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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無可比擬

  孫薇笑道:“你們看到沒有,他得知趙長城的級別和身份後,那張小白臉都變綠了!”


  趙長城哈哈一笑,說道:“曉紅做了一個統計,我們班上,成功配對了七對情侶!嗬嗬,這算不算高成功率?”


  孫薇道:“現在是情侶,但不能保證日後能成夫妻啊!”


  趙長城饒有深味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聽她的語氣,孫薇跟朱楓的事情隻怕還要好事多磨呢!


  回到臨沂,李多就來到趙長城房裏,向趙長城匯報這兩天來的事情。


  “城少,市裏來了一個神秘的調查小組,一直在財政局進行調查,今天下午忽然跑到東溝子鄉去了。”


  “我知道。這幫人在財政局沒能查出什麽漏子來,就轉移陣地,到下麵去調查了。不用理他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城少,還有一件事情,鄭春山周五晚上就出了院。而且,他出院後就馬上跑到市裏去了,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趙長城道:“在春山同誌的事情上,我一直持反對態,就算他現在對我有些不滿意,也是可以理解的。隻要他的反擊,停留在工作層麵內,那我就容許他放肆一回!”


  李多輕笑道:“卒公安局下了秘密逮搏令,全城通緝阿彪。電視裏還在宣傳鄭春山的英勇事跡呢,如果阿彪看到了,不知道會做如何想法。這是不是十分諷刺的一件事情?”


  “他一個江湖草莽,妄想用極端手段來整治吏治!這事情本身就是極其荒唐的!政治如果有這麽簡單就好了。誰犯事就處理誰?”趙長城淡淡地說道,但話中頗有幾許無奈。


  鄭春山的事情,的確給趙長城上了一課,這樣一個人,因為某些方麵的原因,整個縣委都要包庇他,還要為他擦屁股!


  這讓趙長城認識到了更深層次的政治。


  忽然之間,趙長城想跟林清如聊聊天。


  花小慧的純真,郭曉紅的柔情,在這個時候,都無法替趙長城解開心結,更無法給他帶來心靈上的安慰。隻有林清如那種睿智的女人,才能明了他此刻的心情,給他治療心靈上的傷口。


  李多走後,趙長城抹出電話,撥通了林清如的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下,就被接了起來,趙長城有些驚詫,問道:“你是不是在等誰的電話?我等下再打過來。”


  林清如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點高興:“我剛才想你了,正想著是不是給你打個電話呢。剛剛拿出手機,電話就響了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趙長城心裏一陣感動,說道:“我也在想你。”


  “是嗎?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也是第一次跟我說這麽幸福的話語。”林清如輕輕笑道,聽上去是那麽的開心,如一個小女孩,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盼望已久的布娃。


  “過得還好?”趙長城問道。


  林清如笑道:“還是老樣子,你們同學聚會玩得開心?曉紅姐姐本想請我一同參加的,但是我沒有同意,這本就應該是你們的狂歡日。”


  趙長城道:“這個,林丫頭,今天我們不談曉紅。”


  “好啊。”林清如自內心的笑了:“你呢?工作還順利?”


  趙長城把鄭春山的事情說給她聽。


  林清如聽得很認真,自始至終,都沒有言,她知道趙長城並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也不是真的受傷了,隻不過,他想找個人傾訴罷了。因此,她隻要當一個合格的聽眾就行了。


  趙長城說完之後,果然就暢快了許多。


  工作上的壓力,不能跟郭曉紅訴說,她對這些事情根本不感興趣,跟她說了也是對牛彈琴。


  花小慧倒是懂一點官場,而且很喜歡聽趙長城說工作上的事情,但那小妮子,隻知道安慰趙長城,偏向趙長城,隻要聽到有人對趙長城不利,就要跳腳大罵,提不出什麽實質建議。因此,她也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林清如不同,她對體製內的事情,比趙長城更加清楚,見識得更多。隻有她才是此刻趙長城聊天的對象。


  林清如等趙長城說完之後,先跟他聊了聊自己在學樓裏的一些趣事,逗得趙長城哈哈大笑,然後話鋒一轉,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引用了幾個政治鬥爭上的故事來開導趙長城。


  趙長城靜靜的聽她說話,有一股異樣的感覺浮上心頭,仿佛這個跟自己說話的女人,真的就是自己此生的另一半。


  她是如此的懂得自己,有時候比他自己還懂。就好像一個人撓癢癢,自個怎麽樣也撓不到,而那個最懂你的人,伸出纖纖素手,用指甲尖輕輕一刮,你就舒服得想要吟出來。


  趙長城半躺在窗上,興許是這兩天玩得太瘋,晚上跟郭曉紅又弄得太過激情,聊著聊著就合上眼皮睡著了。


  林清如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鼾聲,並沒有馬上掛掉電話,而是靜靜的聆聽這個男人的聲音,就跟他躺在自己懷裏一般。


  趙長城是被人的聲音驚醒過來的,他睜開眼睛,看到田青居然在自己房間裏,十分驚訝,問道:“田青,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


  田青恭敬的道:“趙縣長,我接到您未婚妻的電話,她說您在窗上躺著睡著了,沒有蓋被子,叫我過來幫你蓋上。”


  趙長城看看身上的被子,問道:“我未婚妻打給你的?”


  田青點頭道:“是啊,是一位姓林的女士。”


  趙長城哦了一聲,說道:“她以前跟你聯係過嗎?”


  田青道:“沒有,我今天是第一次接到她的電話。”


  趙長城嗯了一聲,說道:“謝謝你,田青。你先回去。”


  “那好,趙縣長有需要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田青給趙長城倒了一杯茶,雙手端給趙長城,這才告辭。

  趙長城心裏湧出一股暖流,林清如的體和溫柔,總是在某個時候,觸動他的心弦。


  趙長城起身,洗了個澡,聽到電話一直在響,以為是林清如又打過來,顧不上穿衣服就跑了出來接電話。


  “喂,林丫頭,你明心可真細啊!”趙長城一接聽電話就嗬嗬笑道。


  “趙縣長,什麽丫頭啊?我是龔武啊。”


  “龔武?”趙長城這才覺自己有些激動過頭,問道:“什麽事?”


  “趙縣長,檢查組的人到現在才離開,他們是全封閉性的進行調查,也不知道他們查出什麽問題來沒有。”


  “什麽叫他們查出問題來?我問你,製磚廠和修路工程,存不存在問題?”


  “沒有問題啊。”


  “沒有問題,你還怕他們能查出問題來?”趙長城語氣一厲。龔武這麽晚了還能打這個電話,本身就不正常,由不得趙長城不懷疑。


  欺上瞞下,向來是當官的慣有的手段。


  這兩個工程,是趙長城鄉鎮企業改製的第一炮,雖然抓得很嚴,但他畢竟都很忙,具體的事情並沒有經手。


  同時,他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宗旨,對朱楓和龔武等人十分放心。


  如果他們真的背著他做出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來,趙長城不隻會氣憤,更多的是會悲痛。


  就跟諸葛亮得知馬緩失了街亭時,既氣憤,又悲痛。因為他不得不揮淚斬殺這個平常十分稱心的手下。


  “趙縣長,我敢保證,我沒有問題。這兩個事情,主要是由鄉鎮改製領導小組在主導,我們鄉委鄉政府,主要是起一個配合的作用。修路的錢,是在交通局和公路局賬麵上,而製磚廠的款子,也基本上沒有經過我們鄉委這一級的手。”龔武連忙表明清白。


  趙長城沉聲問道:“那麽,你懷疑哪個環節有問題?”


  龔武猶豫著說道:“調查小組主要是查公路和製磚廠的賬,在查製磚廠的賬目時,花費的時間最久。我猜測這方麵出了問題。而這個項目,一直是朱楓同誌在管理。


  趙長城打電話給朱楓,隻說了一句話!”馬上過來!”然後就掛了電話,進去衝涼。


  朱楓聽到趙長城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有些丈二和尚抹不著頭腦,心想兩人分開沒多久啊,又這麽晚了,你有事不會在電話裏跟我說清楚啊?非得我大半夜的跑一趟?

  既然趙長城擺出了官譜,朱楓身為下級,不敢不聽從,馬上跑了過來。


  朱楓進門時,趙長城正好洗完澡出來。


  朱楓笑道:“趙縣長,有何指教?”趙長城沉聲同道:“製磚廠的事情,你在管?”


  朱楓點頭道:“是你安排的啊。”


  趙長城道:“我問你,這個項目你一直都在跟進吧?”


  朱楓道:“你吩咐我的事情,我自然要用心了。”


  趙長城道:“這個項目款子,每一筆錢的進和出,你都清楚嗎?”朱楓道:“我不是聯絡員嗎?隻抓具體的工作啊,款子又不歸我管。鄉鎮企業改製小組裏,多的是比我官大的人,他們把錢抓得死死的,我根本就沒有財政大權。”


  趙長城點頭道:“你沒沾染進來就好。”朱楓道:“怎麽?出事了?”


  趙長城道:“沒事,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朱楓抹了抹頭,滿臉疑惑的往回走,心裏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不然趙長城不會如此緊張自己。


  趙長城點著了一根煙,慢慢吸著,在煙頭的明滅之中,思考著明天可能會出現的局勢。


  第二天,趙長城上班後,田青送來一份文件,這是紅頭文件。


  趙長城正在認真學習這份文件,桌上的電話響起來,是縣委辦莊小平同誌打過來的,通知趙長城到縣委會議室,參加縣委專題會議。


  趙長城問主要議題是什麽,莊小平回答說政治學習。


  因為剛剛下發了重要文件,進行政治學習,倒也是可能的。


  趙長城沒有多想,收拾一下,趕到了縣委會議室。


  這次專題會議除了縣委常委們悉數參加外,還邀請了其它相關部門的領導。縣政協主席、主持日常工作的人大副主任,還有各個重要局辦的一把手。看這架式,相當於召開一次常委擴大會議。


  趙長城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


  姚鵬擔任政法委書記的任命,終於發了下來,此刻,他坐在趙長城的對麵衝趙長城微笑,很恭敬的喊了一聲:“趙縣長。”


  趙長城微微領首,見他略微有些拘謹,心想這是姚鵬升職以來頭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大會,第一次跟這麽多縣領導平起平坐,心情有些激動,也是可以理解的。


  會議還沒有開始,匡明低聲說道:“趙長城同誌,我怎麽聽到有人在查賬啊。”


  趙長城笑道:“有賬就要查,查查更健康嘛!”匡明見趙長城一副成竹在兄的模樣也就閉口不言了。


  鄭春山那久違的身體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時,吸引了眾人的眼球。


  鄭春山嗬嗬笑著,跟眾人打招呼。宣傳部長席如鬆笑道:“你怎麽不多靜養幾天啊?這麽急著出院,小心留下什麽後遺症。”


  鄭春山擺手道:“傷口好了就出院了賴在醫院裏,白白浪費國家的錢啊!每天還有兩個護士小姐照顧我的起居,弄得我跟一個廢人一般!”


  有人輕輕婆嗽一聲,說道:“本來就是廢人一個嘛!”


  鄭春山臉色一黑,轉頭想找出說這話的人,但是人人都是正襟危坐平視前方,讓他找不出這個人來。


  他抽了抽嘴角,自嘲的一笑:“說得對啊!我可不就是廢人一個嘛!但是廢人也能辦出大事來!司馬遷受宮刑,還能寫出名垂青史的史記來呢!斯蒂芬霍金患盧伽雷氏症禁錮在一張輪椅上達刀年之久他卻身殘誌不殘,使之化為優勢,克服了殘廢之患而成為國際物理界的超新星。殘疾人怎麽了?你看不起我,我還瞧不上你呢!”

  孫子武正好進門,聽到這話,厲聲喝道:“誰還敢拿別人的身體開玩笑,我就建議縣委嚴厲處分他!”會議室裏馬上就安靜下來。


  陳子丹隨後走了進來,先掃視一眼與會人員,然後在主位上坐下,說道:“今天召開這項專題會議,主要有兩個事情,第一,學習首長講話文件。這份文件大家手裏都有吧?沒有的同誌請舉個手,縣委辦的同忠負責送一份。


  幾個沒有文件的同學就舉了舉手,縣委辦安排的會議負責人給他們每人送上一份。


  陳子丹說道:“在講話中闌述了四個問題……”


  趙長城聽到這裏,微微蹙眉,紅頭文件多次徑調,要加強反鬥爭,而在這個緊要關頭,市裏卻派人下來查鄉鎮企業改製的賬目,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是不是有人想借這股東風,在大地上,吹起一股妖風?吹這股妖風的目的何在?

  幹部裏麵,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在座二十幾個幹部,隻有寥寥可數的幾個女同誌,男同誌們大都愛吸煙,特別是開這種文件學習會議,十分之無聊,大部分男幹部,要靠香煙和濃茶來提神,不然坐在椅子上就能睡著。


  會議雖然有規定,會議期間不能吸煙,但是這項規定很顯然沒能得到很好的貫徹執行,全體男同誌,自陳子丹以下,對這項規定自行忽視,人手一支煙,吸得不亦樂乎,會議室裏很快就煙霧繚繞。


  趙長城以前並不愛吸煙,但從政以來,尤其是到柳林任職後,這煙的量就一日大過一日,初始還能控製,隻是偶爾吸上一根,現在卻漸漸有煙不離手的趁勢了。


  上次郭曉紅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道,再看看他明顯發黃的手指,下了嚴令,叫他戒煙,說如果再不戒煙,下次就別想碰她!

  趙長城沒想到她這麽聰明的女人,也會用窗秭之歡做威脅,要求自己來戒煙。


  趙長城並不是不想戒,而是身在這個圈子裏,想戒都戒不了。天天開會,天天被動吸煙,這煙癮不用自己去養,時日一久,自然而然就養成了!


  更多的時候,煙隻是一個符號,一個夥伴,在孤寂的思索時間裏,可以用來驅趕莫名的煩躁,化解無邊的落寞。


  學習時間終於過去,每個同誌平均吸了五根香煙,而幾個婦女同誌,所吸入的二手煙量,不用想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司小萍坐在人群中,一直不停的輕輕咳嗽,最近天氣反複得很,中午日頭足,穿短裙正好,晚上涼意漸起,披上外套才能抗得住。女人愛美,穿上了裙子就不想加衣服,感冒也就成了家常便飯。


  陳子丹放下文件稿,緩緩說了他自己的學習心得,無非就是對一號首長的講話稿進行一個總結發言。


  說到最後麵,他說道:“同誌們,幹部作風建設啊,建設一項重大任務,貪汙行為,是我們堅決不能容忍的行為,在這裏,我想再次強調一次,我們黨委各級幹部,務必認真學習這次講話,領會文件精神,並且要落實到行動中去!”


  他緩緩掃視全場,說道:“接下來的議題,就跟這個反腐倡廉工作有關了。市裏成立了一個督查小組,對我縣正在進行的各項重要工作進行了檢查。今天早上,督查小組的同誌找到我,跟我匯報了相關檢查結果。這個結果我先不說,想請督查小組的同誌前來,親自跟各位同誌做報告。”


  趙長城的瞳孔倏地放大,抬起眼皮,看向陳子丹,卻見坐在陳子丹身邊的鄭春山正好望向自己,兩人四目在空中交接一下,飛快的轉移開去。


  雖隻一眼,但趙長城卻從他眼裏讀懂了很多東西!


  憑直覺,趙長城可以斷定,這次市裏的突擊檢查,肯定跟鄭春山有關!


  上次常委會上討論鄭春山的事情,趙長城一個人投了反對票,這個事情在會後肯定會傳入鄭春山的耳朵裏,趙長城也知道,自己這種特立獨行的行為,肯定會給鄭春山留下十分惡劣的印象!也想到過會招來他的反撲,隻是沒有想到,鄭春山的動作如此之快!


  “有請市督查小組的同誌!”陳子丹大聲說道,聲音在會議室裏回蕩,令人神智一震,都坐正了身子,看向門口。


  會議室的門打開來,縣委辦的同誌請進來五個人。


  趙長城看到其中一個人,眼光猛然犀利了一下。


  那個人顧盼間看到趙長城在場,也明顯頓了頓,隨即低下頭去。


  陳子丹起身相迎,跟領頭的人握手,請他們入座,介徑道:“同誌們,這位是市委督查室的武進同誌,本次督查小組的組長。武進同誌,請你向咱們臨沂縣領導介紹一下相關情況吧。”


  武進是市委督查室的副主任,是一個短小精悍的中年男人,雖然個子不高,但整個人看不去很精神,平頭方耳,有官威。


  武進說道:“日前,市委督查室、市政府督查室根據市委、市政府領導提出的要求,對重點工程存在的問題特別是東溝子鄉村級公路和煤殲石製磚廠項目推進中的突出問題進行梳理和交辦。這次重要事項交辦共有兩件,交辦單中對交辦事項、責任單位、配合單位、完成時限、督查要求等都作了明確的要求。本次交辦事項將嚴格按照“問責製、銷號製、評判製,要求,進行問責、銷號、評判。市效能辦、市委督查室、市政府督查室和重點辦開展聯合督查,並且已經於昨日21時結束。”


  趙長城微微一訝,沒有想到啊,居然下來了一個聯合督查小組!這動靜整得有些大啊!怎麽縣裏事先沒有得到一絲風聲?就算薛楠楠不知情,來不及通知我,但葛賀民跟我關係也不錯,這麽大的行動,他不可能不知情吧?怎麽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司小萍和友武等人,隻知道來了一個調查組,但是這個調查組是什麽性質的,具體檢查哪些事項,他們並不清楚。這次的聯合調查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又是選擇趙長城不縣裏的這兩天發難,其用意和目的不言而喻。


  趙長城心念電轉,事到如今,也隻能見招拆招了,且聽他們怎麽說吧!


  武進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聯合督查小組已經將督辦結果告知陳子丹同誌。應陳子丹同誌要求,我謹代表市聯合督查小組,向參加臨沂縣委常委擴大會議的各位同誌做一個說明。”趙長城看了陳子丹一眼,心想什麽樣的結果陳子丹居然不能親自說出來,還要請武進等人親自前來說明?而且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這顯然是有預謀的,今天這個縣委專題會議,學習文件是幌子,這後麵的才是重頭戲啊!


  武進翻出一些文件來,一邊翻那些文件,一邊說道:“我先通報一下對東溝子鄉公路工程的調查結果。本次鄉村公路改造工程臨沂縣投入資金200萬,村民自籌資金,前後總共有285萬,工程總投入485萬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當地村民都是免費修路,義務勞動”“慢著!”趙長城皺皺眉頭,打斷武進的話,說道:“武進同誌,我有一個疑問,據我所知當初承包合同規定,所有參與修路的村民,必須是有償勞動。這個問題,我也跟東溝子鄉的龔武同誌確認過,不可能是義務勞動。”武進有些不悅說道:“我們的調查報告,都是經過實地取證的,不可能存在錯誤!”


  趙長城道:“武進同誌,我沒有懷疑督查小組工作能力的意思。我隻是想問問,你們是不是聽信了某些人的片麵之詞?畢竟你們下來的時日尚短,對具體的情況可能了解得不是很清楚。”


  武進道:“我們這次行動是突擊檢查,事先沒有通知貴縣相關單位,就連市裏的某些領導也並不知情難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弄虛作假嗎?”


  趙長城道:“那可就奇怪了公路的承包合同,我這裏就有一份複印件存檔,上麵白紙黑字寫得分明,怎麽可能有假呢?”


  武進冷笑道:“白紙黑字?那是寫給領導看的,忽悠的也正是你這種自以為是,對著文件唱大戲的主角!我們的數據和證據,全都是實地考察得來的,時間雖然短,但我們求的就是一個突擊效果,這樣得來的東西才真實可信。”趙長城平白無故的被這個家夥搶白了一頓,微微有些惱火,說道:“武進同誌,我現在是在跟你討論問題,你不要這麽武斷好不好?”


  “我武斷?還是你武斷?”武進道:“我們五個人一同做的調查,又不是我一個人在這裏毫無事實根據的胡說八道!”他的意思就是說,你這個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憑什麽在這裏胡說八道!


  趙長城道:武進同誌,我並不是說你在胡說八道,而是想提醒你,有些時候,你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尤其是這種政府部門的檢查工作,你們這般走馬觀燈似的走了一個過場,就想看到真相?我知道武進同誌下來檢查工作,辛苦了兩天時間,做了大量的調查取證工作,目的肯定是為了咱們臨沂縣更好的推進這些重要工程,可是,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起來,歪曲了事實,那就有違初衷了。”武進道:“誰說真話,誰說假話,我們做了這麽多年的督查工作,自然分得清。”


  趙長城道:“我以前在省政府工作時,也做過督辦工作,對這裏麵的彎彎繞,多少懂一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什麽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覺得做督辦工作的同誌,更應該懂得大膽設想,小心求證這八個字的真諦,你們做出來的報告,是要給市委領導看的,而市委領導沒有時間一一前去印證這報告的真實性,他們會選擇無條件的信任你們的書麵匯報。


  因此,我請求市聯合督查小組的同同誌們,對咱們臨沂縣的重點工程,進行更加詳細的調查取證,力求督辦報告的公平公正。”


  武進虎著臉道:“你是哪位?有什麽資格質疑我們的報告?”趙長城淡淡地道:“在下趙長城,正好是你們督辦工程的總設計師和總負責人!”


  武進明顯愣了一下,這才正眼打量了趙長城兩眼,說道:“你就是趙長城?很年輕嘛!這麽年輕就當了副處級領導幹部,難怪你如此囂張了!”心想自己比他大了整整一輪,但級別卻是一樣的!很令人鬱悶,也讓人心生嫉妒。


  不料,卻聽得趙長城淡然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兼著臨沂縣省級經開區的黨工委書記和管委會主任,行政級別早就調整到正處級了。”武進皺緊眉頭,盯著趙長城看了兩眼,說道:“趙長城同誌,我首先要聲明的是,我們展開這次行動,並沒有針對任何個人的意思。這次的檢查工作,我們是在市委市政府相關領導人的授意下進行的。我們的調查結果也絕對是公平和公正的。”趙長城道:“我相信武進同誌的話,也相信你們下來的目的和用意是極好的。但是,你剛才的報告中提到,所有參加勞動的農民,全部是義務勞動,這一點我不敢芶同。因為我也曾經到實地詢問過農民,他們參加修路勞動,是有報酬的。”


  武進很篤定地說道:“絕對沒有!我們調查結果顯示,所有的農民工都沒有得到一分錢的報酬!而施工承包合同上麵,明明寫著有償勞動,那是不是意味著,這些工資款,被某些人貪汙了?”


  一個是義務,一個是有償,雖隻一詞之差,但結果卻是天地之別!

  修路是一項需要耗婁大量勞力的大工程,尤其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量更是繁重,需要的工人數量也就更多,這麽多的人,開出來的工資數目也就極為可觀。

  如果是義務勞動,那這麽多的工資,絕對是被人貪沒了!

  武進等人正是查到了合同跟調查結果的不同,所以才抓住了這一點大做文章。


  就算是有人在工程中做了手腳,貪汙了公款,督查小組的同誌,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是查不出來實質證據的。因此他們走了一條捷徑,通過調查民工工資的方式,打開這個缺口,從而反證有人犯了貪汙罪,然後再進行後續清查行動!


  而且,隻要一旦有證據證實這兩個重大工程出了問題,他們回去上報給市委,立馬就可以責令市紀委立案偵查,那麽,相關人員都有可能受到牽涉!因為紀委辦案,講究的是一個有罪推斷,不管你犯沒犯罪,隻要紀委覺得你有問題,就可以先行調查,甚至規!

  因此,紀委也就成了一把政治鬥爭的利劍,誰能抓住紀委這把利劍,要對付並不強大的對手,隻要祭出這把利劍,肯定通殺!


  一個幹部同誌,隻要被紀委請去喝過幾次茶,沒問題也會被整有出問題來。就好像一個正常人,老是被警察請去逛局子,他身邊那些並不很熟的人會怎麽看他?還敢跟他正常來往嗎?

  陳子丹這時發話了:“趙長城同誌,你有疑問請稍候再問,先請武進同誌把話說完。武進同誌,請”!

  武進說道!”現在的問題很明顯了,有人侵吞了本應該發給農民的工資,而搞了一個以工代賑的名義,廣泛征集當地那些本應獲得政府救助的農民來參加勞動,這個問題其實就是變相的錄削了農民工應有的勞動收入。


  趙長城道:“以工代賑,這也是新時期一種切實可行的手段啊,既發展了經濟,又補助了農民。我不認為這種方法有什麽不妥當。而且,村級公路的修建,更多的是為了當地經濟的發展,在當地經濟不發達的前提下,以工代賑,是一項惠民舉措。、,

  武進道:“就算趙長城同誌說得對,但我們在實際調查中,還是有人反應,施工單位還是召集了許多義務勞工,免費修路。”趙長城道:“在這裏,我要講幾點。當初,我在東溝子鄉村級公路建設工作會議上提出過,第一,本次修建村級公路,我們縣配套資金到位,確保不因資金問題耽誤工程進展:第二,質量監管到位,強化質量意識,樹立精品觀念,嚴格落實項目法人製、招投標製、施工許可製、工程監理製、合同管理製、交竣工驗收製和責任追究製等製度,確保工程質量合格率達到100%第三,強化監督管理,落實廉政責任製,打造“陽光工程,、“廉政工程,。事實上,我對這項工程關注很多,我可以證明,在招投標過程中,絕對不會存在暗箱操作的問題。”趙長城說話的語速不疾不緩,右手配合著動作,顯得很有威嚴,說出來的話也令人信服。


  緊接著,趙長城嚴厲地說道:“這件事情,不難查清楚,會議之後,我就會展開清查行動,如果確實存在像武進同誌所說情況的話,我一定嚴查到底,絕不手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就徹查那個單位!”眾人不停的點頭表示同意,趙長城同誌話鋒一轉,說道:“但是! 如果這件事情是有人無中生有,想要藉此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麽,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打錯算盤了!”


  武進把文件重重的放下,抬頭說道:“趙長城同誌,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趙長城針鋒相對地道:“什麽意思?沒意思得很!”陳子丹伸出雙手,連連壓下,說道:“有問題可以討論嘛,千萬別傷了和氣。武進同誌,你繼續說下去吧。”


  武進冷哼一聲,又展開另外一份文件,十分嚴肅的說道:“我下麵說說臨沂縣重點工程東溝子鄉煤殲石製磚廠的調查情況。這個工程存在的問題更加令人觸目驚心!”他頓了頓,讓大家庶受到他這番話的感染力。


  等大家的注意力成功吸引過來時,他本繼續說道:“我們在調查煤殲石製磚廠時,發現了以下三個問題。第一,同樣是農民工資的問題,煤殲石製磚廠建設過程中,所有的民工都是免費征集的,沒有發過一分錢工資!這個問題已經非常嚴重。現在正是春播時期,農民們扔下手中的農活,來到工地幫忙,結果辛苦幾個月下來,連一分錢工資都沒有撈到,農活耽誤了,又沒有錢過生活,這不是把他們往絕路上逼嗎?各位同誌,這樣搞下去,是要出大問題的!”趙長城聽他一再提到農民工資的問題,而且是當著這麽多縣領導的麵,未免有些驚訝。這個武進,看他講話行事,絕對不是一個官場愣頭青,糊塗蛋也當不到他那麽高的官職。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工資問題不難得到證實,如果他真的完全歪屈事實,我們查清楚之後,他又怎麽自圓其說呢?

  莫非,其中真的有什麽貓膩不成?那幫兔崽子,真的瞞著我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趙長城沉默著,看著武進兩片厚厚的嘴皮子一碰一張,時不時露出滿口被煙薰得黑黃的牙齒。隻聽他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煤殲石的采購。我們在調查中發現,煤殲石製磚廠,跟方南縣方麵簽訂了長達二十年的承包合約!這一點令我很是費解啊。為什麽要跟一家煤廠簽訂這麽長的合約?如果有別家煤廠願意以低價提供煤殲石給你們製磚廠,那你們是不是也要拒絕別人?這個裏麵,我懷疑有什麽內幕交易!”會議室裏馬上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鄭春山老臉上浮起一抹狡猾的微笑,很顯然,他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眾口鋒金,積毀銷骨。


  武進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這兩個項目的汙點,眾人聽在耳裏,一遍兩遍還沒有什麽感覺,七遍八遍就會記在心裏,而且也會產生相應的疑惑。以前沒有多想的事情,此刻被武進牽著鼻子一走,也就往那個方麵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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