惡狠狠地盯著顧宗。
“滾回屋去！”
元笠鵡氣呼呼地離開了，倒是元笠鵠，離開前伸手一推，將十一狠狠撞在了牆上，然後一溜煙兒跑了。
十一吃痛地叫了出來，揉了揉自己的背，悶哼了一聲，“謝謝。”
“這幫熊孩子！要我幫你教訓他們嗎？”
“不用了。”十一說話的腔調有些悶悶的。
“他們經常這樣欺負你嗎？”
“沒有、沒有！”十一連忙解釋，“我說了，我會隱身，他們平時都看不見我。就是今天，今天特殊些。他們瞧見我和陸補哥在一起，以為我也在陷害奶奶。顧宗哥，我真沒事！”
顧宗點點頭，“走吧。”
兩人繼續往外走，穿過一道小門，便看見陸補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呦！巫祝大人，您還沒走呢？剛剛那架勢，我以為您已經快到家了呢！”
“我算到了你要找我，這不，就等你一會兒了嗎？”
“別誤會！我這是準備送十一回家。”顧宗回頭瞅了一眼，氣不打一處來，陸補站的位置，完全能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切，看到十一被欺負，他還無動於衷，“巫祝大人，沒什麽事，您就回去歇著吧！我把十一送回去，也免得路上再有人欺負了她，可不是總有人站住來保護她的！十一啊，看人很重要，千萬不要相信那些花裏胡哨又不切實際的人。”
十一雖然不懂他話裏有話，但也很捧場地點了點頭。
“且慢！”陸補喊住了他們，“小顧警官，我這裏有一些關於這個案子的消息。”
“哦？該不會是死者告訴你的吧？你跳那大神起作用了？我就好奇了，她出現的時候，是死時候的樣子，還是平時的樣子呢？”
“小顧警官，你們調查到現在，還是懷疑王香梅嗎？”
“人證、物證現在指向的都是她。”
“你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陸補往前走了一步，“小顧警官，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早點將凶手繩之以法。也許我們之間有點誤會，現在，我先來示個好。”
顧宗瞥了眼十一，“十一啊，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十一狠狠地搖了搖頭。
“讓她留下來吧。那幫孩子，指不定還在後麵貓著呢！要是沒有你，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十一點點頭，她沒想到，接下來陸補要講的事情，會擊毀她對整個元家的印象。顧宗的表情越來越認真，眉頭也越皺越緊，甚至忘記了損他兩句。
顧宗動搖了，雖然直覺告訴他，凶手不是王香梅，但他也沒有明確懷疑的人。陸補的話，讓他深感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那現在你有什麽打算？”顧宗問道。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能讓凶手現出原形。”陸補信誓旦旦地說道，“明日上午，你想辦法還讓這些人聚在這裏。”
“為什麽不是現在？人都齊著呢！”
陸補搖了搖頭，“太晚了，先讓他們回去，也好讓凶手鬆口氣兒。我也要準備一些東西。十一，別發愣了，小顧警官，麻煩你送十一回屋，送到門口，親眼看著她進去。”
“那你呢？”十一問道。
“放心吧，看好戲可少不了你。你明天早點到，六點，六點就來院子裏找我，我還需要你幫忙呢！”
十一這才點點頭，跟著顧宗往屋裏走。屋子裏的燈還亮著，梁覓青見她回來了，隻是微微點了頭，便回房間休息去了。
十一睡不著，爬起來，翻開了算術作業本，憑著記憶畫下了那個“符咒”，畫了一頁又一頁，直到趴在書桌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