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受傷
蘇大水和邵佩蘭吵起來了，蘇雪兒和蘇清清也出來了，都站在臥室門口看著。
被拉出來後，邵佩蘭就開始各種撒潑，可是她一個女人家，再怎麽也不是蘇大水一個成年男人的對手。不過三兩下，就被蘇大水撂倒在地上。
“哇……”邵佩蘭癱坐在地上，捶胸頓足的嚎啕大哭，“蘇大水，你個沒良心的，老娘跟你這麽久，吃過多少苦，你現在出息了，就開始虐待老婆了。你個殺千刀的，我要跟你離婚！”
蘇大水是個老實人，平時就是慫慫的，特別怕老婆。剛才要不是氣壞了，也不至於動手。
眼下他也冷靜了下來，忙彎腰去攙邵佩蘭，“行了，你先起來，這樣子被孩子們看到，像什麽話？”
可他越拉，邵佩蘭便越得勢，一把掙開他的手，扯開了嗓門大哭大叫：“蘇大水，你今兒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不起來了！”
“說法？你要什麽說法？”蘇大水秒慫。
邵佩蘭指著蘇沫的臥室，“你收養的好東西，竟然在家裏偷吃摸扒來了。我今天下午回來，發現家裏少了幾個雞蛋，還有我櫃子裏的錢也沒有了。家裏門窗都是好好的，沒進來賊，肯定是她，是她偷的！”
“蘇沫那孩子雖然是調皮了點，性子難管了些，但還不至於……”蘇大水下意識的替蘇沫辯解。
可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邵佩蘭一個眼神狠狠瞪住，“你什麽意思？蘇大水？你是說我誣陷她了？”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夫妻兩正鬧的不可開交，蘇清清出了聲：“爸，您就別替蘇沫說話了，錢就是蘇沫偷的！我們有證據。”
“什麽證據？”
“下午放學的時候，蘇沫去網吧了。我和姐姐都看見了，是吧姐姐？”
蘇雪兒也點點頭，“是的爸爸，我們都看見了。”
邵佩蘭接話，“平時我們都是不給錢的，你說她沒偷錢，那我問你，她去網吧的錢哪兒來的？啊？”
蘇大水：“……”
他猶豫了幾秒，剛想開口，卻聽蘇沫的聲音傳來：“大伯。”
蘇大水回頭看向身後，蘇沫站在臥室門口，校服上衣被撕壞了，頭發也十分的淩亂，纖細的小腿上還有一道冒著血的傷口。
“小沫，你怎麽了？”蘇大水一看見那口子，立刻問。
蘇沫將腿往後縮了縮，“我沒事大伯……”
“這還沒事？”蘇大水扶住她，“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
說著，他又去看邵佩蘭。
剛才在房間裏，邵佩蘭摁著蘇沫，是怎麽樣的一個狠勁兒，他可全都看見了。要不然也不會發這麽大的火。
不用說也知道，蘇沫腿上那個傷口，也是邵佩蘭的傑作了。
邵佩蘭被這一眼看的冤屈，她瞪回去，道：“你看我做什麽？這不是我弄的！”
“嗬嗬。”蘇大水剛平息下去的火氣，頓時又蹭蹭蹭的冒上來，“不是你弄的？那是誰弄的？”
“你……”邵佩蘭掃了眼那傷口，咬牙切齒，“說不定是她自己弄的，想通過這傷口轉移目標，讓我們不再追問錢的事……”
“夠了！”蘇大水打斷她，“小沫她還隻是個孩子，你為什麽就這麽容不下她呢？”
“蘇大水你有沒有搞錯？是我容不下她嗎？是她手腳不幹淨……”
蘇大水閉了閉眼，道：“小沫的錢不是偷的，是我給她的。雞蛋也不是她拿的，是我吃的。”
邵佩蘭傻了，“什……什麽？”
……
大漁村條件落後，整個村上也就一個衛生室。
蘇大水帶著蘇沫過來時，裏頭正好也有人在看病。
護士接待了他們，看見蘇沫腿上的傷，隨口問了句：“怎麽傷成這樣了？”
蘇大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聽見蘇沫淡淡的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先去那邊坐會吧，我去拿消毒工具。”護士指了指休息區，轉身去拿東西了。
“大伯，我們去那邊坐會吧。”蘇沫開口。
“好。”蘇大水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到了休息區。
一看見蘇沫腿上的傷，蘇大水的眉心就緊緊擰起來，“小沫，很疼吧？”
蘇沫搖頭，“不疼。”
“唉……小沫，大伯對不起你，都沒能保護好你……”蘇大水滿臉的愧疚。
蘇沫見了，心裏也有幾分難受，“大伯，不關您的事，您已經對我很好了。比我爸還好。”
蘇大水苦笑了下，“小沫啊，你也別怪你爸爸，你爸爸他也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
蘇大山此時此刻正在海城，闔家歡樂著，能有什麽情非得已？
護士叫道：“蘇沫，進來吧。”
蘇沫站起來，“大伯，我進去了。”
“嗯。”蘇大水點點頭，目送著她走進了醫療室。
醫療室裏，醫生正在叮囑著另一個患者。蘇沫的視線在醫生身上一掃而過，而後落在了他身旁的少年身上。
少年穿著白大褂，歪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托著資料板，另一隻手握著鋼筆，低著頭，龍飛鳳舞的寫著什麽。
是陸景深？
蘇沫微微蹙眉，怎麽感覺走到哪兒都能碰著他？
大概是她注視的目光太久，原本低著頭的少年忽然抬頭，漆黑的視線筆直的落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蘇沫竟是一陣心虛，迅速撇開了目光。
中年醫生道：“小姑娘，坐吧。”
“嗯。”蘇沫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腿怎麽傷成這樣了？”醫生拿消毒藥水擦掉血跡，露出傷口的本來麵貌，差不多一公分的傷口，烙印在蘇沫纖細的小腿上，看著還挺觸目驚心的。
蘇沫回答：“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傷口這麽深，以後可能會留疤啊。”醫生說。
“嗯，沒關係。”蘇沫說。
陸景深微微挑眉，視線在蘇沫的小臉上轉啊轉的，似乎在探究著什麽。
“景深，你來。”醫生忽然放下工具，轉頭對陸景深說道。
蘇沫腦子裏嗡的一聲，禁不住抬眸，驚詫的看向陸景深，眼裏帶著明顯的抵觸。
讓陸景深給她處理傷口？還是別了吧……
可醫生已經站了起來，“我去病房看看。”
蘇沫一把抓住醫生的手，“醫生，能不能請您給我處理傷口？”
“嗯？”醫生看出她的擔心，笑了笑道：“放心，這小子雖然年紀小，但是跟著我學了大半年了，何況你這是小傷，他能搞定的。”
說完，醫生就出去了。
醫療室裏，就剩下蘇沫，和陸景深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