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再次被擄走(二)4000字
皇甫嘯雲離開王府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雪。
幸韻星將人送到門口道別後,便去了雜院商量對策。
“師父,要不你就從了師叔。”
屋裏燒著炭火,十分的暖和,幸韻星不由的在心裏心疼起阿雲來,這麽冷的天兒還要騎馬去宮裏。
路上寒風刺骨,路麵上的積雪未化,這天兒就又下起了雪,稍有不慎便會有摔下馬的危險。
薛神醫揣著手連連搖頭,他不喜歡師妹,確切來說,他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他呀,隻對製毒、下毒、解毒有興趣!
“好香啊。”幸韻星第一次聞到這種暖中帶香的味道,她不由的多吸了兩口問道,“師父,你點的什麽香?”
“為師並未點香。”薛神醫同樣聞到一股奇香,一對靈活的黑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著,在屋子裏尋找著這股香氣的來源。
“確實有股香氣。”公子衍嗅了嗅,狐疑的目光落在了炭盆上,“師父,你點的是什麽炭火?”
“就是王府的炭火。”
薛神醫朝炭盆走來聞了聞,果然是木炭發出的香氣,王府就是王府,連烤火用的木炭皆是香木。
“我房中的炭火沒有香味。”
幸韻星正想著有香味的不是熏香,就是迷香之時,她忽然感到一陣眩暈,緊接著就昏倒在了矮桌上。
同樣倒下的還有公子衍。
“這是師兄的.……逍遙香.……”
薛神醫來不及自救,便也暈倒在了地上。
這時,門從外麵打開,一個六指和尚跨過薛神醫的身體,徑直朝幸韻星走來,他將人扛在肩上,帶離了雲親王府。
等到招財來到雜院時,屋中的逍遙香已被寒風吹走了大半,一股濕熱的液體灑在薛神醫的臉上,他頭腦昏沉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竟是翹起的狗腿,招財將狗尿灑在了他臉上。
薛神醫不知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師兄竟在雲親王府裏抓走了丫頭,這若是被雲親王知道,難保不會引發兩國交戰。
薛神醫先給自己解了毒,再給公子衍解毒。
“師父,師姐呢?”
門大敞著,北風卷著雪花“呼呼”的直往屋內亂竄。
“被師兄抓走了。”
當務之急是救回丫頭,若是此時派人去宮中通報雲親王,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外頭下著雪,他們帶著丫頭不好出城,但夜長夢多,他們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出城。
若是不去宮中通報雲親王,萬一丫頭有什麽閃失,他難辭其咎。
“師伯為何要抓走阿韻?”公子衍不解的問道。
同樣感到匪夷所思的還有薛神醫,丫頭曾經頂撞過師兄,若是師兄因此懷恨在心,大可直接殺了丫頭,而不是將丫頭擄走。
“公子衍,你親自去趟皇宮,告訴雲親王,就說丫頭被南越國國師抓走了,記住,此事不宜聲張。”薛神醫謹慎的交代道,“為師與招財先去打探丫頭的下落,他們應該還沒有出城。”
“徒兒明白。”
於是,薛神醫與公子衍分頭行動。
在招財的帶引下,薛神醫來到寶冶樓,隻是寶冶樓外有侍衛把守,他進不去。
薛神醫拿出藥瓶,隻好用迷香將侍衛迷暈了過去。
招財帶著他直奔後院禪房,他聽丫頭說起過,後院有間禪房有機關,機關在一個瓷瓶上。
薛神醫找到了瓷瓶,他毫不遲疑的轉動瓷瓶,果然正對他的牆壁上出現了一扇門。
“我去找丫頭。”薛神醫對招財說道,“你去將雲親王帶來此處。”
“汪——”
公子衍這邊順利的進宮,找到了雲親王。
門外的公公來報,說是王妃派人來傳話,皇甫嘯雲急切的走出上書房,看到的竟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公子衍。
“此處說話不方便,師姐有要事托我轉告雲親王。”
公子衍已經做好迎接怒火的準備。
皇甫嘯雲朝著偏僻的宮腳走去:“說吧,何事?”
“師父讓我傳話給雲親王,南越國國師擄走了師姐。”
“阿韻出府了?”本就冷沉的神色,此時驟然變得陰暗冷厲。
“並未,有人在炭火中做了手腳,將我等迷暈後帶走了師姐。”他如實答道。
“豈有此理!”怒不可遏的聲音低吼道,“他竟敢在王府行凶——”
“師父已經去打探師姐的下落.……”公子衍此時的聲音,在怒發衝冠的皇甫嘯雲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本王要殺了陸英!”
在向皇上請辭後,皇甫嘯雲馬不停蹄的趕回王府,就在他走出宮門的時候,招財自風雪中狂奔而來!
“汪——”招財隻叫了一聲,便調轉身體朝寶冶樓跑去。
馬蹄上釘得是副全新的馬蹄鐵,有防滑之效果。
北風呼嘯,鵝毛大雪漫天鳳舞,縱使寒冷刺骨也澆不滅皇甫嘯雲心中的怒火。
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何總有人會對阿韻圖謀不軌?
到了寶冶樓,招財將人引到密室前,皇甫嘯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寶冶樓丟失舍利,淨源大師自焚而死……
這一切的一切,竟是蓄謀已久,其目的就是為了擄走阿韻。
阿韻已經被擄走過一次,為何自己竟還是這般的大意,皇甫嘯雲不由的在心裏深深的自責起來。
說是密室,其實就是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皇甫嘯雲點亮火匣子,順著密道一直往前走。
由於身材過於高大,他得彎腰前行。
火光的前方,皇甫嘯雲看見薛神醫站立著不動,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身過來說道:“密道堵了。”
“陸英為何要抓走韻韻?”
薛神醫歎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師妹與師兄皆對丫頭下手,這是在逼他與二人為敵。
“密道堵了,我們可以出城去追。”公子衍說道,“就算陸英將師姐帶去了銀城,我也有辦法將師姐救出來。”
摘星樓就在銀城,不說有十足的把握,公子衍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救出師姐。
“為師與你一同前去銀城。”薛神醫自有他的打算,若是師兄不肯放人,就算與師兄反目成仇,他也在所不惜。
“本王同你們一起去銀城。”
“雲親王去不得。”公子衍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說與他聽,“若是陸英存心以師姐做要挾,將雲親王誘至銀城殺害,玉梁國定會引起大亂,何況我與師父皆是南越人,能自由出入銀城。”
“公子衍說的不錯。”薛神醫跟著附和道,“師兄與恒王不和,斷然不會像恒王那般逼著丫頭下嫁。”
“本王不放心韻韻的安危。”
韻韻懷有身孕已不是什麽秘密,陸英抓走韻韻,無非是想用韻韻母子牽製他。
“除夕前,我必將師姐平安的送回雲親王府。”公子衍自信滿滿的向雲親王保證道,“如今皇上龍體欠安,雲親王應在盛京掌控大局才是。”
“公子衍說的不錯,丫頭被擄之事不得聲張,對外雲親王就說,丫頭玩雪時不慎摔倒,需臥床靜養數月。”
病來如山倒,皇兄此時便是如此。
“本王派些侍衛與你們同去銀城。”
“雲親王放心,我摘星樓有的是人。”
“你若是不將韻韻平安送回來,我便一把手燒了你那摘星樓。”皇甫嘯雲放出狠話,他確實被絆住了身,一時離不開盛京。
“依師姐的脾氣,會親自點火。”
就這樣,公子衍、薛神醫與招財在大雪紛飛的那日,趕往千裏之外的銀城。
皇甫嘯雲雖去不了銀城,但也並非無事可做,他派人將皇甫昭“請”到王府,不由分說的先打了十板子。
“皇叔饒命.……”皇甫昭趴在雪地裏,一邊挨著板子一邊哭嚎著求饒道,“昭兒知道錯了,皇叔別打了.……”
“本王有話問你。”他穩如泰山的坐在太師椅上,眸光暗沉,聲色俱厲的問道,“你是如何與淨源大師勾結,竟敢謀害雲親王妃!”
“皇叔,昭兒並未想過要謀害王妃,王妃不是自己摔倒在雪地裏的嗎?”皇甫昭欲哭無淚,滿臉委屈的說道。
“說,淨源大師到底死了沒?”皇甫嘯雲抽出袖中的鋒利匕首,犀利的黑眸瞪向皇甫昭。
“沒有.……”顫顫微微的聲音答道。
“皇甫昭,你好大的膽子,不怕皇上將你貶為庶民。”他沉聲問道,擔心自己暴怒起來殺了皇甫昭,皇甫嘯雲有意壓製胸腔內的怒火,這聲音便也被壓了下來。
“皇叔,那舍利早就沒了。”眼見事情瞞不住,皇甫昭隻能實話實說,“母妃病重,無藥可醫,我便拿走了舍利為母妃治病.……”
皇甫嘯雲動了動手指,示意打板子的侍衛暫且停手。
“淨源大師便將假舍利供奉在佛龕中,父皇近來的身體每況愈下,便有太醫提出以舍利做藥引,我擔心假舍利的事情被父皇發現,這才與淨源大師合謀演了這出戲,皇叔,昭兒對天發誓,絕無半分謀害雲親王妃之心。”
“你可知禪房有密道?”
皇甫昭此話是真,但被淨源大師利用同樣是真。
“知是知道,不過淨源大師告訴我,密道是特殊時期逃生使用的。”皇甫昭擔心東窗事發,一旦父皇動怒,定然不會輕饒於他,於是,他匍匐爬到皇叔的腿前,苦苦的哀求道:“還請皇叔救救昭兒,昭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舍利之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可知淨源大師乃南越國的奸細。”皇甫嘯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他甚至懷疑宮裏也安插的有南越國的奸細。
“昭兒不知。”皇甫昭愣了片刻,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依然是苦苦的哀求皇叔,“請皇叔救救昭兒,昭兒不想死……”
“你好生的回府麵壁思過,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得出府!”他厲聲訓斥道,算算他回府的時日,不過三個月而已,竟發現皇兄對敵細的防範竟是如此的鬆懈。
“昭兒謹遵皇叔的教誨。”
雖然挨了十三板子,但小命是保住了。
皇甫昭顫巍巍的爬起身體,最後還是在侍衛的攙扶下走出的王府。
阿韻就像一汪活水,沒有阿韻的王府,死寂一片。
皇甫嘯雲坐在院子裏的雪地上,他惆悵抬頭的仰望灰色天空,同一片天空之下,也不知阿韻在作何,有無思念他?
幸韻星醒來時已是兩天之後,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天一夜,幸韻星醒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餓,很餓,十分的餓。
她在一張裝飾華麗的大床上醒來,房內寬敞明亮,燒著一盆炭火。
幸韻星爬起身體,她想下床一探究竟,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可她除了感到渾身無力,便就是饑腸轆轆了。
臥榻、八仙桌、屏風、銅鏡,該有的家具一件不少,幸韻星以為,自己不是在王府就是在皇宮。
“醒了嗎?”門外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稟皇上,醒了。”
皇上?
這個發出稚嫩童音的小屁孩竟然是皇上!
那自己應該就是身處皇宮了。
門開了,一個身著金色錦袍的孩童跨過門檻走進來,小皇帝長得眉目清秀,唇紅齒白,個子不高,大概在她腰間的位置。
“朕知道你醒了,醒了就把眼睛睜開。”皇上坐在離她有些遠的八仙桌上,饒有興致的問答,“你可是雲親王妃?”
“我是雲親王妃,你又是誰?”被子裏,一個聲音問道。
“大膽,見到皇帝還不行禮。”陸英就跟在小皇上身後,如此一來,既能保護小皇帝的安全,還能隨叫隨到的照顧小皇帝。
幸韻星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惡狠狠的瞪了陸英一眼。
“是你把我擄來此處,又讓我給小豆芽行禮?”幸韻星的話音裏帶有十分明顯的挑釁之意,“狗腿子。”
“你說話果然很有意思。”小皇帝坐得端正,笑著說道,“是朕讓陸大人將你擄來至此。”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擄我幹嘛?”幸韻星問向小皇帝,原來南越國的皇帝是個小豆芽。
“朕聽聞你的大名許久,想一睹尊榮,隻可惜當時本王去不了益都。”小皇帝雖小,但說話那味兒,頗有小大人的風範。
大名?
幸韻星怎麽不知道自己名聲在外?