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威脅我？”莫清初的語氣驟然變冷。
姚黃感覺到了在電話那頭莫清初微涼的語氣，她不禁立刻改了相求的語氣，“清初，別和阿姨一般見識，我是急瘋了，遠風還沒有在搶救室出來。”
嗚嗚嗚的抽泣傳來，姚黃道，“你就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吧，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不知道病房裏牆壁上的血，護士們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將那血處理幹淨，而他又因為嚴重失血而昏迷。”
“如果你不救他，遠風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不讓我告訴你自殺的事情，他說如果自己不在了，這個世上就少了一個糾纏你的人，他還說，為他昨天的莽撞向你道歉，這是他進手術室前給我說的話，還說不要怪你，因為這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的錯，他說對不起你！”
“他還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是你，如若知道今天如此一番痛苦，他絕不接受我的計劃，也不會與你即使相見，卻是兩兩相隔……是我害了他，我也被莫孝望坑了。這麽多年，他始終不給我那段視頻。”
“如果想恨就恨我吧。”姚黃的態度又回複到正常，可是莫清初的心裏卻一直保留著對她的警惕，這個女人的精神時而時壞。
“我不恨他，隻是希望他能好好的。”莫清初感覺握著電話的手酸了。這時有好似有人說話，“姚女士，你的兒子我們盡力了，很不樂觀，如果兩個小時後，他能醒過來，主是得救了，如果醒不過來，你準備後事吧。”
醫生？
咣的一聲，電話掉在地上了。
莫清初趕緊喂喂喂了半天，再也不聽到姚黃的一句聲音，她立刻翻身下床，擒上包，直接奔下了樓，恰好這個時間某男不在房間……
搶救室前，昏過去的姚黃剛剛被人喚醒……看著她一臉蒼白，還有淚痕的樣子，莫清初的心再次軟了下來。
此時的姚黃當看到莫清初，撲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雙手扯著莫清初的大衣襟，淚水湧出，從臉上一道道的流下，聲音含著淚水的哭訴，“清初，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也知道我生生的拆散了你和遠風，求求你，看在遠風喜歡過你的份上，看看他吧。”
“或許，你永遠也看不到他了。”
“他……快不行了。”姚黃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兒跳出來的，甚至有些字符，莫清初都沒有聽太清楚。
莫清初僵硬的佇立在那裏，指尖一僵，小包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眼圈一紅，如果蕭遠風死了，她心裏也會難過，畢竟 他們認識這麽久？
他那一道玉樹臨風的身影，瀟灑的走姿，那一雙燦若雲華的眸子，都是那樣的美好……他還年輕，怎麽就想不開？
她的唇瓣顫抖了許久，才吐出幾個字，“你起來吧。”
“不。清初答應阿姨，好好的看看遠風，別……讓他走得太孤單，在……他心裏，你的位置遠遠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重要。”姚黃已是泣不成聲。
這時搶救醫生從搶救室走出來，看了眼哭泣的姚黃道，“蕭夫人，蕭少恐怕真的不能回力了，他的心率一直往下走，隻有二十了……”
“啊？”姚黃大聲的慘叫一聲，又昏了過去，剛剛去了樓下又回來的蕭仲夏一把抱住妻子，淚眼婆娑，“你這是做什麽？遠風會醒過來的。”
莫清初的眼角也跟著一片潮濕。
感覺這一天有些昏暗。
這時醫生又道，“蕭總，現在是你們見他的最佳時機。”
蕭仲夏連忙抱著自己的妻子道，“趕緊救救我妻子。”
“快送搶救室！”
姚黃再被推進搶救室裏，這一次，莫清初被允許探望幾乎生命已走盡邊緣的蕭遠風……她默默的站在那裏，看到他的臉上插著呼吸機，他的臉像是又瘦了，隻一天的功夫，怎麽又瘦了這麽多？
她站在那裏，喃喃出口，蕭遠風，如果你不醒過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說話的同時，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記得，十七年前，她和他在一起玩耍的樣子，郎騎竹馬來，繞床弄清梅……一切改變，隻是因為他出國去醫治雙腿，他臨行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千叮嚀萬囑咐，‘清初，萬一我站不起來，你說過，不會不要我。’
‘我知道。’記得她當時臨別的時候，臉色是紅撲撲的。
‘還有，等我回來，等你畢業，我們就舉行婚禮，讓婚禮帶著你的夢想開始，我那一天一定穿著你親手設計的新郎服，而你也穿著你設計的婚紗，做我最幸福的新娘，我們衣服都綴滿了風鈴，你說風鈴是最堅貞不屈的花，就像我們……’
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空誤青春，空誤青春。
突然，醫生發出稀噓的一聲，“心率長了，又是曲線了？”
莫清初也刷的扭過頭，盯著那一道道直線變成一道彎彎的線時，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是的，如果蕭遠風就此離開，她覺得一生都對不起他。
她捂著嘴，淚水又落了下來。
重症病房裏，蕭遠風終於睜開沉重的眼皮，他虛弱的望著窗外的莫清初，眼睛裏的死寂漸漸泛起一絲微波，似乎在和她說，你終於醒過來了。
醫生走過來，對攙扶著姚黃的蕭仲夏道，“他失血過多，身子太過虛弱，還有千萬不能再自殺了，他再也經不起了，這次是一個奇跡，但下次不一定是奇跡。”
“你們最重要的是給他鼓勵，讓他最信任的人去和他談，千萬不能刺激他，否則他還會做傻事，必要時，可以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嗯嗯。”姚黃忙不迭的答應著。
走廊裏，姚黃指指長椅道，“清初，坐，這次多虧你。”
“我沒有做什麽。”
“不是，遠風他知道你來了，所以他不願意離開，如果你剛才不在，他現在不一定會醒過來。”姚黃又是一番哭天抹淚。
莫清初的心裏感覺有些沉重，像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壓在胸口，對於蕭遠風的自殺事件，她突然間覺得太無力了，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她覺得他不應該這樣。
但是十六年前的蕭遠風似乎對腿殘疾也是很介意的，那時候整天的一臉憂鬱，很少從他臉上看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