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崔嬈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麵對謝潯了,忙用手將臉蒙了起來。


  半晌,她聽見謝潯輕輕咳了兩聲,然後平靜地對著自己問道:“阿嬈喜歡哪一種?”


  “什麽哪一種?”崔嬈放下手,茫然地望著謝潯。隻見他麵上雖然有著異樣的紅暈,但麵色極為正經:“先前阿嬈偷偷看這銅鏡,難道不是在選今晚我們用哪一種姿勢?”


  “謝潯!”崔嬈一聽,哭笑不得。


  “還叫謝潯?”他冷冷一哼,低頭望著她,說道,“重新叫一次。”


  崔嬈麵色紅得厲害,望著他輕輕叫道:“三郎。”


  謝潯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又問道:“這銅鏡你哪來的?”


  崔嬈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娘給我的。”


  謝潯點了點頭,說道:“我猜也是。這銅鏡都開始長鏽了,應該有些年頭了,準是你外祖母親傳給你娘的,你娘又傳給你的。我看,再傳下去,都快成了你們家的傳家寶了。”


  崔嬈一驚,叫道:“啊?那我要不要去打幾麵這樣的鏡子?”說到這裏,她又搖了搖頭,“我可不好意思,要打你去打。”


  “為何還要打幾麵這樣的銅鏡?”謝潯抬起眉,不解地望著崔嬈。


  崔嬈看了謝潯一眼,悶悶說道:“我以後若是生了三五個女兒,卻隻有一麵鏡子,怎麽分啊?”


  謝潯一聽,怔了半晌,終於輕輕咳了兩聲:“不怕,我那兒還有二哥給我的圖本,要多少有多少,你到時買一本給她們便是。”


  “什麽圖本?”崔嬈好奇地問道。


  “你等等啊。”謝潯一臉神秘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我去拿給你看。”說罷謝潯跑到床邊的櫃子裏翻了翻,一會兒便回來了,手裏捏了個書本模樣的東西。


  “這就是你說的圖本?”崔嬈望著他。


  謝潯點了點頭,將手中之物遞給崔嬈,說道:“這可是二哥專程送來給我的。”


  謝滄知道他還是個雛兒,怕他洞房之夜摸不著門道,才給他找了這圖本呢。


  崔嬈接過圖本,翻開一看,隻見兩個赤.身.露體的男女便躍入自己眼中。


  因為這是圖畫本,比那銅鏡生動多了,不僅將兩人間的動作描得清清楚楚,甚至兩人麵上的表情都十分清晰。


  崔嬈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呀!”的叫了一聲,嚇得趕緊將圖本合了起來,對著謝潯嬌嗔道:“你,你怎麽給我看這個啊?”


  謝潯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有什麽不能看?一會兒我們也像他們這樣的,好不好?”說著手便不老實地摸到她胸前,按揉著。


  “別亂摸!”崔嬈將他的手扯了下去,紅著臉罵道,“不知羞!”


  “這怎麽叫不知羞啊?”謝潯麵色一紅,說道,“你那裏,我吃都吃過了,還有什麽不能摸的?”


  崔嬈一聽,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謝潯的手又纏了上來,從她寢衣裏鑽了進去,直接摸到她胸脯上,說道:“阿嬈,我出征的時候,可天天都想著今晚呢。”


  崔嬈紅著臉咬著唇,不說話。


  謝潯卻是不想再忍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崔嬈驚呼了一聲,問道:“你這是要做甚?”


  他湊到她耳邊,啞聲說道:“你不是要生三五個女兒嗎?我們這便去生吧!”


  她一怔,似笑非笑的問道:“你隻要女兒,不要兒子?”


  他瞥了她一眼,然後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說道:“當然要!我不僅要生三五個女兒,還要生三五個兒子。”說罷將她放到床上,整個人狠狠地壓了下去。


  看著他壓上來,崔嬈緊張得人直打顫,索性將眼睛閉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感覺謝潯一邊在自己身上胡亂地吻著,一邊剝著自己的寢衣。


  直到身無片縷,她覺得身上有些微涼。


  他的手走過之處,便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他的唇偏偏火熱,吻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似乎要將她燃燒起來一般。她整個人都沉醉在了他帶著微醺酒意的吻中……


  突然,一陣貫穿身體的劇痛傳來,她猛然睜開眼睛,望著他大叫道:“謝潯,好疼。”


  他皺著眉頭,似乎也不怎麽好受。


  他低下頭,吻著她的唇,叫道:“忍一忍,一會兒便不疼了。”


  “不要,你先出去。”她叫道。


  謝潯無奈,隻得向外退去。


  她又叫道:“哎,你別動,更疼!”


  謝潯一怔,進退兩難,隻好停下不動,額上沁出細細的汗珠。


  頓了頓,崔嬈似乎好受些了,原本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下來。


  可是,他難受啊。


  此時,他心中正在天人交戰。怎麽辦啊,不可能就這們卡在這兒啊?

  想著這一關,崔嬈遲早是要過的,謝潯狠了狠心,伏下身來壓著她,用嘴堵著她的唇,便隨心所欲起來。


  崔嬈的叫聲,全被他咽進了自己腹中……


  第二天早上,當翠晴在屋外將崔嬈叫醒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還躺在謝潯的懷中。


  她動了動身體,身下酸痛不已,腿間全是濕滑一片。


  想起昨晚的事,她便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嚇人。第一回,謝潯並沒有堅持多久。可他還沒有從自己身體裏退出去,隻在自己身上親了親,便又來了第二回。這一回,想是有了經驗了,簡直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


  “醒了?”隨著身後想起一陣慵懶的聲音,一個火熱的吻便印在了她的後脖頸上,那隻大手也不安分地伸到自己胸前。


  隨即,她便感覺到他又硬硬地抵著自己。


  許是感覺到了危險,她趕緊將他的手從自己胸前扯了下去,說道:“唔,該起床了。”


  “不急這一會兒。”他從她胸上拿開的手,又滑到她腿上,將她的腿抬了起來,一用力,又蹭了進去。


  “謝潯,別鬧了,今天我還要去敬茶呢。去晚了,不好的。”她喘息著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謝潯哪還管得了那麽多,輕輕咬著她的耳垂,說道:“我很快的。”


  待謝潯心意滿足地放開崔嬈時,她覺得以後再也不能相信他的話了。


  昨晚跟她說,一會兒便不疼了,結果到今天早上這一回,還是很疼。剛剛明明跟她說,他會很快的,結果又是半個時辰。


  騙子!


  崔嬈恨恨地穿好衣裳。


  下床時,覺得自己走路都疼。


  她坐在梳妝台邊,強忍著身體的不爽,轉過身,看見謝潯那廝卻是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


  她隻覺得自己牙根都在癢。


  此時,謝家老小都坐在正堂裏等待著謝家長房兒媳婦來敬茶。


  按理,這時辰,明顯有些晚了。


  聽說謝潯還未起床,謝韶與謝馳都還在書房理事,沒有過來。正堂裏便由青陽公主主著事。


  終於,青陽公主身邊服侍的餘嬤嬤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隻見她徑直走到青陽公主麵前,揭開上麵搭著的布巾,露出裏麵帶著染著血的元帕,叫道:“公主。”


  青陽公主點了點頭,說道:“三郎夫婦就快過來了,快去將國公爺和二老爺請過來了吧。”


  “是。”餘嬤嬤應了一聲,便端著托盤便退了下去。


  恩平縣主見狀,對著謝滄小聲說道:“怎麽三郎夫婦這時才起床啊。我們倆到這個時候,茶都敬完了。”


  謝滄笑了笑,說道:“三郎昨晚可是初識女人滋味,纏綿了些,也是可以人之常情嘛。”


  恩平縣主望著謝滄,似笑非笑地說道:“是哦,三郎身邊一直就沒有其他女子,不像你,身邊早有那個什麽□□蘿的暖床侍女,自然定力要比三郎強了許多。”


  謝滄聽到恩平縣主又扯起了這樁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個,我不是在你進門前就將她打發了嗎?你怎麽還提這事啊?”


  恩平縣主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崔嬈終於洗漱收拾妥當,便與謝潯一起出門來了中堂。


  謝潯去拉崔嬈的手。


  崔嬈一開始心裏還惱他昨晚和今天早上的魯莽,不肯讓他拉手。可耐不住他磨,她裝模作樣地矯情了幾下,也就半推半就了。


  走到門邊,崔嬈突然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


  謝潯回過臉,不解地望著她:“阿嬈,又怎麽了?”


  她看著他,嬌羞地一笑,說道:“我們這樣,被人瞧見不好。”


  謝潯眉毛一抬,說道:“我拉我妻子之手,有何不好?”


  崔嬈咬著唇:“你要這樣,我不好做的。”


  謝潯無奈搖頭,隻得由著她去。


  兩人便向著屋裏走去。


  青陽公主見兒子媳婦走進來,男的俊,女的俏,真真是一對璧人。眼睛一下便亮了起來。


  崔嬈知道自己與謝潯起晚了,怕青陽公主會怪罪,心裏有些忐忑。她偷偷抬起眼,看見青陽公主望著自己,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似乎並不在意自己來晚了,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


  走了上前,餘嬤嬤便領著她上前向謝韶與青陽公主敬茶。


  她先跪在謝韶麵前,磕頭行禮,然後接過侍女遞過的茶,雙手奉上,口中說道:“父親,請飲茶。”


  謝韶很快便將茶接了過去,飲了一口,然後對著崔嬈微微一笑,溫言說道:“阿嬈,今日起,你便是謝家婦了。可要與三郎好好過日子,早日為謝家開枝散葉。”


  崔嬈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看著謝韶,微笑道:“媳婦記住了。”


  “嗯。”謝韶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崔嬈又跪在了青陽公主麵前,向她敬茶。


  青陽公主忙從崔嬈手中接過茶,淺酌一口,然後將茶杯遞給侍女,將一個紅包塞進崔嬈手裏:“阿嬈,這是你爹爹與我送給你和三郎的,賀你們新婚大喜。”


  “多謝父親、母親。”崔嬈淺笑道。


  青陽公主拉著崔嬈的紅,心中一時感慨,眼圈便有些微微發紅:“阿嬈,你與三郎成親不易。他對你的心意,你心裏也應該明白的。我們做父母的,別無他求,隻盼望你們倆夫妻和順,相互扶持,共同打理好這個家!”


  “媳婦謹記母親的教誨。”頓了頓,崔嬈又輕聲說道,“母親,媳婦對三郎的心意,並不比他少半分。”


  聞言,青陽公主微微一怔,然後拍了拍崔嬈的手,點頭笑道:“那便好,娘就放心了。”


  接下來,崔嬈又向謝馳、王氏夫婦,謝滄、恩平縣主夫婦敬了茶。


  謝絳已經出嫁,所以,到了崔嬈受茶的時候,來敬茶的,便隻有謝絡了。


  謝絡上前給崔嬈行了一禮,口中叫著三嫂,抬起頭來時,還調皮地對著她眨了眨眼睛。


  崔嬈想著現在能與謝絡天天見麵,心裏也很歡喜,飲了茶後,又送了她一串珍珠如意圈做見麵禮。


  看崔嬈能與自己家人融洽相處,謝潯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一家人聚在廳裏說說了閑話,又一起用過飯,這才各自歸屋。


  謝潯一走進屋,他便將屋裏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摟著崔嬈又是一陣親熱。要不是崔嬈提醒他不可百日宣淫,怕這會兒又被他剝了個精光。


  在崔嬈的堅持下,他終於不情不願地放過他,將架上的劍取了下來,寶貝地一般地擦拭著。


  崔嬈定了定被謝潯擾亂的心神,這才走到梳妝台邊,將王氏送自己的金鑲玉鏤花長簪,和恩平縣主送自己的紅寶石雙鸞步搖拿出來,放進妝匣裏。然後又從袖中拿出青陽公主給自己的紅包,打開一看,人不經呆住了,半晌才對著謝潯叫道:“三郎,你快來!”


  謝潯一聽,放下手中的劍,走上前來,問道:“怎麽了?”


  她仰起臉,兩隻眼睛閃著光,說道:“三郎,我們可是發財了。”


  謝潯怔了怔,垂下眼向著妝台上望去。隻見那上麵,放了一張紙,似乎是房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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