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別是一個遲到的諾言
莫清初聽到這樣的話是驚愕的，她一個勁兒的搖頭。
可是姚黃卻是像瘋了一樣的跪在她的腳下，眼淚刷刷的流著，“清初，求求你，救救他，如果沒有他舍命救你，你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清初，如果沒有你，他真的連一天也活不下去。”
莫清初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姚黃雙手劇烈的搖動，甚至是五髒六腑差一點都被搖出來了。她雙手按下姚黃的手，“你起來。”
走廊裏經過的醫生、護士病人都在詫異的盯著這眼前的一幕，紛紛議論，
“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都給她跪下了，她怎麽無動於衷？”
“誰願意伺候一個癱子？”
“啊，據說生活都不能自理。”
“再有錢有什麽用？”
“看這個女人多漂亮，肯定不會栓在這個殘疾樹上。”
“這個男人天天自殺，都是這個醫院的名人了。”
“他可是玉樹臨風的蕭少。”
“據說是為了救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要是真樣，也真沒有良心。”
“據說好多天之後才出現。”
……
於是好多手指向著莫清初方向指指點點，當然太部分是說給她聽的，說她沒有良心之類，然後人越聚越多，莫清初不得彎下身子，雙手扶住姚黃的手臂，“我們去屋裏說。”
房間裏，
姚黃依然給莫清初跪下，“清初，你嫁給遠風，他也不能對你做什麽，隻要他能夠順利的手術，你們再離婚也可以？”
莫清初的胸口一酸，自己反反複複的離婚成什麽了？千年的寡婦？
她平複下一時錯亂的心情，“姚黃，你嫁人總是這樣隨隨便便的嗎？”說完後，莫清初又開始後悔，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刺耳，畢竟現在蕭遠風正在搶救室搶救。
可是姚黃卻還是雙手扯著她的手，
“清初，如果遠風死了，以你的善良一定會愧疚一輩子，難道你寧願愧疚一輩子，也不願意嫁他救他一命，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一下子救你和孩子兩條命？而毀了自己，你難道真的無視自己的良心嗎？”
莫清初知道這就是一道選擇題，哪個都是刺，可是她知道總有一根要紮下去。
選擇題？莫清初感覺到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起初，龍宸淵就是一個喜歡天天給自己出選擇題的男人。
現在姚黃又給自己出一道前邊是懸崖後邊是深潭的選擇題，無論選哪一個，對自己來說都是致命的……但她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蕭遠風離去，但她也不想就這樣嫁給蕭遠風。
可是，那個諾言，隻不過是為了讓他盡快手術，莫清初歎氣，這個世間能不能有一個萬全良策。
世上哪得安全法，不負自己不負卿？她不是倉央嘉措，所以不用擔心負佛祖，可是她卻有負自己的心，還要不負蕭遠風的相救之情？
左右為難？
“清初，如果你不答應，遠風必死無疑，因為你總不能天天這樣的陪著他，而你總要和……生活在一起。如果那樣的話，遠風必定每天都想著自殺，總有一次，我看不住，就像這樣，每天都在發生。”。
“他……”莫清初此時真的不知說什麽。
“你也看到了，他想有尊嚴的活著，可是這樣生不如死的沒有尊嚴，甚至也沒有愛的支持，他依然想去死，因為這世間他生無可戀，即使有戀，戀人卻嫁與他人，他的希望一樣是破滅的，所以我們誰也擋不住他想離開的步伐。”
“如果遠風真的離開了，清初你會自責一輩子，你將一輩子都生活在愧疚之中。所以還不如挽救一個生命，好嗎，如果遠風不在了，我也寧願去死，所以你要背負兩條命？清初，救救遠風，隻要你一句話，就能挽救遠風的生命！”
“隻要一句話，就能救一條命！”姚黃重複。
莫清初坐在那裏，耳機裏卻像炸彈一樣的轟鳴，她不知怎麽辦？
姚黃見她沒有回答道，“清初，我不逼你，你好好的想一想，暫時救下遠風的性命，哪怕哪怕，你拿出他對你一半的情份。”
嗬嗬，真是風雨輪流轉，幾年後這句話又回來了，記得當時，她說過姚黃這句話，‘哪怕你有當年我對你一半的心……’那時姚黃逼自己離蕭遠風遠遠的，甚至嫁人來打消蕭遠風對自己的糾纏。
“我會考慮，你放開我。”她俯身去拂姚黃不鬆自己衣服的手。
“真的？”姚黃一點兒也沒有鬆手，還是保持那樣的姿勢跪在那裏，一副你不答應我絕不起來的樣子。
撲通的一聲，莫清初也跪下了，的確，自己欠蕭遠風一條命，“能不能起來說話，我欠遠風的，永遠也還不清，我的命，我的血都可以給她，可是這件事，我真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我畢竟還有兒子。”她的餘光裏看到窗口外的人越聚越多。
而且她還發現卡卡手機閃光燈的閃動。
二人相跪在一起，開始了膠著，最後莫清初道，“現在他還在搶救，我們在這裏議論這些是不能救他的，救他的隻有自己。”
“不，救他的隻能是你，如果你肯遵守諾言嫁給她，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他對小家夥也一定視如已出，因為他可以為你們去死，難道還會少愛你們一點嗎？”姚黃不斷的說好話。
最後，姚黃還是施壓給莫清初，“清初做人得講良心，何況人人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不一定需要你以身相許，但希望你能暫時嫁給遠風，畢竟他也不能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情。”
她是指自己兒子生活不能自理，那方麵也一定是不行。
莫清初無語的闔了下眼睛，最後道，“你別再說了，我會考慮的，如果你不嫌給蕭仲夏，給蕭遠風丟人，我們就一起跪下去。”
“清初，你是答應我了？”
她無語的搖搖頭，“我沒有答應你，但是我會考慮。”莫清初麵對此時此刻的姚黃，有一絲替蕭遠風慶幸有這樣一個愛自己的母親，而自己的母親已經遠在天堂。
“救命如救火，希望你早早的考慮，我不知遠風還能等多久你的諾言，別讓你的諾言是一個遲到的諾言。”
最後，姚黃站起來前，還是將莫清初的時間壓製到一個致命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