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一命抵一命
“放了她？”
蕭逸軒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道：“放了她倒是可以考慮，隻不過嘛……我花費了這麽多心思才將她給抓來，放過似乎太可惜了，總要一命抵一命才行吧！”
“蕭逸軒！”顧若曦睜大了眼，瞪著他喊道：“你這個畜生！”
蕭逸軒完全無視顧若曦的嘶吼，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金煜夜，嘲諷道：“怎麽？提到一命抵一命你便沒了勇氣？看來你對她的愛也不過如此罷了！”他說著側目掃過顧若曦，“嘖嘖嘖，我不過一句話就替你試探出了這個男人的真心，你應該感激我！”
“呸！”
顧若曦衝蕭逸軒的臉上噴去，“你最好現在殺了我，不然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聞言，蕭逸軒目光一厲，猛地舉起手，對著天空開槍。
“啊！”
顧若曦嚇得閉上了眼，同時驚恐的喊出了聲，也同樣鎮住了金煜夜。
心口就要窒息，他一步都不敢再向前靠近，隻怕會因此而激怒了蕭逸軒，再對顧若曦做出什麽不該有的舉動來……他賭不起！
然而，槍聲響起的時候，鎮住的不僅僅是金煜夜與顧若曦，還有正向這邊趕來的希赫。
驀地，他腳步一停，集中了全部精力去聽接下來的動靜。
他心頭發緊，不確定這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隻是心裏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同樣的，他也沒料想到蕭逸軒手中會有槍！他竟然有槍！該怎麽辦？
最後，他選擇了報警！
掛掉電話的時候，人便再次放輕了腳步向上移去。
“你說吧！怎麽才能放過她？如何一命抵一命！”對金煜夜而言，現在能救下顧若曦就是最大的事，他的命便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顧若曦瘋狂地搖頭，流淚，“不！不要……”
她無助極了，眼下除了哭竟沒有了別的辦法，“煜，你不要聽他的，他是不會放過我的！不要為了我做白白的犧牲，那樣我會比你更痛！離開這，立刻離開這啊！”
陽光下，金煜夜筆直的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目光真摯而深情的看著顧若曦，心疼道：“如果不能一起走，那我寧願一起死！”顧若曦是感動的，在這種時候，金煜夜的話仿佛就是無限的動力，支撐著她，想要活下去。
可她怎麽能開口告訴他？如今的她已經不值得他去救了！因為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排斥自己！她不再完美，不再高高在上，更再配不上他了……如今的她和那些毒、販又有什麽區別？她已經離不開杜冷丁了，她發起瘋來會很痛苦，很嚇人，她不想要他看見啊！
她寧可帶著這些秘密離開，她不要毀了她在他心中的模樣！可她怎麽會知道，不管她如何的不堪，終究都是他金煜夜最愛的那個女人！他隻要她在他身邊，別無所求！
蕭逸軒眯起眼，似乎沒了耐心，“別再婆婆媽媽的了，如果想救她，就自己走上那邊的天台邊緣！”他挑眉，向對麵的天台邊緣看去，“隻要你站在那上麵，並且跳下去，我就放過顧若曦！說到做到！因為你們兩個隻能活一個，這個決定權，我交給你！”
聽罷，金煜夜轉過身往那邊的天台邊望去，他很清楚，從這裏跳下去必無生還可能！
就這樣的天人永別了嗎？
真的好舍不得！
他並不是怕死，而是怕睜開眼再見不到那張令他連做夢都難以忘卻的美麗臉孔！怕伸出手去擁抱的隻剩下冰冷空氣，再沒有了那熟悉的體溫！怕把如此脆弱的她一個人丟在這個陌生而殘酷的世界上，獨自承受著種種磨難，再沒有人替她遮風擋雨！怕她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將自己生活弄的一塌糊塗，最後得了一身病，孤獨終老……
一切的一切猶如洪水一般爆發出來，猛地擠進了他的腦海中。
他越是想就越是舍不得，越是放心不下。
“不要！”
顧若曦衝著金煜夜的背影喊道：“金煜夜，你聽著，如果今天你從這裏跳下去，並不是在救我，而是毀了我！如果你覺得你死了，我還能一個人苟且偷活在這個世界上，那你盡管跳下去好了，因為很快我就會隨你去！你的犧牲並不會改變什麽，隻會折磨所有關心你，愛你的人！你聽懂了嗎？所以現在立刻離開這，去過你的生活，不要再管我了好嗎！”
她做不到！
她不要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那樣會比將她淩遲處死還令她心痛！
這一刻，她突然好後悔！如果當年她就那樣死了該多好？那樣就不會遇見金煜夜了，也不會讓他愛上他！更不會成為別人威脅他的籌碼！
她不要報仇了！
她什麽都不要了，她隻要他好好的活著，隻要他活著……
須臾，金煜夜緩緩轉過身，臉上掛著的卻不再是陰霾，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祥和，又或許是平靜。他微微揚起唇角，像是在對顧若曦做著最後道別，“曦，你說過最喜歡看我微笑，所以我要你記住這一刻的微笑，然後把它好好的刻印在心裏。若是以後想我了，就拿出來仔細回憶，不管我人在哪裏，我的心都會隻屬於你！”
顧若曦搖頭，淚湧的越發厲害，情緒再難自控的痛哭出來……“不！不要！”她已經感覺到了金煜夜的那種決絕，他是要替她去死，“煜，不要！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她想留住他！
陽光下，金煜夜的笑臉格外迷人，散發出一種金燦燦的光芒，令人炫目。他再度柔聲開口：“乖，不要哭，再笑一次給我看好嗎？”他屏息，強忍住不流淚，“答應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那麽糊塗！更不要為了我選擇死，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活下去，我會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看著你，所以我不會離開！”
“不要……”
顧若曦哽咽的泣不成聲，瘋了一般的搖頭，連帶著那捆綁著她的繩子也都跟著晃悠起來，十分嚇人，好像隨時都要掉下去一樣。見狀，顧若曦便更加用力的開始晃動，掙紮，她期盼著繩子可以就此斷開，讓她從這裏掉下去，讓她去死！
“再動我就開槍打死他！”
見顧若曦極力掙脫，眼看著那捆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漸漸鬆了，蕭逸軒便直接開口威脅她，“我說過，你們兩個隻能死一個！如果你非要替他去死，那好，我就先讓他死在你麵前！”嗬嗬，他才不會讓他們死的那麽痛快，他要一點點折磨他們，最後再親手殺了他們！
“如果你再不走上去，我可不保證顧若曦的安全了！”
蕭逸軒提醒著金煜夜，逼迫著他自己走上天台。深呼吸，金煜夜複雜的看過一眼顧若曦，之後便轉身，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對側的天台緩緩走去，不顧及顧若曦的哭喊。
然而，沒走幾步他的餘光便敏銳感覺到了希赫的存在。
他沒有直接側目望去，怕引起蕭逸軒的注意。故，隻是斜視向希赫所站的位置，那裏剛好有牆擋著，所以不向前走根本看不見有人躲在那。
隔空相望，金煜夜與希赫的目光中均劃過了一絲狡黠的暗忙。
金煜夜刻意放緩了腳步，看著希赫對他比劃著什麽，好似在說他去下麵接應，並且已經報警，讓金煜夜自己在這上麵拖延住時間，一切都會解決！
得到了這樣的信息，金煜夜心裏也算是有了底。
終於，他邁上了對側的那個天台邊，孤身站上去，風吹亂了他的衣角與頭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與顧若曦苦苦相望，彼此承受著煎熬。
“是不是隻要我從這裏跳下去，你就立刻放人？”
金煜夜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蕭逸軒身上，既然要拖延時間，那就必須與他繞彎子了。其實他又何嚐不清楚，即便他真的從這裏跳下去，蕭逸軒也不會放過顧若曦！他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利用顧若曦威脅他，然後等他死了，顧若曦自然就成了陪襯！
“當然！”
蕭逸軒說的淡定，仿佛事實如此，“是你們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
金煜夜冷冷的直視著他，片刻，他沉聲道：“好！”然後腳下便一點點的朝著那邊緣移去，越來越近……看的顧若曦心驚肉跳，連喊出來的力氣都沒了，像是失了聲。
同時，希赫也已經來到了顧若曦身下的那層窗口。
由於是破廢樓所以便沒了窗框，隻是一麵水泥砌成的牆，他向上張望著顧若曦被懸在外麵的身影，暗暗算計著倘若她掉下來，他要如何才能接住她，使她承受最少的傷害。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警察及救護車突然趕到。
他們並沒開啟警鈴，故而開始時候並未驚動到蕭逸軒。
可無奈人實在太多，蕭逸軒又如此的謹慎，很快便發覺了不對。他向下望去一眼，見有人在顧若曦的正下方墊起了氣墊，故徹底怒了，轉眸向金煜夜吼道：“你竟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