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桌上的藥盒子

  桐雨婉一撇嘴，“我才不稀罕。”她起身離座，捂了鼻子，“這裏汙穢，醜陋，味道也不正，我先離開一會兒。”


  看著上了樓的桐雨婉，她不禁木然，很久之前就這樣了，她本是莫家的女兒，而桐雨婉本來就是舅舅家的女兒，不過現在看起來，她卻是莫家的女兒，而自己仿若一介外人，她的嘴角微微抽動，埋下頭，吃一口母親給自己夾的石斑魚。


  有些澀。


  自從自己上大學，從舅舅家搬出來住宿舍，他們一家就去了國外做生意。而桐雨婉卻是像驕傲的公主般常駐莫家。


  半個小時後，她覺得脖子實在是酸了，不得不摞下碗筷，“我吃飽了。”準備離開這個悶悶的晚宴，因為桐雨婉之前又下來了，一雙刀刺般的眼睛，一直戳著她，不如說是戳著她脖子上的疤痕。


  “阿初，報名費我給你和雨婉一起繳，你就不用再交了。”臨離開門，父親倒是相送她至門外，頭一次的讓她感覺到那一絲僅存的溫情。


  她笑笑，憨然的垂下頭，什麽也沒說，然後轉身走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叫一聲爸爸，媽媽，這一句稱呼，似乎隔得有些久遠了。


  莫清初並沒有將考試這件事放在心裏，因為她知道皇家設計學院下屬的服裝公司哪裏好考，她本來想當麵拒絕，但今天意外的那一絲溫情讓她有些不忍。


  她抬頭看了眼頭上的圓圓月亮，微歎了口氣。


  剛回到宿舍，卻發現淩飛飛在宿舍外等她很久了，“你手機呢？”


  等莫清初掏出手機一看，抱歉著，“我不小心關機了。”她窘然，然後打開門請飛飛進去，問她，“你今天怎麽不和家裏團圓。”


  “吵架了。”淩飛飛一臉泄氣的坐在下鋪的位置，眼神有幾分沮喪。“別問了。”


  “嗯。”她也好久沒有那個人的信息了，像是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


  “聽說你們校長辭職，落梅被開除，正在搶救，據說她已經正麵目全非！真是大快人心，讓她惡毒！”淩飛飛眼角咪下來，突然盯著她的衣架：“你的新衣服，哇倒，太漂亮了，香奈爾！”


  她垂下頭，眼角微酸，昨天的衣服在播音室被扯碎了，他們又直播了。而且回音收納器已經讓她聽到廣場上人們的反應。


  她想鑽到窗縫裏。


  這個龍宸淵，能流氓到天上。


  淩飛飛打開了話匣子：“昨天晚上有人在播音室偷情，結果讓廣場的人全知道了……尼瑪！太大膽了！好刺激！”


  騰的，莫清初的臉一紅，窘得想要鑽地縫：“招考的事，知道嗎？”她趕緊轉移話題，感覺臉燙得像著了火。


  她想，什麽時候學會土地公公的本事——會遁地，她想秒秒遁地。


  “對對，皇家設計學院，正在招考，你考不考，你的底子不錯？不過報名費太貴，所以你問你報不報？要報，我幫你出報名費？”淩飛飛問她。


  “多少？”


  “五萬。”


  “天，這麽貴？”莫清初撐大了眼睛，立刻掏出手機疾快的按了一串字，然後叮叮的響動，短信發了過去。


  淩飛飛湊近她的手機邊，看到她發出去的短信，微呼，“你不會說你父親這個鐵公雞幫你出錢，你推了？那就太傻了！”


  “我不想用他的錢。”莫清初很堅持，扔下手機。


  淩飛飛仗義的說，“我給你出。”然後看到莫清初作難不想借的樣子，又補了一句，“考上請我吃大餐，考不上，不要大餐，隻要還錢就行，如果你願意，可以先打借條。”她知道莫清初的自尊心。


  “再說吧。”


  “你桌上怎麽有避孕藥的盒子，你？”淩飛飛一個眼尖就捕捉到盒子上那個刺眼的字眼，心眼角不由的泛酸，雙手握住她的雙肩，“你，怎麽了？”


  “別問。”莫清初迅速的扭過頭，然後起身將桌子上的盒子狠狠的揉搓在一起，恨不是一把揉爛了它，蜷成團，用盡胳膊上的所有力氣，一下子扔進門口的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