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難待下去
趙長城道:“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現在他們都是散兵遊勇,是各自為戰,你們公司可以把他們全部收編了,做為你們公司的附屬,你從他們那裏收取適量的傭金和費用就行了,而且他們全部歸你們公司管理。這樣一來,既解決了這些農家樂服務參差不齊的問題,又解決了你們的收入問題。”
藍詩道:“這樣也可以?”
趙長城笑道:“我以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藍詩道:“這些農民們願意接受我們的改編?”
趙長城道:“會的,這是一個合則雙贏的事情。我跟下麵的人招呼一聲,由政府出麵,把這裏的村民召集起來,開個會議,傳達一下思想,我相信他們都是會想的人,一定會同意的。”
藍詩沉道:“聽你這麽一說,我想了想,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呢!”
趙長城道:“你花點心思,讓這些農家樂各具特色,有的以吃魚為主,有的以吃雞為主,有的以吃鴨為主,這樣一來,遊人們來過一次,隻要覺得好吃,下次肯定還想來試試別的餐廳口味,這樣就留住了回頭客。而農家樂所有的原材料,都要從你們基地購買,這對你們基地來說,也是一項銷售收入。”
藍詩認真想了想,說道:“趙書記,你想的點子,可行。我早就說過了,你這樣的頭腦,要是出來經商,那不得了呢!你比我厲害多了!要不,你來我們藍天集團吧,我把執行董事之位讓給你。”
趙長城嗬嗬一笑,擺了擺手。
藍詩道:“趙書記,時間不早了,我們去餐飲中心吃飯吧,請趙書記嚐嚐我們廚師的手藝,點評點評。”
趙長城嗬嗬笑道:“行啊。”
餐飲中心就坐落在生態基地的進門處,那裏一溜兒排開建有幾幢建築,有辦公樓,有酒店和餐飲區,有休閑區,有垂釣區,配套設施十分齊全。
李多忽然問道:“這裏有沒有打獵的地方?”
藍詩道:“沒有打獵的,打獵要用到獵槍,這個項目很難批下來。但是我們這裏有親手去抓雞的項目,還有去趕兔子的項目,也都很好玩,你們要不要去試試?”
李多搖頭道:“沒興趣,這麽大的林子,怎麽不用鐵絲網圍一塊林子,搞點野豬什麽的養在裏麵,然後搞一個射獵的項目呢?”
趙長城笑道:“李多這個建議不錯的啊。射獵!我覺得可以開展。射野豬,也是一項不錯的休閑運動呢,還特別有特色。”
藍詩道:“這個項目會不會太過血腥了啊?射死動物,太不人道了吧!”
趙長城道:“這些動物反正是養來吃的,你一刀宰下去,割斷了它們的脖子,就人道了?”
藍詩身邊一個男子說道:“藍總,我覺昨這個項目好,一般地方都沒有這樣的項目,可以當成我們這裏的特色項目,肯定能吸引人。”
藍詩道:“那你回頭拿個具體方案出來給我瞧瞧,如果可行的話,那就實施。”
那個男子答應下來,轉過頭就來找李多,又是敬煙又是賠笑,向李多詢問射獵場的具體開辦方法。
李多抓抓頭,說道:“我也是隨口一說,胡亂想出來的,我根本就沒有看見過這樣的場所啊,你叫我怎麽教你?”那男子愣了一下,賠笑道:“同誌,大哥,我剛才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啊,麻煩你教我怎麽寫這個方案吧。要不,你就把你想的射獵場的樣子告訴我就行,隻要藍總滿意了,回頭我給您感謝費。”
李多笑道:“中!感謝費就不用了,你回頭抓幾隻雞給我吧。聽說你們這裏的雞,都是放養出來的,特別有營養。我媳婦正懷孕呢,我燉雞湯給她喝。”
那男子馬上就眉開眼笑了。
趙長城等人在餐廳坐定,藍詩陪坐,點了一桌子的菜。
趙長城嚐了嚐,說道:“你們這樣不好,太有酒店味了。人家大老遠跑到鄉底下來,不是來吃酒店味道的,這樣的味道,在哪裏吃不到啊?你們就應該學學那些農家樂,搞大盆的,原味的!這樣才有吸引力。”
藍詩笑道:“那我們跟路邊店差不多了?”
趙長城道:“你就是要整出路邊店的口味啊!有了酒店的服務和環境,吃著路邊店的口味,這可是人生一大快事!”
藍詩道:“趙書記的指點,我記下了,回頭我叫他們改改,下次再請趙書記前來品嚐。”
趙長城笑著點點頭:“你們要是搞得好,我會經常來的,市裏天天有招待,去哪裏不是去啊?那些星級酒店,我們早就吃膩了,還是來這裏吃些鄉野菜有味道。隻要你們搞出特色來,以後市裏有什麽大型會議啊,招待啊,全給弄到你這裏來!”
藍詩笑道:“那就多謝趙書記了!來,我敬您一杯。”
趙長城道:“這個項目也算告一段落了,你們還想在江州做點投資嗎?”
藍詩道:“趙書記,你又有什麽好介紹?”
趙長城道:“我提供個信息給你,至於你們怎麽利用,那就得看你們的本事了。”
藍詩來了興致,商場裏最需要的就是信息啊!
“趙書記,你快說說,是什麽樣的信息?”
趙長城道:“德國威茨格鋼鐵集團即將來江州建廠,廠址已經選好了,在西澤區那邊的工業區裏。”
藍詩臉泛紅光,說道:“威茨格?世界五百強企業啊!趙書記,那邊有地皮沒有?我們買啊!”
趙長城笑道:“我就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後,首先想到的就是買地皮建房子賣。”
藍詩道:“我們集團主營的就是房地產啊!我不往這邊想,往哪邊想啊?怎麽了,趙書記,你莫非還有更好的推薦?”
趙長城道:“我知道威茨格集團需要什麽配件,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不妨鼓搗一個配件廠,專供給威茨格集團江州分公司,那都是一筆可觀的利潤。”
藍詩聽了,說道:“我們集團從來沒涉足製造業,這個,我得請示董事會。”
趙長城道:“你可以考慮考慮。那邊是工業區,建房子賣是不行的,隻可以建廠。這廠子搞得好,比你建房子賣要強。”
威茨格集團的雷奧先生,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配件企業不來江州落戶。
所以趙長城才不遺餘力的策動藍天集團投資配件業。
吃完飯,辦完事情,趙長城就在酒店裏休息了一下,快上班時,這才趕回市區,接下來他將召開重要的防汛工作會議。
江州市委提交省裏討論批審的幾個人事議案,省裏都相繼做出了批複,任命祝文同誌擔任江州市委副書記。
而省政法委也做出了回應,同意秦楷同誌出任江州公安局長一職。
這兩項人事問題,順利的達到了趙長城的願望!
祝文和秦楷得知這一消息後,都興奮莫名,第一時間就是打電話給趙長城,向趙長城表示感謝,要請趙長城吃飯。
趙長城想了想,都同意了,而且把他們兩人都邀約在了一起,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吃飯喝酒。
時間是晚上七點,樓名香滿樓。
這天晚上,祝文和秦楷如約來到香滿樓時,趙長城等人已經在座,除了趙長城之外,另外還有幾個人,一個是包建,一個是項萍,還有一個,是鄧江。
祝文和秦楷一看這陣式,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這些人,可能都是趙長城的班底呢!而且是跟自己職務和級別相差不大的班底!
乖乖不得了啊。這幾個人中,趙長城是市委常委,包建是市委常委,鄧江是市委常委,再加上一個祝文,也是市委常委!
十三個席位中,趙長城這個宴席裏就占了四位!還有一個是副市長,一個是公安局長!
這個陣營放在江州市裏,可謂豪華之極啊!說是江州市的權力中樞,也不過分了!
祝文心想,難怪趙長城這麽高的心氣,叫自己不要去吳州赴任,直接許給自己一個江州副書記的位置,當時隻不過是懷著賭一賭的心思答應了趙長城,沒有想到,趙長城真的沒讓自己失望,居然一舉將這個副書記的職位拿了下來!
厲害啊!江州市裏,誰還有這等?誰還有這等能耐啊?
從這幾個人的身份來看,祝文直覺趙長城背景不會簡單,尤其是鄧江,這個人出了名的難以為伍,平素出了出席常委會或是重大會議,他是很少跟市裏領導來往的。
而今天晚上,趙長城居然請動了鄧江!
由此可見,趙長城的後台有多硬?
而從前宋明對趙長城的態度,也是極好的,這麽多的地市級廳級幹部裏,宋明對趙長城算是刮目相看的。就在宋明臨走之時,還對祝文說過這麽一句話:“多和趙長城同誌聯係,有事情找他幫忙。”也正因為宋明這麽一句話,讓祝文信任了趙長城,拿自己的前程當了賭注,並且贏得了這一局的勝利!
秦楷是個粗人,但粗中帶細,他看到這個場麵,也明白今天這個飯局是什麽意思了。
趙長城坐在主位上,大馬金刀的坐著,神情淡淡的看著門口,那表情似乎在說:入得門來,即是我趙長城之人!
秦楷隻在門邊停留了一刹那,就長城然的踏了進去。
“哈哈,祝文同誌,秦楷同誌,兩位來得及時啊!”趙長城大笑起身,似乎要迎上來。
祝文和秦楷是先後腳進門的,兩個人搶先走過去,一個人抓住了趙長城的一隻手,使勁搖了搖。
秦楷認識祝文,祝文絕不認識秦楷,不過一聽趙長城喊出來的名字,祝文就知道這個漢子就是新任公安局長秦楷了。
趙長城嗬嗬一笑,說道:“大家都認識了吧?我就不再做介紹了。都坐吧!服務員,上菜!”
鄧江笑道:“菜上得慢不打緊,酒一定要上得快!”
包建笑道:“我聽趙書記說要請客,我也不敢搶他的風頭去結賬,所以就帶了兩瓶好酒過來。”說著從地上提出來兩瓶茅台酒,放在桌麵上,叫服務員來拆包裝倒酒。
那酒香氣四溢,滿室是酒香。
鄧江深深聞了一口,說道:“包公,你不地道啊,這麽好的酒,現在才拿出來!看來還是你們地方長官好,酒也上檔次。”
包建道:“天地良心,這酒是我自掏腰包,托人從茅台酒公司裏買過來的!這可是真正的好酒。”
鄧江道:“六個人,你卻隻帶了兩瓶酒,忒不厚道!太小家子氣了!平分下來,每個人也就兩杯酒吧?”
項萍道:“我先聲明,我不喝酒,我一聞都醉了。”
鄧江道:“不喝也行,我們男人每喝一杯,你就要說個段子出來聽,用段子來抵酒。”
眾人俱皆大笑,鄧江平素不苟言笑,在常委會上都是惜言如金,沒想到脫下軍裝,上到酒桌上,居然是這般的風趣!真正令人刮目相看。想想也就釋然了,部隊裏出來的人,有幾個不會喝酒?
鄧江是這幾個人中年紀最長的,他都放得開,如此有趣,其它年輕人也就更加隨意了,一時間談笑風生。
服務員給每個人都滿上了酒。
祝文笑道:“這第一杯酒,我要敬趙書記,趙書記,謝謝你,若不是你的推薦,我坐不到這裏來!”
趙長城道:“嗬嗬,這是大家的一致意見,我不過是順應民意罷了,主要還是祝文同誌深得民心啊!”
秦楷也端起酒杯,說道:“趙書記,我也要敬你一杯!漂亮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後但有差譴,我秦楷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眉!”
“好,是條漢子!”鄧江道:“我就喜歡這種直爽的人!大家夥也別一個一個的敬的,我是個酒鬼,等不及你們推來推去的耗時間。幹脆來個痛快的,來來來,我們共同舉杯,幹一杯吧!”
趙長城端起杯子,站了起來,說道:“諸位是我來到江州後,結交的最知心的朋友,今天朋友相聚,濟濟一堂,何其快哉?請共飲此杯!”
眾人都站了起來,舉杯相碰,一飲而盡。就連項萍事先聲明過了的人,也喝下了這杯酒。
趙長城緩緩說道:“大家有緣在此相聚,今後在工作和生活中都應該互相幫助,就像兄弟姐妹一般。”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哈哈大笑,說道:“理應如此!”
這幾個人,是趙長城來江州後著力結交和培養的班底,江州市裏,趙長城有了這個班底,基本上可以占據一席之地了。甚至可以和市長張貴分庭抗禮。隻要遊恩傾向自己,那要打敗張貴還是很容易的。
短短大半年時間,趙長城在江州之地,就攢下了這樣的班底,也算是沒有辜負李老爺子對他的期許了。
眾人隨意的聊天,喝酒,項萍喝下那杯酒後,就再也沒有喝酒了,眾人每喝幾杯酒,就要打趣一下她,叫她講個段子出來聽。
項萍參加酒宴少,會的段子本就不多,被大家夥榨幹了,後來實在想不出什麽段子了,埋頭苦思了許久,也想不出什麽正兒八經的段子來了。而大家的用意就如此,要把她的正經段子全逼出來,然後要她說黃段子取樂。
趙長城見她發窘,便發話道:“算了,算了,幾個大男人,不興這麽欺負一個女人家的。”
包建便道:“項市長,那就算了吧!”
項萍偏生很倔,說道:“我不說段子了,我喝酒!”
鄧江讚了一聲:“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啊!包公,回去再拿兩瓶好酒來啊!六個人兩瓶酒,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包公這個稱呼是鄧江頭一個喊出來的,自從這次後,包公就成了包建的小名,在小圈子裏都這麽稱呼他了。
包建發愁道:“鄧司令發話了,我自然無不遵從,可是,我真的沒有酒了啊!”叫過服務員,叫他們上兩瓶好茅台酒,並一再囑咐道:“一定要給我們上真的!若是上了假的,我砸了你們的店!”
服務員甜甜答應道:“請放心吧,我們這裏從來不賣假酒。”
不一會,果然端來了兩瓶上好的茅台,看那包裝,跟包建帶過來的差不多。
服務員拆開包裝,給幾個人倒酒。
鄧江端起杯子,聞了聞,又抿了一口,說道:“這酒不地道,沒有剛才的好喝。”
包建也嚐了一口,說道:“是沒有剛才的好喝啊!不會是假酒吧?”
服務員便道:“我們這酒是十年陳釀,你們那酒是三十年的陳釀,當然比我們的要好喝了。”
祝文便道:“相差二十年呢,難怪了,來來來,繼續喝!今天能跟大家坐在一起喝酒,是我的榮幸啊!今天不醉無歸!”
幾個人都是能喝酒的,加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也沒有人追究這酒的年份了。
包建心想,香滿樓在江州開了這麽多年了,是江州最老牌的酒家,很多政府要員都來這裏消費,這裏應該不會賣假貨。
兩瓶酒在杯來盞往中也很快進了肚子。
鄧江喝酒喝得最急最快,也喝得最多,忽然間抱住肚子,叫道:“肚子好痛!”
包建笑道:“鄧司令,你不會是想上廁所了吧?嗬嗬,哎呀,我肚子也痛!”
趙長城喝得最少,但也隱隱感到肚子痛,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六個人,同時都肚子痛起來!項萍是個女人,但剛才也喝了好幾杯酒,肚子痛得有些難以忍受,她按住肚子,說道:“這酒是不是有問題啊?”
兩個服務員都慌了神,不知所措。其中一個機靈點,過來拿酒瓶,說是拿給經理去看看。
趙長城一把按住了酒瓶,沉聲道:“別動!這是證據。”
趙長城見事態嚴重,直接撥通了夏紅的電話,說道:“夏紅,我們在香滿樓三樓牡丹廳裏喝酒,疑似假酒中毒,我們有六個人,你火速叫醫生護士前來!”
夏紅聽了趙長城的話,著急的道:“行,趙書記,你等著,我正值班呢,我馬上叫車子前去。”
服務員一直在聽趙長城他們談話,自然知道趙長城等人一個個身份都不尋常,急得團團亂轉,說道:“各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這酒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我們這裏從來都隻賣真酒。”
趙長城不理她,又一個電話打了出去,這次打給的是萬宏。
萬宏一聽趙長城等人假酒中毒,馬上就驚出一身冷汗來,首先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檢討。
趙長城打斷他的話,沉聲說道:“萬宏同誌,江州市酒類監督管理處是歸你們商務局管吧?你叫這個管理處的負責人馬上到香滿樓酒家來!最好帶上他們的酒類檢測中心的技術人員以信酒類執法大隊!”
“是是是,”萬宏忙不迭地說道:“趙書記,我們這就趕到!”
趙長城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問道:“大家感覺怎麽樣?”
鄧江道:“我平生喝酒無數,就算是喝得爛醉如泥,腸胃也不會這麽痛。這酒肯定有問題!”
祝文道:“香滿樓我們也不是頭一次來,以前喝的酒都沒有問題,這一次是怎麽回事啊?”
旁邊的服務員想出去報告給經理,被趙長城攔住了。
趙長城說道:“你們就站在這裏麵,誰敢動一動,我就叫她好看!在我叫的人還沒有到來之前,你們誰也不準出去,也不準通風報信!”
眾人都知道,趙長城這是想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酒類執法大隊一到,直接就可以搜查香滿樓的假酒,讓他們沒有轉移或是銷毀證據的時間。
十幾分鍾後,救護車和市商務局的人相繼趕到了牡丹廳包廂。
趙長城先叫救護人員送其它五人到醫院去治療,自己因為情況不是太嚴重,就留下來善後,夏紅不放心,沒有隨隊回醫院,而是留在趙長城身邊照顧。
趙長城看著萬宏,問道:“哪位是市酒類監督管理處的負任人?”
萬宏指了指身側的一個女同誌,說道:“就是她!”
江州市酒類監督管理處的主任名叫姚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同誌,她連忙上前做了自我介紹,說道:“趙書記,是我們工作沒做好,讓領導們受罪了,我們這就檢查這家店子的酒類產品,如果查到假冒偽劣產品,一定嚴懲不貸。”
趙長城沉聲道:“先檢查這兩瓶酒,看看是不是真的。另外,把香滿樓裏所有的酒類全部進行檢查!要快!”
姚婷答應一聲,吩咐手下們做事。
香滿樓的經理和領班都跑了過來,看到這陣式,才知道惹大禍了,連連向趙長城道歉。
趙長城擺擺手,沉聲說道:“你們先不要急著道歉,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賣的是假酒?”
那個經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看到酒類檢測中心的技術人員正在對酒進行取樣和初步檢測,知道結果很快就可以出來,說道:“領導,我們的酒,都是統一進貨,我隻負責店裏的營業工作,這進貨不歸我們管啊。”
趙長城道:“你的意思是說,你隻管賣酒,不管進酒?你也不知道這些酒是真的還是假的?”
經理硬著頭皮答道:“領導,就是這麽個意思。”
趙長城道:“那就把你們負責進酒的人喊過來。”
經理不敢不答應,如果檢測出來,這酒真是假的,那這罪過就大了,他可不敢往自己攬,便道:“好,請您稍等。”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酒類執法隊的同誌們,把店裏所有正在銷售的酒全部帶走,帶回酒類檢測相關試驗室裏進行檢測。
結果很快就反饋回來了,姚婷聽完報告後,對還在等待結果的趙長城說道:“趙書記,經過氣相色譜質譜儀和密度計等專業儀器的檢測,發現您桌上殘留的這兩瓶酒,是毒酒!這家店裏在銷的各類酒,有假酒,有劣酒,也有毒酒!假酒隻是假,人飲用後並不會影響健康;但是毒酒就不同了,飲用後會危害人健康,甚至致人死亡。”
趙長城臉色鐵青,說道:“毒酒?是什麽毒?”
姚婷道:“市麵上的假酒,一般是冒充大品牌生產,以次充好,度數和年份都是嚴重不夠的,但這種酒畢竟還是釀出來的酒,喝了對人體並沒有多大危害。而有些酒,甲醇超標,也就是我們所謂的‘三步毒倒’;還有些酒是錳超標,其來源是酒類生產企業用高錳酸鉀處理食用酒精,導致錳殘留。還有些葡萄酒,因為有農藥殘留,含有致癌的物質。這些酒,喝後對人體會產生很大的危害。”
趙長城變了臉色,說道:“那我們剛才所喝的酒,是屬於哪一種?”
姚婷道:“是甲醇超標的酒。不好商販,在自釀的米酒中加入酒精和自來水進行勾兌,會引起甲醇中毒。還好你們隻開了一瓶酒,每個人喝的量又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趙長城道:“萬宏同誌,姚婷同誌,我市正在大力發展酒類經濟,但是,經濟的發展,不能犧牲品質和良心!你們身為政府管理和執法隊伍的領導者,一定要加強酒類管理和監督!明天開始,嚴查假冒偽劣酒的生產和銷售,對這種以身試法者,一定要嚴查嚴辦!連香滿樓這樣的大酒店,都能混進來這種有毒的酒,可想而知,江州市裏的假酒毒酒,有多麽嚴重!”
萬宏道:“趙書記,是我們工作疏忽了,給您和諸位領導帶來了危險,我們有罪!請趙書記放心,我們一定認真執法,嚴查市裏大小酒類生產企業,一定要打掉這些生產假酒和毒酒的不好商販!”
趙長城道:“把毒酒裝進精美的瓶子裏,就能賣出天價!是暴利在驅使這些人鋌而走險啊!酒類生業亂象環生,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酒類經濟要發展,但生產安全和食品安全更重要!”
姚婷道:“趙書記,我們一定謹記您的指示,嚴查嚴辦,打擊假酒!”
趙長城點點頭。
香滿樓的采購經理來了,見到這陣式,又聽說自己進來的酒毒倒了五六個市委高官,頓時嚇得雙腿打顫,差點沒尿褲子。
趙長城問道:“你的酒,是從哪裏進來的?快說!”
采購經理牙齒打戰,說道:“我們的酒,一直都是瑞寶糖煙酒有限公司直接供貨,我們跟他們簽有合同,我們店裏所需要的煙酒全部由他們提供貨源。東西也是他們送貨上門的。”
趙長城道:“這批貨,是什麽時候采購的?”
“就在昨天,這種茅台,今天才上架銷售。”采購經理說道:“領導,這真不關我的事情啊!這隻負責進貨,這些貨的真假,我真的分不清楚!”
趙長城冷笑道:“老實交待吧,你是不是拿了人家不菲的回扣?不過,這一切,你也無需向我多做解釋,還是留著跟執法大隊的同誌去說吧!姚婷同誌,馬上去查這家瑞寶糖煙酒有限公司!”
姚婷道:“明白!”
趙長城叫香滿樓方麵馬上召回所有酒桌上麵的酒,避免對客人再度造成傷害。
夏紅一直陪在趙長城身邊,這時說道:“趙書記,你也去檢查一下吧!酒精中毒,要趕緊治療才行呢!”
趙長城也覺得肚子有些痛了,點頭說道:“行,坐我的車去醫院吧!”
李多早就氣得不行了,直嚷嚷著要掀了這家香滿樓。
趙長城來到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
幸運的是,趙長城並沒有喝多少毒酒,問題並不太嚴重。其它幾個同誌也都沒有生命危院,治療過後,一切正常。
這天晚上,夏紅在身邊陪伴他,兩個人閑聊著。
“小紅,你見過死亡嗎?”趙長城忽然問道。
“死亡?我每天都見到呢,我照顧過的一個老奶奶,今天早上去世的。”
“那你害怕死亡嗎?”
“不怕,人都有死亡的那一天,不管我們怕不怕,它都會來臨的。”
“嗯,你很堅強,比我想象中要堅強。如果有一天,你最親近的人要離你而去,你會怎麽樣?”
“趙書記,你沒事的,你真沒事!別說生命危險,你連丁點危險都沒有呢!”
趙長城看著她那純真的眸子裏,閃現著關切的表情,少女的羞澀和多情展露無疑,不由得輕輕一歎,猶豫要不要把夏坤患病以及辭職的消息告訴她。
想了想,趙長城還是覺得應該把夏坤的事情告訴夏紅,夏紅已經長大了,肯定能接受的。事實上,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夏坤的生命,都已經注定隻有這麽長好活了。
“小紅。”趙長城緊緊抓住她的手,說道:“有一件事情,我一定都想告訴你,但我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趙書記,你不用說,我都知道。”夏紅低下頭,聲如蚊蚋。
趙長城道:“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談紅還是你父親?”
夏紅甩了甩頭,說道:“不是啦,是我自己感覺得的。”
趙長城輕聲道:“你都能感覺得到啊?那倒好,省得我多費一番唇舌了。唉,這種事情,的確很難說出口呢。你還好吧?”
夏紅輕輕點了點頭。
趙長城道:“你能接受?”
夏紅道:“當然能啊。”
趙長城道:“你不哭?”
夏紅道:“又不是出嫁,哭什麽啊!”
趙長城右手搔了搔頭,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便問道:“你到底感覺到什麽了?”
夏紅道:“趙書記,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我?對不對?我也一直喜歡你呢!從我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你了。那種感覺怪怪的,又是甜蜜又是幸福,又有一些害怕,說不清,道不明。”
趙長城道:“等等,打住!咱們不說這個。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不是我說的那個?”
夏紅抬起頭來,說道:“什麽這個那個啊?趙書記,你不是在跟我說,不知道怎麽樣向我表白嗎?其實不用表白的,我都明白的。”
趙長城拍拍自己的額頭,心想鬧出烏龍事件來了,說道:“小紅,我想跟你說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你一定要鎮定啊!嗯,你爸爸,夏坤同誌辭職了。”
“辭職了?”夏紅睜大了圓圓的雙眼,不相信似的看著趙長城,如果在她麵前的人不是趙長城,她估計早就大笑三聲,然後罵上一句神經病了。
趙長城道:“真的。因為他得了肝癌,晚期,隻有一兩個月好活了。”
夏紅將頭湊近了趙長城,伸手探了探趙長城的額頭,說道:“趙書記,你沒發燒啊!”
趙長城歎道:“小紅,我說的是實話,不是信口開河。夏坤同誌真的得了肝癌晚期,已經無藥可治了。”
夏紅道:“我不相信!我爸身體好著呢。上次我吻了你,他打時那個耳光,可有力了!我想起來,臉還痛呢!他怎麽可能得什麽肝癌啊?趙書記,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想勸我對他好一起,讓我接受談紅的存在,讓我搬回家去住。可是,我偏不!那倒不是因為我討厭他,或是我討厭談紅。隻是我習慣一個人住了,不想搬回去了。”
趙長城說道:“小紅啊,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有些事情,你要學會承受。如果夏坤同誌真的離開了,你一定要抗住。”
夏紅揮手道:“好啦,趙書記,你不要再勸我了,不管你找什麽樣的借口,我都不會回去的!”
趙長城暗自一歎,心想自己這番苦心算是白用了,看著她天真無邪的臉,趙長城真是又痛又憐,說道:“那你有時間的話,就回去多陪陪你爸爸吧!”
一晚無話,第二天開始,江州市開展了一場打擊假冒偽劣酒的行動,經過商務局同誌們的努力,加上群眾舉報和記者暗訪,一舉端掉了數家生產假酒的加工廠,嚴查了幾家販賣假酒的批發商,大量召回已經流入市場的假酒。
江州酒博會之後,很多人看到了江南的酒業商機,就想著製假販假,以牟取暴利。這些人沒有想到,他們製造的假酒,會被送到趙長城的餐桌上,還害到了六個市裏的高級幹部!
撞在趙長城手裏的壞蛋,沒有哪一個可以逍遙法外的,這些製造假酒的,隻不過是其中一些小嘍羅罷了!
這天,趙長城正在檢查麥套稻工作,忽然接到張一帆打來的電話。
張一帆神神秘秘的說道:“趙長城,你們江南有結果了!”
趙長城走遠了一些,問道:“是誰?”
張一帆道:“就是吳東!”
“吳東?”趙長城道:“確定嗎?”
張一帆道:“我無意中聽來的,你姑且一信吧!”
趙長城道:“吳東跟我很不對付,如果他當上了,那我在江州就很難待下去了。”
張一帆道:“那你想怎麽樣?”
趙長城道:“有沒有辦法讓吳東當不成這個?”
張一帆失聲道:“我沒有聽錯吧?趙長城,你以為我是中組部長呢?就算我是中組部長,我也無權決定這麽大的事情啊!這任命!這可是上麵的決定!”
趙長城道:“總有辦法想想吧?一帆,你幫忙出出主意。”
張一帆道:“趙長城,你就是個瘋子,我可不陪你一起瘋了。”
趙長城道:“喂,一帆,如果從外地調一個過來呢?那是不是就可以衝掉吳東的升職?或是把他調離江南省也可以。”
張一帆道:“從外省調人入江南?什麽人可以壓得住吳東呢?”
趙長城道:“其實,我很奇怪,中央為什麽會選吳東這個地頭蛇當呢?這可不在我的計算之內。”
張一帆道:“趙長城,中央的事情,我們是猜不透的。”
趙長城道:“是啊,的確猜不透。吳東如果當了,省長會由誰來接任?”
張一帆道:“我分析過江南省的形勢,極有可能是蔡延上位,裴良這個人在中央的關係比較弱,上位的可能性不太大。”
趙長城道:“兄弟,如果真是這個形勢的話,那我就在火上烤了!不管是吳東,還是蔡延,都看我不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