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們要見王爺
陳元鷹意外地看他。
既然朱自梅先前打聽出毛、聶兩人私下裏不太對付,現在毛真怎麽語氣上還偏向聶維民?
“我們村的田多,你們村的田少,我們當然要多多取水!”魯自刀旁邊馬上有一個壯漢大聲吼:“我們魯家先前多墾了田,不像你們聶河村的人,一個個隻曉得搓麻繩賺錢,不肯去開荒!”
“你放狗屁!”聶小毛也立刻反唇相譏:“我們聶河村的男人都在開荒,比你們開出的田數還要多!我們村裏隻有女人才去搓麻繩!”
陳元鷹皺眉,調出係統麵板,察看這兩個村的開荒情況,發現聶小毛果然沒有說錯,聶河村新開的田確實是比新石村多半成。
不過聶河村開的田多數是下等田,而新石村開墾的多數是中等田。顯然,在開荒的質量上,新石村是頗用了一番心思的。
眼看著雙方都要再度吵起來,劉永清頓時惱怒地斥責:“都給本官閉嘴!就知道私鬥!私鬥能鬥出結果來?沒了壯勞力,本官看你們怎麽去打水澆田!”
見眾村民們悻悻地閉了嘴,劉永清又斷然道:“今日,本官做主,從明日起,聶河村的人上午取水,新石村的人下午取水!再敢私鬥,耽誤了澆灌,本官把你們通通都抓到牢裏去!”聶河村的人頓時個個眼現欣喜。
新石村的人卻又立刻叫起來:“大人,聶河村的人多,他們若是全部都來打水,這河裏的水不用到下午就全枯了!”
“你若不服,本官現在就把你抓起來!”劉永清眼一瞪,怒目而視。
魯自刀馬上也大聲嚷嚷:“小民是不服!大人要抓,不妨把我等全抓起來,至少牢裏還有飯吃!左右是死,與其餓死,不如在牢裏飽死!”
劉永清頓時氣得身體直哆嗦:“魯自刀你是造反是吧?”
“哼,劉大人,誰不知道聶大人是您最得力的下屬?您讓姓聶的人先取水,就是偏幫!”魯自刀晃動著黑瘦的手臂,再朝著陳元鷹看來:“我們不服!我們要見王爺,請王爺幫我們做主!”
“對!”新石村的村民們馬上也高聲吼了起來:“現在龍州是王爺的封地了,我們要見王爺,求王爺做主!”
“對,我們去找王爺,求王爺做主!”魯自刀高聲呼喝:“王爺仁慈,一定會稟公處理!”
陳元鷹頓時對這個魯自刀生出幾分興趣。
果然是彪悍,還有幾分心計,難怪這些年來,能與有聶維民撐腰的聶河村相持搶水而不相上下,是個人物。
看情形,此人應該是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才會在這裏大膽地抗議劉永清的安排。
他便命令武量前去敲鑼。
待得武量迅速上前敲響了鑼鼓,再度壓下了新石村村民的吼叫聲,全場一片寂靜時,陳元鷹在陸前與武成的保護下,朗聲發話:“本王就在這裏!怎麽,你們想讓本王替你們做主來分配如何取水?”
離得幾十米遠,他分明看到了魯自刀的老眼中有一抹欣喜的光芒。
“原來您就是王爺……小民參見王爺!”魯自刀反應很快,馬上跪在田壟之上。
緊接著,整個新石村的村民們在一怔之後,也先後一一跪下:“參見王爺!”
再然後,聶河村的人愣了一愣,紛紛拋下手裏的棍子,也一一跪在田壟上:“參見王爺!”
這黑壓壓的一大片,讓陳元鷹也有些發愣。
皇權在這些基層百姓心裏的威勢,果然極重!
“都起來吧!”感歎了數息,陳元鷹悠悠地開口。
“謝王爺!”
待這些村民們一一不太齊整地相互挽扶著從地上爬起,陳元鷹便看向魯自刀:“魯村長,你剛才駁了劉知州的意見,想讓本王替你們來拿主意。你就那麽篤定,本王一定會比劉大人公正?”
“是的王爺!”魯自刀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往年,州衙都是硬行指派我等村民自砍粗麻搓麻繩,抵勞役,從不曾給銀錢。但王爺您一來,就掏錢來買這些粗麻繩,是您給了我們村的兄弟姐妹們一條生路,足以證明王爺心地仁慈,是好人!”
“是的!”新石村的好些三、四十歲的壯年村民馬上七嘴八舌地附合:“王爺大恩,給了錢,我們才能去買米買鹽買糧,填飽肚子!”
“王爺的護衛和王府的官員來村裏,從來不踩我們的田,討水喝的時候也給了錢!”
“王府的官員見了我家大丫,讚了她甚美,但沒有對我家大丫動手動腳,是王爺管得好!”
陳元鷹的心情頓時變得極好,更有些許的感動。
這些村民是彪悍,但也很樸實,自己對他們好,他們都記在心裏!
看一眼旁邊甚有些尷尬的劉永清,陳元鷹微微抬手,壓下了新石村村民們的話語,然後沉吟一陣,道:“既然你們相信本王,請本王替你們做主,那這樣吧。今日下午,新石村先取水,不得超過二十桶。從明日開始,你們兩村各送30個木桶過來,本王派護衛在此監督,共同取水,以示公正。”
朱自梅、楊浩微愣,隨後對視一眼,欣然而笑。
魯自刀愣了一愣,隨後迅速看一眼聶三石,再高聲道:“王爺英明,我等願服!”
新石村的村民們也大喜,再度附合:“王爺英明,我等願服!”
待聶河村的村民們也趕緊大聲附合時,劉永清歎了口氣,向陳元鷹抱拳:“下官粗鄙,讓王爺和諸位大人見笑了!”
陳元鷹搖搖頭:“正因如此,本王才想組織本州的百姓們一起來挖渠引水!”
“大人!”劉永清苦笑:“其實,我們龍州的農田收成低,不僅僅是因為這地勢少,更是因為,我們龍州的雨季,比其他各州都要晚來半個多月,正好錯過了搶種和澆灌的最好時機。”
“慶州和榮州播種小麥和我們一樣,都在二月中,三月初,而後,二月底便會迎來雨水,但我們龍州的雨,每年都會遲上半個月,然後逐漸流向沼澤之地,靠州城的這一片基本上無法蓄水,也就無法在來年春耕時保證農田的灌溉。”
他悲愴地指指身側的河:“王爺請看,自從您來了龍州之後,這裏一直是陰天和晴天,不曾下雨,所以,這河裏的水,都快幹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