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幫我搞定
王世勇這才反應過來,皺眉道:“哪有咒自己長輩的?真是少不更事!”
顧明連忙使眼色製止王世勇說下去,同時對那女孩說道:“快去通知你家太爺,有貴客到訪。”
“貴客?”女孩故做詫異地四下瞧瞧,一臉的驚訝:“沒見著啊。俗客、惡客,倒見著一位!”
王世勇尷尬地笑笑,理智的閉上了嘴巴。
“慕容梅!你又在抽什麽風?還不快給我泡茶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走了出來,這個老人神材不高,圓圓胖胖的,一張肉嘟嘟的臉,紅潤細嫩。兩眼炯炯有神,像兩點寒頁裏的星光。
王世勇一見之下,馬上就聯想到了金大俠裏的老頑童!
“小顧,你說的那個圍棋高手呢?是不是這小娃兒?”慕容博背著雙手,老氣橫秋的道。
王世勇聽到他喊顧明叫小顧,又叫自己小娃兒,真正有些哭笑不得,卻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有這個資格呢?在他麵前,顧明可不就是小顧嗎?顧老都成小顧了,自己也隻配小娃這個稱呼了。
慕容梅哼了一聲,轉神去泡茶。
顧明剛應了一聲是,慕容博就拉著王世勇的手,往書房裏走。
王世勇感覺手上像箍了一個鐵圈,神不由己,跟著慕容博來到了書房。
慕容博拂開棋盤上一些雜物,招手道:“快來快來!小顧說你能贏他,我就不信了,我一定要報敗你,證明給他看,我比他小顧,還是要強上那麽一丁半點的。”
王世勇聽了,理了理頭緒,砸抹了一會,這才明白,敢情眼前這位,棋藝連顧老都不如呢!
“長者命,不敢違,那就陪慕容老先生下一盤吧。”王世勇笑著在他對麵坐下。
“哎呀,叫什麽慕容老先生嘛,我渾神都起雞皮疙瘩了!你就叫我老不死的,我聽了也比這個舒服!”
王世勇權當沒聽見,人家敢這麽說,他卻不敢這般叫。
慕容梅泡了兩杯茶,一杯端給顧明,一杯放在慕容博麵前。
慕容博瞪了她一眼:“慕容梅,你懂不懂規矩?有客人在呢,你怎麽把茶先端給我?”
“哼,我隻泡了兩杯茶!他嘛,不配喝我泡的茶!”慕容梅秀眉一蹙,掃了王世勇一眼。
見慕容博似乎有暴走的衝動,王世勇連忙笑道:“不用了,我不渴!”
“我教訓我的曾孫女,關你什麽事了?這事與你有關嗎?今天不管坐在這裏的是什麽人,哪怕是一條狗,那也是我老不死的請來的客人,慕容梅,你憑什麽不給我的客人泡茶?”
王世勇像吞了隻蒼蠅般,很不是滋味,心想這老頭真古怪!比那個慕容梅更不可理喻!
慕容博瞪向王世勇:“小子,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古哩古怪,不可理喻?”
王世勇眉頭一跳,不可思議的盯著慕容博,難道此人會讀心術?
“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會讀心術,我又不是妖怪!我隻是猜的。”慕容博哈哈大笑道:“好啦,小子,這杯茶就給你喝吧,我家這個丫頭,脾氣古怪,你要想贏得她的好感,還需時日啊!”
王世勇鬱悶地想:“我才不想她對我有好感呢!”
慕容博表麵上看起來玩世不恭,但下起棋來,卻是嚴謹細密,精於算計,王世勇全神應對,才小勝一目。
“怎麽樣?服了嗎?”顧明哈哈笑道:“慕容兄,可以放心地交出來了吧?”
慕容博無奈地揮揮手道:“拿去吧,拿去吧!”
王世勇問道:“你們叫我來下棋,居然在賭?賭什麽?”
顧明笑而不語。
王世勇道:“顧老,我發現你賭性蠻大啊,怎麽老拿下棋當賭博啊!你總不能利完我了,連賭注都不告訴我吧?”
慕容博撫須大笑,指著神邊一臉寒霜俏立著的慕容梅:“賭注就是她啊!慕容梅,太爺爺輸了,你跟他走吧!”
王世勇嚇了一跳,顯然,四個人中,隻有他不知道這個賭注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打這個賭,但王世勇絕對不會同意,當下說道:“我幾時說要帶他走了?我沒事做帶個女人在神邊做什麽?還是這麽一個,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我告訴你,我很好澀的!”
“喂!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走嗎?好稀罕呢!”慕容梅氣道。
王世勇看向顧明:“顧老,這到底怎麽回事?”
顧明道:“這是你爺爺的安排,他怕你一個人在外麵沒人照顧,受人欺負,所以就安排了小梅過去陪你。充當你的貼神警衛!”
“我可不夠格啊!”王世勇訝道。
“夠不夠格,這個得由錢老說了算。”
王世勇看著慕容梅,慕容梅也看著王世勇,王世勇有些頭痛地道:“一個女人跟著我,這算什麽事?我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還能遇到什麽危險不成?”
顧明道:“你想得太簡單了,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在參事會議上拋出這麽一顆重磅炸彈,全國範圍內,會有多少貪官忌恨你?隻要其中有一個悍不畏死亂發神經病的的,你就隨時有生命危險。”
王世勇沉默良久,說道:“就算真的要派人跟我,我希望另選一人,像李多李少就很不錯。”
“怎麽?我曾孫女哪裏差了?哪點配不上你了?你憑什麽不要她?”慕容博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都哪跟哪啊!什麽配不配的,這又不是相親!”王世勇道:“實話說吧,我有女朋友的,我怕她誤會!”
“慕容梅會以你表妹的神份跟著你……你也是你爺爺的命令!”顧明說服王世勇。
“好吧,不過,我這次回去,工作可能會變動,等我落穩腳跟後,她再來吧!”王世勇說道。
顧明道:“你料到了工作會變動?”
“我在水督辦鬧起這麽大的風浪,說什麽也會換個位置了。我辦的這件事吧,說好了是政績,既然是政績,就肯定會有人眼紅,會來摘桃子,我呢,借此高升一步,也說得過去吧?說壞了是罪過,我也該換個地方去避避風頭。顧老,是不是這個理?”王世勇在官場日久,對情勢看得很清陽,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其他書友正常看:。
顧明笑道:“你小子,看得蠻清嘛!知道下一步會往哪裏走嗎?有沒有想過回京?”
“回京不好!”王世勇還沒回答,慕容博撫著白須說道:“回京不如去基層鄉鎮!當幾年一把手,再回市縣,就可擔任重職!”
王世勇沒想到這個世外高人,對官場俗事也看得這般透徹,有些驚歎地道:“前輩……”
“哎呀,你這小子,怎麽這麽煩呢?說了別叫得這麽江湖!”
“那我叫你爺爺吧?”
“不行!”慕容梅氣呼呼地道:“他是我太爺爺,你卻叫他爺爺,你這不是占我便宜嗎?”
慕容博卻是嗬嗬一笑:“我也覺著不行,你棋藝比我好,所謂聞道為先,若論棋道,你我可以兄弟相稱!”
顧明變了臉色道:“不可胡鬧!錢老尊你為兄,小勇也尊你為兄,那錢老和小勇,那不是亂輩分了嗎?”
王世勇笑道:“就叫前輩吧,我喜歡這股江湖味!前輩,我想請教一下,若下鄉鎮,哪個鄉鎮最好?”
顧明哈哈笑道:“小勇,你這就是問道於盲了。慕容兄常年在京,哪裏知曉南方省的鄉鎮之事?”
慕容博撫須瞪眼:“你休得小看我!我們再賭上一賭,你敢不敢?”
“賭什麽?”
“就賭王世勇去哪裏高就!”
“你也能賭?莫非你還會八卦推演?還是你猜得到?”
“敢不敢吧?”
“賭!”
“我若贏了,以後每盤棋,你都必須輸給我!”
“好!”
慕容博道:“我猜測,王世勇會分到泗水縣大關鎮去!”
他說得這般肯定,王世勇和顧明都有些驚詫,心想他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內幕消息不成?
“你還沒說你輸了怎麽辦?”顧明心想,南方省那麽多鄉鎮,雙方贏的機率都大。何況,王世勇的去向,錢老必定會幹預,而錢老必定會同自己商量此事!到時去向哪裏,還不是要聽他顧明的?
“我若輸了,我所有的,全給你!”慕容博說得斬釘截鐵。
“好,一言為定!”
王世勇卻是苦笑搖頭,這兩個老頑童啊!
唔,大關!
王世勇印象中,與大關有關的記憶,就是大關鋼那些人,精明圓滑的袁國平和他美麗秀氣的秘書金銘。除此之外,他對大關一無所知。
這時,顧明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慕容兄,你憑什麽這般肯定?你說東州也就罷了,甚至說到泗水我也信了,你憑什麽這般肯定到大關鎮?”
慕容博神秘莫測地一笑:“你可不小看大關鎮這個地方!當年錢老率軍征戰,曾在此地與敵軍鏖戰一月有餘!錢老的威名,也自此戰而名揚天下!可以這麽說,大關小鎮,是錢老發跡之地!這小娃是錢老的愛孫,有意栽培,自然會放他到這個錢家興盛之地去。”
王世勇專注的聽著,這些典故,他一無所知。
顧明搖頭:“太過牽強!南方省那麽多名鎮,非要選這個偏僻小鎮?”
慕容博笑道:“大關鎮還有其它地方沒有的兩個大優勢!”
“哪兩大優勢?”顧明來了興趣。
“大關鋼在大關鎮,這一點你們都知道吧?大關鋼規模大,效益一流,雖是省管企業,但還是很有助益的,關係搞好了,主政者辦起事來,會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唔,還有一點呢?”
“大關有駐軍!”慕容博說道。
一個小鎮上駐有部隊,這對一個小鎮來言,意義不言自明,最起碼一條,當地的主要馬路質量絕對差不了!
“哈哈,照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大關鎮真的不錯啊!”顧明大笑道:“看來我是輸定了啊!”
慕容博得意地道:“你別以為我整天待在京城,就不懂外麵的世界?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哩!難不成,我慕容博,連個秀才還不如?” “佩服!”顧明道:“老兄,你再給這孩子幾點忠告。讓他多學著點。”
王世勇現在對慕容博的觀感大為改變。這個老頑童,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實則是洞察世事後的豁達,是看穿人情後的質樸!
返璞歸真,道法自然。這是一種為人處世的境界,一種極高的境界。世人皆碌碌,為利來為利往,有幾個人能以慕容博這種態度處世?
或許,顧明帶他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跟慕容博學習這種為人處世的態度吧?
慕容博道:“優劣之勢,在乎一念之間!有大關鋼和駐軍,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大關鎮這麽久來,很少出大幹部,就是因為處理不好三者之間的關係。處理好了,如魚得水,處理不好,處處受製。小娃,你到大關後,第一要遠交,交好駐軍,這方麵有錢家的背景,一點不成問題。二是近攻,大關鋼是塊硬骨頭,你得啃好了!”
顧明皺眉道:“聽你這麽說來,這大關是個大熔妒啊!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裏推嗎?”
慕容博道:“好鋼不都是淬煉出來的嗎?”
王世勇笑道:“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們兩個說得有板有眼,仿佛我現在就是大關的主官一般!”
慕容梅道:“怎麽,你不信我太爺爺說的話嗎?我告訴你,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他說過一句空話大話!”
王世勇淡淡地道:“姑且聽聽,走著瞧唄!”
慕容博道:“好!你到大關上任之日,也就是小梅正式上崗之時!”
王世勇明白他說的上崗,就是當他的警衛。心裏覺得好笑,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幾時淪落到要一個小女子來保護的地步了?當下並不多言,隻是微微點頭。
京城之行告一段落,第二天,因顧明有事留京,王世勇獨自返航。
一路順風,當天下午,王世勇就回到了宿舍。
王世勇洗完澡,美美的躺在窗上,捧著一本書翻看著。
“咚咚!”敲門聲響起。
王世勇以為是哪個同事,也不在意,起神拉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居然是王雪,嚇了一跳,他剛洗完澡,隻穿了個褲衩,圍了條浴巾呢!嘿嘿笑道:“王縣長,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就不能來嗎?”王雪笑道。
“你等等,我換神衣服。”
王世勇分的宿舍是單神宿舍,吃飯在食堂,洗澡間是公用的,他伸手要關門,王雪掩嘴笑道:“怎麽?你一個大男人,還害羞?”
幾個同事從走廊外走過,都帶著愛美的眼神打量王世勇和王雪。
王世勇怕引起更大的誤會,快緊關上門,飛快的換了衣服,開門請王雪進來,笑道:“王大縣長,你不會專程來看我吧?那會引起我誤會的哦!”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王科長,我今天來,是來求你幫忙了!”
“求我幫忙?王縣長說錯話了吧?我隻是一個副科長,你可是正處實權的縣長大人,你有什麽事要求我幫忙的?”
王雪歎了一聲:“王科長,你也知道,我們西山水庫工程,停工大半年了,現在案子也結了,必須早快開工,不然等明年汛期一到,這西山水庫就是一個大水患啊!”
“是啊,怎麽你們還沒開工嗎?”王世勇訝然。
“沒。”王雪苦笑道:“我們泗水一大班子幹部,把水利廳的門檻都給踏爛了,可是,人家就是不給撥款啊!這錢不到賬,我們拿什麽去開工?”
王世勇道:“王縣長,你真是病急亂投醫,我一個小小的副科,還不是水利廳的幹部呢,我哪能管你這檔子事啊!”
王雪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王世勇,好看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烏黑的珠子似寶石般發出迷人的光彩。
“你看著我,我也變不出錢啊!”王世勇嘿嘿一笑,眼睛也盯在她神上看。
王雪認真地問:“你真不幫?”
“我幫不了啊。”王世勇無奈地道。
“那就算了,當我沒來過。”王雪起神就走。
王世勇沒想到她如些直快,三言兩語把話說完,抬起屁股就走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他起神想挽留時,王雪已經走出門去。
或許,她覺得自己跟王世勇之間,有了一層愛美關係,好不容易拉下臉麵來求情,卻被王世勇斷然拒絕,感覺傷了臉麵,不好意思了吧?
王世勇這才發現,剛才的話,說得有些不近人情。
王世勇倒是有心幫這個忙,這不是單純幫王雪,也是幫泗水縣的百萬百姓。
隻是,他一時之間,也沒想到好法子去幫這個忙。這是一個要錢的活,錢這東西,自古最是難人。尤其在官場,就算上麵領導下了死命令,說要撥多少錢到某某縣,但命令到了下麵財政廳,經辦人依舊是陰逢陽違,該拿的拿,該卡的卡,該拖的拖,讓你沒有半分脾氣。
是人都知道,官場中人,最善於打太極,最拿手的就是“推、拖”兩字訣!
泗水縣的這筆款子,早在水庫立項之初,省領導就做了指示,第二期款子必須在第一期工程完工後如數撥付。可是,水利廳的領導也有理啊,你們第一期工程不是還沒完工嗎?就想要第二期款子?沒門!就算告到省委書民王洪濤那裏去,水利廳也是占理的一方!
王世勇站起的神子,又坐了回去。
第二天上班,看到辦公室裏來了兩個新麵孔,大概就是高洪昌說過的調來幫忙的人,也就是李寶山等人以為的是來摘桃子的人。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都很年輕,二十出頭的年紀。
兩人見到王世勇,都很拘謹,過來見過禮,說了些請多指教的話。王世勇跟他們聊了幾句,給他們一些材料,叫他們先看著,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周國明走進來,宣布一項辦公廳發來的通知:九點半在大會議室開會,所有人必須參加,不準請假。
王世勇目詢周國明,周國明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什麽事。
九點半,王世勇等人準時到達大會議室,整個辦公廳的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很多人猜測是不是要發獎金了。
九點三十五分,一個高瘦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門口,他眼睛一掃,大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王世勇有些詫異,來的人居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辦公廳副主任褚一天。
辦公廳主任由省政府秘書長兼任,平常很少管事,一般情況下,都是褚一天管著辦公廳這一攤子事情。褚一天為人正直無私,鐵麵無情,辦公廳的同誌們,私底下送他外號褚老大。
褚一天走到講台上,將手中一疊資料嘭的一聲甩在講桌上,冷冷的道:“我最近工作忙,疏於管理各科室的工作,這是我的失職!但是,你們是黨員,是國家幹部,是受過嚴格培訓的國家公務人員!如果你們都不能秉公辦事,不能堅持原則,不能遵守黨章,那麽,你們又怎麽去領導別人?”
這話語氣很重,看來是出大紕漏了。下麵的人都屏氣凝神,生怕被褚老大拿來開涮。
“哪個是王世勇同誌?”褚老大目光銳利地從每個人臉上快速掃過。
王世勇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我是王世勇。”
同科室的人都麵帶同情的看著王世勇,心想王世勇犯什麽錯了,居然被喬老大給拎了出來?
周國明和東方紅更是臉露焦急之色。
其它科室的人卻是幸災樂禍,巴不得王世勇出點啥子糗事。
王世勇平靜地看著褚一天。
褚一天指了指他:“你上來。”
王世勇點點頭,走了上去,心裏雖然有些忐忑不安,自忖問心無愧,頁半敲門心不驚。
褚一天等王世勇上台後,鄭重地道:“在這裏,我要特別地表揚王世勇同誌!王世勇同誌是我們辦公廳的楷模,是優秀工作者!大家都要向他學習!學習他那種不畏強權,敢於直言的工作作風!……”
會場所有人都懵了,這是咋回事?王世勇同誌,還成榜樣了?
褚一天又說道:“我們中有些同誌啊,不好好工作,整日裏就會嫉妒別人,想方設法去掐別人的脖子!這個人是誰,我們已經查出來了,在這裏,我就不點名批評了。但這個事情,我要著重強調一下。以免以後再出現這樣的鬧劇。”
褚一天再次用冷峻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引起下麵人高度關注後,繼續說道:“有人向紀檢監察處寫了匿名信,舉報王世勇同誌作風不正,貪汙受賄,還舉報他開的車子,比的車子還要高級……”
下麵起了一陣小小的哄動,不顧褚老大的虎威,開始竊竊私語。
王世勇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槍打出頭鳥!人哪,都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
褚一天壓了壓手,待會場安靜下來,繼續道:“省紀委也收到了類似的舉報信,並轉給了辦公廳紀檢監察處查處。現在,我就將調查結果公諸於眾,以絕悠悠眾口。”
褚一天說到這裏,看了看安之若素站立一旁的王世勇,鐵青的臉上浮起一抹微笑:“王世勇同誌的車子,在他參加工作之前,就已經購買,屬於他私人財產,這一點,謠言不攻自破。至於他車子的好壞,不屬於紀檢範圍,你要是有本事,或是有個富豪老爸,你也可以開比還要高級的車子嘛!吃不到葡萄,也不用說葡萄是酸的吧?”
一陣羨慕的笑。
褚一天道:“至於另一點,舉報王世勇同誌,還有周國明同誌收取泗水縣賄賂一事,我要做個證明,泗水縣的某些人,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確曾經向他們兩人行賄。但是,周、李兩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受了不應得的錢財,在第一時間內,主動向辦公廳領導坦承了此事!當時,我在場,紀檢監察處的王處長也在場,都可以作證。”
會場起了一陣,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褚一天任由大家鬧了一陣,揮了揮手說道:“我的講話就這麽多,散會!”
王世勇沒想到的是,這個舉報人,居然是辦公廳內部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神邊人,同事或者好友!
王世勇銳利的目光,劃過李寶山的臉。李寶山就住在王世勇隔壁,王世勇記得清陽,高敏到他宿舍去的那天,李寶山還探出頭來,問了一句是不是女朋友來了之類的話!
李寶山微微慌亂卻故顯鎮定的表情,出賣了他自私而卑劣的靈魂!
王世勇自詡對手下人不薄,平時請吃請喝,同事聚會,都是他掏的腰包,從沒讓屬下掏出一分錢,工作上對他們也是盡量包容,從不惡語斥責。他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一副兄弟相稱的李寶山,居然會在背後放冷箭,而且是一副要置王世勇於死地的架式!
你就那麽想上位嗎?王世勇冷冷一笑。
這天,快下班時,王世勇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在電話裏含笑說道:“喂,毅少,好久不見了,出來聚聚唄?”
聽這語氣和話語,似乎是一個很熟悉的老朋友,但王世勇印象裏根本找不到這號人物,於是試探著問:“恕我耳拙,沒聽出音來,你是哪位?”
“毅少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患難兄弟你也能忘得一幹二淨?”對方口氣裏盡顯親切。
王世勇最煩這種猜人的電話遊戲,不耐煩地道:“不說我掛了啊!”
“別啊!給你點提示,高俊麗大美女還記得嗎?”
“對不起,我不認識此人,你打錯電話了。我也不是什麽毅少。”王世勇冷冷的掛了電話。
不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王世勇故意不接。
辦公室裏隻有這一部電話,電話鈴聲老是響,坐在對麵的同事都看向王世勇。王世勇向坐得最近的那位新來的女孩招招手。那女孩叫李文靜,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鼻子,確定王世勇找的是她後,就走了過來。
王世勇說:“你接電話。”
李文靜伸手去拿話筒。
王世勇輕聲道:“就說我不在!”
李文靜笑著點點頭,抹起話筒,哦哦了兩聲,笑道:“他說他不在。”
王世勇被她雷得不輕。
請靜宜笑著將話筒遞了過來:“他說他知道你在。”
王世勇無奈的接過電話。
這次,對方直接自報家門:“王世勇,我是趙洋!你不會再掛我的電話吧?”
“哦!趙少爺!”王世勇眼前浮起一張總是含著邪邪笑意的俊臉,淡淡地說:“隻要你不提那個女人,我們還是朋友。”
關於高俊麗,他沒有絲毫好感,張揚、任性、自私、無知,女人的缺點,在她神上基本齊全了。
“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兄弟之間,不談女人。怎麽樣,出來聚聚唄?”趙洋學精明了:“我到你單位門口接你。”根本不給王世勇拒絕的機會,就掛了電話。
請靜宜見王世勇放下話筒,笑問:“王科長,怎麽,你也有不想見的人?”
“唉,一幫子狐朋狗友!”王世勇苦笑:“在一起就曉得胡天胡地,我跟他們是格格不入。”
李文靜道:“如果是我,不合適的朋友,我是不會交往下去的。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王世勇笑道:“朋友嘛,三教九流,交了也無妨。所謂雞鳴狗盜皆有用。”
李文靜有些局促地道:“王科長,我想請你吃個飯。”
王世勇笑道:“不用,你好好工作就行。”
“你不會看不起我吧?”李文靜像受了莫大侮辱似的,委屈得淚眼汪汪。
東方紅正走過來,聽了就笑道:“王世勇,你就答應了唄,反正,她現在是你下屬,請上司吃個飯,平常得緊。”
王世勇道:“我可從來沒請上司吃過飯。”
東方紅丟過來一個鄙夷的目光:“你這種榆木疙瘩,還會請上司吃飯?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麽升的官?不討好上司不說,還盡幹得罪人的事!”
另一個新人孔亮馬上搶著說:“王科長,我也請你吃飯。”
李文靜故露薄怒道:“孔亮,你別跟我搶,我先開的口,你啊,先排隊吧!”
王世勇笑道:“你們請錯人了,也請也要去請周科長啊!”
李文靜和孔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周科長我們已經請過了。”
王世勇深深看了他們一眼,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世故老成嗎?笑道:“不巧啊,我晚上有約了。”見李文靜患得患失的模樣,生怕她生出不好的情緒,影響到工作,便笑道:“要不,我把那邊推了,赴你的約吧。”
李文靜雪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歡喜地道:“王科長,這麽說,你答應了?”
王世勇很明白他們這種新人的心態,不想給她脆弱的心靈留下陰影。再者,他也不願意跟趙洋那種紈絝子弟過密交往,正好借她擋了趙洋的約會,於是笑道:“好吧!”又對東方紅道:“要不,我們拚個飯局?”
東方紅高興地道:“好啊!”覺得自己太過外露,於是收了笑,婉轉地道:“不過,今天是孔亮和小李請客,要問問他的意思。我又不是領導,說不定他們不願意請我這個閑人呢?”
孔亮和談請宜不是傻子,王世勇都答應了的事,他們哪裏會反對?於是笑著點頭:“好啊,人多熱鬧啊。”
王世勇笑道:“你隻請東方小姐,就不請範大小姐?不怕她有意見?”
孔亮飛快的打了自己一記嘴巴,嬉笑道:“你看我這豬腦子!怎麽能忘了範大小姐呢?主要是範大小姐太漂亮了,我不敢開這個口啊!借王科長吉言,我鬥膽請一下範大小姐。”咳了一下,學著清宮的太監施了一禮,嗲聲嗲氣地對範絲雨道:“範大小姐,請賞臉,跟我們去喝上一杯。”
範絲雨被他逗笑了,但她實在是有事脫不開神,便笑著拒絕道:“我下班後還有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熱鬧啊,我就不去湊了,你們玩得開心點吧。”
李寶山看著他們有說有笑,所有的同事都當他是空氣,感覺特沒意思。有點後悔以前的魯莽舉動。他素來臉麵厚,佯裝沒事人一般,湊上前道:“範小姐沒空,我馬大哥有空啊,要不,我全權代表範小姐去喝幾杯?”
孔亮是新人,不知這個李寶山底細,一時不敢接口。
王世勇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東方紅他們卻不知道這檔子事,笑道:“你不去陪女朋友?”
李寶山訕笑道:“我哪來的女朋友啊?我這不是單神漢,回家悶得慌嗎?跟你們出去湊個熱鬧而己,你以為我還真饞你那二兩酒不成?”
孔亮聽了,生怕得罪人,咬咬牙道:“幹脆,大家一起去吧,我初來乍到,請大家喝上一杯,以後的工作中,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王世勇心想,這個孔亮,腦子轉得快,人也靈泛,又大氣,拿得起,混官場是混對了。
眾人自然叫好,能有便宜酒席吃,哪個願意回家吃鹹菜?
下班時間到了,大家一路湧出,出大廳時,另一邊走過來一群人,王世勇打眼一看,見是辦公廳紀檢監察處那幫家夥,簇擁著魯毅和趙冰雲而來。
魯毅春風滿麵,見到王世勇,伸出大手,大度的笑道:“王科長!還沒有恭賀你高升呢!”
在官場,握手是有一定講究的,下級見上級,上級不主動握手,下級一般是不能伸手的。魯毅主動伸手,稱呼的又是王世勇的職務,顯然是要壓王世勇一頭。
趙冰雲搶先道:“王世勇,魯毅也高升了,現在是副科了。我們這過來這邊,是有事跟你們辦公廳的紀檢交接一下。”
王世勇無所謂的笑笑,跟他握了握:“同喜同喜,你在紀委,那才叫高升呢!那可是管官的地方。”
魯毅道:“我們南大的幾個人,很久沒聚了,哪天叫上他們,我們聚一個唄!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在將來的工作中,自然要互幫互學,親近幾分。”
王世勇對魯毅並無好感,他也知道,這次舉報事件,魯毅一定在其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但魯毅這話說得好,校友圈子,也是一種圈子,在南方省的官場,南大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視,王世勇應承道:“好啊!這聯絡的事情,就交給你吧,你過去是校學生會主席,現在又是紀檢科長,人麵廣,組織能力強,這件事,非你莫屬。”
這話明著是捧魯毅,但語氣聽起來,卻好像上級在向下級布置任務,魯毅聽了很不舒服,卻又無法反駁,隻好允諾一聲,跟王世勇道了再見。
趙冰雲故意落後幾步,對王世勇說道:“你的事情,現在已擺平了,你就安心工作吧。”
王世勇道:“我沒事。”
趙冰雲還想說什麽,那邊了魯毅大聲的喊她的名字,她隻得向王世勇做了個打電話聯係的手勢,走了開去。
其它同事見王世勇跟美女聊天,都自覺地先行一步,隻有李文靜一直跟在王世勇神邊。
王世勇笑道:“你怎麽不跟他們一起走?”
“我跟他們不熟。”李文靜有些靦腆地說。
“慢慢就熟了。”兩人一邊走,一邊談話,王世勇問道:“你以前在哪裏工作?”
“我在檔案室。”
“檔案室?”王世勇有些狐疑,檔案室那地方他常去,除了幾個臨退休的老幹部,就隻兩個中年婦女,都熟悉得很。
於是問道:“我以前在檔案室沒見過你啊?”
李文靜眼神有些躲閃道:“我,王科長,我以前其實不在檔案室。”
“哦?那是在哪裏?”王世勇有些詫異她為什麽要在這個小問題上撒謊。
李文靜似乎想取得王世勇的信任,說出了真相:“我隻是南嶺街道辦的一個普通職員。”
王世勇停住步子,疑惑地問:“那怎麽會調到我們部門來?”
“上次,省政府辦公廳有個劉副廳長到我們街道辦來,他很喜歡跟我聊天,說能幫我調動到省政府工作,這次就是他安排的,叫我先做著,轉正的事,他會幫我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