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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就是不對

  沈君道:“我聽說他有一手飛鏢的絕活,有一次行動中,一個公安同誌瞄準他的大腿,準備開槍時,不料被阿酷發現,就扔了支飛鏢過來,那個公安同誌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手腕就被那飛鏢給射中了!”


  “有這麽神奇嗎?”孫薇瞪大眼睛問道:“那不成傳說中的小李飛刀了!”


  沈君道:“當然啦,我也是聽別人這麽傳的,沒有親眼目睹過。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在西州這麽久,連他的麵都沒有見過。這種人跟平常百姓的生活並無交集,市麵上跟他有關的言論,都是傳出來的,真正見識過他廬山真麵目的,隻怕並沒有多少人。”


  趙長城心想,練飛鏢的人,世上很多,這項技能,並不罕見。


  既然傳言說有個公安同誌被阿酷飛鏢所傷,這事情多半假不了。傳言雖有加工的成分在裏頭,但總有幾分根據的。


  沈君說道:“關阿酷,還有一樁傳說,聽說他不涉毒,跟天龍幫的那場戰爭,就是因為天龍幫派人到西州來販毒,闖進了阿酷開的場子裏,被阿酷的人抓了個正著,當場就把那天龍幫的手下打了個半死。天龍幫的老大震怒之下,親自率領上百個兄弟,來到西州,叫囂著要把阿酷給滅了。”


  趙長城道:“沈小姐,你對阿酷的事情,知之甚詳啊!”


  沈君笑道:“我們在電視台裏,平日沒事時,就坐在一起聊八卦,這些事情,都是聽同事們說的。”


  孫薇問道:“君君,那後來他們兩個幫派之間,誰贏了?”


  沈君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是誰贏誰輸,反正阿酷就是那一戰成名的。”


  花小慧道:“肯定是阿酷贏了唄,不然,他還能在西州立足?”


  他們在這裏討論西州阿酷,那邊的廖老板跟皮衣男子已經起了爭執。


  廖老板是臨沂縣城人,在這裏有些親朋好友,也有一批酒肉兄弟,街坊四鄰也都是他的老相識,因此並不怕事,這邊一鬧起來,馬上就有十幾個男男女女圍了過來,聲援廖老板。


  廖老板見有人撐腰,膽子更壯了,指著那個皮衣男子,大聲喝斥,說再不付賬,就要打斷他們一條腿。


  對方人雖然多,但皮衣男子並不害怕,他咬定一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些人都是有家有業的,不敢拿他們怎麽樣。因此,他一直十分放肆,一副不把這些臨沂人放在眼裏的架式。


  趙長城看得有些奇怪,他們不過四個人,難道真的不怕臨沂人動手打他們嗎?他們到底有什麽倚仗?還有,他們鬧這一出,有什麽目的?就是為了省幾個飯錢?

  廖老板見說話不管用了,就伸手去推搡那個皮衣男子,抓住他的衣領,嚷叫道:“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不給錢,休想囫圇個離開這裏!”


  皮衣男子伸手一推,將廖老板推開,另外三個年輕人馬上就圍住廖老板,伸手推他,嘴裏一邊不停的叫囂:“你想做什麽?你想做什麽?想打人嗎?呃?想打架嗎?”


  廖老板的朋友見狀,有幾個不怕惹事的就上前幫手,雙方的人互相推搡,場麵幾乎就要失控。


  孫薇說道:“趙縣長,再鬧下去,就要打起來了,這可是在經開區,影響不好。”


  趙長城看了看時間,嘴角閃過一抹冷笑,說道:“從公安經開分局到這裏,隻有五分鍾車程,算上他們出警的準備時間,最多十分鍾也該到了吧?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還不見蹤影!”


  說著話,站起身子,往門口走去,李多和孫薇都緊接著起身,跟了上去,花小慧也隻晚了一步,就反應過來,跟了上來。


  朱楓和沈君畢竟不是體製裏的人,反應沒這麽快,等反應過來時,趙長城他們已經走到門口了。


  趙長城背負雙手,冷聲大喝道:“住手!”


  他這一聲喊,中聲十足,把兩邊的人都給鎮住了。


  廖老板和皮衣男子正扭在一起,此時都望向趙長城。


  皮衣男子下巴一揚,問道:“你又是哪根蔥?敢來管我刀疤哥的閑事!”


  趙長城平靜地注視著他,冷笑道:“刀疤是吧?帶個話給你們阿酷,趁早打消來臨沂的想法!臨沂隻要有我趙長城在,就絕不容許任何黑惡勢力存在!不管他是什麽人,見一個打一個,往死裏打,打死為止!”


  刀疤左眼猛的一跳,鬆開了廖老板,哼聲道:“原來你就是打掉帽子幫的趙長城?嗬嗬,帽子幫算什麽東西?能跟我們酷哥相提並論?你的話我會帶到!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刀疤手一揮,領著三個手下就要走。


  “慢著!想走?先把飯錢付了!”趙長城沉聲說。


  刀疤掏出一疊錢來,顯了顯,譏刺的說道:“大爺我不是沒有錢,我隻是想逗你們臨沂人玩玩!”拿出一張一百塊錢的,丟給廖老板,大聲道:“不用找了!多餘的給你買藥吃吧!”


  見他們要走,李多上前半步,低聲問道:“長城少,要不要教訓他們一頓?”


  趙長城沒有表態。嚴格說來,這些人並沒有犯法,飯菜錢也給了,沒有理由不放他們走。


  李多卻已經明白了趙長城的意思。


  刀疤得意的揚揚頭,衝趙長城豎了豎中指,意含輕蔑。


  但他的中指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不知從哪裏飛出來一根竹筷,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他的中指,那根竹筷速度和力度出奇的快而且準,打中他的手指後,勁道不減,直接彈向他的麵門,刀疤根本避無可避,正好打中他的臉頰。


  哎喲一聲,刀疤隻覺得右手中指完全失去了知覺,臉上跟火燒一般的疼痛。


  他也是打過架的人,知道平常人是達不到這種力度的,驚駭的掃視一遍在場眾人,抓住右手,陰沉的剜了趙長城一眼,一聲不吭的揮揮手,低著頭,灰頭土臉的走了。


  廖老板拿著那一百塊錢,說不出來是得意,還是失意,無奈的抖了抖手中的鈔票,往收銀台走去。

  這個時候,警笛聲鳴響,一輛警用麵包車開了過來。


  車子上跳下來幾個民警,懶洋洋的走進店鋪,領頭的那個人打了一個哈欠,有氣無力的問道:“哪個報的警?”


  收銀員連忙說道:“公安同誌,是我報的警,剛才有人鬧事。”


  “人呢?”領頭的民警問。


  “走了。”收銀員如實回答。


  “那你們這算是謊報警情!念在你們初犯,就不跟你們計較,下不為例!”民警大搖大擺丟下這麽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警官同誌,這就要走?”趙長城淡淡地說了一聲。


  “怎麽?你還想請我喝酒?”帶隊的警官嘿嘿一笑,瞅了趙長城一眼,這批民警都是新人,對趙長城這個很少露麵的經開區黨工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並不認識。


  “人家報了警,你們出警速度怎麽這麽慢?從打電話到你們來,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趙長城表情冷淡地問道。


  “出警不用時間咩?我們不用準備的咩?那麽遠的路,不用時間走嗎?我們又不是孫悟空,可以一下子變過來!”帶隊警官皮笑肉不笑道:“關你什麽事了?你是事主?”


  趙長城道:“我隻是一個看客。你們既然接了警,來到現場後,為什麽一不問詢,二不記錄?還敢大言不慚的威嚇報警人?是不是人家報警,驚擾了你們的好夢?”


  “喂,你是什麽人?不關你的事,你少管!”帶隊警官瞪了趙長城一眼。


  “天下人管天下事!我憑什麽管不得?我現在懷疑你們犯有玩忽職守罪,把你們的駱局長叫來吧!我要當麵問問他,是怎麽樣帶兵的!”趙長城昂然說道。


  “喲嗬!你還認識我們駱局長?口氣不小啊!”帶隊民警站住腳步,盯著趙長城,說道:“駱局長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放肆!”孫薇怕他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更加激怒趙長城,馬上從趙長城背後走出來,大聲道:“這位是經開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縣政府常務副縣長,趙長城同誌!你怎麽說話的呢?”


  趙長城?帶隊民警哎喲一聲,心想我的乖乖啊,怎麽碰上這瘟神了?


  就連前任政法委書記薑洋同誌,因為不聽趙長城的話,被他給搞了下去。


  接任公安局長一職的姚晨,更是趙長城的心腹鐵杆!從縣局一個副局長,升任了縣公安局局長。


  縣政法委書記一職一直懸空,聽說就是給姚局長預備的,隻等時機一到,就能直接晉級,進縣委常委序列,成為真正的縣委領導人!


  這等驚人的官運和機遇,有幾個人能碰到?而姚晨之所以碰到了,是因為他跟對了人,因為趙長城這個後台夠硬紮!


  “趙縣長,你好!”帶隊警官啪的一聲敬禮,一掃剛才的疲態和慵懶之姿。


  “現在,我有資格,可以見你們駱局長了嗎?”趙長城冷冷地說道。


  “有資格!”帶隊警官手心捏了一把汗,心想你一個堂堂的正處級幹部,跑到這種小地方來吃什麽飯啊?也怪自己,居然連這尊真佛的麵容都沒有記住!真正該打!

  “那就麻煩你打個電話給駱德陽同誌,就說我趙長城在這裏等著他,請他過來一趟。”趙長城虎著臉說。


  “是!”帶隊警官心下惴惴,但也不敢不聽從趙長城的命令,走到收銀台邊,抓起電話,打回局裏,小聲的說了這邊的情況。


  這一次,不用五分鍾,駱德陽就趕了過來,一下車,直奔飯店裏,向趙長城敬禮,說道:“趙縣長,駱德陽前來報道,請指示。”


  趙長城看了一下手表,說道:“駱局長,速度很快嘛!從局裏趕過來,隻用了四分五十秒!你們平常出警的速度,要是也能達到這個標準,那就是臨沂經開區人民之福分了!”


  駱德陽看了那個帶隊警官一眼,說道:“趙縣長請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加強警風建設,提高出警速度。提高訓練質量,增強隊伍的執行力。”


  “我希望駱局長說的話,都能夠落到實處,而不僅僅是在我麵前許下一句虛假的承諾。”趙長城冷冷的說道:“縣公安經開分局,要對負責轄區內的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負責任!接到任何報警電話,我希望你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現場,急當事人之所急!不得無故拒絕出警,堅決杜絕懶惰拖拉的作風!我希望下一次再看到臨沂經開區公安幹警時,有一個煥然一新的嶄新麵貌!”


  “是,趙縣長,我們縣公安經開分局,一定認真牢記您的指示,打造成一支高效優質的公安隊伍,為經開區的經濟發展保駕護航!”駱德陽聲音洪亮的說道。


  趙長城點點頭:“駱局長,我希望你能做到你今日的諾言!”


  那幾個出警的民警,站在駱德陽身後,大氣都不敢出,等著趙長城訓完了話,揮手叫他們走時,他們才敢跟著駱德陽走出來。


  出了店鋪,上了車子,回到警局,駱德陽大聲訓誡眾人:“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我千叮囑,萬囑咐,叫你們工作認真一點,別撞在那趙的手裏,你們偏偏不聽!以後都給我把招子放亮一點!平常做事情積極一點!再有犯者,我一腳把他踢出局裏去!聽明白了沒有?”


  不表他們如何分辯,再說趙長城他們幾個人。


  廖老板和其它食客,看到剛才那一幕,得知這個年輕人,竟然是經開區的一把手,縣政府的常務副縣長,都有些驚歎。


  廖老板殷勤的要請趙長城喝酒,幾個大膽的食客,也為趙長城剛才的那一幕喝彩,端起酒杯來要敬趙長城一杯。


  趙長城微笑著,接過廖老板端來的一杯酒,敬了全體食客一杯,就帶著孫薇等人,離開了這家酒店,另外找了一個酒樓,在二樓要了一個包廂,安安靜靜的吃飯喝酒。


  朱楓第一次見識到趙長城的八麵威風,感慨良多,心想士別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麵前這個趙長城同誌,還是以前在南大時那個趙長城同學嗎?一個是沉穩幹練不怒自威的趙縣長,一個是羞澀內向自尊要強的窮學生。

  男人有錢就變壞,男人有權就變帥!

  這後一點,從幾個女人看趙長城時的表情,就可以得到印證。當趙長城沉著冷靜的發威時,那個漂亮的沈小姐,嬌巧的花小慧,對趙長城都是致以仰慕的眼光。


  至於朱楓心目中的初戀女郎孫薇,看向趙長城的眼睛裏,包含的東西,就更加複雜。


  朱楓是一個文青,特征就是感性!

  這頓酒,說是為朱楓接風洗塵,實際上酒宴的中心人物卻是趙長城。看著趙長城談笑風生,左右逢源,再想想自己的落魄境遇,朱楓心裏生出一絲異樣的忌妒情緒。


  他借酒澆愁,頻頻勸趙長城喝酒。幾杯酒下肚,他文人的憤青就表現出來了,借古諷今,大批當今官場如何、如何黑暗,當今的官員如何、如何。


  在座之人,幾乎都是官場中人,聽了他的言論,都有些掛不住麵子。


  趙長城也沒想到,朱楓喝醉酒後,還有這麽不受控製的一麵,還好他是喝醉了,在場的又沒有外人,也就權當聽了一場醉話,不放在心上。


  當晚,朱楓大醉,由李多送他到縣招待所去,開了個房間休息。


  趙長城原本要跟他說的正事,也給耽擱了下來。


  第二天,朱楓一覺醒來,已經記不清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更不記得自己昨晚說了什麽胡話,找到趙長城,跟他談起自己的工作。


  趙長城說道:“本來昨晚就要跟你談的,奈何你醉了。你先想清楚了,是挑戰自我,做出一番成就來呢,還是打算渾渾噩噩過一生?你如果隻是想找個工作安身立命,我可以在經開區或者縣政府下麵的某個局裏,給你找份差使,穩打穩紮,慢慢晉升。”


  朱楓道:“男兒立誌要當官,要當就要當大官!我要挑戰自我,做出一番成就來。”


  趙長城笑道:“既然如此,我這裏現在有一個重要差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勝任,這是一個跑腿,磨嘴皮子的累活,但若是做好了,出成績是極快的。”


  “什麽工作?趙縣長,你就吩咐我去做吧!”朱楓嗬嗬一笑,很快就進了角色,知道自己離趙長城差得太遠,日後在一起工作,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隨便了,適當的尊稱,也是必要的,這一點,孫薇就處理得很好,從來沒見她以趙長城老同學自居過,不管是什麽場合,都牢記自己是趙長城的下屬。


  趙長城對他這種轉變也坦然接受了,說道:“我正在進行一項鄉鎮企業的改革,缺少一個得力的助臂,正好你來了,我想把這項工作,交給你去跑。”


  “我倒是願意。”朱楓一愣,說道:“可是,企業工作,我從來沒有做過啊!兩眼一抹黑,怎麽出成績?”


  趙長城道:“具體的計劃,我都已經寫出來了,你隻需要代表我,去實行,去盯著!我要管的事情很多很雜,而鄉鎮企來改製,是今年的重點任務,我必須找一個我信得過的人去管理。你的具體職務,我會幫你搞定,暫時掛到縣鄉鎮企業局辦公室裏,我把你借調過來,當我的助理,以我助理的身份,參與到這次改革中去。”


  “你的秘書?”朱楓的腦筋轉了很多個彎,才明白過來。


  趙長城笑道:“你要這麽理解也是可以的。”


  接下來,趙長城麵授機宜,對朱楓大致說了一下他的工作範圍和要點。


  正討論著,趙長城的電話響了,是孫薇打來的。


  “趙縣長,我剛剛接到消息,昨天我們去吃飯的那家酒店,老板姓廖的那家,昨天晚上被人撬了門鎖,把裏麵的東西全給砸了。還好沒有員工住在裏麵,沒有發生流血衝突。”


  “報警了沒有?”


  “廖老板不敢報警,他說就是因為昨天報警,惹怒了西州幫的人,這才招來這場禍害。他還說了,警察什麽事情都幹不了,報警等於是害了自己。本來是芝麻點大的事情,一報警,反而越鬧越大。”


  “荒唐!你們辦公室,必須加強法律知識的普及,要讓百姓們明白,隻有依靠強大的政府執政武器,才能更好的維護自身權益!隻有嚴厲打擊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才能享受安居樂業的生活!”趙長城厲聲說道:“叫駱德陽給我查,一查到底,不論涉及到什麽人,都必須給我抓起來!”


  掛了孫薇的電話,趙長城又掛電話給姚晨:“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限你七天之內,把經開區撬門破壞案給我破了!”


  姚晨有些不懂,為什麽一個小小的撬門案,會引起趙長城同誌如此強烈的關注?平常很少見到趙縣長如此大動肝火啊!但他不敢問,隻是大聲地答應了一聲是。


  看來,這個周末的美好時光,又要泡湯了!


  趙長城打電話給梁寧帆,叫他抓好經開區的各項工作,尤其是安全穩定工作,如果抓不好,就給我滾蛋!

  朱楓道:“趙縣長,怎麽發這麽大的火?不就是一起撬門案嗎?值得你趙大人這般關注?肯定是昨天那幾個小鬼頭,心中不服氣,跑來報複了。”


  趙長城收起電話,說道:“老同學,你有所不知啊,這個事件,看起來很簡單。可是,你想想,昨天我們已經表明了身份,而且把分局的局長都喊到了現場。這些人,明知道我是堂堂縣長,還敢如此囂張,這不是完全不把我們政府放在眼裏嗎?還有,廖德陽那個家夥,有把我昨天的話放在心上嗎?他加強經開區的巡邏沒有?沒有!”


  朱楓道:“政府人浮於事的作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單靠你一個人,改變不了什麽。”


  趙長城道:“如果我們每個人都不思改變的話,那這種情況隻會越來越嚴重。”


  朱楓聳聳肩膀,轉移話題道:“趙長城,你剛才跟我說,你已經選定了東溝子鄉作為鄉鎮企業的改製試點?這個地方有什麽優勢呢?”

  趙長城道:“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周一開始,你就要進工作,我在這裏,先賣一個關子,你去東溝子鄉實地考察,進行調研。我給你十天時間,看你能不能找出東溝子鄉的優勢來。如果你能看到東溝子鄉的優點,那就證明,你的眼光很不錯了!”


  朱楓心想,我跟你同學畢業,我的智商不比你差,你能看出來的東西,難道我還看不出來?於是一口應允道:“好,這個任務我接下來了!”


  趙長城嗬嗬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同學,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縣政府周一上午的例會上,趙長城對發生在經開區的擾民事件進行了通報,對經開區公安分局進行了點名批評。


  孫子武自從楊烈出事,經過一段時間的低沉期後,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往市裏跑。


  知情的人都知道,孫子武這是在尋找新的靠山。有消息說,孫子武跟羅正浩走得很近。


  反觀陳子丹,以前雖然也是沈丹紅線上的人,但沈丹紅出事後,既沒有消沉過,也沒有急著找新的靠山,有人甚至看到陳子丹去過省紀委,聽說是為沈丹紅的案子作證人。


  楊烈是孫子武的領路人,出事後,孫子武對楊烈的事情是不聞不問,有些時間還故意回避,生怕引火燒身。


  陳子丹跟沈丹紅隻是政治盟友關係,陳子丹卻肯為了沈丹紅,主動到省紀委去坦承自己知道的,對沈丹紅案子有利的證據。


  從這兩個人麵臨大事的處理方法來看,高下立判。


  孫子武雖然為人正當,處事公正,但在對待自己人的態度上,就明顯要輸陳子丹一頭。當然,這種非常時期,明哲自保,是最重要的,也沒有人會說孫子武的什麽不是。


  但兩者一比較,就不得不讓人對陳子丹生出幾分敬佩,做人的高低立判。


  趙長城對陳子丹的態度,也是從這件事情開始改觀的。


  陳子丹雖然跟自己政見時常不合,在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上經常起衝突,有時還會在常委會上勾心鬥角,大吵大鬧。但他這個人,本質上是不壞的,這是做人和做官的基本。


  身為一個官員,為了自保和謀求自己的利益,偶爾的勾心鬥角是必須的,也是必要的。


  隻要這一切,都是為了辦實事!兩人爭吵的目的,也是為了討論出一個對臨沂更加有利的方案來。


  經開區那起撬門案,臨沂警方很快就告破,犯罪嫌疑人被抓獲歸案,果然就是那天鬧事的刀疤等人。


  刀疤主動交待了犯罪事實。據警方的筆錄顯示,刀疤是奉了黑道上西州幫幫主阿酷的命令,前來臨沂探路,大鬧酒家,繼而撬門砸店,目的就是為了鬧出點動靜來,一是為了試探臨沂警方的反應,二是為了立威,想在臨沂經開區這邊開辟出一條新的生財之路。


  如果臨沂警方的反應很遲鈍,或者警方願意接受他們的孝敬,與他們同流合汙的話,他們下一步就會大舉進臨沂,開辦他們的黑窩點。


  趙長城從姚晨嘴裏聽到這份口供內容時,很是震驚,這個阿酷,不但有勇,而且有謀,看來是個人物。


  這個人在西州一日,就始終是西州的一大隱患。


  然而,趙長城現在還沒有能力去管西州市的事情。


  隻要阿酷不把黑手伸進臨沂,趙長城暫時就不打算跟他起正麵衝突。


  令人傷腦筋的事情再次出現,經開區的工廠,都是農副產品深加工企業,附近居民看中他們倉庫裏有許多的肉類和農副產品,趁著月黑風高之夜,廠區裏防備鬆懈之際,翻牆入院,行那鼠竊狗盜之事。


  企業家大業大,剛開始時,並沒有人留意到這些小損失。居民們見廠方沒有發現,膽子也就越來越大,漸漸的形成了團夥犯罪。


  剛開始時,隻是偷些東西自家用,後來覺得有利可圖,幾個玩得好的鄰居朋友,或是姑表兄弟,串通起來,分工合作,有人專門負責偷盜,有人專門負責銷贓,形成了成熟的一條地下犯罪鏈。


  這些人還分了地盤,哪個廠歸哪個團夥偷盜,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又互相照應,一有情況,就相互通知,一起扯呼。


  事情終有敗露的一天,幾個失盜嚴重的廠家,發現這種情況後,沒有報警,沒有求助於管委會,而是組織起自己廠裏的保安和員工,精心布置一番,想對那些偷盜者來個一網打盡!

  一晚蹲守下來,每個廠裏都抓到了幾個人,抓到了人後,廠方也沒有送交法辦,而是私設刑堂,對那些偷盜者大打出手,本意是小懲大誡,嚇唬他們之餘,追回損失的錢物。


  但是結果總是與願望背道而馳,廠方的這種作為,不但沒有追回一分錢的財物,反而更加激怒了附近的居民。


  更因為廠裏的保安在打人時,下手沒有輕重,隻想著發泄,下手有些狠,把幾個年輕一點的伢子給打壞了,這麽一來,居民們更加氣憤,組織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聲討運動,誓要跟開發區的廠家死磕,要討一個說法。


  接到事件匯報時,趙長城正在辦公室裏,跟幾個分管局的局長談事。


  聽完梁寧帆驚慌失措的匯報後,趙長城陰沉著臉,說道:“寧帆同誌,如果釀成了群體,你要負主要責任!”


  梁寧帆心裏跟吃了黃連一般苦,說道:“趙縣長,這個事情我們也是剛剛得知啊!這些廠家和市民們,事先沒有一個人來我們管委會反應過!這真的不能怪我們。”


  趙長城虎著臉道:“你是負責經開區日常工作的副書記兼副主任,你平常都做什麽去了?治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才知道?這還不算你工作失誤?寧帆同誌,你該開展一次自我批評和深刻檢查了!”


  梁寧帆見趙長城發火了,再不敢強嘴,隻是一迭聲道:“是是是,趙縣長,我知道錯了。回頭我寫一份檢查給您。”

  趙長城語氣一緩,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梁寧帆道:“市民們聚集在廠區,分別圍堵了幾個廠子的大門口。我們管委會的相關工作人員悉數到了現場,分成幾拔,正跟圍堵幾個廠子的市民進行溝通。現在場麵十分混亂,那些市民隨時有可能衝進廠裏打人。”


  趙長城皺眉道:“公安分局的同誌到了現場沒有?”


  梁寧帆說道:“還沒有,我早就打過電話給廖局長了,但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人來。”


  幾個談話的局長一聽到趙長城說話的口氣不對,馬上識趣的告辭。


  趙長城衝他們點點頭,看著他們出門走了,語氣一厲,對著電話說道:“我馬上趕到,你們務必控製住局麵!”


  “是,趙縣長,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抗住。”梁寧帆下了保證。


  田青正好拿了一份報表進來,看到趙長城布滿寒霜的臉,打了一個機靈,小心的問道:“趙縣長,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趙長城升正處級後,原本可以配備一個專職秘書,縣政府辦公室已經向他提出過這個問題,但是趙長城覺得沒有必要,就一直沒有答應。田青還是趙長城的文字秘書。


  趙長城道:“田秘書,你來得正好,你馬上打電話給縣安公局,叫他們趕緊派人到經開區去,那邊有市民圍攻廠區。”


  田青微微一驚,心想難怪趙縣長這麽著急上火,原來是出了這等大事情,恭敬的應了一聲:“好的,趙縣長,我這就打電話。”


  趙長城已經起身,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李多備車。


  田青打完電話給縣公安局後,想了想,撥通了經開區辦公室的電話,問了問那邊的具體情況,聽說有數百個村民,分成很多部分,分別堵住了七八個廠子的大門口。


  田青心想這麽大的場麵,單靠縣公安局能夠出動的警力,隻怕難以鎮住場麵,於是自作主張的打電話給臨沂縣武警中隊,以趙縣長的名義,發了一道命令,叫他們派人去經開區支援。


  趙長城趕到鬧事廠區時,場麵已經失控了,梁寧帆再拚命,也隻有一個人,擋得了一家工廠的大門,擋不住另外幾家廠門口。


  其它副主任和管委會委員們,有的膽小怕事,不敢站出來說話的,有的就算站出來了,也隻是毫無意義的擋在市民和廠門之間,說幾句沒有營養的話語,有的幹脆生氣的恐嚇市民,叫他們不要鬧事,公安局的馬上就到,會抓他們進班房。


  群眾從來就不是被嚇大的,你越是嚇他們,他們反而仗著人多,越發的不懼怕你,鬧騰得更加凶火。


  場麵最失控的是梁寧帆用力守住的那家肉聯廠,肉聯廠丟的凍肉很多,何額比較大,抓住盜賊後,打得最是凶猛,肉聯廠的工作人員,力氣大,又天天與血腥為伍,個性比較急躁,下起手來,沒個輕重,把兩個十六七歲的年輕男子打成了重傷。


  傷員的家屬們抬了傷員,擺在肉聯廠的門口,叫嚷著要肉聯廠交出打人凶手。這些人都是臨沂縣本地人,親戚關係錯雜複雜,家裏有人被打,馬上就組織起五六十人的隊伍,圍堵在肉聯廠門口。


  肉聯廠方麵,剛開始還派了一個公司的經理出來,跟家屬們理論,說他們打的是小偷,打了也就白打了,沒有交給派出所處理,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如果你們再這般鬧事,肉聯廠就要訴諸法律,把那些小偷全部抓起來。


  家屬也有理啊,你們說抓小偷,有什麽證據?既然是抓了小偷,為什麽不送法究辦?私自動刑,就是犯法!


  雙方爭執不下,家屬中有人動手打了那個經理,經理怕吃虧,逃走了廠裏,現在把大門給給關上了。


  問題是關上大門也不管用,家屬們可以翻院牆進裏麵。


  梁寧帆和幾個管委會的同誌,正苦口婆心的做這些家屬的工作,叫他們不要犯法,擅闖工廠打人,有理也變成無理了,一切等公安機關前來處理。


  家屬說道:“公安局的人肯定是幫他們工廠,哪裏會怕我們平頭老百姓?趁著公安沒有來,打他們出口氣再說!要去法院理論,也要先掙回麵子來!人不能白白讓他們打了!”


  梁寧帆說得嗓子冒煙,也沒有用,幾個男人不知從哪裏搬了竹梯過來,架在院牆上,準備翻牆進去。


  趙長城趕來時,這場“攻城戰”正在上演,幾個男人已經爬到了牆頭。


  “都給我下來!”趙長城高聲喊道:“我是臨沂縣人民政府常務副縣長,趙長城!是經開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這裏的事情,由我做主,你們有什麽話,都可以跟我說,有什麽要求,都可以跟我提!不要知法犯法!你們跳下這座牆,你們就邁出了犯法的第一步!你們的家人和妻兒,就有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進班房,你們白發蒼蒼的父母,就要給你們送牢飯!”


  趙長城的話起了鎮懾作用,家屬們聽說來了縣長,也喊牆頭上的家人下來。


  那些男人其實也不敢跳下去,因為肉聯廠那邊見到有人爬牆,幾十個員工,在經理的帶領下,已經準備了家夥什,站在廠區裏麵,隻等上來的人一跳下來,就要猛揍。


  一個平頭男子喊道:“我們就站在這上麵,你有什麽話,就這樣跟我們說吧!”


  趙長城說道:“我問鄉親們,你們為什麽來堵人家的大門?”


  一個年長老者,張開沒牙的嘴,顫抖著手臂,說道:“他們打了我孫子,我要找他們拚命!有種就把我這把老骨頭打死在這裏!”


  趙長城問道:“大爺,他們為什麽打你孫子?”


  老者道:“我不曉得!反正打人就是不對的!”


  趙長城看了看那兩個受傷的年輕人,走過去,先看了看傷勢,兩個人都是鼻青臉腫,身上汙垢不堪。問道:“你們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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