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毫不知情
趙長城沉聲說道:“陸濤,你今天的行為,嚴重幹擾到了市委的正常辦公秩序!你是紀檢部門的人,我請祝文同誌來處理這件事情吧!”
陸濤聽趙長城說要喊祝文過來,眉毛便是一跳,強自嘴硬道:“我手裏有舉報材料,你就算把祝書記喊過來,我也在理,我不怕你!”
趙長城懶得跟他囉嗦,直接撥打了祝文的手機。
祝文就在市紀委辦公室裏辦公,聽到趙長城的聲音後,笑道:“趙長城老弟,我正打算去你那裏,當麵恭喜你高升呢!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啊,嗬嗬,正廳級別,馬上就可以獨擋一麵了!”
趙長城淡淡地道:“祝書記,你就別寒磣我了,什麽好日子啊!現在你們紀委的同誌就在我辦公室裏,說要規我呢!”
祝文聽了趙長城的話,心裏一驚。
趙長城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言語之中還是難掩壓抑著的憤怒之色。
祝文自己能夠順利上位,當初多虧了趙長城的謀劃和幫忙,現在好不容易坐上了江州市委副書記這個寶座,還兼任了市紀檢委書記這麽重要的職位,可謂是官運亨通,而這一切,跟趙長城的幫助有著密切的關係。
現在自己的屬下,居然跑到趙長城辦公室裏去,說要規趙長城!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娘希匹的,這是哪個兔崽子幹的好事?
就算撇開趙長城和祝文的特殊關係不提,單單以趙長城的級別和職務,想要規趙長城,豈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沒有省裏點頭允可,市裏哪裏敢輕易去動?
更讓祝文惱火的是,這麽重大的行動,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簡直是反了!
“趙書記,是什麽人這麽不開眼啊!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情呢!”祝文毫不掩飾自己心頭的憤恨,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惱怒之色。
他要讓趙長城明白,自己跟這件事情的確是毫無關係,在這種是非選擇題前,祝文自然會明智的做出選擇。
祝文看得很明白。趙長城這麽年輕,卻又這般的有為,這種人肯定是何其的愛惜羽毛啊!怎麽可能做出違法犯紀的事情出來?
而且,祝文還知道,趙長城是一個有點背景的人。
據祝文對這了解,這樣的人,真正在乎的東西,除了權勢,也就隻有權勢吧?所謂的錢財,對這種人來說,估計跟糞土也差不多的。
因此,要說趙長城會貪汙,祝文是不太相信的。
至於說到女人,祝文曾經見過趙長城未婚妻的麵,那可是標準的國色天香,天仙下凡啊,有了這樣的未婚妻,其它女人於他像浮雲了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趙長城在外麵還有人,可是人家連婚都沒有結呢,多交一個女朋友怎麽了?觸犯哪門子的法律了?違反哪門子的紀律了?
趙長城沉聲說道:“是一個叫陸濤的同誌。帶了兩個紀委的同誌來,打了我的秘書,碼闖進門,想是要將我趙長城規!哼!祝書記,這三個人是你們紀委的人,我看還是交給你來處理吧!”
“趙書記,我這就過去!”祝文連忙說道:“原來是陸濤這小子啊!我早就看這家夥有些不對勁,整日裏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看我怎麽收拾他!”
趙長城瞥了陸濤一眼,淡淡的道:“那就恭候祝書記大駕。”然後啪的一聲將話筒扔回電話機上。
這聲脆響,嚇得陸濤渾身一震。
聽鑼聽聲,聽話聽音。從趙長城和祝文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來,趙長城對祝文的態度是很隨意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傲慢的!
對一個市紀檢委書記尚且如此,對一個小小的紀檢主任,趙長城能有好臉色?
陸濤這才明白,今日的趙長城,已複吳下阿蒙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正廳級市領導!他有他的威嚴,他有他的官威!
他是傳說中的虎麵書記!
而自己,因為心頭的一絲仇恨之火,受人唆使,居然敢來捋趙長城的虎須!
陸濤這才想到自己的處境,是十分的尷尬甚至危險的!
謀求進步之前,必先預留退步。
可惜的是,陸濤並沒有給自己留下退步!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在張貴的支持之下,意氣用意,直闖趙長城辦公室,想用自己手中的那點權力,將趙長城規!
然而,蜉蝣豈可撼大樹?
見到趙長城這等鎮定的威勢,陸濤才明白,自己跟趙長城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上次跟趙長城交手,趙長城放了自己,並不是趙長城有多麽大度,而是因為在趙長城眼裏,自己根本什麽都不是!不值得他來對付自己!
想通這一點後,陸濤的目光變得悲哀起來。
跟隨而來的是滿滿的嫉恨。
趙長城不再看陸濤,好整以暇的坐下來,繼續批閱文件。
趙長城主管的工作都是很繁重的,工作量特別大,下麵各部門呈報上來的報告和文件,需要仔細的閱讀,悉心的批示,有些還需要下去實地考察調研,才能做出正確的決策。
當領導很容易,一杯茶一份報紙,一支筆,輕輕鬆鬆可以混過一天。
當好領導又很難,很多時候,一個難題,就夠你冥思苦想幾個晝夜!
陸濤很想就此離去,但李多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逃跑,像一扇門板似的堵在門口,冷冷的看著陸濤。
丁鬆也怕陸濤對趙長城不利,站在裏麵沒有出去。
祝文很快就趕了過來,他風風火火的一進門,看到陸濤等人,便板起臉孔,淩厲的瞪了陸濤一眼,沉聲道:“陸濤,你怎麽在這裏?”
趙長城起身跟祝文握手,說道:“祝書記,你的這三個手下,說掌握了什麽證據,現在要來規我啊!不知道你們紀檢委的同誌掌握了什麽證據呢?我十分好奇。如果我趙長城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做出了違法違紀的事情,那我甘願接受懲罰!就算被規,我也絕不反抗。”
祝文迭聲道:“哎呀,趙書記,你言重了!你的為人,你的官聲,在江州那是有口皆碑啊,能有什麽事情?肯定是鬧出了什麽誤會。”轉向陸濤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形勢逼人,陸濤反而冷靜下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祝書記,我們室裏接到大量舉報材料,所以我們才來找趙長城同誌核實。”
祝文沉聲道:“荒唐!這種狗屁舉報信,你也相信嗎?你身為紀檢主任,能不能多一些自己的判斷能力?不要人雲亦雲!”
陸濤道:“祝書記,說起來,我和趙長城同誌還是大學校友呢!我比任何人都更相信他,也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他出事。剛開始接到這種材料時,我也是置之不理,束之高閣,心想趙長城同誌年紀有為,怎麽可能做出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出來呢?”
趙長城冷笑一聲,心想你會這麽想才怪!在你心裏,巴不得我是一個大貪官吧!
陸濤恬不知恥的繼續說道:“可是,三人成虎啊!舉報的人多了,我若是再不采取行動,那些寫舉報信的人,就要懷疑我跟趙長城同誌有什麽勾結啊,官官相護啊,不敢去查辦他啊。我就想啊,我跟趙長城同誌雖然是校友,但工作畢竟是工作,我總不能循私枉法吧?於是就帶了小王和小周,前來找趙長城同誌核實調查。”
這話倒也說得通,在情在理的。
祝文重重的冷哼一聲,嚴肅的說道:“那你為什麽擅自行動?為什麽不向我報告?”
陸濤平靜地說道:“祝書記,趙長城同誌可是咱們市領導啊!我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隻想找他核實一下情況,不想把事情無限的放大,引起不必要的猜測。因此我才沒有向紀黨委進行匯報。”
趙長城略蹙眉頭,心想這家夥真是巧舌如簧啊!這麽離譜的事情,被他這麽一說,居然也能自圓其說了。
趙長城很想聽聽他接下來還有什麽驚人的話語,微含冷笑,淡淡的看著他。
陸濤的雙眼跟趙長城接觸之後,馬上就閃躲開去,說道:“祝書記,我再說一下今天的事情經過。我和小王小周來到趙長城同誌的辦公室,這位丁秘書攔住我們,不讓我們見趙書記。我們抖出自己的紀檢工作人員身份後,這位丁秘書更是激動,拚命的攔住了我們,不讓我們進來找趙長城同誌調查相關情況。”
丁鬆馬上就大叫道:“你胡說八道!你們一進來,毫無禮貌的就往裏麵闖,我問你們是誰,你們也不回答,我怕你們是壞人,能不攔住你們嗎?事實上,你們跟強盜也差不多,他,還有他,死死的抓住我不放,強行硬闖!你們這是犯法的!”
趙長城淡淡地道:“丁鬆,先聽他說完,就當他是在放屁,也要讓他先放完吧!我相信祝書記能分辨得清楚,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屁話!”
陸濤怨恨的看了趙長城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祝書記,是丁秘書死死的擋住我們,不讓我們進去,小王和小周這才沒有辦法,隻好動了些手段。但也隻是禮貌的拉開丁秘書罷了。”
“你放屁!”丁鬆火大了,陸濤這等顛倒黑白的說法,讓他有些難以忍受,說道:“他們兩個把我死死的摁在外麵的辦公椅上,還用力捂住我的嘴,就是這個人,他的手好臭!我呸!”
趙長城嚴厲的盯了丁鬆一眼,丁鬆便停止了謾罵,對陸濤說道:“行,就先讓你把屁放完!”
陸濤道:“我走進來。要趙長城同誌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但是,趙長城同誌一聽我們是紀檢委的,就莫名其妙的火大啊,抓住我就是一頓暴打。祝書記,你看看,我的手指,我的臉,都是被趙長城同誌剛才所打。”
陸濤伸出右手食指給祝文看,又伸長了脖子,露出臉來給祝文瞧。
陸濤的食指的確受了傷,無力的低垂著,而他的臉上更有殘留的指印,兩邊的臉頰略有紅腫,看上去很受傷的樣子。
祝文看看陸濤,再看看趙長城,心裏有些沉,心想陸濤的確是受了傷啊,而趙長城和丁鬆又完好無缺,這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呢?
趙長城冷笑道:“陸濤,你說完了嗎?”
陸濤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祝書記,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辛苦辦案,結果被趙長城同誌以權壓人,毆打辦案人員!嚴重影響到了咱們紀檢工作的公正嚴明,他雖然是我的校友,但我也不能包庇他這種官僚作風!”
趙長城道:“你說完了,接下來就由我們來說吧!丁鬆,你先說外麵那段。”
丁鬆便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趙長城又把發生在自己辦公室裏的事情說了一下。
對於打人這一節,趙長城自然是但承不諱。
“對你這種沒有禮貌的人,我看你算是看得起你了,若不是看在校友的麵子上,我就將你扔出去!”趙長城冷笑道:“虧你還有臉在這裏嘰嘰歪歪!我要是你,早就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祝文大致了解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沉聲說道:“陸濤同誌,這個事情你的失禮在先!怨不得旁人。你回去後,寫個檢查給我,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嚴重違反了紀栓工作的條例,我會酌情給你處罰!”
陸濤道:“祝書記,你怎麽能罰我啊?我們是來辦案的啊!是他們打了人,我要求公安機關介入調查!我要控訴趙長城,他打人是犯法的!”
祝文冷聲道:“閉嘴!你今天的行為,已經給咱們市紀檢委臉上抹黑了!”
陸濤道:“我這裏真有很多舉報材料啊,祝書記,你不能坐視不理吧?”
趙長城道:“祝書記,為了紀檢工作的公正嚴明,你就看看他那些所謂的舉報材料吧!”
祝文便道:“行,回頭我會認真調查此事!”
陸濤道:“趙長城打人是犯法的,我要告他!”
趙長城冷笑道:“你送上門來給我打,我能不抽你嗎?要告我?請隨便!”
陸濤心知今天是討不到好去了,在祝文嚴厲的眼神盯視之下,他隻得灰溜溜的敗走。
李多和丁鬆看著陸濤三人離開,這才出來。
辦公室裏隻剩下祝文和趙長城兩個人。
祝文道:“趙長城老弟,這個事情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是我禦下不嚴,給你帶來了麻煩,我要向你道歉。”
趙長城擺手道:“祝書記,這個事情透著十分的古怪。陸濤這個人,我十分清楚,憑他的本事和能耐,還不至於如此自不量力,敢來向我找碴!”
祝文道:“我也很奇怪啊,不是個蠢貨,但今天這事情辦得實在不聰明啊!莫非他是受了什麽高人的指示?”
趙長城沉道:“江州市裏,想動我趙長城的,不是沒有人,但敢如此明目張膽,動用紀檢委的力量對付我的人,應該不多。”
祝文道:“你懷疑是誰幹的?”
趙長城道:“這個不好說,我心裏大概有數就行了!祝書記,陸濤是我的校友不假,但這個人心狹隘,行事魯莽,我意以為,他不適合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
祝文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嚴肅處理此事的!”
趙長城緩緩點頭,眉宇間閃過一絲殺氣。
趙長城的確沒把陸濤放在眼裏,陸濤這種級別的人,趙長城根本就不屑對付他。好幾次都因為一絲校友情誼,加上左曉霞這個共同的朋友,趙長城都沒有跟陸濤計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陸濤的放肆和無理取鬧。
可是現在,趙長城知道自己必須下殺手了!
陸濤這樣的人,如果任由他在官場發展下去,遲早會成為自己前進路上的一顆絆腳石,甚至是定時炸彈!
陸濤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紀委主任,就敢公然跟自己叫板,越過職權來查辦自己,今後若是棲上高枝,他還不緊咬自己不放?
該出手時就出手!
今天這個事情,雖然隻是一出鬧劇,但卻讓趙長城明白了一個道理,除惡務盡!斬草須除根啊!
祝文自然能理解趙長城話裏的用意,他也願意為趙長城做些事情,算是報答他的提攜大恩。
在接下來的一次常委會議上,由市祝文同誌提議,趙長城等眾多常委鼎力支持,同意祝文同誌的人事罷免議案。
陸濤同誌因為工作上的嚴重失誤,被罷免公職,驅逐出公務員隊伍!張貴再怎麽力保,也沒能保住陸濤。陸濤聰明一世,算來算來反算了自己的前程!
在這場權力的遊戲裏麵,陸濤被踢出局了!
而陸濤被革除公職之後,另有一番奇遇,後來照樣成了趙長城的勁敵一枚,這也是趙長城所料未及的。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且說當天晚上,市委市政府若幹同誌,加上跟趙長城相識的諸多好友同誌,齊聚五福生態基地,大擺筵席,賀喜趙長城榮升正廳。
今天雖然有些小插曲,但並不能影響到趙長城高興的心情。
能夠順利的榮升,這也算是對自己能力的一個肯定。
當初爺爺把自己扔到江州來,就是為了鍛煉自己各方麵的能力,尤其是在紛雜的局勢中,團結一切有利的力量,爭取最大勝利的能力!
這種能力,也就是政治手腕!
趙長城在政治上越來越成熟了,不管遇到多麽困難、多麽緊迫的事情,他都能揮灑自如,從容應對。
孤軍來到江州,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沒有一個可用之人,甚至連最貼心的司機李多,也因傷住院,未能跟來。
從一無所有,到今天擁有眾多的追隨者,趙長城在江州這個大熔爐裏,總算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成功的上位了!
蘇宇是趙長城來江州後認識的第一個公務員,也算是趙長城的第一個忠實下屬,今天的宴會,自然少不了他,他端著酒杯,說要連敬趙長城三大杯。
趙長城笑道:“蘇宇同誌,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你就別逞能了,別人是三杯通大道,你是三杯通大鋪!”
趙靜也在旁邊,笑道:“就是啊,他的酒量,比我還不如呢!”
蘇宇怎麽能在美女麵前丟份呢,說道:“趙靜同誌,別說三杯了,便是三瓶,隻要你肯陪我喝,我也能喝得下去!”
趙長城哈哈大笑道:“行啊,那我今天就來當個裁判吧,趙靜同誌,蘇宇同誌,你們就對飲三瓶,看誰給醉倒!”
趙靜道:“我才不跟他瘋呢!這麽拚命的喝酒,我可不會做這種傻事!身體可是自己的,而且每個人隻有一個身體!壞了就沒有了。”
趙長城指著她笑道:“這張利嘴,還是不饒人啊!”
蘇宇道:“趙書記,你是不知道啊!我要是早知道她在宜安,我就壓根就不去那邊,她分明就是一個磨人精!知道我是領導身邊的人,什麽事情都由我來做,碰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難題,就找我幫忙!我整天都在為她服務了?”
趙靜秀眉一揚,說道:“怎麽了?你很不想為我服務嘛?誰叫你是領導呢!”
趙長城笑道:“趙靜同誌,你的工作開展得如何了?這兩天我想抽空下去走走,看看你做出來的成績呢!”
趙靜道:“趙書記,我還正想找您匯報工作呢,算了,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談工作,免得敗您的興。”
趙長城哦了一聲,也沒在意,繼續和其他人喝酒去了。
項萍也在酒席上,她一直端莊的坐著,時不時的瞄一下趙長城。
主席桌上,坐的都是市裏的領導,除了幾個跟趙長城不太對付的人外,其它的人基本上全來了。遊恩本來說也要來的,臨時有個應酬就未能出席,還專門給趙長城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張貴當然沒有來,此刻,他正跟陸濤在談話呢!他聽完陸濤說的經過之後,心想趙長城這個人真是強勢得可以啊!看來自己在江州的一哥地位,岌岌可危呢!
陸濤恨恨地說:“張市長啊,依我看,祝書記跟趙長城就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單靠市裏的力量,很難撼動趙長城分毫。我把那些材料給祝書記,祝書記隻翻了一翻,就扔進了垃圾桶裏,說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東西,不足為信,更不能當成證據去懷疑一個好同誌。哼,什麽好同誌啊,分明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呢!”
張貴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拍拍陸濤的肩膀,叫他回去。
陸濤臨行之際,還在說:“張市長,我這次雖然失敗了,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今後一定要罩著我點。”他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下課!
張貴滿口說好,打發他走了。他對陸濤這個人不太滿意,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這樣的人沒有多大用途。
對張貴來說,陸濤成了一顆沒用的棄子,隻不過陸濤並不自知罷了。
張貴自然不會如此罷手,繼續醞釀下一波對付趙長城的情節。
趙長城今天喝得盡興,臨散場時,已經有了醉意。
藍詩要留趙長城在五福住宿。
藍詩聽從趙長城的建議,收編了附近眾多農家樂和家庭旅館,進行一體化經營,這一招果然為基地打開了新局麵,也給基地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
趙長城本想回去,但走了幾步路,別說直線,連曲線都很難,基本是在劃圓圈!李多今天晚上也被蘇宇等人強拉著灌了不少酒,所有來參加宴會的人,沒有幾個能站穩了說話的。
趙長城甩甩腦袋,心裏還是清白的,心想現在雖然沒有查酒駕一說,但這麽晚回去,路又不好走,很容易出事故,便點頭答應了藍詩。
藍詩嫣然一笑,主動來扶趙長城,攙扶著趙長城的胳膊,帶他去樓上的客房。
基地麵向的是旅遊人群,客房一律按照三星級酒店標準裝修,全新的家具,幹幹淨淨的,看上去十分的舒適。
藍詩扶著趙長城,丁鬆和李多緊隨其後,進了一間大套房。
進門之前,丁鬆輕輕一拉李多,說道:“李師傅,那個藍總,是不是對咱們趙書記有那個意思啊?你看她扶趙書記的動作,多曖啊!剛才在下麵大廳裏,那麽多人看著呢,她就這麽扶著,影響多不好,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呢!今天下午的事情,你還記得吧?有人盯著咱們趙書記呢!”
李多點頭道:“待會我們輪流守住,不要給她可趁之機。”
丁鬆道:“最好把她支使出去吧,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又要說三道四了。”
李多道:“嗯,走,我們進去吧!”
兩個人走進來,在客廳裏沒有看到人,兩個人相望一眼,如臨大敵,馬上趕到臥室,見到趙長城平躺,而藍詩正在幫趙長城寬衣解帶!
李多和丁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趕緊搶步上前。
李多說道:“藍總,藍總,這裏由我們來照顧就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藍詩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懂得照顧人啊!你們也都喝高了,我給你們開了房間,各自去休息吧,趙書記就交給我來照顧了。”
丁鬆道:“藍總,我們還撐得住,沒什麽。我是趙書記的秘書,平常都是我照顧趙書記的生活和起居呢,我比較熟悉他。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哪裏會伺候人啊!”
李多道:“就是,藍總,你走吧,這裏交給我們了。”
藍詩嫣然一笑:“你們啊!就不要跟我客氣了,我跟趙書記什麽關係啊,還在乎多照顧他一晚上啊!去吧,去吧!”
李多和丁鬆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地問道:“你跟趙書記什麽關係?”
藍詩見他們兩人的表情,一怔之後,才明白他們都想歪了,抿嘴笑道:“你們想什麽呢!我跟趙書記是好朋友的關係啊。我雖然沒有結婚,但我爸爸經常喝醉酒,我常照顧他呢!所以,我才照顧醉漢,很有一套哦!”
李多和丁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但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離開趙長城,從而給別人可乘之機!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趙長城,想抓他的過錯呢!
丁鬆道:“藍總,我就和你明說吧,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我怕對趙書記影響不好。你也知道,今天有很多同誌都喝高了,就住在這邊呢,要是被他們看到你跟趙書記在一起,難免會引起他人的猜忌。”
藍詩聽了,俏臉暈紅,說道:“你們說什麽呢?惡心!我跟趙書記是朋友,你們怎麽能聯係到那上麵去呢!行,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你們需要什麽才跟我說吧!”
送走藍詩,李多和丁鬆都鬆了一口氣,安頓好趙長城,兩個人就在隔壁房間裏休息。
忽然門鈴響起,李多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居然是項萍,便道:“項副市長,你怎麽來了?”
項萍道:“趙書記休息了嗎?我找他談談工作。”
李多道:“項副市長,趙書記喝多了,已經睡下了。”
項萍頗感失望,哦了一聲,轉身要離開時,聽到裏麵傳來趙長城的聲音:“是項副市長來了嗎?請進來吧!”
李多愕然,心想趙長城不是睡了嗎?這麽容易被吵醒?
項萍對李多微微一笑,就走了進去。
趙長城坐,點了根吸,對李多道:“你和丁鬆兩個都去休息吧,我和項副市長談正事。”
李多略一遲疑,還是點了點頭,出來叫上丁鬆,兩個人離開。
項萍道:“趙書記,你是不是喝高了?頭痛嗎?要不你先休息吧,我也沒什麽要緊事情要談的。”
趙長城伸手拉住她的手,說道:“就不能陪我坐坐?我剛才眯了一下下,感覺好多了。科學家們說,深度睡眠,五分鍾就能抵得上平常的八個小時呢!”
項萍輕輕點頭,在趙長城身邊坐下來,問道:“我聽說紀委的同誌去查你了?沒什麽問題吧?”
趙長城笑道:“能有什麽問題啊?”
項萍道:“我怕我們兩個的事情,會影響到你呢!”
趙長城道:“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們之間有什麽事情?”
項萍語氣便有些閃躲了:“是沒有什麽事情呐!”
趙長城嗬嗬笑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每次見了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著我。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麽啊!”
項萍輕聲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別人知道了,說我們的閑話呢!那對你影響不好。”
趙長城道:“你還別說,今天那個陸濤拿出來的材料裏,就有一項是舉報說我們兩個有什麽不正當關係的。”
“啊!”項萍花容變色,說道:“誰寫的材料啊?他怎麽知道的?我從來沒對人說過呢!”
趙長城笑道:“匿名信,鬼知道誰寫的啊!嗬嗬,反正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做出一些陰暗之事!”
項萍道:“可是,我們之間,還真有這麽一回事啊,他們不算信口開河呢!”
趙長城道:“你傻啊!他們如果真的有證據,或是真的親眼看見了我們兩個親熱的舉動,早就炒得滿城風雨了呢!現在他們隻是寫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就可以想見,他們其實並不沒有任何證據,一切全都是他們的臆想罷了。”
項萍這才放下心來,拍拍說道:“我一直在擔心這個事情呢,我還以為紀委的同誌,是因為這件事情找你麻煩呢!”
趙長城道:“就算我們之間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也沒什麽啊,我沒有結婚,你也沒有結婚,我們在一起,不算亂搞男女關係吧?嗬嗬!”
項萍道:“我去倒杯水給你喝吧!”
趙長城道:“我不想吃水,我想吃你。”
項萍俏臉暈紅,說道:“趙書記,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我好怕。”
趙長城道:“我剛才不都說了嗎?不用怕。”
項萍道:“我倒不是怕丟官棄職,我是怕我會愛上你,我這個人不用情則已,一旦用情,就會奮不顧身的深陷其中。”
趙長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雙眼,問道:“難道說,你還沒有愛上我嗎?”
項萍躲閃著雙眼,沒有回答。
趙長城一把抱住她,用嘴在她臉上亂拱。
項萍掙紮起身,說道:“趙書記,你醉了。”
趙長城伸手去拉她,項萍轉身走了出去。
趙長城還以為她走了,心裏產生一種大的失落感。
這一向,也不知道怎麽了,林清如很少跟自己聯係,郭曉紅又說要冷靜冷靜,自己身邊忽然沒有了一個女人。就連項萍,自從那些發生關係之後,對自己也是躲躲閃閃,別說親熱,便是偶爾見麵,裝的比陌生人還陌生!
林清如和郭曉紅是小妹子,偶爾會意氣用事,尚是情有可原,但是項萍已經是成熟的婦人啊!不會也這麽嘰歪吧?兩個人在一起,高興即可,又沒有叫你許下終生幸福,也沒有要和你步入婚姻殿堂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沒有婚嫁,偶爾一次也不能接受嗎?
趙長城因為寂寞而抽煙,卻因為抽煙而更寂寞。
把煙吸進肺裏,趙長城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時門又開了,項萍端著一杯溫水進來,說道:“快喝了吧!我沒找到茶葉,又不好出去買,你就湊和著喝口溫開水吧!”
趙長城接過來一飲而盡,說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項萍去接杯子,趙長城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將她拉入懷裏,一翻身就將她壓下。
“你不怕我愛上你?”項萍沒有反抗,隻是輕聲問道。
“笑話,你早就愛上我了吧?你就別自欺欺人了!”趙長城去吻她的嘴唇。
項萍躲閃著,說道:“我要是真的愛上了你,你就要照顧我一輩子。”
趙長城的身子僵住了。
項萍道:“我不要名分,也不要婚姻,我隻要你的一句承諾,我隻要你能分十分之一的真愛給我,讓我做你的長期人。那我就算職去現在的職務,我也心甘情願的跟著你!”
項萍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的真誠,一如她真誠的語氣。
趙長城卻從她身上翻了下來,坐在一邊。
項萍訝問為什麽。
趙長城緩緩說道:“你現在的地位來之不易,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毀了你的前程。”
項萍道:“我不在乎,真的。我不是一個權力欲旺盛的女人,我要的東西其實很簡單。”
趙長城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之前躲避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前程著想。你的顧慮是正確的,我太過自私了。”
項萍道:“趙書記,我真的可以。”
趙長城卻道:“我知道你可以,但是我不能這麽自私。”
項萍道:“你不愛我嗎?”
趙長城良久沒有說話。
項萍臉色一暗,說道:“我明白了。”默默的起身離開。
看著項萍離去的身影,趙長城輕輕一歎,自己對項萍的喜愛,似乎更快的是停留在表層,並沒有真正的接受她。
這種感情,跟自己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相同,有幾許依戀,但又若即若離,若不是那次的意外,兩個人或許永遠不會產生交集。
因此,當項萍提出要跟著趙長城一生一世時,趙長城最終還是不能做出決定,要一個女人跟著自己一生,沒名沒份,還要放棄這麽好的官員和錦繡前程,趙長城覺得自己壓力太大。
郭曉紅跟自己的感情這麽深厚,結果還是因為自己要結婚了,就變得那麽的猶疑,何況是項萍呢?萬一她辭職之後就後悔了,這個世界上卻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趙長城明白郭曉紅的猶豫和疏遠,這種情況或許會持續很長時間吧!
趙長城也堅守自己對郭曉紅的承諾,沒有去找她,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趙長城忽然覺得自己好殘忍,在這個一夫一妻製的社會裏,卻想要貪心的擁有很多女人的心,還想一直占有下去,這對她們,是不是真的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