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敢攔阻,本王要他好看
“吃了晚飯了?”陳元鷹直接在書房裏接見了他,並關切地詢問。
“吃過了,多謝王爺關心。”朱自梅稍愣,眼中多了一抹暖意,很快就拱手笑道。
陳元鷹點點頭:“朱大人不必和本王客氣。本王從來不差餓兵。該吃飯的時候,就得好好吃飯。吃飽了肚子,才有精神和力氣好好做事!”
朱自梅感動地笑道:“確實是吃過了。”
“好!”陳元鷹十分期待地問:“朱大人今天出去查資料,想必有些收獲。”
“是的!”朱自梅正色道:“王爺,微臣剛才查過了州衙的資料。這裏主要有魯、聶、趙、毛四家大戶。其中聶和毛就是聶維民大人家裏和毛真大人家裏。此外,魯家一直在慶州,二房嫡女嫁給了毛大人,而趙家則是慶州趙家的旁支。”
“不過,這裏文風不興,這四家大戶名下被掛靠的免稅田並不多。”
陳元鷹目光微閃,頗有興趣:“趙家主家一直在慶州經營?可是慶州的繳稅大戶?”
朱自梅搖頭:“趙家祖上於兩百多年前,曾出過工部給事中,後來子孫們一直疏於文事,隻能算是慶州的商戶,卻不算大戶。”
是了,在慶州,家中有仕途之弟撐腰的士紳們才能算是大戶。
陳元鷹挑眉:“所以,我們挖渠的計劃,隻要有這四家中的兩家人響應,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看他仍顯青澀的臉龐上閃爍著老練而沉思的目光,朱自梅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就再度搖頭:“聶大人和毛大人雖然同是州官輔官,但據傳兩人素來不合。魯、趙兩家一向隻重利,之前也是因為他們四家的意見不統一,所以渠圖遲遲未最後定稿。”
陳元鷹眯起雙眼:“以前派來龍州的知州們,怕是殿試的排名都不太靠前吧?”
朱自梅欠身:“成績最好的是第85名,成績最差的是第223名!微臣大概看過他們當年的策論,確實是一般般。”
“策略既是一般,他們解決問題的能力想來也一般了!”陳元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再認真地看著朱自梅:“他們怕是隻求無過,不求有功。但本王不一樣!這裏是本王的封地,本王必須把它們搞好起來,本王才有好日子過!所以,等孫誌浩他們把渠道設計好了,朱大人,你可要找這幾家好好談談!”
“是!”
……
另一邊,州衙內,毛真在自己專屬的簽押房裏看著麵前的帳薄,詢問手下的屬官馬懷:“那些渠圖都送去了胡家別院?”
“送去了,整整一大車,是門房恭伯親自引去第一進的書房處卸下的。”馬懷恭敬地道:“下官還偷偷打聽了一下,王府昨日有幾位知農事的六、七品官員去了各村探查土地,不過昨天下午就回來了。”
“他們索要渠圖,怕是想挖渠引水。”毛真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小口,放下,再慢悠悠地道:“你再繼續盯著,好好探探這位王爺平時在京裏喜歡些什麽。”
“是!”馬懷立刻會意地應下,但很快又遲疑地問:“那,魯家那邊……是否還要催夫人和小姐回來?”
“自然要催,你明日且去官道上迎一迎。”毛真擺手:“多帶幾個人。”
“是!”馬懷精神一振:“那下官先去安排了!”
而另一邊的知州後衙,聶維民亦與劉永清在書房裏說起這事。
“這位朱大人以往在京都便以禮儀和重信而聞名。吳風書則是有名的活文書庫,不管哪個省的資料,問他總沒有錯!”劉永清悠悠地道:“鷹王爺把這兩人帶過來,怕是存心要利用這沼澤之地做出些事,畢竟,這裏是他的封地。”
“下官自是支持的,隻要他能說服那幾家。”聶維民不動聲色地道:“不過,趙家和魯家一向固執,隻怕不好說話。”
劉永清的老眼裏透出幾分算計:“對咱們來說,這兩家是不好說話,可那位是王爺!本官這個知州,在他眼裏隻是臣屬,隻要他有意搞事,一聲令下,先殺了人,再羅織個罪名奏報上去,難道戶部和宰相堂裏的諸位大人還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商戶去和一位受寵的王爺過不去?”
見聶維民一愣,劉永清暗自搖頭,語重心長地道:“維民啊,你在龍州還是呆得太久了!你該多去慶州走一走!何況,若是真想把龍州發展起來,隻怕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否則,待這位年幼的王爺日後失了興致,你以為,還有誰,能夠再強勢推行挖渠引水之事??”
聶維民眨眨眼,隨後恍然大悟,試探地問:“所以,您才有意吩咐下麵的人,在這位王爺來察看之前,不要去修複書院和商鋪?”
這樣,故意讓陳元鷹感受到龍州的破敗,也好成功地激起他的少年好勝心?
“魯家與趙家的勢力,在這龍州,盤垣太久了!”劉永清冷哼,眼中有一抹不忿:“不過是兩個土地主而已!”
而他,可是真正憑本事考出來的堂堂二甲進士,雖然名次不靠前,那也是讀書人,天子門生,豈能讓兩家本地的土著商戶一直壓在頭上?
聶維民默然一陣,提醒:“毛大人,昨日派人去了慶州魯家,聽說是想把他家小姐接過來。”
“哼!”劉永清的嘴角泛起一絲嘲意:“他以為王爺是什麽?和他在慶州認識的那些紈絝公子們一樣?笑話!不用管他!”
……
次日上午,孫誌浩與吳風書、劉夢田、梅化謙四人便在別院的書房裏參考州衙送來的渠圖,在紙上分區域來畫他們考慮的輿圖。
這不是一兩個時辰能夠完成的事,所以陳元鷹帶著朱自梅與麥浩、楊浩一起,離開別院視察附近的農耕情況。
離開了依然蕭條的州城,迅速在城外的官道上飛奔,不多時,陳元鷹就看到那遠遠的農田裏,有牛在瘦削的村民嗬趕下慢悠悠地犁地。
陳元鷹的臉色不由緩和了許多。
隨著他們一行人的走村訪鄉,他腦海裏的係統麵板也一點一點地變得詳細,好些剛剛犁過的田地,都顯示著主家的姓氏。
可惜,或許這牛才借出一天,所以,第一片區的耕田數並未增加。
走著走著,陳元鷹便惋惜地問身後的朱自梅:“一村才一頭牛,太少了!知州衙門那邊可有讓牲畜市場再進幾頭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