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相見
“那祁國公府的世子妃自然也是個人精，她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給我們送東西，怕還有別的事情你沒告訴我吧。”
趙夫人挑眉看人：“去問你的書童啊，他今日在府中，人來的時候還是他去迎的。我累了一天，先去歇息了。”
趙陽鴻吃了個閉門羹，搖搖頭，轉頭去尋自己的書童。
“書硯，你說說你師母整日就知道與我鬥嘴扯皮，怎麽就不能給我一個好臉色？”
趙陽鴻坐在書房裏，給自己煮了一壺新茶，仔細的用滾水燙過茶葉和茶壺，倒上兩杯茶水，滿麵愁苦道。
被叫書硯的男子正是今日守在門口引蘇瑤也和祁明進府之人，他微微躬身，雙手接過趙陽鴻遞來的茶水。
“這便是老師與師母的相處之道吧。”
趙陽鴻擺擺手，沉聲道：“今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書硯將茶盞放下，正色答道：“說來也是世子妃聰穎，一早便知您不會答應收祁家三公子做學生，約莫是迫於家中壓力，就把人帶到趙府來轉了一圈，又把人打發了。”
趙陽鴻的茶盞落下時發出哢噠一響：“書硯呀，我記得你在府中事務多是書房整理，怎的去當了一天看門的？”
趙陽鴻也不傻，他聽趙夫人說有事問書硯，想必是有人故意讓書硯過去探聽情況，至於這個人…
書硯輕輕笑了兩聲：“所以說世子妃聰穎，她來之前給夫人去信說要送份禮，轉頭讓夫人調我去門口接禮，還讓我許兩個下人給世子妃用用。這一套行雲流水，不過就是為了讓我當個人證，證明她別無他心，隻為解決麻煩順道給您送禮。”
趙陽鴻低低地笑了兩聲，似是慢慢想明白了，笑聲也越來越大。等他笑停，低頭嘟囔一聲：“真是個鬼機靈。”
“這樣的人若為男子，飽讀詩書，走上仕途定有大用。”書硯喟歎道。
趙陽鴻笑意漸歇，他低著頭良久似是說了一句可惜。
當然蘇瑤也並不知道趙府發生的一切，隻是想著借了人家的地了結一樁麻煩，如今厚禮送至，希望趙家老夫婦莫要嫌自己麻煩才是。
被蘇瑤也這麽一弄，祁明自是越發反感讀書，秦氏也就慢慢斷了讓祁明為官的念頭。蘇瑤也這邊也是樂得自在。
轉眼就到了休息的日子，蘇瑤也知道日子，當天早早就起了身。到廚房親自督促廚子做了幾道藥膳，這些都是特地給祁川準備的。
清晨下起了小雨，雨絲隨風飄散，倒不算大。蘇瑤也帶著墨兒上了馬車正準備走，就聽見馬車外傳來凝霜的聲音。
“世子妃。”
蘇瑤也掀開車簾，抬眼看去。
凝霜今天不必送飯食，手裏倒是沒拿東西，她仰著頭一雙眼水靈靈的望著蘇瑤也：“知微堂的路我最熟悉，每日送飯食，照看這些湯湯水水也頗有心得，世子妃不若帶我一道去，人能輕鬆些。”
墨兒正要開口，隻聽蘇瑤也道：“也罷，那你上來吧。”
凝霜低頭稱了聲是，乖順的上了車。
幾人搖搖晃晃到了地方，凝霜先下車，還伸手去扶墨兒，緊接著是蘇瑤也。
待東西都拿下來，蘇瑤也才望著眼前這條細細窄窄的石階路。
“上去便是知微堂了麽？”蘇瑤也輕聲問。
“正是。”凝霜答。
蘇瑤也左手拿過墨兒手裏的傘，右手提著裙擺拾階而上：“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上去。”
今日蘇瑤也著了一條水藍色的長裙，頭上玉釵挽了個簡單的發髻。除卻平日裏彰顯身份的金銀玉石，瞧著也不過是個韶華正好的美人兒。
凝霜站在石階下，望著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路和路上的女子，那裙袂翻飛身姿綽約，凝霜的眼裏浮現幾分羨慕。
雨絲如線，給山間美景都平添了幾份朦朧。沒過一會兒石階上多了許多人，有自上而下的學子也有自下而上的親屬，蘇瑤也站在人流裏惹得他人頻頻側目。
蘇瑤也專心的看著石階上，等著心裏的那個人出現。
她等啊等，等啊等，等的小腿都有點泛酸，也沒有瞧見祁川從上麵下來。
“難道不是今日？”蘇瑤也自己都疑惑了。
可想一想也不對，人家都下來了，就他沒來。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蘇瑤也越想越不對，她的水袖上沾染了不少的水珠，蘇瑤也伸手拂去，抬腿便要往上走。
剛邁出一步，她便聽見一道略顯急切的呼喊：“阿也！”
蘇瑤也轉動傘柄，傘簷下露出一雙泠泠清清的眸子。很快那雙眼眸就彎成月牙，眼底如同春柳拂水，漾出一片瀲灩。
“我不知你來了，方才在想先生提出的問題，偶聽同窗說堂外來了個姑娘神采明豔，氣度不凡，不知道在等誰一直不肯走，我猜可能是你，沒想到真是。”
蘇瑤也見祁川連傘都沒打，連忙把自己的分他一半：“難得休息，我們這麽久沒見，自然是要來看看你。”
祁川伸手將蘇瑤也擁入懷中，眼底的高興毫不掩飾：“你能來我真的太高興了。”
說著話，祁川接過蘇瑤也手中的油紙傘，一隻手環住蘇瑤也的肩，還特地將傘往她身側傾斜，二人徐徐走下來。
等上了馬車，其他人都識趣的避開，隻留世子夫婦說貼心話。
蘇瑤也把藥膳都擺好，遞上一雙竹筷：“這些都是專門給你做的，補腦補血，對你身體有益。”
祁川細細的吃了口菜，心思全在蘇瑤也這裏。
“家中可安好？大夫人和國公沒有為難你吧？”祁川問。
“一切都好，你別擔心。”蘇瑤也不打算將祁明的事情告訴祁川，反正事情都解決了，就不讓祁川平添煩惱了。“你…在知微堂可好？”
祁川點頭：“堂中清苦，衣食住行都是按最樸素的來，先生三五日來一次，布置題目點評文章，沒有奢靡攀比，沒有雜事煩神，腦子倒是清明不少，感覺文章精進堪比一日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