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感歎時光真的無情
這樣肆無忌憚的莫清煙又恢複了她的本性,不過,在莫清初看來這樣才是姐姐最自然的表現,反倒善良與關心是裝出來的。
莫清煙的手掌啪啪啪的三聲過後,兩個年輕人扶著一介老嫗就往莫清初的房裏架,莫清初清醒的抬手臂阻止,“莫清煙,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說呢,我們可是沒有逼著你照顧媽,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媽提前出院了,難道你想反悔?”莫清煙咄咄逼人的盯著妹妹,
“其實,你反悔也罷,我抬回去就是了,不過你言而無信也不大好吧,何況媽也是你的媽!”她在逼莫清初就範。
“別說了。”莫清初製止姐姐再發出任何聲音,她抬眼望著一點兒也看不出樣子來的桐柔,心裏浮起一絲淡淡的酸澀。
這是曾經那個囂張跋扈的桐柔嗎?
感歎時光。
真的無情!
瘋癲的桐柔被莫清煙安排人扔在客廳的沙發上,冷笑一聲便揚長而去。
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桐柔那一雙空空洞洞凹陷下去的眼睛,已經渾濁不清……整個身體一直在抖,“別過來!別過來!”
莫清初還是彎身走近她,抬手向她,“認識我嗎?”
“翹姐,翹姐,別害我,我錯了!”桐柔反複說的就是這一句話,然後腦袋就一直不再敢看向莫清初,身子一個勁兒的往沙發裏躲,躲不了,就開始用腦袋撞,用身子頂,結果,沙發咣的一聲直接翻了過去。
想上前,將桐柔扶起來,結果桐柔看到莫清初一個勁兒的招手,便嚇得大叫:“翹姐,別過來,別過來。”莫清初趕緊抬手指著自己解釋,“我不是翹姐,我是阿初。”
“阿初是誰?”
“阿初是誰?”
莫清初最後終於直起身子,她定定的看著那一雙曾經過於精明的雙眸,現在已然渾濁到沒有一絲正常的光彩,她終於知道,醫院為什麽建議桐柔提前出院了,桐柔徹底的瘋了,應該去精神病院了。
她直接去臥室,將臥室裏的東西收拾出來,然後給桐柔拿了一套嶄新的被褥,聰明如她的講,“你去這間屋子,這裏麵沒有翹姐!”
“真的?”
“嗯。”
縮在牆角的桐柔一聽,立刻爬著向著臥室走去。
眼角有一絲辛酸的東西微微漾動,莫清初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桐柔會落到如此的下場,原來桐柔心中最怕的一個人是翹姐,這翹姐又是誰?
莫清初隨之走進臥室,將臥室的門帶上,她緩緩的靠近又縮在牆角裏的桐柔,雙手拄在床上,小聲的問,“翹姐是誰?翹姐是誰,你告訴我,我會將她趕走!”
“不不不!你別過來,你是翹姐,你就是翹姐!”桐柔立刻抓起身邊的枕頭就朝著莫清初扔了過來,然後又凶又狠道,“我不怕你,你是鬼!”
下一秒。莫清初直直勾勾的看著桐柔,看桐柔渾身發毛的爬過來,腦袋咚咚咚的朝著莫清初直磕,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翹姐,我錯了,你別害我。”
……
晚上九點以後,
淩飛飛和小家夥吃飽喝足的回來,一進客廳,就看到了屋裏雞飛狗跳的樣子,小家夥大吃一驚,“莫莫,遭賊了?”
“沒有。”莫清初一邊收拾,一邊指指臥室的方向,“外婆住這裏。”
“啊?這麽快?”
“嗯嗯,所以你以後讓著她。”莫清初摸摸小家夥的頭,耐心的講解,“外婆有病,不能惹,知道嗎?”
“知道了。”小家夥撇撇嘴角,“我要自己一個屋子。”
“我不占你的屋子。”莫清初看到淩飛飛一個勁兒的朝自己使眼色,明白的走進設計室,她問好友,“叫我幹什麽?”
“你真的要照顧桐大媽,這精神病什麽時候是一個頭兒?”淩飛飛壓低聲音道,“不如送她去精神病院算了。”
“不行,她今天變成這個樣子,我們都有責任,何況……”自己還是擔心那個萬一。莫清初說到何況,便沒有再說下去。
“有什麽責任,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看桐柔八成是害過人,否則不會如此的害怕那個翹姐的。”淩飛飛不以為然,“自作孽不可活,我斷定她百分之一百的不是你親媽。”
“她反反複複的一句話就是翹姐,就像當初我們的拷貝器裏,也是這句話。”莫清初想到那個龍宸淵給的拷貝器。
“如果找到這個翹姐,估計我們能揭開這個迷,管他呢,最重要的是驗你的DNA,你不方便,有我呢?”淩飛飛想要直接撥開她,去取桐柔的頭發。
莫清初一把攔下她,“再等等吧。”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好。”淩飛飛眨眨眼睛,沒有再出去,然後就叮囑,“我每天還是來這裏吧,省得這個桐大媽瘋起來,欺負我幹兒子怎麽辦?”
“今天得打地鋪。”莫清初歎了口氣,“我本來準備明天在設計室這邊加一張床的,結果,桐柔被莫清煙提前送過來了。”
敲門聲,
莫清初心裏微動,立刻撥腿去開門,臉上的溫暖刹那間冷凝下來,“遠風?”
“清初。”蕭遠風踱進客廳,看看這個狹窄的空間,不禁眉頭微皺,“我聽到桐柔搬過來,所以看看有什麽需在幫忙的沒有?”
“沒有,有飛飛在。”莫清初帶上門,直接去廚房給他倒一杯白水,抱歉道,“這裏沒有咖啡。”
‘我喜歡白水。“他清弦的嗓音。
淩飛飛捂捂嘴,感覺牙根酸了,這是變相的表白麽?她也來到客廳,看著曾經玉樹臨風的蕭遠風,還是以前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麽年齡變化,這些人年年是男神,都凍齡啊,不過眉間的成熟與風采還是較年輕多了幾分味道。
下一秒,淩飛飛趴在窗口扭過頭來喊,“初初,男神回來了,今晚看來我又得回去了。”
蕭遠風的臉色一變,他看著莫清初的眼底有幾絲水花跳了又跳,然後映著燈光,發出一絲暖暖的鱗鱗波光,帶著溫度。
喉嚨裏的白水如刺般的灌了下去,涼經了肺腑。
他起身道,“清初,我先走一步。”
不等莫清初說話,淩飛飛立刻插嘴道,“慢走,不送。”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淩飛飛對蕭遠風的好感已經在六年前蕩滌得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