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罰跪
蘇大水彎腰拾起地上的煙灰缸，聽到這些尖銳的叫罵，火氣又蹭一下冒上來。
他走過來，將煙灰缸重重的扔在桌子上。
砰一聲響，倒是起了幾分震懾作用。
“吵吵吵，還沒吵夠嗎？”
邵佩蘭愣住：“……”
今兒是怎麽了？一向慫不拉幾的蘇大水，竟然跟她對著幹？還衝她發火？
“小沫。你先進臥室。”蘇大水見震懾住了邵佩蘭，連忙讓蘇沫先進去。
可是蘇沫才進來，就被蘇清清一把攔住，“爸，媽，不能就這麽放過這個小偷！”
蘇雪兒在旁邊幫腔，“就是。今日偷雞蛋偷錢，明日就是謀財害命了。爸媽，這關係到我們全家的安危，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麽含糊帶過了。”
有兩個女兒幫襯，邵佩蘭立刻來了精神，“蘇大水，今天要麽給她洗清嫌疑，要麽，離婚！”
蘇大水道：“我已經給你解釋過了，雞蛋是我吃了，錢是我給的，跟蘇沫沒關係。”
“嗬嗬，你騙鬼呢？”邵佩蘭啐了一口，道：“蘇大水你現在本事了啊？為了幫這麽個外人，撒謊都不眨眼的？你很少吃雞蛋的，還有你哪兒來的錢給她？你今兒要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我說的都是真的！”蘇大水也挺無奈的，跟邵佩蘭這樣的人講道理根本講不通，“今天是我生日，早上小沫給我煮的那碗麵裏有三個雞蛋。她不是我親生女兒，尚且還知道給我煮碗長壽麵，打幾個雞蛋，你們呢？”
“你少在這兒跟我避重就輕。”邵佩蘭嗤之以鼻，“雞蛋的事情你能解釋清楚，那錢的事情呢？你哪兒來的錢？”
“我……我藏的私房錢行了吧？”蘇大水現在什麽都顧不上了。
邵佩蘭平時管的太嚴了，他手裏一分錢都沒有，有時候買個什麽東西還要看她心情。給則有，不給則沒有。
所以他才想著每個月存一點私房錢，這樣也不用老是看邵佩蘭的臉色。
本來想著，一輩子也不說的，可眼下關係到蘇沫的清白，為了證明蘇沫沒有偷錢，他隻能招了。
果然，邵佩蘭一聽，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蘇大水道：“你你你……你說什麽？你竟然還敢背著我藏私房錢？蘇大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蘇雪兒拉住她，“媽，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對！”邵佩蘭一拍桌子，道：“你說蘇沫的錢是你給的，那麽我問你，我櫃子裏少了五十元，誰拿的？你拿的？還是蘇沫拿的？”
蘇大水一愣，“家裏真丟錢了？”
他原以為是自己給蘇沫的錢，引發了這場爭議，卻沒想到家裏真的丟了錢。邵佩蘭雖然生性刁蠻刻薄了些，但視錢如命，從來不會拿家裏丟錢的事情做文章。
邵佩蘭哼了一聲，“私房錢的事情，我回頭再跟你細算。現在先說我這五十塊到底落哪兒去了！”
“這……”蘇大水對此完全不知情，他下意識的看向蘇沫。
邵佩蘭：“哼，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不知道了？放著自個女兒不疼，拿著錢去貼補一個外人，蘇大水你是腦子有泡吧？蘇沫，這五十塊錢你今天必須得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明天就去你們學校，把這件事告訴你們校長。我管不了你，你們校長總管得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個小姑娘家家的，到底還要臉不要！”
蘇沫站在那，聲音清淡的開了口：“堂嬸，我真的沒有拿你的錢。”
“是嗎？”邵佩蘭眯著眼看她，“那你說說，這五十塊錢是誰拿的？我好好的放在櫃子裏，難不成還長腿跑了不成？”
蘇沫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了蘇雪兒的臉上，懷疑的毫不隱晦。
蘇雪兒皺眉，嫌惡的道：“喂，我警告你，你可別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從來不拿爸媽錢的。”
“……”蘇沫沒言語，視線又落在了蘇清清的臉上。
蘇清清頓時炸了，“也不是我拿的！在這個家裏，就你一個外人，除了你，沒人有外心。”
蘇沫扯了扯嘴角，“可偷錢這種事，誰說的一定呢？堂嬸，我覺得蘇清清有很大的嫌疑。”
“你……”蘇清清瞪了一眼蘇沫，然後又回頭去哄邵佩蘭，“媽，你可千萬別被蘇沫挑撥了，我和姐姐都是您生的，我們缺錢都是光明正大的跟您要，還用偷嗎？蘇沫分明是在混淆視聽。”
蘇雪兒幫腔，“是啊，這麽挑撥我們家的關係，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邵佩蘭越聽越氣，一拍桌子，“蘇沫，今晚你不許進屋睡覺，去外麵院子裏跪著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你要是敢起來，我明天就去你們學校找校長。”
“小蘭，小沫還是個孩子……”蘇大水剛一開口，就被邵佩蘭一個眼神惡狠狠的瞪回來，“你別急，咱們倆的賬關起門來慢慢算！”
“小蘭……”
“大伯，我去就是了。”蘇沫這個時候開口，聲音依舊清清淡淡的，沒多少情緒起伏。
蘇大水回頭，“小沫，你沒做的事情不能認，知道嗎？”
“我不認。”蘇沫搖頭，一雙眸子清澈，“我隻是心疼大伯，您已經為我做的足夠多了，我不想看見您和堂嬸因為我而鬧的不開心。我去跪著，隻要堂嬸能消氣就好。”
說完，她便轉身，拉開門走出去了。
“小沫……”蘇大水抬腳要追，卻被邵佩蘭一把拽住，“你今兒要是敢去，明兒咱就離婚！雪兒，清清，你們兩幫媽看著蘇沫，不準她進屋睡覺！”
說著，就拽著蘇大水進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吵開了。
“好的媽媽，保證完成任務。”
……
月色清冷，院子裏靜悄悄的，蘇沫找了個幹淨的地兒，雙膝落地，跪了下來。
剛跪下沒多久，蘇雪兒和蘇清清兩姐妹就手挽著手過來了。
她們站在蘇沫麵前，皆是一臉得意。
“嘖嘖，真是可憐啊，大半夜的跪在這。”蘇清清邊說邊笑，尖銳刻薄勁兒和邵佩蘭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