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焦炭
滿是夜色的大地,亮起兩道不一樣的光芒,熾熱的火焰將天空渲染得通紅,冷清的白光,給大地鋪上一層冰霜。
火興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赤紅色的眸子緊盯著他的敵人。
“毒蛇!我隻想活下去!你別逼我!”火興道。
毒蛇蹲在地上,望著天上猶如烈陽的火興,嘴裏哈出一口寒氣,頓時將侵染而來的火焰給凍結。
“你自取滅亡,怪不得我!”毒蛇說著,驟然起身,如一道利箭朝火興撲了過去。
在毒蛇身後,帶著一長串白色冰霧,在那霧氣中有一絲墨色的色彩在閃動,仿佛躲在暗處窺視著敵人的毒蛇。
火興麵對著撲過來的毒蛇,雙拳緊握,咬著牙說道:“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話甫落,火興雙手高舉,周圍的空氣變得燥熱起來,異能開始暴動,伴隨著火興的動作,慢慢化作一頭飛鳥。
“給我去死吧!”火興大吼一聲,火鳥長啼一聲,朝毒蛇飛了過去。
毒蛇雙眼微合,短刀架在胸前,身後的霧向前飛奔,將火鳥團團圍住,瞬間將火鳥變成一座冰雕,懸在半空中。
“你知道的,你不是我的對手!”毒蛇說著,短刀朝冰凍著的火鳥砍去。
哢嚓一聲,凝固的火鳥碎成冰晶,如同雪花灑向大地。
火興悶哼一聲,身上的火焰忽然變暗,身子朝地麵沉了一下,怨恨地看著毒蛇。
毒蛇手腕一轉,手中的短刀挽出一個刀花,刀尖對準了火興,“看在我們是同僚的份上,你自裁吧。”
火興捂著發痛的胸口,喉嚨壓著一口熱血,但更讓他難受的,是毒蛇那高高在上的態度,看著毒蛇就感覺自己卑微得如同一隻螞蟻。
火興忽然間大笑起來,毒蛇眉頭一皺,冷聲道:“你笑什麽?”
火興道:“我笑你真是可憐,為了一個男人,居然把自己逼成這個樣子。”
毒蛇臉色一沉,滿身的殺意猶如實質,用刀指著火興道:“你胡說什麽?”
火興冷笑道:“我胡說?你跟狂狼的事情,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毒蛇怔了一下,顯得有些驚慌,顫聲道:“你……你都知道什麽?”
火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毒蛇牙根緊咬,握緊了手中的短劍,仇恨地看著火興道:“那就更留你不得了,給我去死!”
話甫落,毒蛇身後伸出一道寒氣,蔓延開來,給大地塗上一層冰霜,迅速朝火興席卷而去。
一股寒意深入骨髓,火興渾身一顫,一張口便哈出一陣白霧,身上的火焰仿佛也被凍僵了。
“我不會讓你這麽輕易得逞的!”火興大叫一聲,揚手朝自己心髒抓了過去。
手指穿透皮骨,熱血噴湧而出,將侵襲而來的寒氣蒸騰,換作漫天白霧。
霧氣遮住毒蛇的雙眼,周圍的溫度瞬間拔高,毒蛇感覺自己進了一個桑拿房一般,止不住地流汗,異能也在不斷流失。
毒蛇攤開手掌,一塊冰晶出現在掌心。毒蛇將冰晶貼在額頭上,寒冰瞬間覆蓋住毒蛇全身。
毒蛇長舒一口氣,從體內吐出一口熱氣,眼前的霧氣也漸漸消失。
毒蛇抬頭看去,火興站在不遠處,胸前破開一個大洞,鮮血如同岩漿般汩汩而出,一個燃燒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寒冰甲!果然,他把這東西也送給你了。”火興狂笑兩聲,神色顯得有些委頓,“同歸於盡吧!”
火興大吼一聲,心髒瞬間炸裂開來,鮮血化作火雨傾盆而下,凡是沾染到的東西,瞬間變成焦炭。
火雨還在繼續,毒蛇處在暴雨的中心,壓榨著身體裏麵最後一絲異能,抵抗著侵襲而來的火雨。
火雨持續了十餘分鍾,忽然間停了下來,火興從天空一頭栽倒在地,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
火興屍體周圍十米的範圍已經變成了焦土,空氣中迷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在焦土的另一端,有一尊黑色焦炭的人性雕像。
哢嚓一聲,焦炭裂開一條縫隙,毒蛇從裏麵伸出一隻手,焦炭隨之崩塌,毒蛇從裏麵走了出來。
毒蛇滿身通紅,好像一隻烤熟的大蝦,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火興的搏命一擊,差點將她也殺了,還好有寒冰甲替她擋住了最後的傷害,這才保住一條命。
隻是那寒冰甲也碎了,毒蛇攤開掌心,看著變成碎片的冰晶,一時間神色複雜,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將冰晶扔掉,塞進懷裏放好。
“其實我也不願意殺你,事宜願為,誰也別怨誰。”毒蛇說完轉身朝山上走去。
荒地陷入寂靜之中,風中迷茫著燒焦的氣味,大地還有餘溫,一個人影踩著焦土,慢慢走到了火興屍體旁邊。
風吹散了無雲,月光順勢灑了下來,將那人的麵容照了出來。
兩道入天的劍眉,英氣勃發,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仿佛有化不開的心事一樣,看著火興的屍體,一個勁的歎氣。
“算了,還是我幫你入土為安吧。”男人說著用手刨開腳下的泥土,將火興的屍體放了進去。
將火興屍體安葬好以後,男人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高山,歎息道:“我還以為我永遠不會再回去了,哎。”
伴隨著陣陣歎息聲,男人一步一步朝山走去,每走一步,麵容就變一分,等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跟火興別無二致了。
在另一邊,毒蛇氣喘籲籲地回到山上,剛走進房間,便有人隨後跟了進來。
“你受傷了?火興呢?”狂狼站在門口,看著毒蛇的背影問道。
毒蛇背對著狂狼,身體在輕輕顫抖,想要轉身看一眼狂狼,卻又不敢。再這樣矛盾的心裏職工,毒蛇深吸一口氣,壓抑著狂躁的情緒。
“沒事,這點傷我自己能處理。”毒蛇道。
“我幫你看一下。”狂狼說著朝毒蛇走了過去。
“站住!”毒蛇突然大叫道,猶如驚弓之鳥,“我沒事了,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你走吧!”
狂狼僵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默半晌之後,狂狼歎氣道:“那你好好休息,有困難的話,隨時來找我。”
說完狂狼轉身便走,毒蛇聽著狂狼離開的腳步聲,終於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狂狼站在過道上,將心中那一份悸動壓抑下去,眼中閃爍著堅毅的目光。
他已經付出太多的代價,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