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位麵之子
蓋青想了許久，要是他們一直昏睡過去的話，或許就不用向他們解釋蓋念的事情。
畢竟他們可能是地球上，唯一明白蓋念存在的威脅，劉成不用說，但以道無涯的秉性，說不定會跟白牡一樣，不惜一切代價殺了蓋念。
或許為了以防萬一，將兩人殺了才是最穩妥的決定。
這樣的想法隻要一出現，就像是春雨後的竹筍，不可抑製地開始生長。
外麵的天色慢慢發亮，籠罩了近一個星期的烏雲終於散開，陽光重新灑落在大地上。
蓋青被對著窗戶，影子被拉得老長，正好將兩人給遮住。
蓋青慢慢伸出雙手，放在了兩人額頭上，指尖滲出一道道靈氣。
到最後，蓋青還是做不出殺死自己戰友的決定，將兩人從昏睡中救醒。
“蓋青？”道無涯迷迷糊糊地說道：“我們這是在哪？”
劉成跟道無涯同時睜開眼睛，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蓋青的書房，小心地說道：“我們贏了？”
蓋青站起身背對著兩人，聲音低沉道：“贏了。”
“呼，幸好我英明神武，挽大廈於將傾啊。”道無涯親熱地摟著劉成的肩膀道：“你也算一份，咱們都是英雄！”
劉成靦腆地笑了一下道：“我們是英雄。”
道無涯看了一眼蓋青，走上去問道：“我看你樣子怎麽好像不太開心一樣。”
蓋青轉身看了兩人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現在就算傻子都知道，蓋青心裏藏著事。道無涯道：“怎了？又出什麽事了？有我們三個在，還有解決不了的事嗎？”
劉成跟蓋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著對方的表情，大概能猜出的蓋青的心事。而蓋青現在的樣子，隻會因為一種情況出現，那就是蓋念出事了。
劉成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問道：“是念兒嗎？”
“算了，就算現在瞞著你們，你們以後還是會知道的。”蓋青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們知道什麽叫位麵之子？”
劉成兩人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同時搖了搖頭。
“位麵之間不但會吞噬，還會融合，而融合產生的新生命，就是位麵之子。”蓋青道。
“這跟念兒有什麽關係，難道念兒就是你說的位麵之子？”道無涯笑道：“這也太扯了吧，念兒不是你的孩子嘛，怎麽會成為位麵之子的，別開玩笑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蓋青一臉嚴肅道。道無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從蓋青身上，感覺到一股寒意，讓人心裏發毛。
劉成算是比較穩重一點，發問道：“難道成為位麵之子，對念兒有什麽危害嗎？”
蓋青苦笑著搖頭道：“沒有危害，反而有大大的好處。”
“那你緊張個什麽勁，難道怕他以後不認你這個老子？”道無涯鬆了一口氣，撞了一下蓋青的肩膀道：“別愁眉苦臉的，笑一個。”
“你不懂，你以為位麵之子成長依靠的是是什麽？”蓋青神色嚴肅道：“是兩個位麵的生命！兩個位麵的生命，用來供養一個人，你還覺得這是好事嗎？”
聽到這裏，兩人都是一愣。蓋青因為情緒激動，說的或許有些模糊，但意思準確地表達出來了。
通俗一點來說，蓋念就是兩個位麵孕育出來的孩子，而現在蓋念還是一個腹中的胎兒，他需要大量的營養來成長，而這營養就來源於兩個位麵的生命。
也就是說，等蓋念長大成熟那一天，兩個位麵也會因為生命枯竭而消亡。
“沒……沒這麽誇張吧。”道無涯道：“兩個位麵的力量養一個小孩？這怎麽可能。”
劉成眉頭緊皺，咬著嘴唇道：“沒有辦法挽救了嗎？”
蓋青不知該怎麽回答，踟躕了半天才開口道：“有一個辦法，唯一的辦法。”
“什麽辦法？”兩人異口同聲道。
“殺了念兒，就現在！”蓋青猛地抬起頭，冰冷的眼神，讓劉成兩人心底一顫，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道無涯咽了口唾沫道：“真沒有其他辦法了？你不是跟地球意識挺熟的嗎，去跟他商量一下。”
蓋青眼神變得頹唐起來，搖頭道：“自從我察覺出念兒是位麵之子後，我跟地球意識的聯係，就已經被完全切斷了。”
“也就是說，要想救你的父母親朋，就得殺了你的孩子。”道無涯道：“要是不殺了你的孩子，終有一天，你的孩子會殺死你的父母親朋？”
蓋青頹然地點頭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
道無涯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咽了回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劉成道：“你跟嫂子說過這件事了嗎？”
蓋青搖頭道：“還沒有，正打算卻跟她解釋，先跟你們說，是想讓你們給我一點意見。”
劉成兩人對視了一眼，道無涯擺了擺手道：“這是你的家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想摻和了，我現在就帶著紅兒離開，再見！”
劉成還以為道無涯是在說笑，沒想到道無涯真的轉身離開了。劉成看了看道無涯，又看了看蓋青，蓋青似乎沒有挽留的意思。
“走吧，始終要麵對的。”蓋青跟在道無涯身後，朝蓋念的房間走去。
道無涯找到紅兒，牽著紅兒的手朝樓下走去，正好撞見去找葉雲曦的蓋青，兩人同時站住了腳步。
道無涯神色變得無比認真起來，看著蓋青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如果有一天要用蓋念的命來換紅兒的命的話，我會毫不猶豫！”
蓋青看了一眼紅兒，紅兒此時迷惘地望著幾個大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從戰鬥開始他就一直守在蓋青父母身邊，對外麵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不會讓你這麽做的。”蓋青道。
“所以你已經做了決定是嗎？”道無涯道。
“你走吧，至少不是現在。”蓋青道。
道無涯最後看了蓋青一眼，牽著紅兒離開了別墅。蓋青跟劉成來到蓋念房門前，停了下來。
“你不在的日子，有很多事情很亂，你卻打理吧。”蓋青道。
劉成知道這是蓋青的家事，他也摻和不進去，歎了一聲離開了。
蓋青的手放在把手上，卻遲遲不敢推開那道門，他麵對生死的時候，也不曾這麽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