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隻是我一直在心存僥幸罷了
“你能不能承受住一個不好的消息？”容明浩十分擔心的望著她，他一直糾結著他如果說出來之後，她會不會崩潰？
“明浩，有什麽我不能承受的，我媽媽被爸爸害死？我還曾經一直喊了十幾年的仇人為媽媽？還有……”關於自己是龍宸淵報恩替代品的事情，她並沒有出口，隻說了前兩邊兩項。
“嗯，我說的這件事很重要，但是你也不要當真，這或許就是一個謠傳？”容明浩在她說之前，做好了足夠的思想鋪墊。
他看著她，眼神都不由自主的亂起來，他隻是害怕她想不開，甚至自己都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口。
“這麽多年，我能承受的，還有不能承受的都一一發生了，我還害怕什麽？”莫清初的眸底一片蒼涼，她是龍宸淵報恩的替代品事情這兩天一直縈繞著她，她一直用蕭遠風的事和其它的事情來填充自己紛亂的大腦，以讓大腦沒有時間去想龍宸淵這件事。
她害怕。
她有時竟然希望，那個女孩兒他永遠也找不到，寧願自己永遠的做著這個報恩的替代品，然後一直到老，不，凝子之眸，與之白頭。
這樣的奢望？她開始笑話自己。
“清初，你怎麽了？”容明浩看到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一個地方，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又晃。
“我沒事，你說吧。”
“嗯，我之前聽說過一件事，就是龍宸淵一直找一名姓連的女孩子，這在龍氏高層之間不是秘密，因為他花了大價錢去找，提出線索者，都重重有賞。”
莫清初的臉色漸漸發白，她雙手握緊，她知道容明浩或者也知道了這個秘密，她垂下頭，準備繼續聽下去，心卻又開始發空。
“六年前，他就一直在找，甚至更早之前，他也在找，找一個姓連的女孩兒，據說這個女孩兒曾經救過他一命，而且他還許諾將來會娶她。”容明浩緩緩道來。
莫清初的心空到一下子沒有溫度，好似灌滿了一夜的冷水。
她坐在床上，雙手張開再握，然後又開始有些抖，她不得不雙手抓住被子一角，開始不斷的擰絞，像是在用力氣支撐自己繼續聽下去。
“不過，這麽多年以來，龍宸淵一直沒有找到過她，不過還聽說，那個女孩兒的額角也有一道疤痕，是一個倒V型的，和你以前的疤有些……像。”最後這個像字，容明浩是在唇間糾結許久才說出來。
“清初！”他憂心忡忡的望著她。
她抬起酸痛的脖子，安然的一笑，“你繼續，我聽著呢。”
他明顯的看到她的臉色已經泛白，有些不太好，可是他已經打開這個如冷劍刺心一般的秘密，就打算說完。
“龍宸淵遇到你之後，就發生了六年前的事情，這個你應該知道了，而且這六年間，你和他坎坎坷坷的走過來，也不容易，我想你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根深蒂固，希望你不要介意這件事，或者他隻是想報那個女孩兒的恩情。”他開始安慰莫清初。
“遇到你之後，好久，龍宸淵突然間結束了對這個女孩子的尋找與調查，直到最近一段時間，他又開始調查這個女孩兒……”
莫清初那一顆灌滿冷水的心，突然間重重的艱難的懸了起來，在胸膛裏七上八下的晃動，似乎沒有一個可以著落的地方。
被角已經被她雙手擰成一股麻花，而且還有些潮。
容明浩頓了好久，都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用那一雙憂鬱的眼睛看了莫清初好久好久，遲遲不肯再張口。
她突然間笑了，而且輕笑到感覺淚花都笑出來了，“明浩，你說吧，我一點兒也不介意，這個結局一直都被注定，隻是我一直在心存僥幸罷了。”
“不是，這隻是傳說，或者隻是謠傳，但我怕萬一是真的，以後，你更難以接受，我更擔心你們結婚後，你才知道，那對你才是不公平的。”容明浩難過的說出這些話，這次他回來就是因為聽說了這件事，擔心她難過，擔心她受不了。
才回來陪著她。
陪著她一起哭。
陪著她一起難過。
陪著她一起渡過最艱難的時候。
直到她安全的走過這段時光，不再需要自己，找到一個強大的可以依靠的肩膀，那麽他可以再走開，遠遠的看著她幸福，那麽他一生無憾。
“有小道消息稱，有小道消息稱……”前麵的句子，容明浩故意重複了兩遍，甚至重複完之後，語氣完全的頓下來，然後才輕輕出口，“那個女孩兒還活著！”
他的話很輕，卻像一記驚雷炸響在莫清初的頭頂，絞著被角的雙手陡然鬆開，那懸在胸膛裏間的那一顆灌滿冷水的心，也撲通的一聲落在下來，仿佛咚的一聲砸在地上，那灌了一夜的冷水悉水倒出。
倒出來的卻不是清亮的水，
卻是鮮明殷紅的血。
她的腦仁一直轟鳴的響著：
“那個女孩兒還活著！”
“那個女孩兒還活著！”
“那個女孩兒還活著！”
……
一遍又一遍，不停不歇。
她不得不最後用汗水黏膩的掌心一下子捂住耳朵，不想再聽這一句句的轟鳴，可是轟鳴聲依舊在，依舊在。
就像一把把明晃晃的刺刀，正在一刀一刀的割著自己的心尖。
莫清初的臉已經完全變色，慘白到沒有一絲顏色，像是鋪滿了白色的水粉般，白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氣息。
那個女孩還活著是壓死她的最後那一顆稻草，心裏的所有希望終於枯竭。
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容明浩心痛如割的坐在那裏，雙手按著胸口，唇間費盡力氣擠下幾個字，“清初，或者這不是真的。”
看到她如此難過，容明浩自責透頂，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應該說出這件事，或許她還能幸福一些時間。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如果龍宸淵真的喜歡她，或者會選擇她而不是那個救他的人，但容明浩也一直知道，雖然龍宸淵冷血無情，但他重情重義，所以，這一切的結果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