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直在你身邊
一直等到了深夜12點鍾，萬籟俱寂，周顯昂的紅色跑車才慢悠悠地開進了北苑的楓園。
客廳裏，陳小野光著腳丫子站在地板上，透過寬大的窗戶朝外麵觀望。
看到對方的車子開進了地下車庫，她連忙關掉了閃爍的電視，一扭身子，飛奔幾步，藏到了落地窗的厚重簾幕裏麵。
約莫過了五分鍾左右，周顯昂風流倜儻的身姿才出現在客廳裏，他左右看了一下，沒人，一個人也沒有，男子無謂地笑了笑，快步走向古銅色的旋轉樓梯。
陳小野終於急了，在簾幕後麵發出聲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周顯昂意料之中地回頭，衝她笑，反問：“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陳小野扁了扁嘴巴，悻悻然的從簾幕裏走了出來。
“我當然是在等你了。”不無抱怨的語氣裏夾雜著撒嬌的意味兒。
周顯昂盯著她不高興的臉色，上前兩步，舉起一隻手，很快低頭認錯：“大小姐，是我的錯。”
“其實也沒什麽啦，我隻是想見你，跟你說說話而已。”陳小野一甩身子，坐在沙發上，表情豁然開朗。
周顯昂走到酒櫥前，拿出一個水晶酒杯，倒了半杯紅酒，轉過身問：“葉朗清呢？”
“他出去了，晚上不回來。”陳小野說話的時候表情像一個認真的孩子在回答老師的提問。
周顯昂啞然失笑。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周顯昂懶洋洋地倚著酒櫃，深邃憂鬱的目光盯著窗外朦朧的月光。
陳小野光著腳丫子，蜷縮著身子坐在沙發的一角，雙手手指撫弄著熊娃娃的耳朵。
“已經很晚了，你要不要回自己的房間去，你最近身體不舒服，應該多休息。”周顯昂的態度雖然稀鬆平常，但那雙深眸中卻流露出真切的關心和體貼。
“你最近有見到夏若青嗎，我今天在電視上看到她了，她當了主持人！？”一直壓抑在心底的話題，終於擔憂地說了出來。
周顯昂挑眉，露出古怪的神色：“你好像很在意她？”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可我就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見到她，我害怕，我其實挺害怕她的……”陳小野語無倫次，無法控製說出口的話。
周顯昂淺呷了口紅酒，正眼看她，似笑非笑：“事實上，今天晚上我還見到她了，她和單位的同事在聚餐，但是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陳小野低著頭，一雙眼睛瞪得渾圓，訕訕地道：“果然，她就是想讓我們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周顯昂不太理解她的腦回路：“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沒什麽，我不在乎了！”陳小野抬起頭，強顏歡笑，“隻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顯昂哥哥，從小就屬你對我最好，你會一直對我好的，對嗎？”
周顯昂點點頭，不置可否。
陳小野笑了笑，又失落地嘀咕道：“今天晚上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吃晚餐的，可是你臨時有事，又放了我鴿子。”
“我晚上與金利來的陶總吃了個飯，是公事。”他麵無表情的為自己開脫。
“我知道。”陳小野急急解釋，“我沒有懷疑什麽，隻是這幾天我一直無法單獨跟你說幾句話，所以——”
“你應該也知道，我平日裏工作繁忙，天南海北的跑，有時候睡在公司裏，有時候晚上出去應酬，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希望你能理解我。”他的口吻相當淡漠。
陳小野垂下眼，臉色漸漸蒼白起來，“對不起……”
“好了，”周顯昂的態度緩和下來：“如果你想跟我說話，隻要敲門走進我的辦公室就可以了。如果我不那麽忙，上班時間也可以抽空陪陪你。”他走到她身邊，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我不會在你工作的時候煩你的……”她一字一句，貼在他的胸口傾訴。
“好妹妹。”周顯昂抱緊她，低低地道：”明天，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我不會再爽約的。”
“好，我等你。”陳小野一口答應，滿目清美。
他嘖嘖一聲，推開她少許，眯起眼睛研究她。
“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你變了，跟以前不一樣，為什麽我覺得現在的你特別柔順？”
“你不喜歡嗎？”
他嘶嘶一笑，沉聲問：“我很好奇，是什麽讓你改變？”
“我沒有變！”陳小野低下眼睛，輕聲回答：“以前我隻是不知道自己能抓住什麽，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隻是這樣而已。”
“那麽，你要抓住什麽？”他嘴角含笑，盯著她的眼睛。
她抬眼望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回答。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和葉朗清都在我身邊。”片刻的怔忪後，她答非所問地呢喃。
周顯昂臉色一窒。
“奇怪，你真是個貪心的人呐，但是我聽到你說這種話，卻一點也不覺得生氣。”他低低地笑，然後抱緊懷中柔軟的她，“傻瓜！我要你也好好的，你要聽話把身體養好，否則我會一直擔心的。”
陳小野猜不透他的態度代表什麽，卻因為他溫柔的話語而感到釋懷。淚水莫名地凝聚在她的眼眶，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周顯昂……
——
連續好幾天。
夏若青一直處在一種迷茫和難受的情緒當中。
早上上班時，她在台門口見到了連城，對方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向她微微一笑，若青覺得無比惡心。
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在這一刻，她卻有了想辭職的衝動。
夏若青垂頭喪氣地來到了辦公室，她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麽辦，到底是辭職還是忍耐。
到了下班時間，她收拾了東西想要早點回家，卻沒有想到鬼使神差的在電梯裏又遇見了總監連城，嚇得若青背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果然，連城要約她出去吃飯。
夏若青果斷地拒絕了：“不好意思，我約了朋友。”
那廝追問：“你約了什麽朋友？”
若青冷著臉故意回答：“男朋友。”
連城倒笑了：“別騙人了，你哪來的男朋友？”油光瓦亮的一張臉湊上來，“晚上我請你吃飯，嗯？”
最後那個嗯字長長的尾音真把若青給惡心著了，隻恨電梯下得慢，自己不能立刻跳出這牢籠去。幸好手機響起來，她像撈到根救命稻草，立刻接聽。
“若青？下班了嗎？”葉朗清冷峻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裏。
連城懷疑的眼光嗖嗖地剜在她身上。
若青連忙大聲回答：“哦，下班了。”
“我在附近，你晚上有沒有時間？”
她馬上答應：“好，我剛剛下班，你來接我，我們一起吃飯？”
電話彼端傳來短暫的沉默，緊接著是冷清的笑聲：“行，等我五分鍾。”
連城那廝真是好耐性，一直在街道邊上走來走去，直到看到那部價值不菲的豪車，看到若青上了那輛車揚長而去，他才悻悻地搖搖頭，甘拜下風。
上了車後，若青忽然撲哧一聲，笑個不停，她本來不是虛榮的人，但是有個白馬王子翩然而至，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她還是感到萬分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