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你找出來
季毛俊緩緩問道：“怎麽了？趙書記，不喜歡這些美女嗎？”趙長城輕輕一哼，並沒有答話，他要讓季毛俊明白，自己不僅看穿了他的心思和用意，而且很不高興！接下來，你若再拿我當猴耍，那就要看你耍猴的本事如何了！不然，耍猴不成反被猴耍的，這世上大有人在！
季毛俊果然感受到了趙長城的怒意，微微皺眉，說道：“趙書記，今天是我擅自做主了，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請來了部秦兩人，若有惹你不高興的地方，我該自罰三杯！”
部超和秦明連忙道：“是我們不對，趙書記，今天這個飯局，真不關季秘書長的辜情，是我們聽聞就求著季秘書長，要他安排了這個飯局，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結交趙書記，絕不叫趙書記做為難的事情，更不敢叫趙書記做什麽違法違紀的事情。”趙長城心想，自己原本打算明天才來報道上任的，今天來上任，完全是一個意外，而季毛俊昨天晚上就邀約了自己。季毛俊還可以從刑春富那裏得到消息，但你們兩個商人，又是從何得知我已到的消息？
還不是從季毛俊處得知的？這個飯局，早在昨天晚上就安排好了！
他想起爺爺告訴他的那句真言：“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有的時候，難得糊塗，也是一種做官和處世的哲學。當下也不點破，隻道：“哦，那就好，是我多慮了。”
季毛俊笑道：“趙書記，你不要多慮，這兩個人，都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不然，我怎麽敢自作主張，介紹給你認識呢！實不相瞞，這兩個人，一個跟我有同鄉之誼，一個跟我有同窗之情啊！他們求到我頭上，說要結識你，我也不能不答應他們，是不是？趙書記，你是做大事成大器的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計較了吧！”趙長城淡淡地道：“季秘書長言重了。”季毛俊道：“好了，客套的話，咱也不說了，來來來，美女們，過來入席，準備開餐！”
四個美女就笑著入座。
這是圓桌，放了八個座位，剛才四個男人，一人坐了一方，每個人中間正好空了一個座位，現在四個女人加進來，正好補了四個空位置。
不用說，酒菜也都是早就點好了的，部超喊一聲上菜，立即就有服務員端菜端酒上來。
那四個女的倒也規矩，酒席之上，除了勸酒，講一些葷素不忌的段子之外，並沒有出格的舉動，看來真是兩家公司的秘書或是公關人員。
講黃段子的本事，趙長城漸漸也磨練出來了，張口就能來上幾十個，而且個個都是經典，隨便說一兩個，就能逗得全場哈哈大笑。
這場飯局，部超和秦明果然隻勸酒，不談生意上的事情，也不說有什麽事情要求到趙長城。
酒酣耳熱，部超笑道：“我來說個事情，有一次我去談生意，剛住進酒店，就打電話給服務台，問最便宜的小姐多少錢一個。”大家就心照不宣的嗬嗬而笑。
部超道：“服務台回答說，最便宜的一百，但是很醜，漂亮的要五百。
我就說那就來一個醜的吧！”
季毛俊指著他罵道：“小氣！”
部超繼續說下去：“不一會，那醜妞來了，我叫他脫光了，躺到一邊的沙發上，然後，我就躺到床上睡覺去了。”
季毛俊道：“後來呢？、，部超道：“沒有了。”季毛俊道：“不好笑，你叫個妞來給沙發搞啊？”
部超道：“不是啊，那裏的蚊子太多了。”
眾人想了想，這才明白過來，立即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部超笑道：“隻要轉變觀念，一切資源皆可為我所用！”
趙長城聽了，暗暗點頭，心想這部超，看來還有兩把刷子呢！
季毛俊笑道：“這個有點意思，我也說一個吧！講的是某女領導，一天晚歸，突被兩男架上車，一男的威脅說：“老實點，劫色的，。女領導聞言，笑罵道：“你奶奶的，這麽愉快的事，搞得這麽緊張，嚇死了，我還以為被雙規了”
下午還要上班，趙長城喝酒十分克製，其它人也不力勸，喝到三分醉，也就散了。
部超和秦明給趙長城和季毛俊兩個人塞紅包，趙長城搖手拒絕了，說道：“這個不能要，你們兩位要這樣做的話，下次出來喝酒，我都不敢來了。”
季毛俊便道：“大家都是朋友了，不必要興這個，收回去，收回去。”部超和秦明嘿嘿一笑，連說那行那行，聽領導的。送趙長城和秦明上了車，車子開出老遠了，他們還站在飯店門口揮手。
回到大樓，正好是上班時間。
趙長城走進辦公室，看到房間裏多了一盆大葉綠蘿。肥厚碧綠的葉子一年四季常青，而且生命力極強，無需太陽，在人工光照下也能很好地生長，一星期澆水一次即可，最適合忙人侍弄，擺一盆在家中或辦公室裏，閑暇時觀賞一下飄逸超脫的葉姿，也可以安神養眼，消除疲勞。
綠蘿很高大，重重疊疊的綠葉，映入眼簾，讓人神氣為之一清。
趙長城暗暗點頭，心想刑春富還是有些眼力價的，因為趙長城在不少領導辦公室裏都看到了發財樹，就怕刑春富也給自己弄上一棵呢！
再一看書櫃，裏麵居然塞滿了書！仔細一看，大部分是金融類和哲學類的書籍，還有少部門是經典名著，買的全是精裝本，大部頭，整整齊齊的碼放在書櫃裏…格外的賞心悅目，配著紅木書櫃，給人典雅厚重之感。
趙長城翻看著裏麵的書，暗暗稱奇…自己不過隨口說了一句喜歡看這兩類的書，刑春富居然找了這麽多好書來！這家夥，也算是一個奇葩了！信手抽出一本坐在辦公椅上，翻看起來。
這個下午，注定是不平靜的，也輪不到趙長城安安靜靜的坐著來看書。不斷有人前來拜見…不管是出於何種考慮，趙長城對這些人都必須禮賢下士，以誠相待。
下午的幾個小時，就在斷斷續續的接待中度過，臨近下班時，刑春富走了上來，將一份名單遞給趙長城：“趙書記，這是我幫你選的秘書以及司機人選…請過目。”
趙長城對他的辦事能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認可，便將那份名單折了兩下，夾進那本書裏…笑道：“春富同誌，今天辛苦你了，你選的東西，我都很滿意，謝謝你。”
刑春富笑道：“趙書記滿意就好，我臨時調了一輛車，接你下班。”
趙長城本想走路或是坐公交車回宿舍，想想自己錢包丟了，身上並沒有零錢，也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好意…便道：“好吧，春富同誌什麽時候走？要不一起吧？”把書裝進公文包，打算帶回家去，好好研究一下，打發這個有些無聊的夜晚。
刑春富笑道：“好啊，我也下班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樓梯口走去。
經過裴榮辦公室時…裴榮正好出來。趙長城主動笑道：“裴〖書〗記，下班了啊。”
裴榮點頭道：“趙書記，還適應吧？”
趙長城笑道：“還行，同誌都很熱情，感覺就跟回到了家一樣。”
裴榮道：“那就好。本就是一個大家庭嘛！嗬嗬。”
裴榮的秘書鎖好門，提著公文包跟上來，幾個人進了電梯。
裴榮和趙長城站在電梯門口，其它人自覺的站在後麵。
裴榮忽然問道：“趙書記，我聽說你在調查三個月前那樁少女跳樓案？”
趙長城城府再深，驟聞此言，也是不由得臉色一變，情不自禁看向後邊的刑春富，刑春富的臉色比趙長城的更難看，這大冷天的，額頭已然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趙長城腦子急速的運轉：裴榮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趙長城隻跟刑春富問起過，跟季毛俊隻是不經意間搭上了一句，季毛俊應該不會懷疑到自己在意這件案子，也就是說，隻有刑春富知道自己在注意這件案子！雖然自己後來極力裝作隻是隨便問問的樣子，但之前過於急切的表情，還是瞞不過刑春富的！
那麽，裴榮之所以能得知這個信息，那一定是刑春富透露出去的！
刑春富今天的表現，令趙長城十分滿意，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背地裏居然會來這麽一手！這就太不地道了吧？想起今天上午，刑春富神秘兮兮的樣子，又是關門，又是小聲說，生怕別人聽見的表情，趙長城頓覺一陣惡寒，這個人也太會做戲了吧！若不是裴榮此時問出這句話來，趙長城幾乎就被刑春富給騙過去，還真以為自己交到了什麽知己朋友呢！卻原來隻是一個三流的蹩腳無間道！
忽然，趙長城瞥見裴榮嘴角閃過一絲奇怪的微笑。他頓時一驚，心想，如果刑春富真是裴榮的人，那麽裴榮為何要當著他的麵拆穿他呢？這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這麽一反證，趙長城馬上就推翻了自己對刑春富的懷疑，自己中了裴榮挑撥離間之計和打草驚蛇之計了！
趙長城可以斷定，裴榮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調查少女跳樓案，他剛才說得那麽篤定，不過是在試探罷了！而自己的反應和刑春富的表情，無疑肯定了他的猜測！
刑春富之所以頭冒虛汗，是因為他知道，趙長城聽到裴榮的問話，一定會懷疑是他泄漏的秘密！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念頭，隻在趙長城腦海裏一閃而過，馬上知道了裴榮的用心，於是微微一笑，十分詫異的看著刑春富，並沒有回頭，保持原來的姿態，笑問道：“邢秘書長，少女跳樓案？那是什麽案件？”
刑春富一時之間沒有明白趙長城問此話的用意，趙長城剛剛霍然回頭的刹那，那雙俊目裏充滿了盈盈的殺機！但一瞬間又消失無蹤，他抓了抓頭，做思索狀：“少女跳樓案？我想想！”
這兩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化太大，弄得裴榮明顯怔忡住了。
裴榮的這種反應，更加證實了趙長城的推斷，裴榮並不知道趙長城在調查少女跳樓案，剛才那猛然一問，不過是試探罷了！
好狡猾的裴榮啊！差一點就被他詐到了！
趙長城緩緩轉過頭，說道：“哦，我記起來了，我今天在報紙上看到過這篇報道，調查？我又不是司法機關的，我去調查什麽啊？裴書記，你聽誰說我在調查啊？我想找他來對對質。”
趙長城輕輕一拋，反咬住裴榮。
裴榮支唔道：“這個，我也是中午吃飯時，聽下麵的同誌談起過，具體是誰，我倒忘了。”
趙長城卻不放過他，追問道：“裴書記很關心這樁少女跳樓案？你跟這少女有什麽關係嗎？”
裴榮道：“怎麽可能！”
叮！電梯到了，裴榮急走幾步，出了電梯，說道：“趙書記，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快步走了。
趙長城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裴榮為什麽要試探自己？他又從何得到了風聲，還是從哪裏看出了蛛絲馬跡？
“趙書記，我真的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隻剩下兩個人時，刑春富急忙辨白道。
趙長城笑道：“我知道不是你。裴書記剛才是在詐我呢！哼，好厲害的心計啊！”
刑春富長長籲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算上趙長城在內，他前前後後跟過三個了。頭一個跟他合不來，後一個跟他合得來，可惜幹不長久。現在來了個趙長城，年輕有為，大有前途，他自然要抓住了。
這個位置，其實是挺尷尬的一個職位。這個職位很少有變動，也就是說，很少挪窩！一個長期做服務和日常工作的領導，能調換到哪個位置去？哪個位置都不太適合啊，所以很難有挪窩的機會。
秘書長不挪窩，又怎麽熬出頭呢？
刑春富排名還是最末的一個！正規的升遷機會，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當然，還有一個升遷良機，那就是主貴仆榮！
這是一榮俱榮的做法。也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趙長城當然也明白這一層，因此，他才在第一時間裏否定了刑春富背叛自己的可能性。裴榮能給刑春富的，自己都可以給他，裴榮不能給刑春富的，自己說不定也能給他，以刑春富的智商，不難看出這一點吧？
回到家屬一院，趙長城挾著公文包，緩步走到自已家裏一一一對，
這對趙長城來說，就是一個臨時的家了。
趙長城打開行禮，把東西拿出來擺放。正忙著呢，電話響起，是林清如打過來的，問他習不習慣。趙長城笑道，沒有你的地方，我都不習慣。林清如心裏一陣甜蜜，說反正很快就過年了，到時你可以回來啊。趙長城嗯了一聲。
林清如問他缺什麽，趙長城笑說一切都有，就是缺少一個暖床的林丫頭。林清如笑道，要不，我請假過去給你暖床？趙長城笑道，你現在是國家計委的大官，忙的都是國家大事，暖床這等工作，還是先放放吧。
趙長城想起一事，說道：“你可以向上級領導建議，多做洪災後建設準備工作。”
林清如笑道：“稱杞人憂天吧！哪裏來的洪災啊！”趙長城道：“有備無患，未雨綢繆嘛！聽我的，不會有錯。”
林清如道：“又是你的預感？”
趙長城笑道：“我昨天夜觀天象，掐指一算，料到明年會是一個多雨年份，長江流域水位暴漲。”
“咯咯，你什麽時候改行當相師了？”林清如笑道：“好啦，我會適當的建議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大院一如既往的清靜，並沒有因為趙長城的到來，而產生任何的漣漪。
第二天，趙長城再次撥通了報警電話，詢問自己上次報警的情況，錢包有沒有找回來。對方回答說，很抱歉，我們這裏沒有你的報警記錄。
趙長城道：“豈有此理，我明明報了警啊，我這裏還特意錄了音，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對方說要不你再說一下事情經過，我幫你登記一下吧。
趙長城再次說了一遍情況，說道：“同誌，我可是錄了音的，你這次再不幫我記錄在案，督促相關人員查辦，我就會投訴你們。”
對方客氣的說了一聲不會，然後就掛了電話。
趙長城再次撥通了市公交總公司的投訴電話，撥了好一陣子，才有人接聽。趙長城詢問昨天投訴的事情，對方的回答：“對不起，這裏沒有你說的投訴記錄。”
趙長城好不解悶，合著自己忙了半天，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呢？便嚴厲的道：“我這邊錄了音，要不要叫你們公司領導過來聽一聽？”公交總公司的話務員，可就沒有110話務員那麽好說話了，說道：“你錄了音了不起啊？我們這裏沒有記錄就是沒有記錄。你投訴誰？
我給你登記一下。”
趙長城便把自己那天說的話再跟她說了一遍。他倒要看看，這兩個部門，究竟要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搞定這兩樁投訴和案子。
剛放下電話，紅色的內部電話機響起來，趙長城接聽，卻是戴震的秘書打過來的。這位秘書名叫丁鬆，說話輕聲細語的，跟趙長城說請趙書記過去一趟。
趙長城應了一聲，心想戴震找自己會有什麽事情呢？一邊想著，一邊往東邊走去。
經過季毛俊的辦公室時，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見季毛俊坐在辦公桌後邊，他似乎也在留意外麵，趙長城經過的時候，他正好抬起頭，跟趙長城微微一笑。
趙長城點點頭，走到鐵柵門邊，掏出鑰匙來開了鎖，越發覺得這門的可笑之處，真不知道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居然弄一扇鐵門來把！這也太搞笑了！而戴震居然也能同意這個荒唐的想法，那就更加可笑了。
趙長城走到辦公室，秘書眼尖，一溜到趙長城過來，馬上就起身相迎，把趙長城往戴震辦公室裏引，敲了敲房門，聽到裏麵傳來進來的聲音來，這才擰開房門，說道：“趙書記，請。”趙長城朝他點點頭，走了進去。
戴震正在看一份文件，見到趙長城進來，說道：“趙長城同誌，你來得正好，你來看看這個。”等趙長城坐下來後，便將手中的文件遞給趙長城看
趙長城快速瀏覽了一遍，說道：“這是酒促會組委會的工作，我不在這個名單裏啊。”戴震笑道：“你是主管經濟的，這種大事，怎麽能少得了你呢？隻不過前段時間，酒促會組委會成立之時，已經調離，而你尚未上任，所以才沒有把你的大名列進來，現在你已經正式上任了你的名字就應該加進來。我已經通知，他們會打印新的組委會名單，下發至相關部門。這件事情，還得由你來挑起重擔。”
趙長城道：“酒促會？這個我還要了解了解才行，我對酒文化了解不多啊。”
戴震道：“酒文化搭台，經濟唱戲，我們是一個出好酒的地方啊，因為水好哇！我們也有自己的品牌酒啊！這三家酒廠，都是咱們的好酒廠啊！”
趙長城暗暗皺眉，心想什麽時候成酒文化大省了？戴震所說的這三家酒廠，趙長城倒也聽說過，大部分的酒店商場都有得賣，靠這幾家小有名氣的酒廠，就想辦一屆酒促會，吸引八方資源進來，有些難度啊！
戴震道：“趙長城同誌，這個酒促會，希望趙長城同誌不要讓宋書記失望啊！”趙長城猛然一怔，宋書記？姓宋的書記，隻有一個，那就是宋明！酒促會是宋明搞起來的啊？他搞什麽不好，偏偏要搞一個什麽酒促會呢！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趙長城現在對酒促會的相關問題一無所知，也就不好置喙，而且，這是上級布置下來的差事，就算再難，他也沒有推脫的餘地，便道：“我盡力而為吧。”
敲門聲響起，進來的是季毛俊。
“戴書記，酒促會組委會名單我已經叫人打印好了，請您過目。”季毛俊將幾張打印稿放在桌麵上。
戴震溜了一眼，點頭道：“可以，照此下發吧！趙長城同誌，你瞧瞧，你現可是酒促會組委會的主任，全權負責此次酒促會的相關事宜。”趙長城也看到上麵有自己的名字，而且很靠前。趙長城知道，這些所謂的名譽，其實都是不管事的，具體的事務必須由自己去處理，出了事故，責任也得由自己來承擔！
這才剛剛上任沒幾天呢，屁股都沒有坐熱，就擔下這麽大的擔子！
戴震笑道：“趙長城同誌，有什麽困難，有什麽想法，都可以提出來，我們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的！”趙長城道：“暫時還沒有，我想先了解一下相關情況，另外還想召開一次酒促會組委會成員會議，聽聽大家的意見，然後才能發現問題，如果真有需要支持的地方，一定會來向戴書記匯報的。”
戴震道：“好吧，你先了解一下相關情況吧。不過，你可得抓緊了，時間不等人啊，酒促會必須抓緊，趕在年底之前完成。”趙長城點點頭，拿著那份組委會名單離開。
回到辦公室，趙長城就把春富召來，詢問相關情況。
刑春富道：“酒促會去年才開始搞，今年這一屆也隻能算是第二屆。”趙長城道：“去年的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定銷售額或是引資額度？”
刑春富笑道：“趙書記，你多慮了，這個酒促會，並不是什麽招商引資，也不是賣酒。就是本市幾十家重點酒類企業和市區級相關部門負責人，在一起開個會，談談本市酒業的發展現狀和前景，找出差距和不足，做出具體措施，確保全市酒業任務順利完成。”
“就這麽簡單？”趙長城籲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太過緊張了，想想也是，怎麽可能會舉那那麽盛大的交流會呢？
酒促會原來就是一場座談會啊！趙長城嗬嗬一笑，這種會議還搞這麽多花樣做什麽啊，光是這組委會就有二十幾個人，夠幹多少事情了！
“就這麽簡單啊，到時趙書記隻要到會場去發表一篇講話，那就可以了。嗯，你的秘書人選，不知道定了沒有？這些文字工作，都要靠秘書來完成啊。”刑春富笑道。
提起秘書人選，趙長城點點頭，說道：“我大致看了一下你送給我的那個名單，其中有一個叫齊文的同誌，你帶過來給我瞧瞧。”
齊文是刑春富寫在第一的名字，趙長城心想，刑春富既然把齊文擺在第一位，必定有他的考慮，反正自己對那些秘書同誌都不熟悉，就賣個麵子給刑春富，叫過來看看吧，反過來，從齊文的素質，也可以看出刑春富對自己怎麽樣，如果齊文是個很優秀的人，那刑春富對自己還是上心的，如果齊文隻是一個平庸的無能之輩，那刑春富在趙長城的心裏，就要跌份不少。
刑春富聽到趙長城叫齊文過來看看，心裏一喜，笑道：“趙書記，我這就去叫他過來。”
趙長城指了指電話：“打個電話叫他上來就行了，你坐吧。
齊文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瘦瘦高高的男人，戴著一幅黑框眼鏡，顯得斯文秀氣，他正埋頭寫字呢，電話響起，張正看了齊文一眼，見齊文沒動，就抓起電話，剛聽了一下，就叫齊文接電話。
齊文不緊不慢的套好鋼筆帽子張正小聲說道：“別磨蹭了，是邢秘書長！”
齊文一聽是邢秘書長，連忙放下鋼筆，接過電話恭敬的道：“邢秘書長，您好。”
“齊文啊，你馬上到五樓來，趙書記要見你。”刑春富沒有多餘的廢話，說完就掛了電話，他怕說多了，會引起趙長城的猜忌和反感。
齊文掛斷電話想了一想，這才一拍腦袋，有些激動的往外麵跑，跑了幾步，又退回來，把辦公桌上的文稿收起，拿了鋼筆和筆記本出門，來到電梯間見電梯沒有來，但走樓梯上去，三步並做兩步很快就來到了五樓，然而放緩了步子，平靜呼吸，盡量按捺下起伏的心潮，走到趙長城的辦公室前，伸手輕輕敲了三下門，然後停住。
裏麵傳來一聲沉穩的喊聲：“進來。”
齊文推開虛掩的門，臉含微笑，走了進去，對裏外對坐的趙長城和刑春富喊道：“趙書記好邢秘書長好。”
刑春富道：“趙書記，這位就是齊文同誌。”
趙長城打量了齊文兩眼，並沒有點頭或者搖頭，隻是平視著他，說道：“齊文同誌，不要拘束請坐吧。”
趙長城的辦公室裏，除了趙長城的座椅外，在辦公桌正前方放了一把椅子，正在被刑春富坐了，這是用來談公事的位置，除這兩個坐位外，就隻有旁邊一套沙發，但離辦公桌就比較遠了。
齊文想都沒想，說道：“謝謝趙書記，我站著就好，趙書記有事情請吩咐就是。”
趙長城笑道：“齊文同誌，是這樣的，市裏要舉辦一個酒業貿易促進會，戴書記要我全麵負責，我聽說你文筆挺不錯，想請你執筆，為我寫一篇講話稿，三天時間能完成嗎？”
齊文道：“請趙書記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趙長城道：“那就好，嗯，就是這個事情，你先下去吧。”
齊文應了一聲，轉身出門，輕輕帶上房門。走出門後，臉上頓時洋溢起喜色，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能不能被趙長城看中，成為他的秘書，就要看這篇發言稿的質量，能不能合趙長城的意了！
回剿辦公室，張正笑問：“邢秘書長喊你去，有什麽好事情？”
齊文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好心情跟人分享，便笑道：“是趙書記喊我去，叫我寫篇講話稿。
限定三天時間要交稿子。”
張正馬上就露出豔羨的表情，說道：“這麽說，趙書記的秘書，非你莫屬了？”
齊文道：“趙書記還沒有跟我說這事，可能要先考考我的文筆如何吧！”
張正笑道：“能叫你做事，那就是看中了你。齊文，你要發達了！”
齊文嘿嘿一笑：“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不好說。”但心裏卻是著實得意，馬上著手查找酒促會的相關資料，準備寫一篇好文章來，爭取通過趙長城的考驗。
此刻，趙長城還在跟刑春富坐在辦公室裏聊天。
趙長城忽然問道：“春富同誌，你知道華誠貿易公司和榮鑫進出口有限公司嗎？”
刑春富點頭道：“知道啊，這兩家公司，都是做酒類產品的生意。”
趙長城輕輕哦了一聲。
刑春富又道：“榮鑫主要是做進口洋酒生意，華誠貿易公司是一家專業批發、零售、代理進口葡萄酒的企業。這兩家公司是商業合作夥伴，榮鑫進口來的洋酒，大部分交由華誠代理銷售。”
趙長城道：“你對他們兩家很清楚啊！”
刑春富笑道：“當然清楚了，這兩個公司的董事長，經常宴請我們政府部門的人呢！我就被他們請吃過很多次，但他們很會來事，隻請吃請喝，從來不求你幫忙辦事！”
趙長城道：“不瞞你說，他們也請過我——是和季秘書長一起去的。哎，你說他們既然不求我們幫什麽忙，他請這個請那個人，瞎忙活什麽呢？”
刑春富笑道：“我猜測吧，他們這是在養官。”
趙長城道：“養官？這個詞聽起來怎麽這麽刺耳啊！”
刑春富道：“我們常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養官也有異曲同工之妤．。
他們現在生意好，路子也廣，不需要我們幫忙，但保不齊什麽時候就不行了，或是出什麽岔子了，那個時候，就算他犯了一點什麽事，我們這些被他養了這麽久的官員，還好意思去嚴懲他？他若是落難了，想找我們批個條子，貸款什麽的，我們能袖手旁觀？”
趙長城緩緩點頭，歎道：“太厲害了！這一招，比起直接送錢送物來，尤其可怕！他們這是打著跟你交朋友的旗子，卻一步步將你腐蝕，拉入他的大旗之下呢！正所謂，溫水煮青蛙，就是這個道理啊！”
刑春富道：“可怕也不可怕，有得吃，就吃他兩餐唄！這也算不上貪汙，還不用公款消費，到時他真個有事了，也不一定就求到我頭上來啊，就算求來了，能幫的我就幫一下，不能幫的，我也可以陽奉陰違啊！總不能因為他去犯錯誤吧！”
趙長城道：“就怕這個度不好把握啊，他今天請你吃，明天請你喝，後天就請你去嫖，請你去賭，慢慢的，一個人就會發生質的變化！我以前工作過，很多領導幹部，最開始就是因為受不了小誘，一步步墮的。”
刑春富見趙長城表情嚴肅，便道：“趙書記說得對，這樣的人，以後還是盡量遠離的好。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春富同誌，你幫忙聯係一下這份名單上的同誌，明天召開一個酒促會組委會成員會議，商量一下酒促會的事情。”趙長城把名單拿給他看。
刑春富道：“嗬嗬，說到這個酒促會，那兩個善於養官的董事長，也會參加呢！他們兩家公司，每年都要交納數萬元的會費呢！”
“哦？這麽說來，這次的酒促會，他們也會參加。”趙長城心想，這事情真是巧了，自己剛剛吃過他們的請吃，就上任酒促會主任一職，然後馬上就要跟他們打交道了！
這一切，真是跟安排好了似的！
刑春富道：“趙書記，那我這就去通知相關同誌。”
趙長城道：“春富同誌，我還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你幫我查一下。”
刑春富笑道：“趙書記，跟我說話，用不著這麽客氣，有什麽事情，隻管吩咐就行了。”
趙長城的雙眼，猛的一亮，嘿嘿一笑，說道：“你幫我查一下，東城區公安分局，是不是有一個叫張山的人。如果東城區沒有的話，就到全市查一下。”
刑春富搔搔頭，說道：“張山？多大年紀？做什麽工作的？同名同姓的，隻怕會有很多。”
趙長城道：“嗯，現在嘛，他的年紀大概也就二十來歲三十歲左右吧！除此之外，我知道的也不多了。現在他的職位，如果是在公安係統裏的話，也就在某個派出所裏混吧！”
刑春富笑道：“趙書記，他是你什麽人啊？”
趙長城道：“也算不上什麽人——我也是受人之托，想找這麽一個人罷了！你盡量找找看吧，能不能找到，再說唄！”
刑春富便不再問了，說道：“隻要江南省裏有這麽一個人，我就一定幫你找出來！”
趙長城輕輕點頭，腦海裏浮起前世在東城區酒吧裏的那一幕來。
張山，希望你還安好啊！
既然來到豈能不報？
趙長城的目光犀利而尖銳！
第二天，趙長城主持召開了酒促會組委會成員會議，在會議上，趙長城廣泛征求組委員成員的意見，要大家多出主意，把這屆酒促會辦得有聲有色，辦出特色來。
夏天頭一個發言說道：“趙書記，這個促進會，我覺得應該開出新意來，如果隻是大家坐在一起開個會，總結過去一年的成績，下達明年的任務，這應該叫茶話會，或者是座談會，而不是酒業貿易促進會，這樣的會議，對酒業貿易能起到什麽促進作用呢？既沒有進一第十八章 他鄉有故知瓶酒進來，也沒有賣一瓶酒出去啊！更別說能對造酒行業帶來什麽新技術和新想法。”
夏天的發言，十分尖銳，其它與會同誌一時都愣住了，這個促進會，聽說是宋明要求搞的！而夏天居然公開質疑！
會議室裏一時安靜下來。
誰也不想出這個風頭，去得罪宋明去啊。夏天也不知道哪根筋錯了，竟然當著會上這麽多人的麵提出這個意見，這不是沒事找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