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若非紅燭,便是白骨
陽光燦爛,腳下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幾個少年在巷裏拎著酒瓶追打著一個老乞丐,角落裏,臉上肥肉橫生的大漢在調戲楚楚可憐的女孩……
他們不配美好的陽光。
厭惡的抬起頭,揚起手,握住一縷芬芳的陽光,食指上戒指一閃,耀眼的光線瞬間破碎,化成金色的塵埃。陰暗的雲開始聚集,陰沉的空,一如我灰色的瞳孔。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柵欄裏的玫瑰零落,我聽見她淒涼的哭泣,也聽見他羽翼輕扇。一隻惡魔,地獄才是你呆的地方。
靜靜的走著,他靜靜地跟著。
“滾開。“
“我就是想跟著你而已。“
“惡魔,地獄才是你該呆的地方。“
“我不喜歡那裏,那裏都是血腥和殺戮。“
“嗬,那不就是你們的本性嗎?“
沉默,羽翼扇動,漸漸遠去。
雨大了些,我沒有施法啊。雨滴打在身上,竟然會疼,我接住一滴雨,清澈的液體,映著他憂傷的背影,哭了嗎?
隻有真心的淚水,才能喚醒我已千年無知無覺的觸覺,我竟然會覺得疼。
我在人間遊蕩,他在不遠處安靜地跟隨。
下雨了,他伸長羽翼給我遮擋。
我回國,他把我送到門之外。
……
我再也沒有過滾開。
心髒一陣劇痛,不知為何,想到了他,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躺在了血泊裏,黑色的羽翼無力的展開,身上那一抹白色刺痛了我的眼。主規定,惡魔,不許接觸白色,否則,殺無赦。可偏偏,他手中握著一隻我種的白玫瑰。
行刑的使漸漸消失在一片聖潔的光暈裏,“惡魔不配白色。”
我感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它在告訴我,它很疼。
從堂到地獄的距離有多遠,要走幾步,要掉幾顆眼淚,要轉幾次身,要幾次“我愛你”?
我其實是不知道的,我看著懷裏的人,胸膛像被抽空了一樣。可僅僅是幾秒鍾,我就看見了地獄的模樣。
我將頭埋進伯賢的頸窩,白色的羽翼包裹了我們,金色的光芒如同蠶絲束縛捆綁。
我的生命,分一半給你。因為,我愛你。
我深切地感受到生命在抽離,可是這樣的痛楚,卻及不上心裏的半分。
他過,他最喜歡和煦明媚的陽光。
抬手一揮,一縷聖潔的陽光刺破烏黑的雲層。
看著他緩緩睜開的眼,心中按耐不住的狂喜,可是下一秒,他陌生的目光讓我的內心崩塌。
他忘了。忘得幹幹淨淨。
我望著自己一黑一白的羽翼,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國是回不去了,地獄也將我拒之門外。
我半魔化,可是他,在得到我一半的修為後竟然羽化成仙,去了國。
還真是可笑呢。
我在人間像隻孤魂野鬼般的遊蕩,我不知道什麽辦法才能讓他再記起我。
或許真是上垂憐,我從一老者手中得到靈草,隻要打入他的眉心,他就能想起一切。
我來到門外,守候著,終於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黑色的羽翼已褪去,聖潔的白色稱得他更加美好。
哦,他的稱號是光,記得他最喜歡陽光。一瞬間的恍惚,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一步步,來到了人間,來到了曾經相遇的地方。
他皺著眉,撿起一朵凋落的玫瑰,緊抿著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還記得嗎?心裏一動。
“滾開。”
嗬,他總是能適時地打碎我所有幻想。
“我隻是想跟著你。”
“惡魔,地獄才是你該呆的地方。哦不,你這個不魔不仙的東西。”
臉上有冰涼的液體劃過,狠狠心摸出靈草,手心聚集著的白色光球,朝著他的眉心發力打了出去。
“幹什麽?!”
伯賢抬手,一股力量迅速衝來,我努力向後躲閃,希望等到那一刻。
終於,伯賢有些吃驚地收手,等明白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燦烈!”
一股冰冷的力量從胸膛貫穿進脊背,我咬牙硬撐,依舊有血從嘴角滲出,滴在純白的玫瑰上,染得越發妖豔。
“燦烈!你別睡!燦烈!我是伯賢啊!燦烈對不起!我想起來了!你把你那一半生命拿走!不要了,你拿走啊!你把我身上的生命拿走好不好?伯賢要燦烈活著,伯賢在那就該死了啊~謝謝燦烈還讓伯賢活了這麽久。伯賢很滿足了知道嗎?真的很滿足了。燦烈、燦烈你把你自己的生命拿回去好不好?拿回去啊!我不要燦烈的那半條命了,白白不要了,如果有了這無止境的生命卻沒有你,我該怎麽辦?你要我孤單一輩子嗎?”
“我隻……隻是希望,你活著,還有……記得……愛我。“
努力扯出最後一個微笑,伯賢的臉一點點模糊,我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無知無覺的黑暗中,我的視力聽力,一瞬間覆滅。
伯賢望著手中的人,化為金色的碎屑,在燦爛的陽光中,耀耀生輝。
淚水,匯聚成海。
“燦烈,伯賢來陪你好不好?“流著淚水,向往的笑著。可這樣的笑容,卻溢滿了悲哀和絕望。
手按住胸口,心髒在一點點融化,身體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隻留一地,零落的花瓣。
【吼!燦白回來了嘩啦啦啦,還有,群都沒人加了是怎麽回事(灰人問號)不介意的寶寶們加個群可以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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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燦白】(短篇,略神話,甜)
·1·
樸燦烈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個春撞車。
不、不是車。是人,不對。好像也不是人。
車前燈一閃一閃的打著光,一眼望去卻什麽都看不到。
不會啊……剛才明明感受到那麽猛烈的撞擊力。
燦烈晃了晃有些微熏的腦袋,踉蹌著下了車。
眼睛一通亂眨,車輪底下一片暗紅的血跡。那一坨的東西是什麽?
腿還在亂蹬……
啊!被壓在輪子底下了!
燦烈的酒頓時醒了大半,趕忙蹲下身查看。
是隻浣熊。滾圓的眼睛望著自己,有些亮晶晶東西在眼眶裏打轉。
哭了?什麽?
燦烈心翼翼把這東西從車輪裏捧了出來,它的腿傷得不輕,瘦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的顫抖。
把它抱上附近的樹枝上好幾次,它都會滑脫下來。傷成這樣,丟在這裏,多危險。
好,帶回家!
··
“浣熊不是呆在樹上的嗎?你怎麽會跑到馬路中間去?如果我沒有及時刹住車,你該有多危險。”
燦烈把東西放在了床上,它在低頭舔拭自己腳上的傷。
“不要這樣,髒。”家裏的藥箱一直閑置著,今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拿出了酒精棉球和消毒藥水,用鑷子夾住在它眼前晃悠:“很痛的噢,你怕不怕?”
身體向後縮去,眼神裏恐懼感占滿了全部。
燦烈伸手用食指橫在它眼前擋住了視線:“看不到就不會怕了。”
剛沾上腿上裂開的口子,東西就嗚咽了一聲,身體抖得不像話。像是要逃跑,但又憑著一股勁兒硬撐著。
“很勇敢嘛……”燦烈有些欣喜,用紗布一層層地包紮好了傷口。
“我以前老是會受傷,現在也快成了半個醫生了,嗬嗬。”
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一眨不眨。
“我怎麽居然和你起話來了……”
一定是一個人呆太久,寂寞了吧。
“你餓嗎?你們浣熊一般都吃什麽?草?”
去外麵的草地拔出幾根草來放到它麵前:“吃吧。”
東西一動不動……
“難道是吃肉?”香噴噴的烤腸切成粒擺在了眼前,還是沒什麽反應。
燦烈把它抱在懷裏,然後坐在電腦前一陣劈嚦啪啦。
浣熊,原產自北美洲,因其進食前要將食物在水中浣洗,故名浣熊。眼睛周圍為黑色,尾部有深淺交錯的圓環,皮毛的大部分為灰色,也有部分為棕色和黑色。
燦烈低下頭:“可你怎麽是白色的?”
繼續往下看。
也有罕見的白化種。體長65到1875p,尾長約65p。浣熊為雜食動物,食物有漿果、昆蟲、鳥卵和其它動物。生活在都市近郊的浣熊常會潛入人類住處偷竊食物,加上眼睛周遭的黑色條紋特征,因此常被稱為“食物偷“。
“食物偷……”
這名字實在不雅。
“可現在上哪去弄漿果和昆蟲給你吃呢?”
東西在自己懷裏好像很舒坦,垂著頭眼皮一開一合,不一會兒居然睡了過去。
好吧。看來它是累了才對,剛才又受到了這麽大的驚嚇。
“晚安。”
燦烈把它放在自己的床頭,拿出衣櫥裏的毯子蓋住了它。
··
半夜一陣唏唏嗦嗦的動靜傳進了耳朵裏。
燦烈迷糊著睜開了眼睛,突然間一個睜大。
家裏進偷了!
拔完草進屋時鎖門了沒有?啊……忘了。
一定是沒鎖!
身邊的東西又去哪裏了?
算了,現在顧不上這個,燦烈躡手躡腳地下床,摸住床邊的那根高爾夫球棒握在手裏。
廚房裏一片漆黑,隻能借著月光看著一個人影正在洗手台那兒晃動。手裏捧著一個餅幹罐頭,正不斷掏進掏出往自己嘴裏塞進食物。
咀嚼的聲音又脆又酥,燦烈肚子咕嚕叫了一下,音量在這寂靜的夜晚仿佛擴大了好幾倍。
人影僵直了身體,慢慢的轉過了頭。
“站著別動!”燦烈向前方的人吼。那人似乎沒聽見,丟下了手裏的罐頭,伸出手向他走了過來。
走得不穩,有些跌跌撞撞。倒是像某些僵屍恐怖片裏的鏡頭。
“別過來啊……別過來!”
那人踉蹌著走到了麵前,燦烈頭腦嗡嗡地一陣發熱,握緊的球杆就這麽直直的揮了下去。
力道大到手被震得直發麻。麵前的人轟地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這是……
燦烈打開了廚房的燈,被完全的驚呆了。
眼前是一個皮膚白皙透著些許粉色的年輕人,全身****著不著一縷。光潔的身子在白熾燈下亮得十分晃眼。
左腳腕醒目的傷痕,還有剛才被自己擊中的額頭處,正在往外冒著血。
偷……難民……越獄犯……?
幾十個名詞從腦裏像放幻燈片似的閃過。
是要……是要報警的,對,報警……
燦烈的腦袋裏這麽想著,身體卻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行動。
萬一他是個危險人物怎麽辦!呃……危險啊……嗯……
燦烈抱起地上的人,走入臥室,放到了自己床上。
打開床頭的燈,不覺倒吸了一口氣。一張美得不能再美的臉龐印入了眼簾。細長的雙目,挺翹的鼻梁,還有像果凍一樣水嫩的紅唇。
這……
偷偷掀開被角往裏瞧。是……男的?
可……他的身體怎麽會……那麽美……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這大半夜的……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家裏?而且隻是在廚房偷吃餅幹…如果是需要錢的話…不是直接就可以去書房偷?
藥箱二次登場,燦烈三兩下處理完了那人額頭上的傷。
床上的人呼吸平衡,嘴角殘留著一些餅幹的碎屑。
還像個孩子呢。
燦烈輕笑了一下,伸出拇指去擦拭。
觸碰到那唇的一瞬間,滑膩的感覺讓燦烈完全失了神。手指像被施了魔力,失去了離開的力量。被莫名的情感帶動著,覆在柔軟的唇上反複摩擦。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了起伏。但燦烈此刻很想吻上這片粉紅的花芯,像櫻花一樣綻放著的美麗唇瓣。快要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強製著壓下心中的念頭,抱著枕頭睡到了客廳沙發上。
心煩意亂,閉上眼睛卻是浮現起那張驚豔到令自己窒息的臉龐。
樸燦烈!你一定是瘋了。
·4·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裏,燦烈最後一絲睡意被趕走,是在睜開眼看到的那一顆巨大的腦袋後。
昨晚的人,正趴在頭邊上一厘米的距離,身上穿著自己的衣服,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連眨都不眨。
“你想幹嘛!”燦烈從沙發上彈開一丈多遠,拿起手上的毯子不忘遮住自己****的上半身。
那人站起身,眼神無辜到了極致。
他的眼睛居然這麽漂亮…昨晚隻是閉著就那麽的好看…燦烈又控製不住的走神。
不對!
“你是誰?為什麽會到我家裏?”
其實關鍵想問的是:為什麽是光著身子進屋的。
那人沉默地咬著下唇,把手指向電腦屏幕裏那個可愛的白色浣熊。
“什麽?我沒問你那東西的事。啊?那東西去哪裏了?那個…反正你又不會把他給吃了,那個……你!”燦烈突然大驚,“你真把它給吃了!”
那人急忙擺手,急得臉有些微紅。又用力指了指屏幕上的動物,又指向了自己。
“你別扯啊……你你就是那隻浣熊?”
不斷點頭。
“不可能!”
這是什麽世界?異次元?方夜譚?十萬個為什麽?
那人急紅了眼,衝燦烈朝腳上的傷指手劃腳。
那不是昨自己幫那個東西包紮時係的蝴蝶結嗎?那個結是時候媽媽教自己打的,一次可以掰成兩朵花瓣的樣子。身邊不太會有人弄。
啊……他揭下了腳上的紗布。
上麵裂開的口子……確確實實是碾壓所致的。形狀與昨的東西腿上的一模一樣,隻是按著比例擴大了好幾倍。
還有傷口上敷的那一層藥。是上次樸有仟從意大利帶回來的特治品,這裏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有……
“神了……”燦烈有點發蒙,用力拍著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那人也坐著不動。保持著一個姿勢看他。
燦烈等適應了一些,上前重新幫他換上藥,包紮了傷口。
“你不會話嗎?”
“啊…呃…”
“能發音呢……為什麽不話?你試跟著我念,我……”
“U……”嘴唇嘟得高高的,聲音有點顫顫微微。
“別怕!大膽點!看我嘴型,我……”
“我……”困難的開口,發出的聲音啞啞的,但卻很好聽。
“看吧!能話來著!”燦烈興奮得有些雀躍。跳上了沙發與那人並肩坐著。
沙發很軟,兩個人不自覺地就往對方身上靠了過去。對方身上香香的味道。
“你叫什麽?”
又是無辜的眼神。
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我是問……你…叫…什麽…名字。名字!人總有名字的啊…”
搖頭。
“沒有名字?”
點頭。
“這樣啊……”燦烈想了一會兒,對著那人,“你是我撿來的,我幫你取一個,可好?”
他沒有反應……就是默認了。
燦烈點了點頭:“你是被我車撞到的。你叫車撞!”
噗……這什麽東西!?對麵的人皺起了眉頭。
“啊,不好不好。這名字太奇怪了。那……你這麽白,又傻乎乎的……叫……白……撞!咦?不行,白撞也別扭。”
燦烈眼睛望著花板喃喃自語,手指點在了嘴唇上:“那叫……白……白……啊!叫白賢!你叫白賢好不好?”
一驚一乍了半後,對麵的人終於露出了笑臉。
“你同意了?”
點頭。
“這樣不行。”燦烈想了一會兒,對他,“你如果同意,就‘好’。如果不同意,就‘我喜歡你’。現在要開口學著話。來。跟著我把這兩句話都一遍……”
欺騙無知少年,是不是就是這麽個意思?
5·
日子一一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到了盛夏。
“白賢啊!”燦烈下了班就把碼提到了10,以近乎F1的速度回到了家裏。
一打開門,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衝進了自己懷裏。
“燦烈。”
“想我了嗎?嗯?東西。”
“想了。”白賢誠實的點頭。
他現在話還不是太利索,燦烈雖然都會教他,可自己還是得有些生硬,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想了,一。”
“一?”燦烈高興地把他揉進懷裏,“你你想了我一?從出門……到現在?”
“嗯。”
白賢身上涼涼的,因為還不會用遙控器,燦烈怕熱壞他,每出門上班前都會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
低頭發現東西居然把自己冬的毛衣穿在了身上。
外麵這0多度的氣,縱然室溫才16度,也不至於穿著毛衣還渾身冰涼的啊。
“白賢,你不舒服嗎?”
攬住他坐到了床上,用手上摸他的額頭,燙!燙得嚇人。可身上卻這麽涼,好像沒有溫度。
“白賢,你發燒了?”
“沒有。”白賢眼睛無神的眨了眨。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人類口中的發燒是個什麽意思。
4度!
體溫計的顯示結果直接讓燦烈暴跳如雷。
將白賢按在床上,搬出衣櫥裏的被子一層一層將他包裹住。白賢掙紮著想起來。
“別動。”燦烈隔著被子壓在了他身上,嘴唇在他的唇邊嗬著氣,“什麽時候發的燒?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電話,我跟你的電話。放在床頭的那個,按照紙條上麵畫的數字,摁下去,打給我。”
“我一點,也不,難受。”
燦烈正急得上火,根本沒聽到白賢講的話。
“啊!你能不能吃人類的藥啊…不行吧應該…難道叫獸醫給你看病?誰會相信。一定當我瘋了。你為什麽不早打電話給我。我回來幫你關了空調也好啊。你在想什麽?知道自己找衣服穿,卻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該死的!我明開始就不上班了!我要從頭到腳的看好你!”
燦烈想著就覺得懊惱,抱住白賢,腦袋一個勁地往他肩窩裏蹭。突然想起不要壓壞了他,稍稍的支起了身子,抬頭的瞬間。
一副柔軟的花瓣吻住了自己。
白賢?什麽?是被吻了?這是什麽地方?自己又是誰?
涼涼的舌頭貼在自己的嘴唇上,掀開了門縫直想往裏鑽,燦烈還在一陣混亂中,許久才找回了神智。輕啟了口,將那塊清甜的軟糖含進了嘴裏。
他的身上這麽燙,嘴裏卻這麽涼。
燦烈閉上了眼睛,熱情地回吻著白賢。與它的舌不斷糾纏嘶磨。沒想到會這麽一發不可收拾。慢慢吻得失了魂,理智正被一點一點燃盡。
他們從沒有過這樣的身體接觸,燦烈總是怕人類的情事會傷害到白賢。所以在這幾個月裏,他們至多隻是牽牽手,或者一起相擁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什麽越境之舉都不曾做過。
“唔……”一絲呻吟從白賢的嘴裏輕溢而出,傳到燦烈耳畔成了這個世界最動聽的音律。
“白賢啊……”燦烈的聲音已經沙啞了,下腹火燒火燎了起來。
“燦烈,我,難受。嗯……難受……”
白賢不知道身體裏的是什麽感覺,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隻覺得剛才還滾燙的身體,現在更加的變本加厲。火都燒到了臉上,耳根,還有那一片……
最陌生的地方……
手哆嗦著不自覺的向下探去。
“別動。”燦烈抓住了他的手,一不心蹭在了他最敏感的那點上。
“啊……”白賢一陣的顫栗,不由的弓起了身子,“燦烈。”
“白賢……可以嗎?”燦烈僅憑著自己還殘餘的一絲理智做著垂死掙紮。
白賢緊閉雙目,眉頭深蹙著不斷地喘息。白得通透的肌膚因****被染上了一層粉色,妖豔欲滴。
最後的防線被摧垮,燦烈已將兩人的衣裳褪盡。
他撿來的……果然……是塊寶。
·6·
“白賢啊!白賢!”燦烈半夜被惡夢驚醒,起來竟發現身邊的白賢已經沒了氣息。
“白賢!”燦烈不斷的晃動他僵直了的身子,嚇得魂不附體,“堅持一下白賢!我送你去醫院!”
是不是因為這****之事……真是混蛋,知道他在發燒,為什麽還不知道控製一下自己!
燦烈將衣服披到白賢身上,橫抱起衝出房間。
就在此時,大門轟的一聲被推開。一陣強風刮進屋裏,痛得睜不開眼,燦烈死死的護住白賢,等再次睜開眼睛,已有兩個扮相怪異的人堵在了門口。
“我的邊兒啊……”一個拖著根白色尾巴的女人上前把白賢接到了自己懷裏,試了一下他的鼻息,哭出了聲來:“你怎麽這麽傻……現了真身也不知道回家,呆在人類的地方。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你們……”
燦烈有點愣。
身邊的男人開了口:“你好,他是我們的兒子,叫邊。我是他的父親,這位是她的母親。”
“……”
“我想我們的事你一定已經知道一些了。我們是浣熊族裏的異類。和其他的科不同,我們雪浣會隨著氣變化或自身機能的影響變幻成人類的樣子。六個月前邊晚上偷跑著出去玩,就一直沒回來過。我們都急壞了,隻能順著路上他的氣味慢慢找到了這裏。可越是接近這兒,邊身上的味道就越淡。我們就知道。他一定是露了人形。如果真是這樣,他是長這麽大第一次變人,也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變成人類後,自己會有什麽危險。”
燦烈急得大叫:“會有什麽危險!他跟我在一起能有什麽危險!?”
“他變成人後,體內結構都變了,不能再吃浣熊吃的東西。但他又不是一個真正的人,所以人類的東西他也不會去碰。光這一點,你危不危險?”
燦烈這才想起來,這幾個月來,自己早出晚歸,每次晚上回家吃飯時白賢隻是他吃過了,然後就在一旁靜靜的陪著而已。
好像……真的沒見他吃過什麽東西。
除了那個早已空掉了的鐵罐子。
怎麽從來都沒注意過!
“他完全認得回去的路,但為什麽一直留在這裏。他在高燒的時候心裏就該清楚了啊。”女人在一旁哭得很傷心。
“現在隻有把他帶回山裏去治了,隻有那裏的土壤能讓他活下來。”
“不可以!”燦烈把白賢搶了回來。深深的恐懼感占滿了心頭。
原來他高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可他還是沒有走,甚至和自己……
白賢,你為我,做了那麽多。可是怎麽辦?我好自私。我不要放你走啊。我不要啊!
懷裏突然有了動靜,燦烈低頭一看,已經不見了白賢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的雪浣窩成了一團。
“白賢……”
“他現在已經連撐住人形的氣力都快散了,你還打算要留他在身邊嗎?你用這樣的方式愛他,但你知不知道這最後連同他的命,都會斷送在你的手裏。”
東西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起伏。燦烈失魂地坐在了地板上。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下來。
女人順勢將雪浣捧回到了自己手裏。不斷地親吻他的皮毛。
“傻孩子……”
“求求你們,救他。”
“我們是他的父母,自然是會救他的。這位先生,謝謝你這麽愛我們家的邊兒。”女人看著自己,眼神裏有了一絲不清的情感。
強烈的大風又再次刮起,燦烈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再睜開。
白賢……
7·
又是當初來過的那個地方,燦烈將車停在了一旁,呆呆地站著看了好一會兒。
去年的今,自己撞到了一個白色的東西。它在車輪底下的樣子,瞪著圓滾滾的眼睛望著他直眨巴。
已經……一年了……
離開白賢的日子裏,自己幾乎找遍了這裏附近所有有可能出現浣熊的地方。
可是老似乎不太偏愛他,就算第一時間從金鍾仁那裏得到了消息,可等他驅車過來的時候,卻總是一片空空如也的景象。
扔掉嘴裏的煙頭,燦烈坐進車裏踩下了離合器。
“白賢啊,我回來了。”大大的房子裏傳出了回音,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垂下頭歎了口氣。自己……還在期待什麽呢?
晚餐照例的食不知味,胡亂填了肚子後也懶得收拾吃剩的殘局。
燦烈關掉了家裏所有的燈,窩在了沙發裏,這是他和白賢以前最愛膩歪在一起的地方。
白賢身上總是香香的,他的頭發掃在自己臉上,很軟。還有他的笑眼……他飽滿又纓紅的雙唇……他的……
腦海裏浮現出了那一晚的情景,臉上又有些熱了起來。燦烈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白賢啊……好想你……
深夜,唏唏嗦嗦。
門外的聲音由遠至近,這麽熟悉!
難道是……
燦烈一個激靈彈坐了起來。打開了燈,門鎖正在自己轉動,左扭一下,右扭一下,過了半後沒了動靜。
幾乎用飛一樣的速度上前拉開門。
門外的白賢,還是那雙美到不能再美的笑眼。
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
燦烈想伸手把那日思夜想的東西摁進自己身體裏。可是,為什麽自己的身體都不能動彈了……
白賢低下頭絞動著手指,有些無措:“你轉動把手就可以開門,可是我好像忘記了什麽……”
笨蛋,門鎖著,你怎麽開。你忘了我告訴過你,要有鑰匙才能開門的嗎?
“我現在學會了好多話。我也可以吃人類的東西了。母親給我吃了一種藥,我……我變不回去了……你能讓我繼續住在這裏嗎?”
可以啊!當然可以啊!白賢啊,我等你等了這麽久,就是在等這一呐!
燦烈以為自己了很多話。但事實是,自己站堵著門一動不動的不,眼睛還呈癡呆狀直直地望著人家,從頭到尾都閉著那張嘴。
“我…我自己帶來了餅幹的…是我們窩裏存著準備今年過年吃的。都給了我…我很好養…不太能吃的。”
於是燦烈在向地麵砸下了第一顆眼淚的時候就喪失了自控能力,把眼前的人狠狠拽進了自己懷裏。
“白賢啊……你去哪裏了…去哪裏了…”
“我走了很久嗎?”
燦烈嗚嗚地哭著,喉嚨口嗆得難受,不上話。
“對不起啊,我一個月前剛醒的,母親我才睡了一,我我要回來找你。可是他們都不同意,把我綁在床上。我就不吃東西,也不喝水不話。他們實在拿我沒辦法了這才妥協,但要求是要養好了身體才能來見你。我就每除了睡就是吃。他們教了我很我人類的話,還有人類會用到的這些那些東西。我都學會了。燦烈,我都學會了。”
閃亮亮的眼睛看著自己,像一波碧湖池裏的淨水。
燦烈無心再聽他話,關了門,將白賢拖進房間甩在床上,身體壓下直接吻住了他的唇,盼望了太久,吻得很瘋狂……
“燦…唔…我可以…唔…住在這裏了嗎?”
燦烈忽然間抬起了頭,眼神從未有過的犀利:“白賢,你以後不許再離開我一步。不對,半步也不行。否則我就永遠的不理你。”
“不會的。”白賢晃著腦袋,“我我一輩子都回不去了。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你知道嗎?去年的今,是你把我撿來日子,我把它作為我的……啊,你們人類叫生日,以後每年的5月6日,就是白賢的生日。燦烈,好不好?”
“當然好啊!可是…我用什麽當禮物給你呢…?”
“禮物?”
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
“你是門口的餅幹嗎?它都撒在地上了。”白賢著想坐起來。
燦烈見狀一個翻身將他箍在自己身下,含住他粉色的唇瓣輕輕的磨咬。
“我是我自己……”
“唔……”
月亮高掛在窗外的空上,明亮得如同彼此的心境。
金黃色的月光灑在床上兩具交纏的美麗身體上,如同童話故事中的夢幻場景。
“燦烈,我愛你。”
“白賢啊,生日快樂。”
【網好卡。我這還凍死了,祝願我不感冒發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