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三十年河西
黎明之際,剛剛七點,莫清初還沒有睡醒的時候,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音吵醒,然後接著是咚咚的敲門聲。
她一下子驚醒,難道是龍宸淵舊傷複發?還是意外?她穿著一套休閑的睡衣,翻身下床,未穿鞋就直接衝到客廳,拉開門,一股冷氣吹進來,吹醒她清晨的夢,她看到了一個人黑著眼圈站在門口。
“慕容律師?”她微微尖叫,雙手捂嘴,身子立時閃到一邊,請他進門。
坐在客廳,她直接給慕律倒了一杯熱水,趕緊回房間,換了一套正式的服裝出來,坐在慕容律師的對麵,“怎麽了?”她的心裏是七上八下的。
“莫孝望死了!”
“啊?”莫清初呆呆的怔在那裏,像是被一道驚雷力劈過頭頂,劈得她懵了圈……雖然她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畜牲不如的父親,但是自己畢竟是他的骨血女兒,自己無論如何是下不去手的,現在聽聞他的死,她的心裏一片翻騰,有些不是滋味。
既不是希望,也不是悲痛……而是……她也說不出來。
“莫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活動活動手指關節,尷尬道。
“最近幾日,龍少安排樓海在樓下保護你們安全。”
“為什麽會死?”她仿似還沒有從莫孝望的死亡消息裏走出來,總感覺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自殺!”
“啊?”她更加懷疑了,她水眸閃閃的盯著慕容律師,有一種完全不相信的錯覺,像莫孝望這種人怎麽可以放棄自己的仕途和生命?這聽起來真像個笑話。
“我不信!”莫清初搖頭。
慕容律師道,“昨天後半夜的時候自殺了,一直拿頭撞牆,牆上都是一灘灘的血漬,現在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不過初步認定是自殺,而且死前似乎還聽到他念桐柔的名字……”
“哦!”她雙手捂臉,好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心情微微靜下來,她將雙手從臉上撤下來,眼角微潮,她恨莫孝望,可他畢竟是自己生物學父親,她不能否定這一點。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莫清初似乎還是想見他最後一麵,不管他能不能聽得到自己說話。
“莫小姐,建議過幾天再說,莫清煙如果在那裏,恐怕對你不利……”慕容律師實話實說。
來到牢房,
慕容律師一直陪在莫清初左右,她歎口氣,“這裏到處是警察,你不用跟著我。”
“不行,龍少交待了。”他也不想跟呐。
她的腳步經過姚黃房間時,姚黃突然從窄小的鐵柵裏伸出手,尖啞的聲音,“清初是你嗎,告訴遠風,讓他們保釋我出來,我不想呆在這個地方。”融著一種難以掩抑的淒悲。
莫清初隻是回頭看了眼姚黃焦急的臉,紅腫的眼圈,淩亂的發絲,她一句話也沒有說,迅速向前走去。身後還是姚黃的尖嘶,“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嗚嗚!”
“她怎麽了?”莫清初一直不理解,隨意的問了身後緊隨著自己的慕容律師。
八成被莫孝望自殺嚇著了。
“哦。”莫清初轉眼來到停放莫孝望的房間,在一個鋪滿白布的桌子上,她看到了戴著口罩的法醫,還有其它警察。
撩開白色的布,她定定的望著那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眼睛微恍,的確是莫孝望,他的頭發,他的臉上每個特征,還是那樣的清晰。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桐柔和莫孝望先後死去,她的心裏莫名的空洞,不知是因為他們的死,還是什麽?
莫清初渾渾惡惡的走出牢房,心中生一種前所未有的蒼涼,人生的日子仿佛很短,仿佛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到了終點。
來到一間隱蔽的房間,她和慕容律師見到了龍宸淵,警察局長也在,分別落座之後,慕容律師想等龍少先說,可是龍宸淵直接看了眼莫清初,莫清初將目光轉向局長,“是誰發現他自殺的?”
“是一名值勤的警察,半夜起來上廁所就聽到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砸牆。然後警察迷迷糊糊的走過去,就看到了莫孝望將頭一聲一聲的往牆上撞。”
“等警察喊人將莫孝望救起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就是自殺!”警察局長再三強調,“唉,都是我看管不力,對不住龍少了。”
慕容律師沉默良久才發言,“莫孝望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這個案子就不好查了。”
“殺人滅口!”龍宸淵低沉的嗓音。
安逸一驚,“那就是有人操縱莫孝望?這一下可麻煩了。”
“錯,這個人已經快要浮出水麵,他有些等得不耐煩了。”龍宸淵那一雙黑眸肆無忌憚的掃在莫清初臉上,光絲漸暖,滑過一道閃閃的光絲。
那是一道安慰的光絲,對於莫孝望的死,莫清初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恨莫孝望,但沒有想過他會死?
死得始料不及。
……
一番爭論之後,
警察局長補充,“為盡快抓到凶手,局裏對外公布莫孝望屍檢結果為自殺!
走出警察局,
莫清初不禁問送自己出來的安逸,“有沒有可能是林茵茵幹的?”
“這個有待證實。”安逸最近掌握林茵茵的線索也不少,但他也要一一的篩查。
來到蕭遠風別墅的時候,
已是下午三點,
走進客廳,莫清初就看到坐在輪椅上憂鬱著的蕭遠風,一如十六年前,她遇到他的樣子,他的眉間總擰著絲一淡淡的憂愁,長得又麵如冠玉,所以一眼看到,就有一種讓人心疼的樣子。
“我來晚了。”她感覺有些抱歉。
“莫孝望這個人渣,不配做你的父親,所以你不要悲傷,你還有我!”蕭遠風抬起臉,扭過頭,望著心事重重的她義憤填膺的疾辭。
她慶幸今天沒有在牢裏看到莫清煙,不然又是一場彌漫硝煙的口舌之戰,她想現在,莫清煙已從一個優越的公主,突然間一點點的變成一個沒有父親,沒有母親的孩子,就像曾經的自己。
什麽叫三十年河東,什麽叫三十年河西,她感覺這句話真的好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