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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也該辦了吧

  十個救援隊的同誌認準房屋,跳下洪水,遊了過去。


  趙長城喊道:“同誌們,小心啊!”


  水麵還在不停的上升,趙長城等人不斷往後退才能不被淹沒腳跟。


  李多道:“趙書記,看這樣子,隻怕凶多吉少啊!目測那邊的水深,起碼有三米了!”


  趙長城道:“聶老和老夏也真是的,年紀一大把了,不會吩咐別的人去救啊,非得自己親自下去!”


  一個本地幹部說道:“趙書記,當時也是情況緊急,其它同誌都在忙著轉移村民們值錢的物什,有些人連家裏喂養的豬啊,牛啊,羊啊,都舍不得扔下不管,也叫我們一起帶走,不然他們就不離開。我們隻得分了人手去拉這些動物。當時也就聶老和夏書記兩個人有空了。他們一聽說周老人是個癱瘓老人,便想著去背他出來。那個洪水還沒有過來呢!可能就在他們下去的時候,洪水就來了。我們忙起來,就把這事情給弄忘了,還以為他們已經救人上來了呢!”


  趙長城憂心忡忡的看著那濁浪滾滾的洪水,看得頭暈,嗓子因為連續不斷的高聲喊叫,已經嘶啞了,說道:“天偌好人,希望聶老和老夏都平安無事!”


  眾人舉著燈,緊張的看著前麵房屋處。


  幾個救援隊員們潛進房屋裏去了,還有幾個爬上了屋,掀開瓦片,撬開椽子,進裏麵。


  緊張的過了幾分鍾,忽然,趙長城聽到屋上有人大喊道:“在這裏!在這裏!”


  李多道:“趙書記,找到了,他們躲在樓上呢,看來沒什麽事情呢!”


  趙長城也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還好!”


  李多道:“可能是洪水來得太猛,他們來不及轉移,就爬到閣樓上去了。”


  趙長城道:“嗯,這種土磚屋,隻有一層半的房子,閣樓很小,他們三個人躲在裏麵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那邊救援隊的同誌們都爬上了屋,把屋的洞口開大一些,從裏麵救出幾個人來。


  李多視力好,看得比較清楚,說道:“趙書記,人都救出來了,聶老和夏書記都在,另外還有一個老人。不過三個人都是躺著的,好像失去了行動能力。”


  趙長城放鬆的心猛的一緊,說道:“怎麽會這樣?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李多道:“水太深了,屋都快淹沒了呢!他們三個人在水裏憋了這麽久,估計是被水嗆暈了。”


  趙長城道:“趕緊叫醫護人員下來!就在這裏施救!”


  李多道:“趙書記,這裏離水太近,反而不好搶救,不如把人抬到上麵去吧!”


  趙長城道:“多下去幾個人,把人抬過來。”


  李多招手道:“水性好的跟我下去!不會水的就不要去湊熱鬧了!”


  後麵來的那些人,主要是來保護趙長城安全的,此刻哄然答應,跟著李多,相繼跳入水裏,遊過去跟救援隊員們會合,一起把聶、夏、周三人救出來,緩緩遊向岸邊。


  “情況怎麽樣?”趙長城幫忙把聶賢拉上來,問道。


  聶賢和夏坤都一動不動,那個周老人除了不能行動之外,還能說話,他大聲說著什麽,說的全是當地的土話,口音又重,口齒又不清,趙長城是一句話也沒有聽明白。


  所有的救援隊員全部上岸,坐在地上喘。


  趙長城道:“同誌們,辛苦了,再辛苦一把,把人抬到上麵去施救。”


  眾人應了一聲,又從地上起來,四人全組,抬著三個人往上麵跑去。


  醫護人士已經準備好,人一上來,馬上就進行搶救。


  救援隊的一個平頭男子,喝了一口水後,對趙長城說道:“趙書記,我們發現他們三個人時,那情形很古怪。閣樓裏,兩個人把那個癱瘓老人騎坐在他們的肩膀上,兩個人站在水裏,癱瘓老人坐在他們肩膀上,把頭露在水麵之上。”


  趙長城緊皺眉頭,說道:“你們去的時候,水有多深了?”


  “很深,已經沒過了那兩個同誌的頭。”


  趙長城眼睛一酸,說道:“那他們還站著?”


  “還站著,兩個人麵對麵,雙手互撐,頭靠著頭,互相交叉支撐著沒有倒下去。他們的頭都淹在了水裏,不能呼吸,完全就是靠一股精神意念在支撐他們。”


  趙長城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辛苦同誌們了。”


  醫護人員進行緊急檢查和治療後,來向趙長城報告情況:“趙書記,那兩個同誌因長時間窒息,已經死亡了。腳癱老人並無大礙。”


  “什麽?”趙長城身子猛然的一陣搖晃,失聲問道:“你說什麽?”


  醫生再次回答道:“趙書記,兩位同誌都已經犧牲了。”


  “你胡說什麽!”趙長城大吼一聲,衝到臨時搭建的救護棚裏,看到聶賢和夏坤兩個人並排躺在擔架,臉色慘白,一動不動。


  趙長城緩緩走過去,兩人的脈搏,再探探兩個人的鼻息。


  除了冰涼之外,還是冰涼!

  趙長城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了!


  聶賢和夏坤同誌,為了救周老人,為了實踐他們做為黨員的承諾,英勇的犧牲了!

  所有的村民們都安然無恙,沒有一個人傷亡,但聶賢和夏坤同誌卻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趙長城頭腦一陣劇痛,連日來的高燒和緊張工作,加上這個打擊,讓他悲從中來,忽然直的倒了下去。


  李多向來是不離趙長城左右的,他時刻留意著趙長城的動靜,一見趙長城要摔倒,趕緊幾個箭步衝到前麵,伸手扶住了趙長城,喊道:“趙書記,趙書記!”


  趙長城嘴唇煞白,雙眼緊閉,沒有回應。


  一個醫生過來抹趙長城的額頭,說道:“好燙手!高燒啊!得趕緊送到醫院去。”


  李多用右手大拇指用力按壓趙長城的人中穴,一邊呼喊著:“趙書記,趙書記。”

  趙長城悠悠醒轉。


  李多鬆了口氣,說道:“趙書記,你發高燒呢,得趕緊到醫院去。”


  趙長城擺手道:“無妨。剛才隻是一時之間過於悲傷罷了。現在好多了。”


  醫生道:“趙書記,我給你打一針退燒針吧。”


  趙長城答應了,讓醫生注射了一針退燒針。


  “宋平同誌,洪水情況怎麽樣?”趙長城問站在一邊的宋平。


  宋平道:“趙書記,我們嚴格按照您製定的應急預案來處理,又有充足的物資,一切都不成問題。洪水被我們控製在附近村莊,沒有流到市區去。”


  趙長城道:“把聶賢同誌和夏坤同誌的遺體運回市裏,通知他們的家人吧!”


  這個結果也是趙長城所不能預料的,為了救一個老人,居然犧牲了兩個同誌!

  真不知道聶賢和夏坤的家人得知這一情況後,能不能接受?

  而趙長城根本沒有時間去悲傷,送走聶夏兩個人的遺體後,繼續在附近巡查,指揮抗洪工作。


  吳東的電話再次打到了趙長城手機上,這次他的語氣變得十分悲痛:“趙長城同誌,我悔不該沒聽你的建議啊!唉,吳州大水,淹死了不少人,雖然還沒有統計出來,但數字肯定不會少!”


  趙長城道:“吳省長,吳州難道沒有做一點預防工作?像這種決口子的事情,隻要事先做好了工作,又有足夠的物資,人員傷亡完全可以控製在最低水平。”


  吳東道:“是我大意了啊,吳州這幫小兔崽子,被我慣壞了!那邊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趙長城同誌,我沒有看錯人啊,你是咱們江南省裏,最年輕有為的廳級幹部!”


  趙長城心想,看來吳州那幫官吏,根本就沒有做好相應的抗洪準備,隻怕連基本的抗洪物資都成問題。而這場洪水大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還要做好長期的抗爭準備。


  吳州安,江州才能安,幫別人也就是別自己。


  趙長城一念及此,便道:“吳省長,如果吳州還缺少防汛物資的話,我可以跟我的朋友聯係,他們企業準備了這種物資,可以無償提供給吳州。”


  “真的?你這個企業家朋友叫什麽名字?是哪家企業?他們怎麽會囤積有這種防汛物資?”吳東饒有興趣的問。


  “四海集團的童總,他跟我是發小。”趙長城道:“當初我得知市裏財政困難,隻能批下來十分之一的物資時,就找到了他,叫他幫忙準備一批物資,應備不時之需。”


  吳東道:“哦,那他們是不是打算賣錢?錢不是問題。”


  趙長城道:“童總說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他願意把所有的物資全部捐獻出來,一部分留在江州備用,一部分可以運到吳州去應急。這批物資,總價值在一千多萬。”


  吳東聞聽之後,大喜道:“那就太好了,事不宜遲,不知道童總在哪裏?我想親自見他一麵。”


  趙長城道:“童總就在江州西澤區的抗洪前線,我叫他去你那裏吧。”


  吳東道:“不不不,我去見他!這種肯為國家捐獻財產的企業家,值得我吳某人結交啊!”


  趙長城道:“那我們就在這裏等您。”


  童城正指揮手下往西澤區這邊運送物資,聽到趙長城打來電話,告知吳東要見他,他大大咧咧的一笑,說道:“趙書記,我正忙著呢,哪有時間見他啊!”


  趙長城道:“人家是省長!”


  童城這才說道:“那行,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見見他吧!”


  趙長城笑罵道:“你就貧嘴吧!”


  放下電話,趙長城心想,現在好幾個省市都需要抗洪物資,這正是四海集團和三江重工打開溝通政府橋梁的最好時機啊!隻要企業大肆為政府捐獻物資,一定可以獲得政府方麵的厚愛,這對企業將來的成長是極有好處的。


  這種利國利民利己的事情,一定要做啊!前段時間一直忙著江州的各種事情,沒有顧及到別的省市,現在既然想到了,還不算晚,長江的幾次大洪峰,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到來。


  趙長城想到就做,當即跟三江重工的鍾達和四海集團的童城進行通話,說了自己的想法。鍾達和童城自然沒有意見,一切依照趙長城的想法行事,調動資金,準備購買防汛物資進行捐贈。


  省委省政府的小車隊來到了西澤區抗洪前線,吳東認真聽取了趙長城等人的工作匯報,當他聽到沒有一個村民傷亡,但有兩個優秀黨員不幸犧牲時,不禁唏噓連聲,稱讚江州市的抗洪工作做得好,表揚了趙長城等防汛指揮部的同誌和參加本次抗洪行動的所有公安武警消防衛生部門的同誌,追認聶賢和夏坤同誌為模範黨員,贈予聶賢和夏坤同誌舍己為人英雄稱號。


  童城以代表四海集團,接受了省長吳東的親切接見。


  吳東代表江南省委省政府,對四海集團的慷慨捐贈表示感謝,並邀請童城與自己明天共進晚餐。


  省委一行人,在指導完工作後,就驅車離開,吳東打算親臨吳州前線指揮抗洪工作。


  吳江因為吳州大堤的崩潰,而使水情得到了緩解,吳州中下遊地區,反而相對安全了。現在整個江南省,抗洪的中心地點,就是吳州。


  江州在趙長城諸多保護措施之下,順利的抗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洪峰衝擊。


  這場大洪水,一直持續到八月底,才漸漸消褪。


  令趙長城欣慰的是,這場洪水並沒有造成前世那麽大的破壞,各級政府的重視,加上近幾年水利工程的修建工作,把這次特大洪災造成的損失大大降低了。江南省也就吳州出現了一次大險情,死亡和失蹤人數為二十多人。江州方麵隻有聶賢和夏坤兩位英雄光榮犧牲。


  英雄的追悼會,在市殯儀館的追悼大廳裏舉行省市兩級高官都參加了本次追悼會。


  夏紅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她親眼看到父親那張病情診斷書之後,這才真的相信趙長城所說的話,自己的父親,患上了肺癌晚期。這紙診斷書讓夏紅悲痛的心情平複了不少,她心想,父親已經患了不治之症,反正是要死的,與其在家裏窩囊的等死,還不如像現在這般,死得光榮,死得有意義!

  談紅也素顏白衣參加了夏坤的追悼會。她表情冷靜,並沒有表現得很悲傷,但隻有夏紅知道,自從父親去世之後,談紅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消瘦了十幾斤。


  江州市在本次洪災中的損失,是所有受災城市裏最小的,這得益於趙長城上任後對江州排水係統的改造,以及防汛應急措施的得力。


  趙長城在江州市裏的聲望,再次攀上一個峰。


  而江州因為全部采用了麥套稻技術播種稻穀,稻苗的生命力明顯強於普通的秧苗,在各種惡劣環境下,也茁壯成長,在其它受災地區普通減產減收的情況下,江州反而增產增收了!


  江州的金秋,是收獲的季節,在這個到處洋溢著果香的季節裏,江州人民獲得了大豐收。


  農業大豐收,工業方麵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化工產業園區逐漸成型,一期已經建滿了廠房,二期已經完成五通一平工作。德國威茨格機械集團已經跟江州簽訂了合同,在江州土地上破土動工,興建超大型機械生產基地。


  趙長城繁忙工作之餘,就去音樂學院學習鋼琴,他漸漸迷上了這個樂器中的王子,叫童城購買了一架德國的斯坦威三角鋼琴,放在別墅裏,偶爾前去練練手法。


  洪水過後,一直搖擺不定的江南省政治局勢,終於有了定音。


  吳州大堤垮掉,從江州調派防汛物資的事情,被江南早報的記者曝光了,在社會上引起了大的反響。


  隨後,趙長城寫給省裏的應急預案以及省裏對這份預案的處理結果也被記者們挖掘出來,雖然不知道記者們是從哪裏得來的內幕消息,但絲毫不妨礙世人對這個新聞的猜測。眾人都說趙長城有先見之明,吳東若是同意了趙長城的這份預案,那麽吳州的災情就不會這麽嚴重。


  這一切,自然是趙長城的有意安排。


  林榮不是需要一個借口嗎?

  現在有了!


  吳東因為這次失誤,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在中央大加文章,說吳東的能力尚不足以擔任一省書記,留在省長位置上再鍛煉幾年是必須的,這也是對江南人民負責任的做法。


  怎麽樣的辯論,哪些大佬參與到了其中,趙長城並不知道,他隻知道一個結果就足夠了:溫天厚將調任江南省!

  溫天厚來到江南省隻屬於平調,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溫天厚一直努力爭取,希望可以前進一級,可惜事與願違,隻能繼續當一屆中央委員了。


  既然是繼續當一屆中央委員,對溫天厚來說,與其調任別的省份,還不如留在南方省,溫天厚在南方省經營多年,已經小有根基,在省委常委會議上也能一言九鼎,控製住常委會的節奏,而現在又要調任到江南省,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中央不會讓一個封疆大吏在某個省份一家獨大,也不會讓他在某個地方擔任太久的高官,形成連中央都難以駕馭的勢力。


  江南省裏,吳東算是一個地頭蛇,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如果這一屆他順利上位,那他在江南省裏的地位和聲望將如日中天,說是土皇帝也一點不為過,然而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煮熟的鴨子也飛了!被溫天厚橫刀奪愛了!

  中央出於何等考慮?是忌憚吳東在江南省勢力太大,還是因為吳東近段時間的表現實在不如人意?或者兼而有之吧!


  吳東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自己還得當江南省的老二。


  這兩個多月來,他主持省委工作,一把手和二把手一肩挑,所有的工作和大事,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這段時間讓他嚐到了權力集於一身的甜頭,那種在全省發號施令卻無人反對感,是當老二時候所不能比擬的。


  這種好日子眼看就要結束了,溫天厚來當,吳東還得當他的省長。


  吳東心想,你溫天厚在你南方省當你的多好啊,偏偏跑到江南省來奏熱鬧,江南省是這麽好待的嗎?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哼,我已經擠走了一個宋明,並不介意再擠走一個溫天厚!


  然而,吳東也明白,溫天厚不是宋明,也不是宋明可以比擬的,宋明是從中央下來的人,基層經驗薄弱,鬥不過自己也是情理之中,而溫天厚卻是當過一屆省的人了!而且聽說他在南方省幹得風生水起,與南方省的省長唐春強合作愉快,在南方省開創了全新的局麵,這次洪災,南方省是受災比較嚴重的省份,但溫天厚硬是把損失減到了最低點!這是能耐啊!


  可惜的是,這一屆省委班子大動,溫天厚並沒有成功的前進一步,而是平調到了江南省。


  中央或許是覺得溫天厚跟唐春強兩個人走得太近,怕他們拉幫結派吧,一把手和二把手同心協力,這對百姓來說是大幸事,對官員來說也是大幸事,但對中央來說,就未必是好事了。


  俗話說,天高皇帝遠,這些遠離中央管理的封疆大吏,個個都是土皇帝,一省政事大事全部由他們來決定,中央為了便於管理的控製,絕不會讓一把手或是二把手一家獨大,也不想看到一把手和二把手親密無間。那樣的話,中央就把不住這個省的脈了!

  這就是權力平衡之術。


  溫天厚在南方省跟唐春強同氣連枝,而江南省的吳東又一枝獨秀,這兩種場麵,都是中央所不樂意見到的,於是稍加調動,把溫天厚調到江南省來,讓這兩個強勢的人,在江南省硬碰硬,產生製衡和監督效果。有矛盾才會有協調,才能顯出中央大佬們的能力和手腕。


  不管吳東如何猜測,如何氣憤,事實就是事實,中央的決定不可能擅自更改。


  江南省的秋天,微具涼意,天高氣爽,萬裏藍天上,飄著朵朵白雲。

  一架飛機飛臨江南機場上空,緩緩降落。


  機場裏,進來了一群特殊的人,這些人將自己的小車子直接開到了機場裏麵,一溜排的黑色小車,看上去氣派非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江南省委的車隊,可想而知,這趟航班上坐著的,肯定是什麽大人物!


  艙門口走出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五十多歲年紀,穿著長袖白襯衫,藏青色西褲,他抬頭一望,向著江南省委車隊這邊揮了揮手。


  此人名叫安任,時任中組部部長!


  安部長此次來江南省,是送溫天厚上任的。


  溫天厚回京述職之後,就到中組部報道,然後由安任部長親自送下來。


  溫天厚跟在安任的身後,緩緩走下舷梯。


  剛才坐在飛機上時,他就從窗口俯瞰了這片土地,這是一片美麗富饒的土地啊!從飛機上往下看,綠意盎然,交通發達,比起南方省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一個相對貧困省份,調任相對較富裕省份,這也算是升職了吧!溫天厚如此安慰自己。


  新征途即將開始!自己將來的政治前途如何,就要看在江南省的表現了,如果表現得不好,那自己就隻能黯然終老,如果在江南省頗有建樹,說不定下一屆就能進政治局班子!那自己的政治生命,就能得到更好的延續。


  江南省委一眾人等馬上迎了上去,站在舷梯下麵,臉含笑容,等待他們下來。


  “安部長,您好!歡迎來江南省指導工作。”吳東站在領頭位置,主動伸出手去,跟安任握手。


  安任微笑點頭,跟大家一一握手。


  溫天厚走下來時,吳東也主動伸出了右手,笑道:“溫書記,你好。江南人民歡迎你!”


  溫天厚收斂起所有的心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跟吳東緊緊相握,說道:“吳東同誌,你好,今後我們就要搭班子工作了。你對江南省比我熟,我若有什麽不懂之處,是要向你請教的,你可不能藏私。”


  吳東的手掌大而有力,溫天厚也同樣用力,兩個人用力搖了搖,相視大笑。


  省委眾大佬一一跟安任和溫天厚握手。


  趙長城並沒有前來接機。


  他隻是江州市委副書記,按照今天的級別,他是不應該來的,省委並沒有通知江州市委,要他們去接機。


  江州市裏,除了遊恩是省委常委之外,江州市其它領導都可以不來。


  趙長城以前在南方省工作過,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他以前隻是在一個小小的縣城裏工作,沒有人會想到他能扯上多大關係。


  他跟溫天厚的那層親戚關係,江南省這邊知道的人應該很少,當然並不排除有些耳目靈通人士,在京城有關係的人,如果要打聽的話,估計並不難打聽出趙長城和溫天厚之間的這層關係。


  所以,趙長城為了避嫌,也為了為自己成為溫天厚主政江南省之後的一步暗棋,起到意想不到的妙用,這次趙長城並沒有前來接機。


  溫天厚一眼掃過去,沒有看到趙長城的身影,先是有此詫異,心想趙長城這小子,居然敢不來接我的機?但他也是聰明人,旋即一想,就明白了趙長城的用意。同時暗讚一聲,這小子成熟了啊!多長了幾個心眼了。


  趙長城今天如果來接機的話,以他的身份,等於是告訴了所有人,他跟溫天厚關係不一般!不然,他憑什麽來接機?這樣一來,那些有心想對付溫天厚的人,就會把趙長城也當成靶子來打!


  省委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和晚宴。


  晚宴過後,安任和溫天厚等人,下榻在喜雲大酒店。


  溫天厚此來,孑然一身,沒有帶秘書,也沒有帶司機,家屬也沒帶。他在房間裏接了一個電話,就出來坐電梯下樓,來到咖啡廳裏。


  咖啡廳裏正在演奏悅耳的鋼琴曲,聲調像流水一般清澈明亮。


  溫天厚走進咖啡廳裏,駐足一望,看到趙長城就坐在一個角落裏的卡座上。


  趙長城起身迎了上來,笑道:“溫書記,你好。”


  溫天厚微微點頭,兩個人走到座位上坐下來。


  “叫我伯伯!你這小子,搞得這麽神秘兮兮的!見個麵還弄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溫天厚笑著搖了搖頭。


  趙長城道:“溫伯伯,現在江南省的局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這都是為你好呢!”


  溫天厚道:“我看你是為你自己在考慮吧!你怕我鎮不住場子,把你也拖下水去,成了別人的獵物!”


  趙長城笑道:“我還真不怕這個。溫伯伯,我聽到風聲了,有人放出話來,要像對付宋明一樣對付你,不用兩年就要你跟宋明一樣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離開江南省。”


  溫天厚濃眉一揚,說道:“我倒要看看,什麽人這麽有本事,敢跟我溫天厚叫板!”


  趙長城道:“還能有誰?在他想來,強龍不壓地頭蛇啊,你溫伯伯雖然是猛龍過江,來到了江南省,但他們可不這麽認為。”


  溫天厚道:“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恐嚇我來著?還是給別人做說客,叫我知難而退?”


  趙長城笑道:“不敢,不敢。我請溫伯伯出來,主要是想向您獻計獻策,好讓您盡快打開局麵。”


  溫天厚道:“有什麽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現寶吧!”


  趙長城嘿嘿一笑,說道:“溫伯伯,你今天觀察所見,覺得江南省委班子怎麽樣?”


  溫天厚道:“很不錯,大家對我都很熱情,十分尊重,十分客氣。”


  趙長城道:“那您覺得吳省長此人如何?”


  溫天厚道:“還不錯啊,就跟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似的。”


  趙長城道:“那我今天算是白瞎了,根本不就該屁顛屁顛的跑來向您現寶!”


  溫天厚笑道:“好啦,言歸正傳。這些人的客氣和友好都是表象,我在官場這麽多年,豈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尤其是吳東同誌,那笑容裏麵藏著鋒利的刀子呢!他跟我握手時,很是用力,想征服我似的。每次跟我碰杯,杯沿也要不經意的高出我的杯沿,想高我一頭。這些都是小細節,但從這些方麵,我得出結論,吳東同誌對我的到任,是持不歡迎態度的。”


  趙長城道:“豈止是不歡迎啊,他恨不得現在就一腳將你踢回南方省去!”


  溫天厚淡淡地說道:“那我得跟他說聲抱歉了,我還打算在這裏幹滿一屆!為下屆謀個好出路呢!”


  趙長城從溫天厚表情的微弱變化裏,看出來溫天厚是一個很強勢的人,此來江南省,肯定也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


  “溫伯伯,看來您很有信心啊!”


  溫天厚道:“信心都是假的,手段才是真的。你剛才說有什麽好的計策獻給我?說說吧,我聽聽你的意見。”


  趙長城道:“現在江南省裏,吳東省長的勢力一家獨大,也是您在江南最大的對手。”


  溫天厚道:“廢話!我浪費休息時間,不是來聽你的廢話的。”


  趙長城好不鬱悶,這個溫天厚伯伯,以前不是溫文爾雅的啊,今天怎麽這麽火爆脾氣啊。想想他初來江南省,一切都必須從頭開始,萬事開頭難,有些急躁有些火氣也是正常的。


  “溫伯伯,江南省裏,劉平同誌,袁野贖買,梁生同誌,遊恩同誌,這幾個人,你是可以爭取的。”


  “嗯,你終於說了點有用的東西了。”溫天厚微微點頭。


  趙長城道:“彭玉同誌,是吳東的人,這個人你看能不能想辦法把他撤換掉?”


  溫天厚道:“不是那麽容易撤換的,前任宋書記沒有撤換他,就證明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我可以拉攏他,或是利用他。一個間諜可以同時為好幾個機構服務的嘛!”


  趙長城哈哈笑道:“還是溫伯伯的手段高超啊!”


  溫天厚道:“你來江州也快一年了,你在江州的情況如何?常委裏麵,拉到了幾個盟友?”


  趙長城嘿嘿一笑,說道:“溫伯伯,說句自大的話吧,我在江州混得還可以呢,常委會上,我還能掌控好節奏。”


  “哦?”溫天厚道:“趙長城,你是個人才啊!來到江州近一年時間,就能掌控住常委會上的節奏。我還要向你學習呢!”


  趙長城道:“我就是瞎玩的,說到手段和能力,我離溫伯伯還很遠,我對官場的一些鬥爭技巧,還是在南方省時跟您學的。”


  溫天厚道:“可嘉就沒有你這麽厲害啊,他現在還在西州那邊當他的小小縣委書記,常委會上偶爾獲勝,對縣裏的幹部和人事安排,也能說得上話,但有好幾個常委,聲望和能力都比他要強,平常小事情倒也罷了,一碰上大事情,彼此之間互相爭鬥,可嘉得勝的機率很小啊。他每次回來,都會跟我談談他在縣裏的情況,不是很樂觀。我本想把他調走,但他卻堅持要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走。唉,由得他吧,我現在反正還在位,就由得他折騰幾年。實在不行,我再扶他一把。”


  趙長城暗道,溫天厚跟自己說溫可嘉的事情,估計是讓自己動員一下以前的老部下,幫幫溫可嘉。


  可是,自己離開西州都有幾年時間了,那邊雖然還有幾個以前的老部下,但官場向來是人走茶涼,我說的話,還能管用嗎?

  趙長城說道:“上次可嘉兄弟來江州,我們談過,他跟我說的,也是這麽幾句話,他說家裏的安排,隻會助長他的驕氣和紈絝氣息,真正的能力得不到鍛煉,沒有真本事,就算當上了市長或是省長,也同樣沒有能力保住那個位置,還不如腳踏實地,慢慢升職,我同意他的想法。”


  溫天厚道:“嗯,你說得好對。可妮這次嚷嚷著要跟我來江州,我沒同意。我初來此地,連腳跟都沒有站穩呢,她們跟過來,不是給我添亂嗎?”


  趙長城笑道:“可妮考上大學了吧?”


  溫天厚道:“京城大學,學的是心理學。這門學科不是不好,我隻是覺得太琢磨人了,天天跟心理有病的人打交道,久而久之,自己也會變得抑鬱吧!她喜歡,我也勸不動她。”


  趙長城道:“心理學好啊,到時我壓力太大了,就找她去放鬆放鬆。”


  溫天厚哈哈笑道:“趙長城,你跟林清如丫頭的婚事?也該辦了吧?”


  趙長城道:“快了,快了。”


  溫天厚道:“你別打馬虎眼啊,眼瞅著你都快升正廳了,這個人問題再不解決,有些說不過去吧?男人都喜歡玩,你這幾年在外麵也玩夠了,是時候找個妻子好好過生活了。”


  趙長城神情一震,訝然看向溫天厚,心想他這話是何意?

  溫天厚道:“趙長城,你我都是男人,男人心裏想的什麽,你知我也知。你不必解釋,我都清楚。年輕的時候,在外麵多玩玩,多經曆幾個女人,對今後的婚姻生活是有好處的,但是,一個男人,總要有自己的家庭。成家立業,這家還在業的前麵。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家還是在前麵。可想而知,這家對一個男人的重要性。”


  趙長城還以為溫天厚知道自己在外麵跟多個女人來往的事情了呢,原來他隻是用一個男人的直覺在勸誡自己呢,便鬆了口氣,連聲道:“我明白,多謝溫伯伯。我估計也就這一兩年之間的事情了。到時一定請溫伯伯來喝喜酒。”


  溫天厚道:“依我看,今年春節,就把婚事給辦了吧!林丫頭也不小了,你們兩個人,老這麽天南地北的處著,也不是個事。把婚結了,兩個人爭取到一個單位工作,過一段夫妻生活,把娃生了再說。”


  趙長城頭皮一陣發麻,心想溫天厚這是在代表女方家裏跟自己說話嗎?

  “我回頭跟丫頭商量商量,確定一下日子。”趙長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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