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兩個人到了書房,落座後,自有丫頭奉了茶獻上,又行禮退了下去。
房中靜了下來,程萬裏且不說話,隻看著莊明卿,眼見她今兒打扮得嬌媚,許是身份有了變化,從前被遮住的光采卻是漸漸煥發出來,令得整個人添了豔色。
程萬裏有一點失神,莊明卿這模樣這氣質,漸漸和他夢中的女子契合了起來。他心口猛然一跳,忙借著說話掩飾自己的情緒,開口道:“聽聞宮中謠言四起,公主殿下可是為此事而來?”
莊明卿觸上程萬裏的視線,又忙忙避開,低聲道:“正是為謠言而來,隻是現下謠言又變了,先前謠傳我是冒牌公主,現下又有新謠言,說道我生父是費國舅,傳得有鼻子有眼。此謠言,是要一箭雙雕啊!”
程萬裏吃一驚道:“好毒計!”
莊明卿道:“度著謠言很快會傳到皇上耳中,若再有人推波助瀾,我和大姨總歸要澄清事實,我們一旦要澄清,造謠的人肯定會出手,令事實更混更無法澄清。隻現下我們在宮中,出宮不便,外間又無辦事的人,怕會輸一籌,到時局麵無法收拾。”
莊明卿說著,抬眼看程萬裏,等著他的反應。
程萬裏聽完話,心下已判斷出,謠言是許皇後放出來的,目的是一舉滅了費家並白蘭花。但事涉莊明卿,他怎能袖手旁觀?
“將軍!”莊明卿見程萬裏遲遲不說話,不由自主撒嬌喊了一聲。喊完自己也詫異了一下,從前雖是愛慕他,萬不敢這樣露出來,深怕被輕視被看作想高攀,如今這是?
莊明卿一思忖,馬上明白自己心態的變化。如今她的身份是公主,肯對人撒嬌,是對那人的恩寵,再不必擔心被輕視了。
程萬裏聽著這聲嬌滴滴叫喊,心底一顫,臉上神色卻不變,道:“公主殿下想讓我作外應?”
莊明卿道:“我知道程家和皇後親近,可你也是元參的親爹,你總要幫我。”說到元參親爹幾個字,她的臉又紅了。
程萬裏見莊明卿俏臉盛開兩朵桃花,微微垂首,嬌羞萬狀,脫口便道:“我究竟是如何當了元參親爹的?那晚的事,你總要親口描述一遍,好讓我有個體會。”
“呃?”莊明卿臉更紅了,低頭不語。
程萬裏站了起來,裝作踱步想事情,踱了幾步,便踱到莊明卿跟前,低聲道:“說呀!”
莊明卿慌亂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隻喃喃道:“我當時為形勢所逼,且年輕不懂事,才做下那件錯事,你……”
程萬裏打斷她的話道:“我不怪你,我隻想親耳聽聽當晚發生的事。總不能,我糊塗當了爹,過程一點不知道罷?”
莊明卿無奈,隻好簡略描述了當晚的事,至於她是如何迷暈程萬裏,如何除下他衣裳諸事,更是簡略了又簡略。
程萬裏聽得不滿意,不時打斷她的話,問及細節。
莊明卿被誘導著,不知不覺便說得詳細一些了。
程萬裏摸了摸胸口,低語道:“所以,你解下我衣裳時,看到這兒有什麽了?”
“一顆大痣。”莊明卿道:“將軍胸有大痣。”
程萬裏對這句話頗滿意,又問道:“看了我胸口,有什麽感想?”
“很結實,很寬廣。”莊明卿莫名又答話了,說完羞得要命,再不肯開口了。
“還真出息呀!敢做,敢看,不敢說了?”程萬裏伸手,一拉莊明卿,讓她站起麵對自己,看她半閉了眼,睫毛亂顫,又嬌又怯又羞又喜的模樣,不由自主就俯下頭,如綺夢中那般,把一管紅唇噙進嘴裏,輾壓著吮了下去。
莊明卿腦袋有一瞬間空白,待程萬裏大舌掃撫著探進她嘴裏,卷住她香舌時,這才“唔”一聲,意識到這是程萬裏對她的回答。
她是他的女人,他自然會幫她。
程萬裏唇舌先是包圍,接著進攻,再行掃蕩,最後卷住對方香舌吮咂,一邊還偷空問道:“那晚,你對我,是不是這樣做?”
說著不待莊明卿回答,又低語問道:“我胸有大痣,你呢,有沒有大痣?”
莊明卿先還想裝矜持和端莊,但麵對愛慕之人這通進攻,到底抵受不住,身子發軟,俏顏如酡,語調如醉,低啞著聲音道:“你欺負我!”
“是你四年前先欺負我的?後來還想再欺負一次。”程萬裏指控,隻嬌花軟玉在懷,語調卻如調情,說著又噙住莊明卿紅唇,席卷而進。
莊明卿不由自主反應著,嬌喘出聲。
待察覺到程萬裏身體的變化時,莊明卿略清醒一些,不由去推程萬裏,掙紮了起來。
“怎麽,你不是想要第二胎麽?”程萬裏低啞問道。
莊明卿羞急之下道:“現下不想。”之前是形勢所逼,現下能選擇,怎麽還能這樣呢?
程萬裏鬆開莊明卿,背過身子整理衣裳。
莊明卿忙也站直身子,伸手抿抿頭發,再整理一下衣裳。她又怕程萬裏生氣,因喊道:“將軍!”
程萬裏道:“都那樣欺負我了,還喊將軍?”
莊明卿心肝一顫,低低喊道:“萬裏!”
“嗯,再喊一聲!”程萬裏轉過身,視線定在莊明卿臉上。
莊明卿眼眸汪水,在心上人跟前再不裝矜持,婉轉嬌媚喊道:“萬~裏~!”
程萬裏伸手捧起莊明卿的臉,不由自主伸舌頭掃撫一遍她的唇,誘導道:“再喊,要喊好聽的。”
莊明卿感覺心裏被什麽東西灌得滿滿的,因低聲喊道:“萬裏,郎君!”
程萬裏擁緊了莊明卿,貼在她耳邊問道:“要不要再看看我胸口的大痣?”說著不待莊明卿回應,已是半鬆開她,自己解衣,扯鬆衣領,露出胸口道:“請看!”
莊明卿羞得不行,卻還是張眼去瞧了瞧,一時想起四年前自己騎在程萬裏身上的情狀,當時服了藥丸,箭在弦上,急切急逼,不能自控,還輕吮了他的大痣一口,看他在自己身下扭動著……
“好了,看完我的,是不是該看看你的?”程萬裏輕聲誘惑著。
莊明卿一推程萬裏,嗔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程萬裏一笑,整理好衣裳,平息著情緒。
莊明卿喘了一口氣,努力平定心情,因看著程萬裏案台,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上回那方絲帕呢?”
程萬裏答道:“我燒掉了。”
“你舍得燒掉?”莊明卿訝異一下道:“長期嗅‘相思香’的話,會上癮,一旦不嗅,心神不安。”
程萬裏擼起袖子道:“你看!”
莊明卿一瞧,見程萬裏小手臂上兩道長傷痕,似乎是新傷口,不由嚇一跳道:“什麽時候受傷的?”
程萬裏道:“發現自己不嗅絲帕上的香便會心神不安時,我便在小手臂上劃一道,血流出來時,整個人便清醒了,不再焦躁。劃了第二道時,更平靜了。度著,不須再劃了。至於這傷口,過一段時間也就愈合了。”
莊明卿伸手去撫程萬裏的傷口,有些難受,道:“我當時並不知道玉葫蘆中有絲帕,若不然,不會讓你受這個苦。”
程萬裏握住莊明卿的手道:“我這不是好好的?”
莊明卿依然有些不放心,問道:“哪你對絲帕上的女子……”
程萬裏迅速道:“絲帕上的女子相貌跟你一樣,我一直認為她是你。待得知道她不是你,這不是馬上就燒掉了麽?”
莊明卿一下綻了笑容,抬眸道:“你覺著,我跟絲帕上的女子,誰更惹人愛?”
程萬裏眼睛也不眨,直接答道:“你。”
莊明卿正要再說,外間便傳來石嬤嬤催促的聲音道:“公主殿下,時間不早了,該回宮了!”
且說許皇後一待莊明卿出宮,已是召了自己弟弟許章進宮。
論起來,許皇後貴為皇後,她的弟弟許章才是正經國舅,可是因著許皇後不得寵,許家又勢弱,時人幾乎忽略了許章,隻趕著費貴妃哥哥費無解叫國舅。
費無解伏著費家勢大,更不把許家放在眼裏,當麵見著許章,也是一副輕視的模樣。
許章自是恨煞了費無解。
當下許章進宮,聽完許皇後的話,便道:“程萬裏表麵上冷凜,實則上頗重情。現莊明卿為他育了兒子,隻怕他不舍得犧牲莊明卿。”
許皇後道:“依你說,當如何?”
許章道:“程萬裏已跟葉習晴定了親,葉習晴還在將軍府幫著掌家務,若葉習晴能捕獲程萬裏的心,甚至也為他懷孕生子,程萬裏二擇一,也隻好選葉習晴了。”
許皇後道:“如此,你出宮後,趕到鎮南侯府,跟葉中興明曉厲害之處,他當知道如何做。”
許章道:“除此之外,還得再讓人出京,把莊明卿是費無解女兒的事傳到舞陽公主和程探花耳中。他們深受費無解之害,不管莊明卿是否費無解女兒,有了這個謠言,他們也是不會喜歡莊明卿當兒媳婦的。既有爹娘阻止,又有未婚妻柔情,程萬裏縱是不舍得莊明卿,也隻好放棄了。”
許皇後道:“犧牲莊明卿小小一個女子,便能撥了眼中釘,滅絕費家一族,迎接父母回京,跟我們縛在一起,穩坐權力中心,程萬裏難道還會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