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不簡單呢
“沒有。”夏坤苦笑道:“她一定恨上我這個當爹的了,不過,有件事情很奇怪,小談跟她之間的芥蒂反而淡了,現在小談一直陪在她身邊呢,在你那套房裏陪她住著,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趙長城哦了一聲,心想這個談靜紅還真有三分本事呢!沉道:“夏書記,那個陸俊不是什麽好鳥,你跟他來往,盡量多長一個心眼。”
上次陸俊主動向趙長城示好,趙長城虛與委蛇應付他,但心裏卻對他留了意。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俊這種人會變好嗎?那連狗都改不了吃屎了。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連外國的瑪雅公主都知曉這個道理,趙長城豈能不明白?
陸俊如此交好趙長城,可見他所謀非小!
同理,陸俊如此討好夏坤,連談靜紅的事情都可以當作沒發現過,由此可知,他對夏坤的圖謀有多大。
“嗬嗬,我自有分寸,正所謂誰比誰傻啊?”夏坤微微一笑。
趙長城便放下心來,以夏坤的政治智慧,相信他一定會處理好同陸俊之間的關係。
前台上,陳勝已經演講完畢,贏得了響亮的掌聲。
接下來輪到項萍,她優雅的上前兩步,微笑著說道:“各位領導、各位代表,大家好。我叫項萍,是江南市宜安市委書記。我很榮幸今天能站在這個講台上,向大家匯報我們宜安近段時間的工作,我先說說我們宜安的工業經濟,我主持宜安工作以來,談成了兩個大型外資企業落戶宜安,讓宜安的工業經濟,一舉躍升為江南區縣第一。”
世事如棋,在於一個爭字!
現在這個時候,都要大膽的說自己的政績,讓代表們認識到你這個人的能力。
君子之智,該藏拙時就藏拙,該張揚時就要張揚!
項萍從企業開始說起,講到了五福生態養殖基地,說到跟藍天集團的合作,千畝雜果林和萬畝生態園,最後談到了麥套稻技術。
下麵坐著的代表們,大都到過五福生態養殖基地,吃過項萍端上來的瓜果,又參觀過麥套稻試驗田,對這些都有著最直觀的感受,聽得格外認真,時不時的有掌聲響起來。
等項萍演講完畢時,贏得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該做的工作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把命運交給這些代表手裏吧!
投票開始,每個代表認真的填寫手中的票,然後按順序上前投票。
三位候選人緊張的等待著結果。
趙長城也在等待結果,自己來江南後,真正的亮劍,算不算成功,就在此一舉。
亮劍的成功與否,不是扳倒幾個對手,也不在於打倒幾個敵人,而在於達成自己的目的。
趙長城前麵的所有鋪墊,都在於推舉項萍上位,這次運作,不隻是一個位置之爭,更是自己第一次獨自運作這麽高級的職位,這是對自己政治能力和權術運作能力的最好證明!
投票完畢,大會工作人員正在進行票數的統計,結果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主席台上,市領導們還在交頭接耳,還在議論這個溫可嘉的由來。
夏坤忽然問道:“趙書記,這個溫可嘉,不就是在你以前工作的縣城嗎?”
趙長城點點頭,心想夏坤還是想到這一節了。
夏坤道:“那你們以前認識吧?”
趙長城道:“認識。”
夏坤見趙長城並不透露太多,也隻是輕輕哦了一聲,心想多半這個溫可嘉跟趙長城以前並不對付吧?奇怪了,西州市下麵的一個小縣城,怎麽突然這麽出人才了?先是趙長城調來當了副書記,又是這個溫可嘉調過來!
在夏坤看來,溫可嘉當副市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很多同誌都在想,陳勝受到了戴震的影響,而項萍又有以前那些不好的傳言,這兩個候選人,都不太適合副市長一職,而省委又不好直接否掉他們兩人,隻好另外安排一個人來當這個副市長。
投票結果出來了,負責統計的工作人員並沒有馬上宣布,而是貓著身子,走到張貴麵前,低聲說道:“張書記,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啊!”
張貴現在還是主持工作的書記,今天的選舉大會,由他坐鎮指揮。
“什麽?”張貴皺眉問道。
“投票結果違反了上級組織意圖啊,那個溫可嘉同誌的得票數排第二!”工作人員如實回答。
“排第二?怎麽可能?這些代表怎麽回事?連組織意圖都弄不清楚了嗎?這事情關係到省委臉麵,更關係到咱們江南人大選舉的公正性,不可兒戲,你們可統計清楚了?”張貴沉聲道。
“統計清楚了,我們反複統計了三次,絕對不會出錯的。”工作人員說。
“陳勝這家夥,是本土幹部,他的得票數是不是有水分啊?”張貴皺眉,輕輕哼了一聲。
陳勝是戴震線上的人,張貴對他並沒有好感。
“張書記,勝出的人,並不是陳勝同誌。”工作人員把票數統計表交給張貴看。
張貴接過來一看,訝道:“項萍勝出!這怎麽可能?”
工作人員道:“千真萬確啊!而且是遙遙領先。張書記,怎麽辦?是如實公布呢,還是宣布溫可嘉同誌勝出?”
“胡說什麽呢?”張貴瞪眼道:“這可是正兒八經的人大選舉呢,你以為可以隨便亂說的嗎?那還用選舉做什麽?叫你來信口開河亂說一氣不就結了?”
工作人員挨了一頓,便道:“那我還是如實宣布?”
張貴如實宣布的話,固然尊重了人大會的投票結果,但卻違背了上級組織意圖,這可是一個兩難的境地啊!
沉思片刻,張貴道:“中間休息十分鍾,結果等會再宣布。”
中間休息是很平常的事情,代表們倒也樂得清閑,上上廁所喝喝茶,聊聊天打打屁。
相識的代表們湊在一起議論,無可避免的問及剛才的投票,甲詢問乙:把票投給了誰,乙就回答說投給了項萍。
甲綢你為什麽不投給溫可嘉,他才是符合組織意圖的人嘛!
乙回答說:反正大家都會投給溫可嘉同誌嘛,他也不差我這一票,所以我就投給了項萍同誌,你投給誰了?
甲說:我也投給了項萍同誌,我想著溫可嘉同誌有你們大家投票嘛!也不差我的這一票吧?
丙說道:巧了,我跟你們想的一樣,也把票投給了項萍。
丁說:當然投給項萍同誌啊,好歹也吃了人家一頓瓜果不是?還啃了兩隻大雞腿呢!得對得住人家這頓招待啊!
甲說:噓,你們可千萬別說這吃飯啃瓜的事情,搞不好這一次勝出的人,正是項萍同誌呢!
乙說:那組織意圖豈不是得不到落實了·
丙說:我覺得項萍同誌政績不錯啊,一個女人家家的,能做出這麽多的成績來,我覺得她了不起。
丁說:就是啊,除了她·我誰都不服,項萍同誌是個好同誌呐!
此時,張貴趁著休息時間,緊急召開了市委領導會議。
“同誌們·”張貴十分嚴肅的說道:“現在一件事情啊,需要大家一起給個意見。”當即把投票的結果說了出來。
趙長城微微一訝,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裴良道:“張貴同誌,這結果不是很好的嘛?”
張貴道:“問題是,勝出的人是項萍同誌啊!這跟組織上的意圖是相違背的。”
路建道:“依我之見,這結果再正常不過了,你想想·那個溫可嘉,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事先連一點風聲都沒有,也沒有叫人先向代表們透個氣,表達一下選中誰的意思,他落選,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嘛!”
趙長城道:“項萍同誌勝出,這不很好嘛?項萍同誌也是三個候選人之一嘛!我不知道張貴同誌為何如此驚訝和驚慌?難道項萍勝出就是不對的嘛?組織意圖?什麽叫組織意圖?組織上提供了三個候選人·不管最後是哪個勝出,都算是符合組織意圖吧?”
“對對對,”夏坤說道:“趙長城同誌說得對啊·隻要是三個候選人之一勝出,就不算違背組織意圖,上級組織也沒有明說一定要選哪個人當副市長吧!這是投票選舉的會議,誰當副市長,又不是哪個人可以左右的,這麽多的代表投票決定的,我覺得沒有什麽可討論的。”
呂延道:“有道理,隻要是人民代表選出來的人,那就是正確的,我們誰也沒有權力更改。”
藍平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選擇誰當副市長,那誰就是副市長,這個結果,我可不敢擅改。”
羅晨道:“組織意圖雖然傾向於溫可嘉同誌,但並沒有嚴格要求一定要選出溫可嘉同誌,不然·上級組織怎麽不給咱們市委一點提示?我意認為,這一次三個同誌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誰能勝出,得看代表們的選擇——很顯然,代表們已經做出了他們正確的選擇。”
張貴先是皺緊了眉毛,隨即緩緩舒展開來,心想項萍是趙長城提出來的人,現在項萍勝出,趙長城自然十分高興,我若從中橫加阻攔,豈不是得罪了趙長城?看一眾常委們的意思,顯然都同意這個投票結果,看來大局已定,自己就算再反對,估計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了。反正這是投票的結果,就算上頭怪下來,我也有話可以反駁,那又何苦跟趙長城鬮翻呢?這個順水人情,還是做了吧!
“同誌們的意見都很中肯啊!”張貴不等下麵的幾個同誌再說下就一錘定音的說道:“我也覺得代表們的意見是最重要的我們必須充分尊重人民代表的投票結果。”
其它同誌自然更無異議。
趙長城舒心的笑了,心想自己這一仗,終於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進來,湊在張貴耳邊說了一通話。
張貴不停的嗯嗯兩聲,待那人離開後,他才十分嚴肅的說道:“據人大的同誌反映,有人發現項萍同誌在人大會議之前,有賄選行為!”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賄選,那可是十分忌諱的事情。
趙長城暗自思量,心想這是哪個人在搞鬼呢?原本已民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會再節外生枝,給我攪黃了吧?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屈柔同誌說道:“也不能單憑某些人的一麵之詞,就認定項萍同誌有賄選行為吧?也許是有人見她中選,眼紅她,惡言中傷呢?這個事情我看很有可能如此呐!這些謠言,不聽也罷!”
祁山同誌忽然說道:“那可不一定吧!既然有人舉報了,那空穴不來風,我們還是調查一下的好!”
戴震身兼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一職,他被規後,祁山同誌暫時負責人大的日常工作,他的發言是很有份量的。
眾人都望向祁山,心想這個頭發都花白了退居二線的老同誌,怎麽跳出來跟趙長城同誌作對呢?市裏誰不知道項萍同誌是趙長城的親信啊?
趙長城臉色一沉,心想自己對人大常委會的常委會並不熟識,如果祁山能左右人大常委會的投票,那項萍這次就夠嗆呢!
現在是人大會議,最主要的就是要看人大的意見,就算是市委,也必須充分尊重人大的意見。
趙長城對職能和權力還是十分了解的,在今天這樣的人大會上,人大常委會的同誌,具有相當的發言權!
張貴抹著下巴,思索著說道:“祁山同誌,這大局已定,無謂節外生枝吧?”
他這話明顯是偏幫項萍,也就是幫著趙長城,趙長城緩緩點頭,心想張貴還是很會做人的。
祁山卻是不依不饒,他吹胡子瞪眼地道:“現在是人大會議,我身為主持人大工作的主任,有必要向人大常委會議負責,今天的選舉結果明顯有弊端,我建議抹去項萍同誌得票數第一的成績,由第二名溫可嘉同誌上來!溫可嘉同誌才是最佳人選嘛!”
趙長城輕輕哦了一聲,心想溫天厚安排的殺手鐧,原來就在這裏!選舉是人大的事情,溫天厚隻需要搞定幾個主要人物,那溫可嘉中選的機率就大大增加,這也是溫可嘉以一個外地人的身份,來參加競選,卻能以得票數第二的成績勝出的關鍵!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事先做了那麽多的工作,這一次項萍能不能勝出,還是未知數呢!
已經走到這一步,趙長城當然不會允許功虧一簣!
趙長城沉聲說道:“我們不能因為有人舉報,就胡亂懷疑一個同誌,舉報內容是什麽?項萍同誌如何賄選代表?我覺得有必要進行一項調查工作,這不僅關係到項萍同誌一個人的聲譽,更關係到廣大人民代表受賄的大事!項萍同誌得票數如此之高,同不是證明同時有眾多人大代表受賄?清者自清,真金不怕火來煉,我覺得很有必要進行徹查!”
趙長城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湖麵,驚起層層波瀾。
祁山怵然一驚,是啊,如果查出來項萍同誌賄選屬實,那豈不是同時也證明了眾多人大代表受賄是實?
人大工作是由他負責的,這個責任,他負得起嗎?
包建同誌一直默然不語,此刻暗暗為趙長城喝彩。心想趙書記真是厲害,一句話就將囂張之極的祁山封住了嘴巴。
包建想到自己能進市委常委,也多了趙長城的舉薦和幫忙,此刻若不站出來替趙長城說幾句話,隻怕要令趙長城心寒了,便說道:“趙書記說得好,項萍同誌得票數這麽高,那豈不是證明大部分人大代表都有受賄嫌疑?祈山同誌,你身為市人大常委會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對此事要負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相當於旗幟鮮明的支持趙長城,站在趙長城的陣營方,向祁山宣戰了。
祁山抹了抹花白的頭發,說道:“那就查吧!如果是我的責任,我絕不推托!”
事情談到這一步,雙方完全僵住了。
張貴道:“既然同誌們都主張查一查,那就查一查吧,怎麽個查法?這麽多的代表同誌,總不能一個個都叫進來查問吧?”
祁山道:“這個不難查出來,我就聽說了這麽一件事情,會議召開前夕,項萍同誌把大部分人大代表拉到了宜安,搞什麽參觀活動,還給代表們搞吃喝這一套,我覺得這就是很嚴重的違規動作!”
“哈哈!”趙長城大笑三聲,說道:“請代表同誌們到鄉下地方檢查一下農業工作,就算是賄選了?真是可笑,代表們檢查完工作後,品嚐了一下當地的特色養殖成果,這也算是賄選?項萍同誌不過是向代表們展示自己的成績·而代表們也真的被她的成績打動了而已。難道堂堂的人大代表,用幾個瓜果就可以收買嗎?”
祁山道:“不管怎麽說,項萍同誌此舉,都存在賄選嫌疑!”
趙長城正要反駁幾個同誌敲門進來,自稱是人大代表,有情況向市裏領導反映。
張貴原本是說休息十分鍾,接著開會,但這會開著開著就節外生枝,一開就是二十幾分鍾了,人大代表們互相一打聽·就知道是剛才的投票選舉出了問題,於是幾個代表同誌就來向市領導說明情況。
而這個帶頭人物,居然是聶賢!
聶賢並沒有看趙長城,而是徑直向張貴道:“張書記,我們有情況反映。”
張貴雖然心裏不悅,但此情此景之下,他必須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出來,說道:“請問有什麽事情?”
聶賢道:“我們很多代表都覺得剛才的投票有問題!”
祁山哦了一聲·以為來了同盟軍,搶先說道:“這位代表同誌,你何出此言?”
聶賢道:“事情再明顯不過了溫可嘉同誌我們都不認識,連他是誰在哪裏高就都不清楚呢,怎麽可能獲得這麽多的票數?居然超過了陳勝同誌!他做出過什麽豐功偉績嗎?你看看我們的項萍同誌,不但拉來了那麽多的外資會業,還搞起了千畝雜果林和萬畝生態園項目,至於麥套稻技術,更是精妙-絕倫!”
呃!
原來是為項萍說話的人!
祁山抹了一把下巴,額頭上擠出數條皺紋來,有些不高興地道:“溫可嘉同誌的成績,我們大家看不到,但他的成績還是得到了組織上認可的!”
聶賢道:“五福生態養殖基地,我們都應項書記的邀請去參觀過,也品嚐過那裏的瓜果,覺得那裏的瓜果比一般市麵上買的都要好吃,證明項書記搞的這個基地是成功的!哦·對了,項書記還帶來了不少五福生產的瓜果,給大家嚐個鮮。”
他揮了揮手,十幾個壯漢挑著十幾擔瓜果進來了,無非都是一些瓜果時蔬,這些壯漢都是五福生態養殖基地的工作人員,當即不由分說,把瓜果分給眾位市領導。
祁山待要推拒不要,聶賢道:“祈副主任,這些都是些不值什麽錢的瓜果蔬菜,你不會嫌棄吧?這可是下麵農民代表的一點心意呢!”
祁山便不能再拒絕,隻得收下。
包建嘿嘿笑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受賄呢?項萍同誌好大的膽子,居然連市裏領導都敢行賄!”
聶賢道:“行賄受賄?這也算?到群眾家裏吃餐飯呢!那算什麽呢?幾根瓜果就算是行賄了?我倒要請問了,諸位都是市裏的大領導,我就不相信,你們從來沒窨爭收過別人的煙酒財物?那價值比起這點瓜果蔬菜來,價值不可同日而語吧?如果說項萍同誌這種行為也算是行賄的話,那你們收受煙酒的行為要算什麽?還是說,你們從來沒有收受過煙酒?誰敢說沒有?誰真的沒有的話,我當場給他磕幾個響頭,把他當清廉大老爺供奉起來!”
聶賢這話說得眾人麵麵相覷。
哪個敢說從來沒收過煙酒啊?那些煙酒的價值的確都超過了這些土產。
趙長城暗暗為聶賢叫好。心想他是如何得知我們會場裏的消息的?居然在關鍵時刻趕過來為我解圍!
張貴笑道:“好啦好啦,大家不必再爭執了,看來代表同誌們的確是去吃過一餐瓜果特產,這也無傷大雅吧?我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就此告一段落了。項萍此舉,並不算違紀!”
夏坤是市紀委書記,他笑道:“當然不算啦,這都算的話,那我們紀委豈不是要忙得四腳朝天了?”
他這個善意的笑話緩和了緊張的氣氛,眾人都符和著笑了幾聲。
祁山終於無話可說了。
聶賢道:“我們代表們覺得溫可嘉同誌的得票數很虛高,我們懷疑他是不是在背後做了手腳。這隻是我們的一個懷疑,提交市領導處理,如果市裏覺得有必要重新投票的話,我們代表同誌不怕辛苦,願意重新再投一次票。”
張貴目視祁山道:“祈副主任,你覺得呢?”
祁山擺擺手,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沒有這個必要嘛!溫可嘉同誌反正是落選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呢?”
張貴道:“那就這樣吧!通知下去,馬上開會,正式宣布,任命項萍同誌!”
祁山手裏捧著那些瓜果,苦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會議再無意外和插曲,進行得非常順利。
會議結束後,溫可嘉找到趙長城,笑道:“趙長城,你不會怪我吧?”
趙長城道:“我也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何怪之有?”
溫可嘉搖頭一歎,說道:“還是你了解我啊,這次來參加競選,我完全是受上麵的安排,身不由己啊,我也是直到臨行前兩天才知道的這個事情呢!”
趙長城沉道:“溫書記如此安排,有什麽用意呢?”
溫可嘉道:“老頭子要調離了,這是在為我勞呢!”
趙長城道:“可惜了,你沒能成功。”
溫可嘉嘿嘿一笑:“怎麽,你真的希望我成功嗎?我可聽說了,那個項萍是你一力主薦的人物!你真的希望我替代她,競選成功?”
趙長城失笑道:“看來,我們兄弟之間,真的不需要什麽謊言和欺騙。”
溫可嘉道:“本來就是。我之所以沒有提前通知你,就是不想讓你為難。我剛剛升任臨沂縣委書記,在做出一番成績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我爸爸太操之過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離開他,我就不會自我發展了嗎?”
李騅笑道:“溫伯伯那是關心你呢!等你哪天娶了妻,生幾個小子給他帶了,他就知道你長大了。”
溫可嘉道:“提到這女人我就頭痛,家裏給我相了一門親,說是門當戶對的一個美嬌娘,我一直拖著沒去相親,但家裏逼得很緊,看來是逃不過去了。趙長城,我要是去相親的話,你得跟我一起去,為我助陣打氣。”
趙長城哈哈笑道:“你就不怕你沒相上,然後女主角相上我這個男配角了?這種狗血情節,在電視裏可經常演哦!”
“那更好了,那我就解脫了。”溫可嘉嘻嘻笑道。
“你小子,動機不純,快快招來,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趙長城捶了他一下。
“嘿嘿!”
“別光顧著笑啊,到底是誰啊?我認識不?”
“你認識的,不過,你並不喜歡她。”
“你這話好稀奇古怪啊——我當然不喜歡她啊,她是你的意中人,我喜歡她做什麽?”趙長城笑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喜歡她那個人。”溫可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趙長城,對不起啊,我沒能守住,跟她發生了情感上以上的深層次接觸。”
趙長城瞪眼道:“快說,到底是哪個女人啊?說得我心裏跟貓抓一般似的。”
良久,溫可嘉憋出一個人名來:“張昕怡。”
“張昕怡?”趙長城對這個人的記憶,是十分模糊的,但真要想起來的話,過往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他還是能清楚記起來。
溫可嘉道:“我知道你和她之間有些不愉快,但上次汪洋請我出去喝酒,張昕怡也在場,我喝醉之後,她扶我進酒店的房間休息,結果。趙長城道:“結果你就跟她發生關係了?你好歹也算個人物了,怎麽定力如此差勁?不會是那個女人設的局吧?那種女人,你。”
“趙長城,我當你是朋友,是兄弟,這才對你無話不談,你可以不喜歡昕怡,但你不要一再的貶低她、辱罵她!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將來還會成為我的老婆!”溫可嘉忽然發火了。
趙長城緘默了,是啊,張聽怡在趙長城眼裏很差勁,但在溫可嘉眼裏,說不定就是他的寶貝,他的一切呢!
情人眼裏出西施呐。
“那我祝你幸福吧!”趙長城淡淡的道:“多留些日子,我們聚聚。”
“不了,我已經定好今天下午的機票,馬上就要飛回。”
“哦,那我們下次再聚吧!”
“下次你要去幫我相親!”溫可嘉跟趙長城握手,笑道:“我們是好兄弟,不要因為女人而生隙,時間可能安排在過年時候吧,是京城的一個名門閨女。”
趙長城道:“好。”
送走溫可嘉,聶賢找上門來。
趙長城笑道:“聶老,要多謝你幫我解圍啊!項萍得票那麽高,也是你在代表中幫了忙吧?”
聶賢道:“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項萍同誌的成績擺在那裏,她得道高升,也在情理之中。”
他忽然臉色一整,撚須說道:“趙書記,有件事情,我想向你提個醒。”
趙長城道:“聶老有話但說無妨。”
聶賢道:“我近來夜觀天象,推算出今年江南有大降雨,吳江水位可能會暴漲,政府方麵,要做好防洪災的準備。”
趙長城肅然,心想自己是穿越過來的,有前世之記憶,能看到將來一段時間裏會強降雨,吳州會漲大水,而聶賢僅憑夜觀天象就能判斷出將來雨水的走勢,這份能耐,真的堪比孔明再世啊!
趙長城道:“聶老,我會向市委建議,加強這方麵的投入,加固河堤,檢查大小河道,同時準備防洪物資。
聶賢道:“我在江南城裏生活了一輩子,對江南城的泄洪能力深有擔憂啊,五四年那場大洪水,淹沒了半個江南城,毀壞良田、摧毀房屋,數不勝數啊!但幾十年來,城市的管理者和設計者們,都沒有重視城市防洪泄洪能力的建設,中間數次大小洪水,江南城都不同程度的被淹沒過。”
蘇宇端茶給聶賢,正好聽到這話,便道:“是啊,我記得小時候江南發過一次大水,淹到了二屋樓那麽高,所有的小車全被淹了,人們出行,要靠劃船,我們家裏沒有船,就用大腳盆坐著劃水出去買菜呢!那時我們還小,隻覺得好玩,現在回想起來,那實在是很危險的事情,好像還死了好幾十個人呢!”
聶賢道:“每次漲洪水,都會死人,尤其是鄉下農村,地勢低窪,水勢洶湧,加上山洪肆虐,村民們往往在夜間熟睡之中就被洪水衝走或者淹死。”
趙長城道:“堵不如疏,這是自古以來的治水之道,城市的防洪能力有待加強,而最主要的,就是要加強泄洪排水的能力。這個思路是正確的。”
聶賢道:“不隻是大洪大災年份,就是每年的強降雨季節,江南城裏的積水也是很深的,城市的排洪能力太弱了。”
趙長城道:“這個問題,我會在下次的常委會議上提交討論。”
聶賢又聊了一會,知道趙長城事務繁忙,便起身告辭。
就在大家猜測由誰來接任的時候,市委忽然接到省委組織部的通知,說新任已經確定了人選,這兩天就會前來上任。
不久,趙長城接到張一帆打過來的電話,告訴他,人選直接下派的,名叫遊恩。
趙長城對京城的家族派係並不很清楚,但遊姓是一個稀罕的姓氏,趙長城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找出這個人的信息,便問張一帆,此人的由來。
張一帆道:“遊圖恩的父親,跟李老爺子是一輩人,也是無勳顯貴,但遊老爺子解放不久就騎鶴仙歸,遊老爺子原本生了三個兒子,但其中一個大兒子在解放戰場上犧牲了,另外一個在朝鮮戰場上光榮了。隻留下遊恩這個,小兒子,現在遊家勢力並不突出,不過遊家的故舊還是有一些的。”
趙長城哦了一聲:“我說我怎麽對這個人完全沒印象呢!遊家一門忠良啊!遊恩這次下放,看來也是照顧老一輩後代子孫吧?”
張一帆笑道:“趙長城,你想得太簡單了,如果隻是一個失勢的家族,隻怕〖中〗央也不會顧及到這個人吧?”
趙長城道:“這麽說來,這個遊圖恩,還有些說道囉?”
張一帆道:“馬上就是省一級和換屆選舉,這一次,估計會有很大的調動,遊恩這次下去,是有人在預先布子呢!”
趙長城道:“遊恩跟哪個派係走得近?”
張一帆道:“你當我是神仙呢?我掐指一算,就能知曉世間事情?”
趙長城哈哈笑道:“我還真當你有這個本事呢!得了,甭管他跟誰走得近,來到江南,就是我趙某人的領導了,該有的恭敬還是要給的。”
張一帆道:“這就對了,我們在朝為官的,最要緊的就是心態,隻要心態擺端正了,管他誰來掌權呢!我們隻要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
趙長城卻從張一帆的話裏聽出味道來了,看來這個遊恩,背景也不簡單呢!
張一帆在話裏提醒自己,隻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不要跟這個遊恩作對。
然而,張一帆這番善意的曲折的提醒,算是白費心思了,趙長城同誌就是趙長城同誌,不該他的,他不會去爭,該他的,他一定會力爭到底,隻要是他認為是正確的,就一定會據理力爭。
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卻說這天,就是遊恩到任的日子,市委一眾領導都到門口迎接。
中組部的同誌把遊恩送到了省委,參加完省委的歡迎儀式後,遊恩就在省委組織部長梁生的陪同下,前來江南市委上任。
張貴領著一幫同僚,在市委門口迎接遊恩。
張貴心裏極端的失落,這段時間裏,他主持市委全麵工作,過了一把手的癮,這種感覺,是當市長時無從體會的,滿以為自己可以轉正,成為江南市委一號呢,這段時間裏,一直在上下活動,找了很多人,托了很多關係,同時也在努力的工作,把市委市政府的各項工作抓得很緊,但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他再怎麽努力,都柢不過上兩一句話!
還是被派下來的人這個職位。
張貴很不情願來接這個人上任,這個職位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卻被這個遊恩輕易的占據了去。
遊恩占了這個位置,也就意味著,他張貴還得在這個市長位置上多待幾年!
梁生親自送遊恩上任,他敢不出來迎接嗎?自己今後的前程,還捏在人家手裏呢!
天空下著雨!雖然不是很大,但米粒大的雨點,連珠也似的密集而下,天空一片灰蒙,烏雲滿天,把天空壓得很低,那些烏黑的雲層,仿佛就在屋上,站在上麵,伸手就能摘到那朵朵黑雲。
雨簾下,十幾把大大的黑傘,在市委門口,張貴站在最前麵,他的秘書幫他撐著傘。整把傘都在張貴頭上,秘書身上完全淋濕了。
裴良看了看手表,說道:“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鍾了,怎麽還沒有到?”
張貴道:“雨大,可能路上堵住了吧!”
裴良道:“這麽大的雨,我們還走到大樓門口去等候吧!同誌們都站在雨裏,也太說不過去了。”
張貴想了想,說道:“以前我們都是在這裏迎接,如果今天因為下雨而改變,梁部長會不會有意見?”
正說著,那邊兩輛小車迎著雨幕緩緩駛了進來,裴良叫道:“來了!”
張貴等人馬上正襟端立,端出笑臉來,準備迎接梁生和遊恩。
張貴和裴良還準備了兩把傘,打算親自給兩個上級撐傘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