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為了救我
關心妍不敢確定她說的是真是假,便望著趙長城。
趙長城笑道;“這位,可是市委辦的康主任,她說沒事,那就沒事。”
關心妍微微一訝,連忙說道;“多謝康主任!”
趙長城笑道;“有康主任在東洲罩著你·你就放心吧!你的工作,我倒有個安排。總之,你就放心吧,我趙長城既然管了你的事,那就一定會管到底的。”
此時,正在四處尋找關心妍的王團長,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舞裝的關心妍,立馬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大叫道;“啊哎,可找到你了,心妍,快跟我去!黃廳長正等著你呢。”
趙長城按住關心妍緊張的有點發顫的手,慢條斯理地道;“心妍,這個老太婆是誰啊?你奶奶?”
王團長臉色一變,問道;“你是誰?”
趙長城道;“你不會看啊?我是她朋友。”
王團長道;“心妍是我們團裏的人,她現在在上班,就得聽我的話。”
趙長城哂然一笑;“在你這上班,就得聽你的話?你叫她去跳樓,她便要去跳?你叫她去陪老公公睡覺,她就得陪老公公睡覺?你也知道你這裏是歌舞團,不是賣春團!”
王團長臉色瞬息萬變,隻盯著關心妍問;“心妍,你可要想清楚了!”
趙長城道;“不需要再想了!心妍,避狗屁歌舞團,咱不待了!”
沈君甜美的聲音響起;“冰冰,這都什麽時代了,居然還有逼良為娼之事發生,看束,我們電視台,該在這方麵挖掘點新聞題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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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接口道:“是啊, 一定要打擊某些人的鴇母作風!長此以往,這市歌舞團,不成窯子了嗎?”
王團長認出兩位主持人來,笑道:“原來是沈小姐和白小姐啊,你們不知道,可不要亂說,是省文化廳黃廳長,看中了心妍,想帶她回省城發展呢!還說,要教她成為省城第一台柱子!什麽賣春院,窯子的,怎麽說得這麽難聽呢!你們幾位,可也歸黃廳長管著呢!”
沈君道:“我們是歸他黃廳長管,可我們犯不著他,也求不到他,我們台裏,也沒有鴇母似的人物。所以,我們根本不擔心,他黃廳長能將我們怎麽樣!”
王團長討不到好,便又轉臉望著關心妍:“心妍,這是我們團內的事,關係到你的前程,我們到外麵去說。”
關心妍咬著牙,低聲道:“王團長,我想清楚了,我辭職,不跳舞了。”
王團長急道:“心妍,不要說氣話,跳舞可是你一生的理想,你真的就這麽放棄?不太可惜嗎?心妍,你可是根好苗子,隻要用心培養,不出三年,你就出息了。你現在退出去,能有什麽發展?再大一點,隨隨便便找個小白臉嫁了?過家庭主婦的生活?”
關心妍道:“王團長,不錯,跳舞是我的理想,但我不會為了我的理想,而犧牲我的人格和尊嚴。你不必勸我了。”
王團長道:“心妍!你好好想清楚,你忘了我剛才跟你說過的話了?黃廳長看中的人,可不是那麽好逃脫的。”
趙長城冷笑道:“黃廳長要是看中了省委的女兒,看中了中央委員的女兒,他也能這般囂張?便是看中了你王團長的女兒,隻怕也沒這麽容易到手吧?”
王團長冷然道:“喲,這位小哥,你倒好大的口氣啊!心妍那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這才跟著你這種小白臉!跟著你能有什麽好?你能給她什麽?要我說啊,心妍,你最好還是再考慮考慮,跟這種人,可是不值當啊!”
趙長城的忍耐力已到極限,他臉色拉了下來,目光變得像刀子一般。
王團長卻當他透明一般,還在遊說關心妍:“心妍,我們到外麵去談談,黃廳長可是真心想幫你呢!他還說,馬上就可以帶你去省城,進省城歌舞團,你以後跟了他,還怕他不把你捧紅?隻要你紅了,像這種小白臉,到時,還不跪著求你看他們一眼?”
趙長城厲聲喝道:“你還要不要臉呢!你想升官發財,你自己不會去陪睡?卻來糟蹋人家小姑娘?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要臉的!”
王團長沷性大發,指著趙長城道:“你個小白臉,你還敢來教訓老娘!你是哪家的小雜種,今天我要代你家大人,好好教訓教訓你!”
趙長城聽到那句小雜種,再也忍不住,霍然起身,就是一個老大的耳光甩過去,啪的一聲,一聲清脆的響,打得王團長當場蒙了。還好演出的音樂聲很大,隻有周圍一圈人聽見了。他們都好奇的看著王團長。
王團長突然就發飆了,像個瘋婆子一般,雙手成爪,亮出森森指甲,尖叫著撲向趙長城,很像前世看的一個電視劇裏的梅超風。
趙長城雙手一翻,叼住她的雙手,冷笑道:“王團長,你要再胡鬧,我就通告天下,說出你的醜行,看你和那個黃廳長,怎麽做人!”
王團長簡直氣瘋了,叫道:“你有種就別走!看我不叫人來收拾你!”說完捂著半邊臉,哭著走了。
沈君皺眉道:“這叫什麽事啊!早知如此,還不如去西山遊玩,就算碰上強盜,也沒這般惡心。”
趙長城道:“我們走吧!這種戲不看也罷!”前半句話是對關心妍說的,後半句話卻是對沈君說的。
關心妍點點頭,趙長城再次拉著她的手,感覺他的手心全是冷汗,小手更是冰涼。
趙長城向她溫和的一笑:“沒事,別擔心。”
沈君她們也跟著他倆走。
出了大廳,外麵是一個大院子,一行人穿過院子,剛走到歌舞團大門口,王團長帶著一幫子人,趕了過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長得矮胖不說,一張臉還特難看,就連豬八戒見了,隻怕也會覺得自己特俊俏。他走到關心妍麵前,小眼睛裏射出一股光:“關小姐,這麽不給麵子?”
關心妍往趙長城身後縮了縮:“黃廳長,我不在歌舞團跳舞了,你放過我吧。”
黃廳長道:“那好,我請關小姐吃個便飯,總可以吧。”
關心妍道:“謝謝黃廳長美意,我還有事。”
趙長城一言不發,拉著關心妍的手,就往外走。
黃廳長陰惻惻地笑道:“你們打了人,就想這般走了?”
趙長城頭也不回,淡淡地道:“人是我打的,你想怎麽樣?”
黃廳長道:“王團長,你是當事人,你說吧,你想怎麽樣。”聽那口氣,仿佛東洲就是他家的後花園,他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王團長惡毒地道:“跪下,給我瞌三個響頭,喊我三聲姑奶奶!我便饒了你!”
趙長城冷冷的眼神,似乎能殺人,寒聲道:“就怕你受不起啊。王團長,我要是不呢!”
王團長道:“那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趙長城道:“我就不信了。莫非,王團長又想使什麽美人計,留下我做客?”
王團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邊焦急地看著外麵,似在等什麽人。
黃廳長這會兒又將眼光移到沈君她們身上,轉來轉去,肆無忌憚。
康小清皺眉道:“沒見過這麽老這麽醜的色。”
黃廳長聽了,老臉神色不變,顯得久經考驗:“這位小姐,不是市委辦公室的康小清嗎?我們見過的。”
康小清道:“是見過,請黃廳長就不要這般盯著看了。”
黃廳長道:“既然是熟人,不如,我請幾位美女去坐一坐,喝杯茶,等他們這邊事情了了,我們再過來?”
康小清道:“對不起,我們沒空。
”黃廳長笑道:“現在不就有空嗎?走,康小姐,我們去外麵聊聊,我正好還有點事,想跟你談談呢!”
康小清道:“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吧。這些不是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有什麽事不能讓朋友聽見的呢?”
黃廳長嘿嘿的笑了笑,忽然轉向趙長城:“朋友,好大的膽子啊,我的女人,你也敢搶!”
趙長城看看左邊的關心妍,又看看右邊的幾位美女,輕蔑地笑道:“請問,黃廳長的女人是哪一個?黃廳長的夫人,不在此地吧?說句不好聽的,黃廳長的夫人,少說也有四十好幾吧,比這位王團長如何?黃廳長便是有心相讓,我也會拒不敢收的。你看我身邊的女子,哪個不是青春貌美?不勝過你黃廳長的女人千萬倍?”
沈君等人便白了他一眼,他這話說的,雖是在誇她們,可好像她們都是他的女人似的。但又不好反駁,便相顧無語。
黃廳長終於被惹怒了,他指著趙長城道:“年輕人,不要太囂張!”
趙長城冷冷道:“囂張的似乎不是我。我隻是想和我的朋友回去而己,可你們卻偏偏不讓我們走,還說我們囂張?真是豈有此理啊!”
黃廳長氣急敗壞,叫道:“康小清,我要投訴,馬上打電話給你們市局,就說我在這裏受到了人身攻擊。”
康小清道:“黃廳長,真的要報警?關小姐,你是不是也順便報一個,說有人強迫你賣身!”
王團長扯了扯黃廳長的衣袖,低聲耳語了幾句。
趙長城卻聽得清楚,她說的是:“黃廳長別急,我叫了人來,先收拾那小子,再報警拉人不遲。”
黃廳長聽了,便不懷好意的打量起關心妍來。關心妍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又往趙長城身後縮了縮。
趙長城渾然不懼,冷笑道:“幾位?沒事了吧,沒事我們就走了。”
王團長道:“慢!你打了我,還沒有了結呢!”
趙長城道:“那你想怎麽樣,你打又打不過我,報警你又不敢。”
王團長卻又撇下他,轉向關心妍道:“關心妍,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待會,你再來求我,我可不一定答應了哦!”
這時,一個年輕小夥子快步走了過來,拿著一台手機,遞給黃廳長,說道:“黃廳長,電話!”
黃廳長點點頭,接過電話,扣在耳朵上,嗯嗯啊啊了一通,便意味深長地道:“不是我不答應啊,葛市長,我現在被一個小流搔擾得脫不開身啊。哦,暫時不用,等會我處理不了,再打給你吧!”黃廳長掛了電話,將手一伸,指著趙長城笑道:“小子,你麻煩了。”
趙長城笑道:“我從來就不怕麻煩。人生在世,隻要不做虧心事,哪怕三更鬼敲門呢?黃廳長,你說是不是?”
剛來的那個小夥子便虎虎地道:“你怎麽跟黃廳長說話的呢?”
趙長城道:“你又是哪裏來的狗腿子?黃廳長,為你奔前走後的人,很多啊!”
康小清等人的男朋友也跟了出來,他們有的人是政府部門的,有的不是。但他們一見到對方的陣勢,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站在旁邊不遠處,看著熱鬧,若不是他們的女朋友一定要摻合這事情,他們才懶得管呢!此刻跟出來,也就看著熱鬧罷了。
黃廳長昂首而視,不搭理趙長城。
那小夥子道;“黃廳長,這人誰啊,要不要我叫人來收拾他?”黃廳長莫測高深地道;“等等吧。”康小清道;“你們到底玩什麽把戲?我們還有事呢!誰陪你們在這裏耗著啊!”
黃廳長道;“你要走,便走。
嗦什麽!”
趙長城便道;“那我們就走吧。無聊!”
黃廳長道;“你跟關小姐不能走。”
趙長城道;“你還想扣人不成?你也沒這個權力吧?”說著,率先往外麵走去。
那個小夥子喝道;“別走,聽見沒有!”伸手便向趙長城抓來。
趙長城恍如未覺,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小夥子得意地道;“黃廳長的話,你沒聽見?停下來!”
趙長城跟著李多練把式,雖然隻是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對付高手自然不行,但對付這種坐辦公室的小白臉,自信尚能輕鬆應付。當即冷哼一聲,左肩一沉,肘部用力往後一撞。
那小夥子哪想到趙長城力道如此之大,被撞中,頓時隻覺得氣血翻湧,喉頭一甜,便欲嘔吐,卻隻滲出幾絲血水。手上便沒了勁道,軟綿綿的鬆了手。
黃廳長可不知道他吃了啞巴虧,兀自大叫道;“抓住他,小石,你怎麽放了他?快抓住他啊!”
小石卻苦笑了一下想開口說話,卻腿下一軟,竟跪倒在地。
趙長城也沒有想到李多教給自己的招式如此管用,剛才隻是隨便使了一招,擊中了那家夥的膻中要穴·就一擊湊效。趙長城指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小石笑道;“不須如此禮送!”言罷,便往外走。
沈君等人皆掩口葫蘆而笑。
剛走到大門處,外麵風風火火湧進來一批人,一進來就大叫;“王姐,王姐!”王團長見了,卻是大喜,迎了上來,大叫道;“哎呀,你們可來了你們再不來,他就要跑了!”
趙長城對幾個女的說道;“他們找了道上的人來,你們先去外麵等我,不管聽見什麽聲音,都不要進來。快走。”
沈君急道;“趙長城他們人多,我們快跑吧!”
趙長城道;“跑不了。你們先走。”
康小清道;“我去報警!”
趙長城搖頭道;“報警?等來了,菜都涼了。”
關心妍關心地望著他,目光中滿含擔憂。
趙長城隻是點點頭,道;“出去。”
孫珊道;“這樣不行,我們還是報警,看樣子那些人可是東洲地方上的混混他們可不講理的。”
趙長城道;“你們聽我的,先出去。”這句話說得頗有威勢。幾個女的不由一愣,但還是沒有動身,都站在趙長城身邊不動。
趙長城搖頭道;“女人啊,真是麻煩!”轉過身子,冷冷地注視那群人。
一人高聲道;“在這東洲,他便插上了翅膀·也飛不出我的五指山去,王姐,你就放心吧!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怒了王姐呢?”
趙長城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不禁有些莞爾,說話的人,居然是阿酷!
阿酷這小子,怎麽又跑回東洲了?膽子還真夠肥!
王團長便一指門邊的趙長城;“就是那個小子!他正準備開溜呢!快去抓住他!這小子,竟敢打老娘的耳光子!看我不整死他。”
阿酷看到趙長城,也愣了一下,轉過身問王團長;“你說的就是他?”
王團長道;“就是他,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他!”
趙長城嘿嘿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阿酷!沒想到你還敢回東洲,還敢替人強出頭!”
阿酷眼珠子一轉,立時便打起退堂鼓,道;“趙長城,上次那事,已經過去了。說起來我還幫了你的忙呢!若不是我,你能那麽輕易的抓到鄭春山?”
趙長城好奇地問道;“你說那事情已經過去了?什麽意思?你可別忘了,你現在還是被警方通緝的疑犯!”
阿酷嘿嘿笑道;“蛇有蛇道,鼠有鼠洞。在道上混,吃的是一口刀尖上的飯,我能不給自己留一手嗎?”
“哦?你給自己留的那一手,是什麽?”趙長城見到是阿酷,反而放鬆了。講理的並不可怕,不講理的官才可怕!
沈君和康小清等人,聽到麵前這個人居然就是東洲道上鼎鼎有名的阿酷,都是吃驚不小,再見到趙長城居然-個阿酷有說有笑,更是驚訝。
阿酷走近兩步,並不說話,隻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小指,在趙長城麵前晃了晃,嘿嘿一笑。
趙長城恍然道;“那筆錢真的被你拿了?”
六百萬的巨款啊!居然是被阿酷這小子藏了起來!
趙長城道;“阿酷,你有那麽多錢,為什麽還在回來東洲?還不遠走高飛呢?這筆錢夠你逍遙一世了。”
阿酷掏出煙來,散了一根給趙長城,趙長城並不接他的煙。
阿酷聳聳肩膀,說道;“錢這玩意,雖然是越多越好,但也要有命賺有命花才行。這些年來,我阿酷在東洲打下了地盤,闖下好大的萬兒,也掙下了偌大一份家產,現在正是享福的時候,若這樣不明不白掛了,豈不是虧大了?亡命天涯的滋味,那可不好受啊!所以,我就用那筆錢,再加上我所有的家當·買下了我自己這條命。”
“這麽簡單?”趙長城心想,你以前可是犯下不少罪行的,用錢能擺得平?能銷案底?
“嘿嘿,暫時就這麽簡單,至於以後會怎麽變,誰也無法預料了。”阿酷無所謂的笑笑,說道;“起碼,我暫時還能在世上體麵的做人吧!所以我的煙,還是很少有人敢接。嗬嗬王團長聽了,又驚又氣,沒想到阿酷竟會握手言和,本來還以為有一場惡戰呢!說道;“阿酷,這事,你不幫我了?”
阿酷便有些犯難。他發跡以前,受過王團長不少好處,便是現在,他有幾個女人,還是王團長在團裏介紹給他的,要不然,憑他現在的身份,根本不會因為她一個電話便召了來。當下思量了一番,問道;“王姬,你跟趙長城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
王團長便有些囁嚅。
趙長城嗤之以鼻,冷笑道;“王團長,敢做不敢說了?”
阿酷便明白,無非那些齷齪見不得光的事,便道;“王姐,這事,依我看,還是就這樣算了,趙長城不是外人,跟我有點交情,我就做個中間人,雙方罷手言和,如何?”
趙長城便鬱悶地想,誰跟你有交情?誰跟你不是外人?但見阿酷主動息事寧人,他也樂見其成,不便此時翻臉。
王團長有些為難的望著黃廳長。
這事若是她個人的事,她多半也忍下了,阿酷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連他那般桀驁不馴的人,在趙長城麵前都低下了頭,她雖然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再說什麽,要恨,也隻能包在心裏去恨,要報複,也隻能日後慢慢去找機會。可是這事關係著黃廳長的臉麵呢,誰知道黃廳長是怎麽想的?
黃廳長見她望著自己,便明白她的意思·冷峻的臉容,沒一絲血色,隻是板著臉,並不開腔。他心裏也在做著鬥爭,在衡量,孰輕孰重。
多年的官場經驗,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遇事之前,他總會在心裏先衡量一下利害輕重,最後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
他剛才盛氣淩人,是因為他認定,吃定了趙長城這小子,而一個小小的關心妍,更不在話下,這樣的小人物,玩弄也玩弄了,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大不了,事後許點好處,給點甜頭,為了名聲著想,她們也不敢出去張揚。
可是,現在,他掂不清趙長城的份量,所以他在思索,這事該怎麽做。別人卻隻看到他鐵青的臉,隻道他很生氣,卻不知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王團長見他不吭聲,便向杜局長使眼色,希望他幫著說幾句話。
杜局長惟有苦笑,緩緩搖搖頭,表示愛莫能助,他一個局長,哪敢在廳長麵前,替他拿主意啊!
阿酷卻不管這麽多了,叫道;“王姬,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了,日後有事,隻管招呼,我阿酷上刀山下油鍋,皺一下眉頭的,都不算好漢。”
王團長心裏冷笑;“說得比唱得還好聽,碰到硬茬,還不是一樣夾起尾巴做人?”嘴上隻道;“阿酷,你都不幫我,就沒人肯幫我了。”
阿酷道;“王姐,不是我不幫你,而實在是無能為力。王姐,那就這樣了,下次我請你吃飯。趙長城,咱們青山不改,綠水流,後會有期!”說著,一揮手,那些沒受傷的抬著受了重傷的,扶起受輕傷的,跟在阿酷身後,吆喝著走了。
這幫人來得快,去得也急。猶如一陣風來,一陣風去。
趙長城苦笑莫名,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要受那個阿酷的恩惠!人生際遇無常,誰又能比誰強多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王團長無奈的道;“黃廳長,你看這事?”
黃廳長陰冷的看了趙長城一眼,擺手道;“算了!”
趙長城等人走後,黃廳長問王團長;“那個後生仔,是什麽來路?”
王團長搖頭,表示不知道。旁邊有一個人說道;“黃廳長,那個人我認識,是黃清縣委書記趙長城。”
黃廳長冷笑道;“是官麵上的人就好辦了!一個小小的黃清書記,就敢跟我叫板!”
這對黃廳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說道;“葛市長,好,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商談。石頭記?一家餐廳?好,我這就過來。”
葛華成為了替東洲市拉束一筆文化廳的資金,最近正在努力拉攏黃廳長,想求他把這筆資金投在東洲。今天黃廳長本來不會跟著表演團來東洲的,但是葛華成再三盛情邀請,他這才勉強答應下來看看。
葛華成早就在石頭記訂下一桌好席麵,想請黃廳長一敘,但黃廳長拿捏架子,一再推拒,直到出了趙長城這檔子事情,他這才想麵見葛華成,順便給趙長城上上眼藥。
石頭記得到薛楠楠的關照後,市裏很多部門和單位又重新回到這裏訂餐,生意比以前強了不少,加上西海集團的注資,重新裝修一新,整個餐廳的檔次沒有降低,但更親民,更適合東洲平民百姓進來消費。
黃廳長來到石頭記,跟葛華成會麵後,兩人寒暄數句,便進正題·葛華成向他提出來,想要那筆文化廳的資金,投在東洲市,好話說了一籮筐,但黃廳長就是不肯點頭答應。
葛華成心想·上次跟他相談時,他還表達了給東洲一筆資金的意願,不然葛華成也不會如此上心。怎麽回事?轉過背來,黃廳長又不願意了呢?
“黃廳長,是不是我們播待不周?還是這餐廳的飯菜不合你的口味?”葛華成試探著問,“葛市長,你很熱情,對你本人,我是沒得話說啊。這餐廳的飯菜,做得十分地道·比我在省城諸多餐廳吃過的都要好吃。”黃廳長抹了一把油嘴巴,拍打著說;“葛市長,我也不跟你打啞謎,今天我在你們東洲,受了窩囊氣了!我這心裏,堵得慌!”
葛華成驚道;“黃廳長,你這話從何說起啊?你剛才不是說要去看看演出的同誌們嗎?怎麽了?在那裏受了什麽氣啊?”
黃廳長冷笑一聲,說道;“你們東洲,是不是個叫趙長城的縣委書記?”
葛華成暗道·怎麽跟趙長城扯上關係了?
“黃廳長,趙長城同誌的確是我們東洲的幹部。怎麽了?你們之間起了什麽摩擦嗎?”葛華成問。
“他居然當著我的麵,把舞台上的一個女同誌給拉走了!”
黃廳長氣憤之下,差一點就把真實情況曝了出來,還好他收嘴及時,很快就轉過了彎束,換了一種說法。
“有這種事情?”葛華成半信半疑‘說道;“黃廳長,趙長城同誌雖然年輕,但向來老穩,為人處事,十分沉著幹練,這種沒譜的事情,他應該做不出來吧?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誤會?葛市長的的意思·是說我在信口開河,汙蔑他?”黃廳長冷哼一聲,大大的不悅。
“黃廳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我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如果確實是趙長城同誌的錯,我一定重重的責罰他。”葛華成沉著說道。
黃廳長嘿嘿一笑,說道;“葛市長,你要這麽資金·我也可以答應你,我甚至還可以在原來答應你的基ˉ礎上,再追加兩百萬的款子,隻要你肯嚴懲那個趙長城,最好是將他撤職嚴辦!”
葛華成先是一喜,繼而一驚,皺起眉頭說道;“黃廳長,這個事情,我必須先做調查啊,我們總不能冤枉一個好同誌吧·”
黃廳長擺手道;“這明擺著的事情,還要調查什麽啊?聽我的,準沒錯,把那個姓趙的給我撤職嚴辦,我給你們東洲裏八百萬的款子!”
八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真的拉了下來,東洲市裏麵財政就要鬆一口氣。但葛華成雖然心動,卻也知道這筆錢沒這麽容易到手,把趙長城轍職法辦?那不是開玩笑嗎?
他正在沉之際,見到對麵一個同誌一直向自己眨眼睛,葛華成認得他是市文化局的一個同誌,剛才跟黃廳長和杜局長一起過來的,看來他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說道;“去個洗手間。”
來到包廂外麵不久,那個同誌就跟了過來,低聲向葛華成說;“市長,這事情並不簡單。”
葛華成早就知道這事情絕對不像黃廳長說的那般簡單聲問道;“你說說經過。”
“葛市長,前麵的情況我雖然沒有看到,但據我看來,多半是這樣的··…··”他當即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向葛華成述說了一遍。
“這麽說來,”葛華成道;“是黃廳長想強占民女,趙長城還是做了件好事情?”
“是啊。”那個同誌道;“王團長還把東洲市的阿酷喊了來,想對付趙長城,都被趙長城給趕跑了。,,“嗯,我知道了。”葛華成上洗手間洗了洗手,就又回到酒席上。
“怎麽樣,葛市長,我開的價錢很合理吧?八百萬的專款,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黃廳長緩緩嚼著一塊牛肉,嗬嗬笑著。
在他看來,八百萬的款子,換一懲治趙長城的機會,實在是劃算得緊,葛華成又是個急需錢用的主·應該會答應這筆買賣。
“廳長,這筆錢我確實很想要。”葛華成慢慢說道。
黃廳長一喜,心想葛華成一定會同意這筆交易了,卻不料葛華成話鋒一轉,說道;“可是,這筆錢太過燙手啊!”
黃廳長奇道;“不就是懲治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嗎?你身為一市之長,連這個權力都沒有?”
葛華成淡淡的道;“就算我有這個權力,我也不能濫用我的權力啊。黃廳長,對不起了,請恕我無法答應。”
“葛市長,你就不想那筆資金了嗎?”黃廳長冷冷地道。
葛華成指指自己的頭,說道;“我當然想,可是,我更想保住頭上這靠官帽子!”
“怎麽了?”黃廳長無比驚訝地道;“動一個縣委書記,還能影響到你頭上的帽子?這怎麽可能啊?”
葛華成道;“黃廳長,不瞞你說,這個趙長城,不簡單啊。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黃廳長眉毛一揚,說道;“他有什麽來曆?”
葛華成道;“這麽跟你講吧,前不久,省裏下了一道考察命令,就是要考察這個趙長城。”
黃廳長道;“省裏下令要考察一個縣委書記?”
葛華成嘿嘿一笑;“據我所知,這個考察命令,還不是省裏下來的。”
黃廳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是省裏?那是哪裏?”
葛民莫測高深的指了指上麵,沒有說話。
黃廳長心裏一驚,比省裏還高的,還能是哪裏?
中央居然要考察一下小小的縣委書記?
這個趙長城,究竟是仟麽來曆?
黃廳長雖然沒有想明白趙長城的來曆,但他還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趙長城,自己真的碰不得了!這個啞巴虧,自己吃定了!葛華成這麽想要這八百萬,都能為了趙長城而放棄,自己一個省城的文化廳廳長,還能拿趙長城怎麽辦?文化廳廳長雖然也是一個實職高官,但要整倒一個縣委書記,卻也有一定的難度,因為人家不服你管啊!
這事情,隻能忍了!打落牙齒和血吞!
且說趙長城和沈君她們出來之後,幾個人一商量,既覺得趙長城這件事情做得對,又有些擔心黃廳長的報複。
關心妍道;“謝謝各位了,我還是不連累你們了,我這就回去。”
趙長城笑道;“你回去也行。如果你真的還想在市歌舞團上班,那你明天隻管照常上班,絕對不會有人敢為難你,你放心,我上麵有人。如果你不想再在市歌舞團上班的話,你可以找我,我會給你一份很好的工作,而且是跟你的專業對口的工作。”
關心妍半信半疑,根本不相信趙長城的話,心裏焦急,隻想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剛才她跑到天台上去,的確是抱著跳樓一死的心情和決心,但現在事過境遷,想想都覺得特別後怕,如果不是趙長城救了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跳了下去·
她匆匆告別趙長城等人,就回家去了。
孫珊笑道;“趙長城,你英雄救美,不送她回家去?那豈不是白救了?”
趙長城道;“難道我救了一個女人,就要跟她發生一點什麽東西,才算正常?如果我救的是一個男人呢?難道還要跟他基情四溢?”
這番話,說得眾人暴寒不止。
沈君笑道;“我相信趙長城,他救人隻是為了救人,不含什麽其它的目的,當初,他為了救我,還······”
“哦?原來你跟趙長城也是這麽認識的?趙長城,看來你是慣使英雄救美這一招的老手啊!”孫珊咯咯笑道。
東洲市文化這一塊,正好歸薛楠楠分管,趙長城跟薛楠楠說了關心妍之事,指名道姓的把市文化局那個杜局長和市歌舞團那個王團長給告了一狀,趙長城跟薛楠楠說,這個姓王的團長,拉皮條的本事,跟個王婆有得一拚。
薛楠楠笑著說,趙長城,你的嘴好損啊,就不能積一點口德啊!
趙長城回答說,那種人,我損他們就等於是在積德行了。
薛楠楠沉著說道:“這種人留在崗位上,隻怕還會禍害不少女孩子。看來,我得給他們下劑猛藥才行,不然,他們以為我這個分管副市長是個女的,就天生一副菩薩心腸,不敢拿他們開刀呢!”
趙長城道:“正是這個道理啊。薛姐,黃廳長我們管不著,他要泡妞也好,要也罷,自在省紀委的人去查他,但這個市裏的文化部門,都是歸你分管,你要是不趁機耍一下手段,你這個女副市長,真要被人騎上頭來撤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